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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你高中畢業打算繼續讀書還是去工作?如果要上大學的話就必須加緊讀書……考試不是只剩兩個月了嗎?所以了,趕快選擇吧?如果要工作的話就別浪費時間了。」
「……這樣啊。」
「你有在聽嗎,裕樹?」
「……這樣啊。」
「唉……你這孩子真是的,為什麼老是這樣呢……」
在某市區的某間小房子裡,鹽月裕樹和他的爸爸正在客廳裡對談。不過與其說是對談,不如說是裕樹的父親在單方面的「說教」,畢竟裕樹從頭到尾只說過三個字。
裕樹是個高二生,雖然只有高二但父親已經在想畢業後的事了,裕樹對這樣的父親趕到無奈,但又沒辦法說些什麼,所以只好隨便應一應,等到真的要畢業時再來考慮這些。
裕樹在班上是個優秀的學生,無論是課業還是運動,基本上都能排在前5,因此裕樹也有不少的愛慕者,但裕樹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彷彿什麼都不關自己的事。這樣的態度也讓許多人認為他很囂張、在裝模作樣,
但裕樹只是覺得無聊罷了。
是的,只是無聊罷了。
太宰治,這是他在初中時期,一個國文老師對他的稱呼,那老師是唯一一個看清裕樹、同時也是最了解裕樹的人,可惜的是不久前因病過世。
(......我該哭嗎?我不哭的話別人會覺得我很奇怪,但我明明沒有感到傷心啊。)
在那老師的葬禮上,裕樹一人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老師的遺照,心中唯一的感受便是空白。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存在,彷彿世界只有自己一人。
那種漠視一切的感覺讓他幾乎沒有朋友,但他不在意這些小事。
因為很無聊。
無聊、無聊還有無聊,無聊兩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變成了他唯一的感受。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即使是未來,裕樹也不再感到期待、開心或悲傷。
對裕樹來說,自己所做的一切,所說的話,就像是在玩RPG一般,明明選項給了自己「是」或「否」,但如果不選「是」對話就無法繼續下去,裕樹對這樣的世界感到無趣。
隔天下午,裕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出了校門,卻不是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越走越偏僻,最後到了個小巷子裡。
「好了,那麼把我叫出來有什麼事?」裕樹一邊從書包裡拿出了一張深藍色的信紙晃了晃,一邊對著身後說。
「呵呵,沒想到會被發現啊……」過了沉默的兩分鐘,來著見裕樹還是盯著自己的方向,於是便走出來說道。
裕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穿著奇裝異服、手上拿把大刀的傢伙。
「那麼,有人要我殺了你呢,你想選擇哪種死法呢?嘻嘻嘻。」那怪人用尖銳的語調發出死亡預告,最後還用讓人不寒而慄的笑聲笑了笑。
「嗤,你要我死我就要乖乖給你殺?你這當殺手的會不會太白目?」裕樹一邊挑釁一邊用眼角看了看四周能當武器的東西。
「嘻嘻……」那怪人沒說話,只是笑了兩聲,接著就舉起手上的朝裕樹衝了過去。
裕樹見狀馬上轉身往巷子裡跑,但跑沒兩步忽然右腳大腿一痛,然後就無力的跪了下來。
(該死!好快!)
裕樹在心裡罵了兩聲,然後緊張的轉頭看向四周,想要尋找可以拿來自衛的東西,可惜的是平常沒什麼人的小巷裡連個空罐都沒有。
看著怪人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裕樹在心中嘆了口氣,接著像是接受了般,靜靜的看著對方將大刀舉起……
(看來我的人生就到此為止了……到底是誰想殺我呢?)
(算了……不重要……反正就要結束了呢……)
裕樹看著緩緩落下的大刀,嘴角漸漸往上揚起。
(哈哈!我怎麼沒有早點想到死亡呢?既然活著這麼無聊,早就該隨便找的大樓往下跳啊!)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那麼……)
(讓我見識見識吧……)
大刀砍下,裕樹的眼前一片漆黑,但能感覺的到自己嘴角那彷彿期待的新玩具的小孩子般的笑容。
「來吧,我很期待呢,死後的世界。」
接著,意識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