Chapter28.本質
俗話說，該來的總是會來，不該躲的也不用妄想躲開。
若斐納城主「重病初癒」的隔天便重新出現在辦公室聽著軍師的匯報，除此之外更有大量的各式文件必須簽署，這些工作量大概足夠讓裴格羅在辦公桌前再坐上整整一個月。
「……各項資源產量正在穩定成長當中，為此我們必須妥善規劃倉庫區整體的擴建與運用，下午的巡視結束以後請提交一份計畫書。」賽凡提斯查看著行程表中所列的所有待辦事項，一如往常地用他平淡的語調說著，「除此之外上位兵種的強化已經全數完成，近期內可以開始著手規劃特級兵種的研發……你有在聽嗎。」
從行程表中抬起頭，賽凡提斯只看見裴格羅的腦門。
現實與理想總是有差距的，而且還不小。
「……有。」在文件堆裡載浮載沉的裴格羅臉面朝下，額頭靠在桌上，一句有氣無力的應聲悶悶地從口中吐出。
唉，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嘛……
「那麼，伊迪倫和艾里歐斯的探索報告重點統整，請在正午前交給我吧。」
其實離家一個月什麼的都只是做夢對吧，他一定是工作太勞累所以才產生了那樣的幻覺對吧、其實他根本沒有離開過這張桌子對吧……
此時此刻，裴格羅，他想死的決心向上昇華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裴格羅變了。
賽凡提斯整理著文件資料，將其一一歸檔，同時想著。
這些天來儘管待處理的文件進出量還是保持著微妙的差距，但是不可置否的……效率比之從前確實有顯著的提升。
更不用說從前只要工作量一增加……
『……賽凡提斯你就饒了我吧，這些不能等明天再處理嗎？』
肯定是先裝死。
而今……
整裡完文件，賽凡提斯抱起一疊要送去裴格羅那裡的文件，離開了自己的書房。
……總覺得有點越來越不懂自家主上的心思了。
賽凡提斯敲敲辦公室的門，然後推門而入。
裴格羅抬頭看看是誰，一見是賽凡提斯，馬上往沙發旁茶几的方向一指，「那些比較緊急的都在那邊了，如果沒問題的話，新的市場交易規則應該今天就能公告了吧。」
說著話的同時又低下頭去繼續書寫文件，空著的左手則從旁邊的小瓷盤中拈了塊餅乾來吃。
「話說……特級兵種研發完成以後……現有的訓練所會不會應付不來，你覺得……黎安亞那邊……要不要乾脆也建一個訓練所……」「麻煩把東西吞下去再說話。」
賽凡提斯放到桌子左邊的文件裴格羅根本沒去注意總量有多少，只是顧著繼續寫採礦場的增建計畫草案，「嗯……這是雷凱爾給我的，味道不錯，你要不要也嚐一些？」
……真的越來越不懂自家主上到底在想什麼了。
「以前告訴你的君主禮儀你都記到哪……」「哦，『為君王者處理公務時必須心無旁鶩，專心致志。』我很專心啊，你看我不是正在寫計畫嗎，只是配個茶點。」
歪理連篇。
裴格羅抬起頭一本正經地瞥了賽凡提斯一眼，又埋頭繼續書寫，彷彿不覺得自己有錯。
而事實上，你硬要說他有錯嘛……這也……
賽凡提斯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沙發那處，卻瞥見了疊放整齊的文件旁邊，挨著一小盤餅乾，還有一杯茶。
他看看那份茶點，又轉去看了看自家主上，那個被注視的人並沒有察覺他的視線，仍然專心地繼續著書寫的動作。
還是、不太懂啊。
於是賽凡提斯把視轉回了茶几這處，遲疑了許久，終究還是脫下手套，伸手去拈了一小塊餅乾，放進口中。
不過確實……還不錯。
「……又委託？」裴格羅愣了一下，從文件中抬頭。
賽凡提斯點點頭，將一份文件遞給裴格羅，「日前查爾斯結束朝聖平原的探索以後帶回了這份委託書。」
裴格羅扔下筆接過翻看。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任務，簡言之就只是要從賽奎德之鄉護送一隊商人前往無光之地而已。
不過附帶的要求是要走最快的路線，也就是說，這趟路途必須要穿越獸族的忘卻荒原與銀砂荒原。
裴格羅蓋起委託書，臉色凝重了起來，不知道是否想到了什麼。
「主上？」看裴格羅好一會兒沒有說話，賽凡提斯出聲喚道。
若是在考慮回絕的話……
「讓我想想……」裴格羅抬手表示給他一點時間思考，同時閉上眼，嘴裡喃喃低語著一些聽不太清楚的話，不多時便又睜開眼，放下委託書去翻桌上的文件資料，抽出幾件稍微翻看以後又放了回去，「嗯，安排時程吧。」
這麼輕率地就決定了？
賽凡提斯正想問清楚理由時，裴格羅彷彿料準了他一定會提問，就先開口了。
「目前沒有什麼需要趕著完成的重大計畫，好幾次的兇獸谷地探索報告也不夠深入，」裴格羅往椅背上一靠，看著桌上的委託書，有意無意地笑了，「這是個自己撞到手裡的機會啊，不去可惜呢。」
……思路似乎變得更敏捷了呢？
賽凡提斯無奈地笑了，他拿起桌上的委託書，「那麼，這次你打算讓誰跟你一起去執行委託？」
裴格羅視線一抬，挑眉，「你不想去嗎？」
而賽凡提斯還是笑著，「……主上，變了許多呢。」
不管那一個月間發生了什麼事，但現下裴格羅改變了很多，也是事實。
「哪有變啊，我又沒長高。」裴格羅撇撇嘴，別開視線咕噥著，「也沒變得比較不像女人啊……真是可惡。」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些。」估量著裴格羅的底線，賽凡提斯並未將那兩個敏感的詞彙說出來。
而裴格羅就在這句話之後沉默了，看著佔據著他辦公桌一角、用原先放在資料室裡的白色細長花瓶盛裝著的紫茉莉。
變了……嗎。
不，並沒有變啊。
裴格羅閉上雙眼，輕輕地、輕輕地呼吸著。
他不過是，累了，想休息了而已。
TBC.
創作內容
聖痕同人。晴空沒有波瀾CH28本質
原創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