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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7、小貓-事件短篇「失控下水道.憑空而現」

作者:不改│2012-07-28 22:18:36│巴幣:6│人氣:298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一陣又一陣的詭譎怪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皎潔的半弦月被深黑的雲朵遮住,掩蓋照耀大地的寒冷月光。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陰暗又狹小的巷道裡,這種詭異的聲音和某種物體崩壞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越來越激烈,越來越令人不舒服。
地底下彷彿有條甦醒過來的巨龍,引發震撼大地的劇烈搖動。
 
裂痕、裂痕,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出現在人孔蓋的表面。
轟隆一聲,人孔蓋的碎片飛向四處,遺留下來的黑色大洞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原本以為會有什麼東西緊接出來,但整個洞口卻安靜的讓人可怕。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透明的藍色流體突然湧現出來,迅速擴張自己的地盤,讓附近的地面上蓋上一層薄薄液體保護膜。一股鹽鹹潮濕的刺鼻味瀰漫在整個巷道中。
 
一切的源頭,黑暗的洞口內部突然變得騷動不安。
銳利的視線閃閃發亮,牠的低鳴聲透露無形的恐怖壓力,扭曲整個大氣。
浮雲散去,月光再次給地面鋪上一層雪白,然而,發出低吼聲的謎樣生物消失了。
 
 
****
 
 
「主......起......請您......
似乎有人正用力搖著我的身體。
「主......起床......請您快......
惺忪的雙眼上下搖晃,世界東倒西歪。
「主喵!請您快點起床!」
溫暖的感覺正逐漸流失,棉被去哪了?我的棉被呢?好冷。
「主喵!主喵!主喵!主喵!」
金色模糊的東西像麵條一樣晃來晃去,那倒底是什麼呢?
「『女僕貓』,讓我來。」
咦?有個長型物體,圓直的棒子加上前方有個類似橢圓的薄片,那東西好熟悉。
看起來很像工地才會出現的鏟子,沒錯,那個東西是鏟子。咦?那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眼前呢?
「打爛就會醒了。」
打爛?打爛什麼?為什麼鏟子會朝著我的下半身移動呢?奇怪,到底要打爛什麼?不知怎麼搞的,我感覺如果我再不清醒的話,似乎就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是,在讓我睡一下吧......真的......好睏......
 
「痛啊啊啊啊!」
咚一聲,下半身的神經接受到疼痛的訊號,火速轉移到我的大腦。
「真可惜,差點就能打斷了。」
「打斷什麼?妳想要打斷什麼!?」
「大腿內側裡的怪物。」
「那個東西不能打斷啊啊啊啊!」
我壓著發疼的大腿,惡狠狠的朝著銀絲貓怒吼。
這隻惡劣的臭貓竟然想謀殺我未來的孩子,這已經是預謀犯案了!
 
「主、主喵,沒事吧!」
「等         
擔心的女僕貓直接拖下我的睡褲,金色柔順的頭髮搔的我發癢,溫暖甘甜的吐息讓大腿內側感受一股壓力。讓全身的血液不停躁動,發狂似的集中在一點。
「怪物要覺醒了。」
「怪物?」
「閉嘴!不准再說下去了!」
我迅速拉起棉被遮住被褪去的下半身。女僕貓欲言又止的看著我,但隨後就放棄的站起身來。
 
 
「現在幾點?」
因為窗外還是黑的,加上房間裡的小鬧鐘在書桌那邊,不容易看見指針的位置,所以直接詢問前面的兩隻小貓比較快。銀絲貓看了我一眼之後,用呆板的語氣回答道:
「凌晨三點半。」
「果然還是半夜啊......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請您看看窗外。」
「窗外?」
我照著銀絲貓的要求看向窗外。結果,外面的景像           讓我瞪圓了雙眼。
 
熟悉的風景、熟悉的建築物、熟悉的巷道,因為已經看了十幾年,所以我很清楚。
然而,卻有某樣不尋常的東西穿插在我的記憶裡面。
 
天空晴朗的令人可怕,雲朵少到看不出來剛剛有積雨雲的存在。
明明是如此乾燥涼爽的好天氣,但整個街道上積起了不淺的水灘。詭異的水面讓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是?」
「積水。」
銀絲貓驚訝的看著我。
「廢話!我當然看得出來!我要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知道。」
「......
竟然這麼隨便的回答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銀絲貓最近好像越來越喜歡和我唱反調了。金絲貓回來後就特別明顯,三不五時就瞪著我或發著呆。
「主喵......目前真的還不知道原因。」
女僕貓似乎是覺得氣氛怪怪的,趕緊開口緩和。
「也就是說這些水是憑空出現的嗎?」
「嗯,目前整個城市的下水道全部堵塞,失去了排水功用。」
「呃,這麼誇張?」
「一個小時前那些水就這樣沒有原因的一直冒出來,而且您可以打開窗戶聞聞看那些水散發出來的味道。」
我緩緩拉開窗戶的一角,鹹濕味瞬間充斥在我的房間內部,久久不散。
 
「......海水?」
「嗯,沒錯,就是海水。」
「為什麼四面環陸的城市會出現海水啊......
萬時鎮被山脈和其它城鎮圍繞起來,照理說不可能會有海水倒灌的意外發生。
就算有幾條河流經過,但海水也不可能發生逆流這種離譜的事情。
 
要填滿整個城市的海水量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運過來的,以人力而言是不可能辦到的。就算溫室效應再誇張,現在的海平面還沒升高到可以水淹一座城市的地步。最近也沒有颱風、沒有海嘯、沒有豪大雨等等的天災警報發佈。
 
所以說,我現在能想到的只有一種可能,連絡整個都市,也是都市不可或缺的重要設施,相當於整座城市的命脈             
 
「......是下水道嗎?」
「推論正確。」
銀絲貓點頭答道,接著從身後拿出一把長尺繼續說道:
「目前的高度。」
「妳為什麼不用嘴巴說!?」
她的食指剛好點到3的位置,也就是說現在整座城市淹了3公分左右。比我想像中還低了許多,剛剛目測過後我還以為至少有10公分以上的高度。
「剛剛是最低的高度,接下來是最高的高度。」
「妳一定要怎麼討人厭嗎?不可以用嘴一次說完嗎!?」
銀絲貓得食指逐漸往上方移動,數字越來越大,最後超過30公分長尺的最大刻度,指著空無一物的空氣。
「沒想到才短短一小時有些地區已經積水這麼嚴重了嗎?」
「對不起,指誤。」
小巧的手指迅速移回20公分處。
因為被人耍了一頓,正在氣頭上的我不耐的開口:
「二十公分也不低了。如果一小時就淹成這樣,那天亮後不就災情慘重了。下水道堵塞,無法排水。如果要用抽水機的話,那不知道要準備多少工程。果然還是只能想辦法查出下水道出現異狀的原因嗎。」
必須要盡快想出辦法找出狀況發生的源頭,不然等到水淹災情一發不可收拾,整座城市的機能被癱瘓掉,到時候就為時已晚了。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海水,不知道為什麼失去作用的排水系統。
想要知道為什麼的話,只能派小貓們到下水道裡面偵察了。但如果貿然行動,思考不夠周密,說不定會有受傷的危險。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雖然帶給我們生活極大的方便,但隱藏在裡面的卻是恐怖的雙面刃。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會發生後悔莫及的事情。
 
唉,想了這麼多,也只是讓自己躊躇不前。時間分秒必爭,就算只能發揮亡羊補牢的功用,能減少多少就減少多少,延緩水位的升高,增加查出原因所需要的時間和機率。
 
「那個......目前似乎還不用擔心,水位有暫時停止升高的跡象。」
「......
女僕貓看著沉思模樣的我,不好意思的開口打斷。
原來水位已經停止升高了。換句話說,這背後果然有人在操控。
他的目的是什麼?停止水位是在給我們警惕?還是單純炫耀他很厲害?或者是在威脅我們,他隨時都可以淹沒這座城市?
 
該死,到底是怎樣?大費周章的弄來一大攤水,總不會跟我說這一切都是意外吧!假如最後真的得出這種結論,我會想一頭撞死自己。
總而言之,對方是帶有惡意的做出如此誇張的行徑。我能想到的犯人只有『美罪』這群瘋狂分子,能做出這種事的人非他們莫屬。
 
假如真的是他們,想毀滅城市,卻還要費力的搬來海水,這不是自討苦吃嗎?該不會和以前一樣先使用障眼法來模糊他們的目的吧?
我用力搔著髮梢,臉部扭曲,像隻茫然飄浮在湖中的小鴨,因為找不到母親的身影而顯得焦躁。
 
「主人,要開會了。」
「唉,這還是我頭一次在半夜開會,人生真的沒有一定的準則啊......
我呼出一口怨氣,埋怨自己大概是第一個半夜還要加班的上班族一樣。當然,現實中半夜還要加班的可憐蟲,一定不在少數。
 
 
****
 
 
請女僕貓到外等我和把銀絲貓趕出去後,我換上第一次穿的陽光海灘褲。
本來是預計夏天到海邊玩耍時的準備,但沒想到會先在淹水的時候穿上它。
 
不過話說回來,暑假似乎......應該......不對!只剩一半了!
我的暑假只剩一半了!那我這暑假做了什麼?應付怪人、住院、應付麻煩人物、昏倒、給自己製造麻煩,總覺得每個都好討厭。該死,暑假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在熱情的沙灘和波光粼粼的海邊上和穿著比基尼的泳裝美女一起快樂的追逐才對!
 
我根本完全沒有享受到暑假的精隨!原本想說如果沒要去海邊,那至少希望可以每天在家裡滾來滾去的,悠閒慵懶的度過每一天。鳥兒啾啾和風鈴噹噹的完美午後,在配上一杯涼爽的冰茶,讓身心都能感受到熱暑真美好的計劃就這樣不告而別了!
 
生活到現在,我一直有種預感,說不定我以後真的會過勞死。像現在一樣,三更半夜明明是好孩子正在作美夢的時間,但我卻被人毫不留情的用凶器叫醒。明明天天睡到自然醒只有暑假才做得到,然而我是天天被人叫醒。
一想到這裡,內心頓時充滿某種難以言喻的混沌感。壓得我好想不管一切,重新鑽回被窩裡睡個回籠覺。
 
但如果這樣做的話,不知道又要受到怎樣殘忍的對待。
我搔了搔自己的臉頰,拖著千斤重的腳步離開舒適的房間。
 
 
****
 
 
「這是什麼情況......
目前的地點,家門口。
事件發生的原因,平凡的家門口前方竟然出現兩位穿著泳裝的可愛女孩。
我的反應,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主人,想生孩子了嗎?」
「不,看到妳不會有這種想法。」
我一口反駁銀絲貓的意見。
銀絲貓穿著黑色的連身泳裝,頭上還戴著黑色的蛙鏡。然而她卻沒有戴上泳帽,銀絲細髮隨著溫煦的夏風輕輕飄盪。
「那這隻呢?」
「......
銀絲貓把在一旁扭扭捏捏的女僕貓拉過來。
女僕貓玩弄手指,害羞的低下頭。她穿著與銀絲貓完全不同類型的泳裝,那是我夢中的比基尼。金色亮麗的長髮、毫無遮掩的小蠻腰、異國風味的泳裝和外搭裙,讓女僕貓看起來就像是深海中的美人魚一樣美麗。
 
「兒子就叫做男僕弟、女兒就叫做女僕妹。」
「這是什麼詭異的名字!被取這種名字的孩子會哭泣吧!」
「安撫他們就是主人的責任了。」
「別說得好像我已經有孩子一樣。」
「已經快了,主人下面的小野獸蠢蠢欲動。」
「才沒有,妳的眼睛長繭了嗎?為什麼都會看到幻覺?」
「在我眼中,主人每一刻都是一絲不掛。」
一臉嚴肅的銀絲貓很正經的說出性騷擾的話。
「我要告妳偷窺、性騷擾!」
「主人真容易害羞。」
「誰害羞了!」
「明明都已經被我看光了,還不快點娶我。」
「反了!妳不覺得立場顛倒了嗎!還有為什麼我要被妳脅迫啊?」
「現在登記結婚,再附送您小妾。」
「小妾的取得途徑會不會太隨便了?」
「只要集滿七枚,就能獲得韋小寶成就,並且能到便利商店兌換優惠商品。」
「這和集便利商店的貼紙是不一樣的事情好嗎!」
「如果再加四十九元,可以解鎖第八個空格,讓小妾上限變成八位。」
「已經超越便利商店的範疇了!這完全是遊戲才有的功能吧!?」
「集越多,買越多,就好康多多。」
「妳找錯人推銷了!」
感覺好像很久沒有看到銀絲貓變成這種模式了,有點懷念。
不對,我在傷感什麼!這種累得要死且沒回報的吐嘈,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在有了!
 
因為眼前是汪洋一片(雖然只積了3公分左右),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充斥在內心。這真的是海水嗎?普通人會在家門口看到海水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我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心態,小心踏出自己的第一步。
冰冷的水緊貼我的腳部皮膚,清涼的感覺讓因為吐槽太多而過熱的腦袋降溫許多。不過拖鞋卻因為吸水而變得有點沉重。
 
真是不可思議,整條街道都鋪上一層天藍色的水晶,在路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就像來到海底迷宮一樣,如果路上能再加些貝殼、螃蟹等等的潮間生物就更真實了。
 
我蹲下身子,輕觸了搖晃的水面。
沾濕的手指不停摸擦,慢慢浮出像沙子一樣的細小顆粒感讓我再次確定這不是普通的水。鹹味和深藍的色澤,這一定是從遠方而來的海水。
 
我抬頭看著今晚的夜空,金黃的月亮如今只剩下殘缺的一角。
接下來就會完全消失,變成新月的狀態,代表一個月的結束與開始。
 
「聽說這時期還會出現大潮,城市該不會......真是一個不詳的徵兆。」
一陣風呼嘯而過,彷彿在嘲笑我的愚知一樣。
 
 
****
 
 
大型的橢圓形會議桌在我的前方,我一臉不悅的用手指敲著桌面。
差不多有一個月左右沒來過這裡了。當發生重大事情時,小貓們的各個高級幹部都會聚集在這裡開會研討。藉由整理目前所有的情況,制定出未來可能的走向和應對方式。
 
可是            原本應該理所當然的準備開始開會。
 
左邊的景象讓我啞口無言。
 
銀絲貓正忙著調整自己頭上的蛙鏡。
穿著泳裝的女僕貓從剛剛到現在都不把頭抬起來。
白貓抱著可愛的小貓咪布偶,睡眼惺忪的望著我。
三毛貓更詭異,穿著彩紅色的睡衣和一看就知道是用許多衣服碎片拼湊出來的睡褲,最後在加上一頂艷紅色的睡帽。身上的顏色多到令人想吐。
而最左後方的那團棉被         也就是繭居貓。只看到棉被沒看到臉。
 
右邊的人也不遑多讓。
 
金絲貓穿著鳳梨布偶裝,仰天而睡,嘴角泛出口水。
警探貓穿著輕飄飄的女性睡衣,昏頭昏腦的晃著頭。拜託!你是男的好嗎!為什麼要穿這種讓人退避三舍的睡衣啊!
胃痛貓和往常一樣,一臉慘白的抓著嘔吐袋。
至於同樣和繭居貓是最後方的愛情貓,在桌上放了當紅男性明星的照片,臉貼了上去發出規律的鼾息聲。
 
室內瀰漫著祥和的氣氛,讓人想平靜的喝口烏龍茶,並微笑的說出「真和平」的感嘆,悠哉的度過寧靜的午後             
 
「才不對!全部都給我醒來!」
我使勁拍了桌面,大幅度的震盪彷彿能傳送到會議室內的各個角落。
「......
「......
「......
「......
「......
「......
「......
「......
「......
但是情況還是沒變,睡得睡、不理我得一樣不理我。
我制止握緊的右拳想要揍人的衝動,努力的深呼吸和吐氣,紓緩飛竄流動的血液。我知道大家都是在美夢中被挖起來的,會變成現在這樣我可以諒解。因為就連我也是一樣,被人用暴力的方式叫醒              
 
「一想到這就讓人感覺火大!」
我奮力站起身,重新握緊拳頭。
「喵嗚!」
敲了鳳梨的頭。
「......
沒收銀絲貓的蛙鏡。
「唔......
拉直女僕貓的頭。
「呀啊啊啊啊~」
按摩白貓的太陽穴。
「呼哈~」
提醒三毛貓開始準備。
「......
搖了搖棉被。
「嗚~帥哥~」
抽走愛情貓的帥哥照片。
「嘔......
告訴胃痛貓忍耐。
「痛、痛痛痛!」
扯了警探貓的耳朵。
結束為時幾秒的環遊世界之後,我一臉憤恨的坐在最前方的位置上。雖然有幾個人不滿的瞪著我,但我決定全部忽視。
 
「所有人都醒了嗎?」
銀絲貓站到最前方,環視一遍之後點了一下頭。
「那深夜會議開始了。」
宣布會議展開之後,銀絲貓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前方的大型銀幕浮現光亮。
過了幾秒,出現了一張分區的都市大地圖,且分割的每塊區域都塗上各種不同的顏色。有點像是氣象新聞常常使用的雨量累積圖,藍綠色代表少量,紅紫色代表多量。
 
「城市開始出現積水的發生時間,判定界於凌晨兩點二十分到三十分左右。到三點半停止積水為止,每個地區的積水量都大不相同,比較幸運的地區只積了三公分左右,比較嚴重的地方則是最高到達二十公分左右。」
如銀絲貓所說,左上半邊的區塊的顏色比較鮮豔,比較低窪的地方果然淹的比較嚴重。而右下方           就是學校和我家附近則偏向少量的淺藍色。
 
「據初步調查,這些突然出現的水是帶有鹹味的海水。來源是下水道,已經發現城市內有多處的人孔蓋遭受破壞。這是最近一小時內所得到的情報。」
似乎該講都已經講完了,銀絲貓回到原本自己的位置。
 
會議室內沉默一片,沒有任何人開口。
對於突如其來的意外發生,一時之間也沒有任何解決辦法。尤其還是這種超脫常軌的詭譎狀況,整座城市在同一時間開始淹水,宛如奇幻小說才會出現的場景,要不是沒有親眼見證,說不定到現在還會半信半疑。
 
話雖如此,每個人都沉默不語,這種缺少氧氣的窒息感讓我的身體感到微微的不適,胸悶得難受。
 
 
「喵哈哈!既然沒辦法,那就隨便舉個現在能做到的事吧!」
都忘記我旁邊還有一個永遠變態,不對,永遠樂觀的傢伙存在。
「姊姊,請妳先說。」
「不知道。」
「那妳可以安靜一點了。」
「冷漠的妹妹為什麼總是讓我這麼亢奮呢!」
金絲貓擺出害臊,不對,擺出變態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妹妹。而一旁無奈搖頭的三毛貓繼續接話:
「要偵察下水道的情況嗎?」
「三毛妹,這是正確的做法,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還在撲朔迷離的謎團當中,隨意冒險或許會造成傷害。」
「也是......但手中的消息太少了,如果不趕緊匯集所有情報,城市到最後只會莫名其妙的被海水淹沒。」
「現在是半夜,所以事情還沒鬧得很嚴重。但明天一早一定會上新聞頭條和造成許多民眾恐慌吧。」
「喵哈哈!我可以安慰所有的妹妹們!」
金絲貓硬是插了一句變態發言到三毛貓和繭居貓的對話當中。不過想當然耳,馬上就被我旁邊的銀絲貓要求閉嘴。三毛貓嘆了口氣,托著下顎說道:
「生活節奏被破壞、交通混亂、泡水停電、政務機能受影響、經濟損害,這只是片面估計,但或許實際損失上會更慘重。」
「三毛妹,妳想得太深了。要思考社會利益面的缺失,等到清除市內的水之後再來評估,因為災害指數目前正不斷攀升中,無法確切預估結果。」
「現在下水道無法發揮作用,只要下場大豪雨,那不用等那些水漫漫淹上來,城市早就完蛋了。唉,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無聊啊......
「想這些也只是不切實際,重要的是要趕快找出應對方法。淡水只要一碰到海水就會改變結構,市內的淨水設施沒有辦法淨化海水。而且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怎麼下過雨了,接下來勢必會面臨限水警戒。」
雖然看不到繭居貓的表情,但她這番話卻意外的嚴肅中肯。
 
「唉......水是生活必需品,如果供應中斷,鐵定是場大災害。」
三毛貓沮喪的趴在桌上。
「嗯......為什麼是海水呢?」
尚未清醒的白貓突然呢喃一句,不知道是夢話,還是真的從頭到尾都有仔細聽著。
「海水?」
「啊,我是說,為什麼會是海水而不是別種形式的水呢?」
對於白貓這番問題,三毛貓皺起眉頭,似乎想不出什麼確切的答案。
「喵哈哈!如果是妹妹們的汁液就好了!」
我一把抓住金絲貓的臉頰,她慌亂的拍著我的手腕要我放手,並發出「認輸認輸」不爭氣的聲音。面對變態不能手軟,這是銀絲貓告訴我的道理。
「可能是海水比較多吧~」
坐在最後方的愛情貓不經意提到。
「海水算是一種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但不管怎麼想,都不可能從幾百公里的遠方搬到這裡來吧?而且還是足以淹沒一座城的水量。」
「只要能進到下水道裡面,就可以知道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
三毛貓露出苦惱的表情。繭居貓看了一眼三毛貓之後,面對愛情貓說道:
「愛情妹,意思說妳想進去看看囉?」
「沒錯,我的夢想之一是有朝一日能看看海底世界!」
不不,就說是下水道了,哪來的海底世界!
 
「既然有自願者的話,那也不好再抱怨什麼了,不過至少需要三個幹部以上一起進入下水道......
我身旁的銀絲貓突然站起來,走到金絲貓......不對,走到不停點著頭的警探貓身後,按住了他搖晃不止的頭。
「乾脆把『警探貓』當做釣餌,丟進下水道裡試水溫。」
「啊?什麼?咦?水溫?水餃?水果?」
「就這樣決定了,警探貓自告奮勇的想去下水道玩水。」
這種事不能叫做玩水吧!看警探貓一臉茫然的樣子,讓人不禁想為他默哀,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陷害了。
 
「那還有一個......
我環視整個參加會議的小貓們,除了愛情貓掩飾不住自己躍躍欲試的心情之外。其它人......情報組和醫護組首先排除,那只剩下女僕貓、胃痛貓和變態姊妹。
 
女僕貓穿上泳裝就變成這副德性,可以直接剔除,不列入考慮。而胃痛貓......如果讓整個下水道都充斥著穢物的話......不行,我無法想像,這種宛如世界末日的悲劇不是我這種愛好和平的普通少年該思考的事情。
唉,只能在銀絲貓或金絲貓中選出一個           
 
「我去。」
銀絲貓不知道從哪變出了防水照相機,仔細的調整上方按鈕。
呃,她該不會和愛情貓的想法一樣吧?把下水道當作觀光景點了。
「妹妹要去,我也要去!」
「姊姊去死。」
「再、再多罵一點!」
「閉嘴,變態。」
「喵呼呼~」
「安息後不要再醒來了。」
銀絲貓一腳踢飛散發出邪氣的鳳梨。
「喵呀~~好舒爽!再再、再來一次!」
「好噁心,不要靠近我,發霉的鳳梨罐頭。」
「會、會把我吃下肚嗎~喵呵呵~!」
據說變態的M屬性都特別明顯。當被虐待或毒罵都會露出幸福的表情時,就代表已經是末期症狀,想治好只能依靠神蹟之類的奇蹟。
 
 
「那為了預防危險,就需要點道具了,胃痛妹。」
「知道了......
繭居貓叫喚斜對面身體不適的胃痛貓。
胃痛貓聽聞後,拿出有點濕濕的觸控型智慧手機.....濕濕的!?
「喂......是我。」
『呼~怎麼了?半夜有什麼事嗎?』
胃痛貓直接開起擴音器功能,整間會議室都能聽到電話裡的聲音。
「特製的潛水用具......
『特製?要做什麼用?需要可以發射雷射光的嗎?』
不不不,潛水用具搭戴雷射光什麼的,我可是前所未聞啊!
「裝魚雷就可以了......
『魚雷嗎?要自動追蹤型的?還是要可以當球丟的?』
喂喂!魚雷可以拿來當球丟嗎!不小心爆炸怎麼辦!
「嗯......當球丟的好了......還要魚叉之類的武器......
『要普通的?還是要塗滿火藥的?或者要有破邪作用的?』
破邪作用的魚叉到底是什麼鬼!深海中應該沒有巨大海怪這種生物吧!
「塗滿火藥的......那剩下潛水服......做堅硬一點......
『嗯嗯,我會和『防具貓』說的。』
「拜託妳了,『武具貓』......嘔......
『唉,團長大人怎麼還是一樣,請保重身體。』
胃痛貓還來不及道別,就拿出嘔吐袋出來狂吐了。空氣中飄散著某種難聞的混雜氣體,刺激著每個人的鼻膜。
 
 
****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針對這次的水災,訂出許多套方案。
可惜大部分都是天馬行空的想法,除了讓地下水道自然排出積水之外,根本沒有其它可實行且有效率的方法。
 
我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疲憊的聽著每個人的想法。只睡了五個小時左右的我,當然沒辦法像聖德太子一樣,一次聽十個人講話,大部分的話都左耳進右耳出。不對,我根本做不到一口氣聽十個人說話這種超越耳力極限的事。
 
差不多過了一小時左右,會議告了一段落。
愛情貓、警探貓和白貓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繭居貓、三毛貓和胃痛貓則一個接著一個離開。而銀絲貓正拿著鏟子拍打變態,變態邊享受邊發出汙穢的聲音。有沒有人可以把她嘴巴堵住啊?整間會議室彌漫著魔音傳腦的叫聲,讓人想吐。
 
我拉拉手臂、挺直背後,最後在伸了個大懶腰舒緩疲勞。
我今天已經打算不回家了,剛剛踩著水走到學校意外花費了許多苦力,如果再走回去豈不是虐待自己的身體?
 
走出會議室後,我將重心轉移,整個身體的重量就這樣讓依靠在前面的窗邊。
打開窗戶後,涼爽微溫的風撲向我全身,讓衣服發出啪啪的聲響。
 
我瑕意的凝視窗外的夜景。
學校的地理位置處在高處,所以操場上還看不見任何積水。
但是校門口出去之後就不一樣了,緩緩的坡度上積了散發螢光的流體,彷彿自己真的身在海邊一樣,透過別墅欣賞夜晚的深藍海水。
 
             希望不是我的錯覺,校門口外的水似乎比剛剛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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