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
新世紀福爾摩斯二創
超自然元素 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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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情來的太快或太令人難以置信的時候，基於事情的嚴重性，不管是笨蛋、同性戀、正常人、流浪漢還是天才，都會措手不及。是的，是措手不及。而這樣的緊張感和恐懼感同時可能會引發呆滯、驚慌、冷汗等等直接性的生理現象。但是對夏洛克．福爾摩斯這種重度反社會人格異常患者而言，這樣的"意外"反而會造成他的過度冷靜、思緒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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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記不太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到貝克街的，但他一直在計算時間。他的腦子滿的塞不下任何東西，他幾乎要相信自己大概是用飄的。他回過神的時候，是他的鼻腔內膜整個塞滿約翰熟悉的洗髮精味道的時候，約翰因為他的晚歸在等門。但是很遺憾的是，夏洛克現在的嘴無法為約翰帶來任何消息，事實上，他的思緒快得沒有餘力損人或是叫任何人閉嘴。
五感瞬間張開的感覺並不好，夏洛克在腦中無數次的承認，他聽見更細微的聲音、鼻腔能感受到更多的味道、眼睛能看得更遠、視力更好。甚至是皮膚對溫度、空氣中的溼度都異常敏感，他甚至覺得他長年穿著同時習慣了的襯衫、內褲所有衣物上的纖維都會讓自己全身過敏。
他的腦袋不能說在停機，因為他腦袋裡急轉著，他努力將他腦中一切不科學加入邏輯，嘗試將不合邏輯的事物鑲嵌進他習慣的邏輯和科學裡。他試圖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絕對不會是什麼他無法解釋的事情。
比起變成怪物，夏洛克自己說不定更在意自己變得"不科學"、"不理性"。
於是他現在兩眼發直，本來就十分蒼白的臉更加蒼白，簡直就像被甩在精神病院十年，無聊得發瘋而且連一張數獨都不施捨給他一樣慘。
「夏洛克!!!醒醒!!!!」約翰顧不得在僻靜的街道，冒著被鄰居們丟東西的危險大叫。他非常緊張的抓住夏洛克的雙臂用力地搖晃，好讓夏洛克簡直像是丟了大腦一樣的怪誕表情可以被他搖垮。
「約翰.....」
「你到底怎麼了?」
頭很痛，這是夏洛克回過神來的第一個感覺，他想起他曾吃了一記悶棍。他開始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撕裂的大衣，破掉的襯衫，還有簡直不成人樣的西裝褲，甚至是他的喀什米亞羊毛圍巾碎掉並且虛弱地被掛在頸部。
華生因為長期的醫療訓練以及職業本能，在看到夏洛克那一刻瘋了似的檢查他全身的每一個部分，除了蒼白了點，以及可能的失溫，夏洛克身上沒有任何外傷。衣服卻破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他媽的什麼鬼事。
「我很好，約翰，我想去找我的沙發。」
「好。」
他快速運轉的大腦得到了一點緩速，洗完澡，他坐在他的沙發上，捲曲著腿，像著核桃一樣整著陷在沙發裡。約翰覺得夏洛克非常不對勁，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窒礙感盤旋在他周圍，夏洛克似乎比起他剛進門的時候變得更蒼白了。
夏洛克仍然不發一語，約翰坐在他的椅子上。夏洛克今天一早就出門了，而他去了診所，夏洛克只發了一封簡訊跟他說他會晚歸，要約翰幫他留下晚餐，並且不用等他。本來想去找他的約翰，因為自己實在是累的跟狗一樣，所以他沒有問夏洛克去了哪。他回到家只是隨便吃點東西，做完三明治就把自己甩到床沉沉睡去。
不巧，凌晨2點左右他的生理需求就逼得他得起床去一趟廁所，同時他洗了個澡。約翰本能的走下樓查看夏洛克回家了沒，但他的房間門依舊沒有動作的開敞著，餐桌上的食物沒有任何動過的跡象。沒有任何人，沒有。
這不禁讓約翰覺得怪異。他的室友知道這個時間並不好叫計程車，而且，最近的案子也沒提起什麼嚴重的事情，如果有，夏洛克一定會逼自己來，或是，自己會去。
「夏洛克，你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儘管他不覺得夏洛克會說，但約翰還是想問。
但是被問的人只是沉默的盯著地板，然後還抬頭看著他。約翰不覺得夏洛克的沉默很怪，雖然他現在有一點不耐煩（可以解釋為怒火中燒，面對夏洛克的沉默這是必然現象）但是讓他更加不安同時奇怪的是夏洛克的皮膚，已經白到可以說是只有死人才會有的顏色了。白中帶青，彷彿皮膚底下的紅色素都被吸乾了一樣。
而像顆核桃一樣陷在沙發裡的夏洛克覺得不太妙，距離他被攻擊的時間已經有三小時，他開始感覺到他的下顎和頸部不自然的僵硬，雖然他相信這很快就會過去，但是他現在不能說什麼話，他覺得自己會瓦解。非常難過，雖然頭不痛了，他本能地覺得必須換個舒適的姿勢度過這漫長的僵硬，而不是捲曲在沙發上。
於是他起身，凝視著房間，他盡可能的表現出他不想動脖子，他想躺在床上，但是不行，他覺得他得說。和華生說他發生了什麼事。華生不會希望自己隱藏秘密。
他已經弄痛過他一次，以誠實作為交換，他們互相保證過陪伴、保護以及忠誠。夏洛克現在理智運轉得更快，他甚至反常(而且不科學的)擔心起約翰會因為這一切的不科學離開貝克街。
等待，他必須等待。同時他必須相信他的室友(戀人)約翰會坐在他的椅子上正面面對他的沉默，又有一種可能性是約翰會察覺他的一切反常以及身體的異樣，並且上前查看，然後發現一切正在發生在他身上的"不科學"。他不願意設想任何落荒而逃的可能性。
於是夏洛克躺進沙發裡，暗自希望所有他設想的可能性都會有任何一個被實現。而現在他的脖子硬的幾乎不能動半分，他用一個匪夷所思，像是在躺棺材裡的姿勢橫躺在沙發上。指尖、腳尖、手腕、腳踝開始逐漸開始無法移動。觀察阿！！約翰！動動你的小腦袋。觀察啊！
空氣中的沉默非常非常的重，約翰很討厭這樣。但是卻又不得不停在這個令他覺得非常難耐的狀態，夏洛克一連串的沉默以及反常的反應，現在他用很不祥的姿勢躺在沙發上，眼睛沒有閉上，應該說他的眼睛看起來非常有精神，身體卻動也不動，而且白的像具屍體。
約翰是醫生，所有他受過的醫療訓練都告訴他，夏洛克絕對有事。不管了，就算夏洛克會揍他，他也要去看看夏洛克到底怎麼了。很快的，夏洛克感受約翰移動了身體，靠到了沙發邊，他僵硬的越來越嚴重，雖然他覺得會消退的很快。
意外的夏洛克並沒有因為約翰隨便碰他而痛揍自己一拳，夏洛克的灰眸估溜的轉，約翰更不解的是為什麼夏洛克摸起來這麼冷，而且他的手腕為什麼他媽的會這麼硬！太離奇了！夏洛克冰冷的像－像......
屍體。
約翰．華生，前阿富汗軍醫，他認為這麼世界上沒有什麼嚇倒他，更沒有什麼事比起他和夏洛克之間的戀人關係還要更加費解或是不科學的。
在幾乎要嚇倒他的邊緣，約翰的腦袋飛騰起無數個意念，雖然就像夏洛克所說的一樣大概一半以上都沒有什麼建設性。不行！約翰，集中精神！想想夏洛克都是怎麼說的，他曾經被嚇倒，卻沒有發瘋。那是因為他找到了一個更合理解釋他為什麼會恐懼的原因。
但是約翰發現自己的腦袋就像一個普通人，停機、混亂，並且有一瞬間的呆滯，他的手心更像的普通人沁出了濕氣，他唯一跟普通人不同的是。他是個軍醫，一個下意識追求危險、出生入死的軍醫。
想這麼多幹嘛，檢查阿約翰！檢查夏洛克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了！
約翰知道自已的觀察力跟凡人一樣的等級，而且現在這種混亂的狀態，觀察力絕對會讓在夏洛克翻白眼，並且說一大堆尖酸刻薄的話，最後再來一個神奇的推理讓自己發自內心的讚美他。
手腕、手指，現在連手臂整個都僵硬了，醫生的本能，約翰伸手捏了捏夏洛克的腿，也是硬的。
「夏洛克，我要檢查你的脖子了。」夏洛克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動作，約翰伸手一捏，硬的。他突然回過神看著時鐘。
他兩點多的時候洗完澡，從樓上下來察看夏洛克是否在房間裡睡覺，因為兩點多還不回家並不符合夏洛克日常的生活模式，他那個時候想發簡訊問夏洛克在哪，他相信自己只要走到玄關去就會得到夏洛克給他回復的相關資訊。
他在門口看到了夏洛克搖搖晃晃地走回來。
走回來？
他的衣服看起來像是遇到好幾個暴徒在他身上瘋狂亂砍，甚至被炸過。他卻一個人搖搖晃晃的走在大街上（雖然他也有全身是血拿著魚叉坐地鐵的經驗）問題會是，他走多久了？約翰覺得自己想通了什麼，卻有件事他不願意相信。那就是－－－
現在躺在這裡的夏洛克很有可能會是一具會動的屍體。
他的作為醫生的職業知識告訴他，夏洛克身上有兩種屍體現象，屍冷和屍僵。他想起有次他無聊，幫不在家的夏洛克稍微收拾他雜亂的個人物品時，翻閱了法醫學的書籍。如果現在夏洛克真的是具會動的屍體，那他恐怕已經成為新鮮屍體三四個鐘頭了。
夏洛克看見約翰檢查了兩次時間，兩次相隔了一段時間。他應該想通了什麼，第一次是在確認線索，第二次應該就是在確認結論、或是推論出的結果是否正確。
夏洛克看不到時鐘，但他覺得身體的屍僵到達顛峰，連眼皮都很重。三個鐘頭已經過去，相信他，夏洛克。約翰絕對不會落荒而逃或奪門而出。
縱使正在面臨屍僵，夏洛克的身體五感還是敏銳的驚人，他感覺的到約翰在做什麼，他的動作造成的空氣流動、他說話時聲音的震動、自己身上衣料的摩擦。約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輕撫摩擦。
「夏洛克。」他輕喚。
「只有這件事，不要瞞著我。」他似乎在提醒夏洛克和自己。無論什麼事，只要我在、你在，都能被克服。
夏洛克的眼睛現在是閉著的，約翰輕撫著夏洛克僵硬冰冷的手，恐怕他連眼皮都是硬的，一動也不動真的跟屍體一樣。夏洛克活著，他知道。他是凡人所以可以相信這種毫無根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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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夏洛克連眼神都不能給他，約翰只能握著那僵硬不能動的細手，當個盲目的凡人相信躺在眼前的天才只是被困住了，他還沒死。他看了看手錶，時間沒有過得非常慢，卻非常清楚。第四個鐘頭，夏洛克成為新鮮屍體已經四個鐘頭。
儘管自己現在想大叫他媽的這該死的一切到底怎麼了，約翰也得穩住，他得問夏洛克怎麼了，不管夏洛克需不需要，他會給他弄好一杯甜得要命的咖啡和一盤新鮮的三明治，讓他可以舒服、平穩的告訴自己今天發生的一切"不科學"。
夏洛克感受到約翰的手離開他手背的皮膚表層，沒來由地一陣緊張，他的眼皮還不太能動。
「我去弄點吃的跟咖啡，我不會離開的，我會一直待在這裡。有事叫我，我在廚房。」
約翰離開沙發邊，緊接著廚房裡傳來他開始操作茶具器皿的聲音。夏洛克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被逼急的感覺，他很想動，但是身體還是僵硬的令他覺得焦慮。這該死的屍僵什麼時候才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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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的聲音很響，對夏洛克來說，五感全開而變得焦慮的夏洛克開始翻閱他的資料庫，注意到時鐘秒針的聲音很吵是件很愚蠢很無用的資訊，但是他現在卻很想拔掉那該死的秒針，太吵了。
約翰在倒水，水分子和石英碰撞的聲音，加熱的聲音。約翰在想事情，他在廚房的動作比平常還少，他沒有煩躁的想整理滿桌的不知名溶液或是實驗器皿，他一直都站著，持續盯著那壺逐漸燒開的水。
約翰想，夏洛克下一步會出現屍斑嗎? 他會不會一直躺在那裏不起來，他會看著夏洛克的屍體腹部腫脹、飽滿，皮膚因為腐爛作用而開始出現水泡，並且在第四天之後開始自溶，並且發出屍臭。接著一直忍受著這一切的自己會被雷斯垂德送去精神病院。
不行，他連夏洛克出現屍斑的樣子都不能想像。現在他的手更冷，末梢神經的血液似乎一點都不想回來，而且他有一點發抖。他無力的看向時鐘，已經快四點了，但是他不想去檢查夏洛克的屍體，一點都不想。約翰更放棄的想，他應該可以把夏洛克的屍體放到要開始發臭了再來想該怎麼辦嗎?
全世界的人都會覺得是約翰殺了夏洛克，而且不會有任何人能解釋。更可怕的是自己還覺得"算了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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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開了一陣子了，約翰開始弄咖啡。澄黑的液體從咖啡壺裡滑入白瓷的杯子裡，約翰熟練的加進兩顆糖，自己那一杯則倒入一點牛奶。四點十五分。約翰打開冰箱，面對冰箱裡的屍塊，他只是平靜的想到自己恐怕會被人誤會成食人的連續殺人犯吧。掠過那些夏洛克不知道又從哪個實驗室裡帶回來的實驗品，他絕望的發現冰箱裡似乎沒有什麼東西是真的能吃的了，只剩下餐桌上那應該作為夏洛克晚餐的三明治們。好吧，至少我煮好了咖啡。約翰這麼想。
四點十八分，約翰關上冰箱的門，把咖啡放在餐盤上，端到他們常在上面堆東西的書桌上，當然約翰掙扎了一會兒，把餐盤放在一大堆報紙上。
四點十九分，夏洛克覺得身體的五感變得比較不這麼敏銳，他開始不覺得時鐘上的秒針吵了，而是因為氣氛凝重，同時安靜所以才感覺時鐘聲音很明顯。身上的布料纖維也不會讓他覺得全身都像是要過敏了一樣。他剛聽見約翰關上冰箱門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恐怕他的腦中浮現了什麼消極想法。
根據冰箱裡現在放著的東西進一步歸納，約翰恐怕覺得自己未來會一片黑暗，以普通人的智力而言，他們會推論約翰是一個連續殺人犯，冰箱裡的屍塊會讓他的名聲更臭。而且他會被關在精神病院直到永遠。又有一種可能是他絕望的發現冰箱裡只剩下一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司康餅而發出嘆息。抑或是兩者都有。
四點二十三分，夏洛克感覺身體異樣的輕盈，他可以睜開眼睛，試探性地動動手腳，屍僵開始退了。四點二十三分五十秒，夏洛克的頸部獲得解放，四點二十五分十三秒，他開始呼吸。四點四十一分三十九秒，手腕、腳踝都逐漸能稍稍移動。四點五十三分七秒，呼吸順暢，脊椎已經軟了下來，他可以坐起來。
五點零一分。
一個鐘頭裡約翰一直都盯著地板，不時望著夏洛克。意外自己的怎會如此平靜，他應該對殺了夏洛克的人感到憤怒，但他現在更明確的是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失落，夏洛克變成一具會動的屍體，不管怎麼說，作為一個有常識有智慧的人都會覺得難以置信。
空白，是約翰在這一小時內最明白的情緒。
當事情來的太快或太令人難以置信的時候，基於事情的嚴重性，不管是誰都會措手不及。
「約翰。」
五點零五分，夏洛克的屍體從沙發上坐起來。
「約翰，醒醒。」他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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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視線模糊，兩行清淚滾出眼眶，他無法移動半分去擁抱或是對夏洛克發脾氣。
他的思緒被空白和絕望撕成碎片，他彷彿回到那一天，他手裡握著電話，夏洛克對著他用了遺言這個詞，並且跟他道別的那一個瞬間。他看不見夏洛克的表情，他聽見夏洛克反常的滿口謊言，在他腦袋轟炸一片。他又氣又急，卻看著那抹黑色的身影，從致命的高度墜落，撞擊地面發出令人恐慌的悶響。他叫喊著我是醫生，請讓我看看。跑過去，卻只看見從夏洛克頭側滾滾橫流的暗紅，他珍貴的血液流了滿地。
「約翰，咖啡。它們涼了。我想喝熱的。」坐在沙發上的夏洛克平靜的說。面對離它幾步遠的約翰突如其來的淚水，夏洛克知道約翰被嚇著了。
「我不想熱。」約翰說。
「好吧。」
夏洛克雙手交疊，擺出經典的思考姿勢。一會兒，他發話將晚上碰到的一切告訴的約翰。
五點二十分，約翰聽完了夏洛克發生的事，他平凡的腦袋更加混亂。難以置信的是，經歷過了屍僵，夏洛克動了，他沒有出現屍斑，他在動。所以這一切是什麼?
他是不是瘋了。
「約翰，你沒有瘋。」夏洛克仍然面無表情。
「握我的手。」他要求。
約翰感覺自己全身緊繃而且僵硬，他走過去，夏洛克示意他坐在他身旁，約翰握住他的手。微溫，夏洛克的臉色比剛才好了一些。看起來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我很好，約翰。你睡了多久?」
「五個鐘頭。」醫生簡短的回答
「我認為你還需要再休息一下，以應付你今天忙碌的工作。」
「我今天不用輪班。」
「噢，這樣阿。但你看起來很累。」
「.......好吧。」
夏洛克表現的神態自若，他在安撫他，告訴約翰自己很好，好讓約翰現在脆弱的心神可以立刻開始欺騙他自己。夏洛克現在沒事。
「約翰，咖啡。拜託。」夏洛克又捲起腿。
「我去熱。」
五點二十七分，夏洛克喝到了他放了兩塊方糖的黑咖啡，約翰也上樓了。
五點二十七分四十五秒，夏洛克拉起所有窗簾，遮蔽進入室內的陽光。他在畏光。
約翰坐在床上，這幾個鐘頭裡發生的事情都太詭異，令他難過得要命。夏洛克還在，他還算正常。他現在不能垮，夏洛克還是很不對勁，他得相信夏洛克現在已經變成了"什麼"，而且，他會需要幫助。
把一切煩人、不斷迴圈的想法壓下來，約翰躺回床上。暗暗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喝下那杯為自己煮的咖啡。他盡可能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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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四十二分十七秒。約翰從樓上下來，兩個鐘頭的時間並沒有讓他睡得很熟，還做了夢，醒來之後發現只過了兩個鐘頭，約翰挫敗的抹抹臉，決定還是下去看看夏洛克還能跟他說些什麼，或是自己又能幫到他什麼。
七點四十二分二十一秒。約翰看著深色窗簾比下透出金色的強光，沙發上看不見夏洛克的蹤影，約翰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他打開夏洛克的房門，床上、浴室都沒有人。他又快步走出去。七點四十三分零二秒。約翰在廚房一個照不到光線的角落發現捲曲在那裏，兩眼發直的夏洛克。
「夏洛克，怎麼了？」約翰的聲音透著驚慌。
而夏洛克的沉默更讓他不安，夏洛克一雙冰灰色的眼睛簡直被抽乾了精神，約翰又大叫了他的名字。夏洛克才和他的眼睛對焦。
「夏洛克，怎麼了？」約翰盡可能語氣堅定的重複，因為他確信夏洛克沒有聽到第一次。
「........我到底變成什麼了？」
約翰真的被嚇到了。
夏洛克發現自己的眼睛對光線很敏感，他覺得陽光好刺眼，刺的眼睛好痛。他拉上窗簾避免疼痛，卻在太陽越來越強大的早晨開始逐漸恨起這間屋子的窗戶為什麼這麼大。本來並不想離開沙發，卻因為眼睛像沸騰一樣的刺痛而逃到廚房來。
「我在畏光，約翰。陽光要把我的眼球給沸騰了。」夏洛克的聲音隱隱的發抖。
約翰伸手抱住那顆雜亂的鳥窩頭，替他阻擋光線。夏洛克在面對一個巨大的未知，他在驚慌失措，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或許唯一可以讓約翰冷靜下來的只有夏洛克的失常和脫序。莫里亞帝也好、職業殺手也好、不管夏洛克現在是不是一具屍體，都無所謂。現在保護夏洛克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讓夏洛克瓦解。
不然他自己也會瓦解。
「夏洛克，冷靜。眼睛還痛嗎?」約翰抱得很緊，儘管他知道在這裡，夏洛克的眼睛一定不痛。
「你在，就不痛。」
「很好，那我就一直在這。」
約翰想起那漫長的歲月，沒有刺激、沒有危險。滿腦子的回憶在貝克街221B蒸騰，沒有夏洛克的貝克街，簡直煉獄。日子過得像白報紙，打開部落格腦袋一片空白，不吃不喝也變得很容易。他不敢走，也不願意走。夏洛克回來之後，他彷彿凝結的時間，才又開始動了起來。
那個時候，他真的覺得他的世界被摧毀了。
約翰的眼眶又濕潤了。回憶中的痛苦、害怕失去的現在、不安、恐懼、擔心，混和成一種令人難受的毒藥在約翰的腦子裡發酵。他更用力的抱住夏洛克，夏洛克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頹喪的手緩緩爬上約翰的手臂，更進一步的回應了約翰的與他的肢體接觸。
「約翰。我會沒事的。」
「不要說謊。我最討厭你說謊。」因為我每次都會被騙。約翰的聲音不自覺得大了些。
「不，沒有。因為你一直都在。」
約翰稍微退開了身，夏洛克的眼睛不痛了，他抬起頭看著約翰，他不是會輕易落淚的人，連面對著他的墓碑，約翰都沒有哭出來。現在約翰卻在流淚。夏洛克伸出微涼的手抹掉那不明顯的淚痕。多虧了約翰，他現在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了。
「別哭。」
「夏洛克。」別走。
「我會待在這裡。」夏洛克保證。
如果夏洛克的眼睛可以看穿人心，那夏洛克的聲音對約翰來說，更是能穿透心底的聲音。夏洛克感受的到約翰的不安，而他知道約翰縱使不能從他身上看出什麼，也能知道他的一切。
因為約翰就是這麼地令他驚喜和心安。
「我也不會走。」約翰回應。
長夜漫漫。
九點十三分，約翰想起冰箱裡已經沒有食物了，於是他決定出去買門。
九點十五分，約翰帶著錢包(裡面有夏洛克的信用卡)出門了。
九點四十分，陽光減弱，夏洛克悠晃晃的回到了他的沙發，坐在那裏思考。
十點零二分，約翰帶著比平常多了一點的食材回到了家。
十點二十分，兩個人都吃飽了。
十點三十八分，外頭烏雲密布。
十點點五十二分，下雨了。
一點二十分，約翰和夏洛克都在夏洛克的房間裡睡著了。
雨，還下著。
＊END＊
創作內容
長夜漫漫 ＜BBC Sherlock HWH＞
戰BA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