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hility 第四十四章

作者：D.A.（小櫻）│2012-07-07 07:38:47│巴幣：18│人氣：506

第四十四章

暫時的休息……

月瑩

　　嘩啦嘩啦，皇宮外的水正從上落下，並重新回到海裡。清澈的藍色海洋順著水流在建築物與建築物間流淌著，與哈梅爾城的白色建築物相當合襯。

　　籠罩哈梅爾的天空的黑雲，依舊濃厚。

　　雖然我也才剛到這裡不久，但是我看得出，那黑雲已經在這高空存在有段時間了。但是，那濃厚的黑雲並非是雨雲，而是魔氣之雲。

　　到底何時才會恢復原本的天空呢？感覺真不安……

　　脫下睡覺時穿的便衣，正換上平時的衣著時，看著腳上那一隻一隻的黑手印，我穿襪子的動作也迅速停了下來。

　　──對了，黑手印……最近沒出現那個夢境了，我也開始淡忘了那件事情。若不是這個『刻印』，我想我會完全忘記掉那件事情吧？

　　「愛莎，妳──呃。」

　　由於門沒鎖，澄竟然就這麼推開門走了進來，撞見了還光著身子準備換衣服的我。一個正常女生，若自己的裸體被別人──尤其是男生看見了會怎樣？

　　答案是會尖叫。

　　「啊啊啊啊──」

　　隨著『咚』的一聲異常響亮的聲音響起，寧靜的天空，也因此被劃破。

　　「出去逛……嗎……？」

　　「嗯，出去逛。」

　　頭上腫了個『肉塔』的澄站在我的床邊，臉上還是保持著那令人舒服的微笑。雖然說是因為裸體被看見了，但是因為這樣我把魔法杖丟出去，還正好砸中他的頭，他也不生氣……

　　看著他的笑臉，我總覺得有股致命的吸引力正在把我吸進去。

　　彷彿，就像是黑洞般。

　　「……不想去嗎？」

　　「呃、呃？去，我、我去。」

　　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游神了，我趕緊給了澄答覆。說起來，我好像還沒正式看過哈梅爾城呢。剛來哈梅爾的時候，我們就立刻被國王委託去戰鬥，再來又是昏迷……昏迷醒來又因為擔心伊芙和艾索德，根本沒心情去看看哈梅爾。

　　繼從古代水路回來後，時間已過了一日。最近的戰鬥，總感覺令人額外疲累──不論是肉體，還是心靈上。

　　雖然吉菲娜說伊芙和艾索德快死了，但是實際上，只是她的唬爛而已。據伊芙和艾索德所說的，似乎是只有艾索德為了擋下吉菲娜最初那一刀而讓一隻手的手掌被刺穿，他們跑走後，就沒有再被攻擊過。

　　他們兩人的傷似乎都是在與吉菲娜對打前就已經弄傷了，但是他們卻都對攻擊他們的對象閉嘴不提。而現在，他們兩人似乎都在各自的房間裡睡覺養傷。

　　心靈上的疲累，還是非蕾娜莫屬吧。在較內的長廊裡尋得艾索德和伊芙，出來找他們的時候，正好碰到蕾娜推開雷文的那一幕。

　　也就是在那之後，雖然不明顯，但是那兩個人的關係卻異常地僵硬。尤其是蕾娜，她似乎完全聽不進我們所說的話，兩眼無焦距，原本在她回房間後我想去問問她怎麼了，可是我卻聽見了。

　　很小，很細的哭聲。

　　她和雷文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為什麼蕾娜會變成這樣？

　　感覺，蕾娜都不像蕾娜了。

　　說起來，好像還有件很奇怪的事情啊。那個中心，真的有什麼時間流失的功能嗎？據伊芙和艾索德所說，他們是有段昏迷的時間，但是最長也只可能才半天。也就是說，他們其實在那裡度過不到一天的時間。

　　而實際上，時間卻過了一個月。我們回來之後，國王卻說，我們這些隨後出發的人也離開了一個星期左右……

　　製作出能夠讓時間流失的通道的用意是什麼呢？

　　「愛莎……」

　　「欸？」

　　「妳看那裡。」

　　不知何時，已跟隨澄一同外出的我竟然只是跟著澄行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說過話，我完全沒聽進去半個字。聽見他叫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心不在焉的事情被他察覺了，但是……似乎，不是。順著澄的手指與視線看去，我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聲叫我了。

　　是，蕾娜姐。

　　而且後方還跟著一個雷文……呃，好像不能用『個』算耶？

　　不過，看雷文那樣偷偷摸摸地跟著蕾娜的樣子，蕾娜可能不知道雷文在跟著她吧。是雷文放心不下昨天的事情偷偷跟著雷文，還是雷文要跟著蕾娜卻被蕾娜拒絕，所以只能偷偷跟著呢？

　　不管是哪個，感覺都好令人擔心……

　　「要跟上去嗎？」

　　「呃？嗯、嗯……」

　　緊張地回答了澄之後，我與他也就因此進行了尾隨行動。雷文哥跟蹤蕾娜姐，我和澄跟蹤他們兩人。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好像不算又好像算……

　　「夠了，別再跟著我了！」

　　不知道跟了他們走了多遠的路，甚至有點開始打盹的感覺的時候，背對著我們的蕾娜突然就這麼喊了一句，把我的睡意全都嚇跑了。

　　誤以為是被發現的我正準備出去的時候，澄突然將我往後一壓，並示意我不要出聲或有動作，自己則靠在牆壁的最邊緣竊聽他們的對話。

　　「我不是說了不要跟過來了嗎？為什麼你還是跟過來了？」

　　「蕾娜，我不明白。為什麼妳要拒絕我？妳也是喜歡我的，不是嗎？」

　　最初我還在想我那隨便亂做出來的推測都能猜中的時候，在聽見雷文所說的話差點喊出口──雷文哥喜歡蕾娜姐？呃，好像是耶。

　　可是……他什麼時候告白的？在古代水路中心那裡告白的嗎？

　　不過，雷文哥說『拒絕』，意思是蕾娜姐拒絕了雷文哥嗎？可是，不管怎麼看他們是兩情相悅吧？為什麼蕾娜姐要拒絕雷文哥呢？

　　正當我和澄互換疑惑的眼神時，回答我的疑問的大喊也同時響起。

　　蕾娜，那充滿哭腔的嘶喊聲。

　　「我是雪莉！我是雪莉！你還不懂嗎？我是雪莉！轉世後的雪莉！！」

　　蕾娜姐的聲音因為嘶喊而顯得有些刺耳。一番的嘶喊後，周遭的聲音靜得只聽得見蕾娜姐的啜泣聲以及雷文哥逐漸急促的呼吸聲。

　　「怎麼可能？雖然妳們的樣子、聲音、甚至性格都很像，但是妳──」

　　「但是每個精靈都曾經是未來生存著的人類……於三十歲前死去的年輕男女性……若擁有純潔的靈魂……就會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點……失去生前的記憶……作為一個精靈活下來……這，是我的長老告訴我的……」

　　「那也可能只是──」

　　「不要說那只不過是長老所說的謊話！若不是因為我恢復了那時的記憶，我會這麼說嗎？我都記得！那時，我──雪莉向你告白，原本你拒絕，因為一個擁抱，你想了很多……才接受我的……不是嗎……」

　　氣氛再一次變得寂靜。雪莉，是雷文的前妻吧？為什麼蕾娜姐是雪莉？甚至還知道雷文哥與雪莉的事情。雖然心裡浮現了種種無法得到答案的為什麼，但是，我最想知道的，心中浮現的，最強烈的為什麼，卻是──

　　雷文哥，為什麼你會陷入沉默呢？

　　「雪……蕾娜。」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聽見雷文哥似乎被蕾娜姐硬硬推開，和蕾娜越來越接近的急促腳步聲，我和澄齊齊往內縮了少許。看著含淚從旁跑過的蕾娜姐，和沉默，沒有做出任何行動的雷文哥，我覺得我的心底好涼，好涼。

　　為什麼命運要如此的折磨他們呢？他們明明如此相愛。

　　看了那樣的經過，我和澄都沒什麼心情繼續看哈梅爾了。回到皇城，我躺在那張對我而言過於寬敞的床上，仔細地思考了很多，很多事情。

　　愛情，難道都會這麼折磨人的嗎？暗戀一個人的心情──我也體會到了。那種酸酸甜甜，又苦澀的心情……

　　事情，永遠不會是順利的──是吧？

　　……

　　當天深夜，哈梅爾皇宮裡，有一個身影正在漫步行走著。

　　在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附近，那個身影停下了腳步。琥珀金眸在黑夜裡顯得特別閃耀，眸子裡跑動著詭異的數據，她在確認無人後，就用極輕的腳步走進了地下室。

　　是陷阱，還是太信任呢？明明說過非常隱密，皇族以外的人無法入內，她卻還是能夠進入這個地方。一步一步地踩著樓梯的階梯，她感覺自己越來越緊繃。走到樓梯的尾端，也就是她差一步能夠知道自己所想要知道的情報時，她總算明白為什麼沒有守衛兵了。

　　是一扇門。完全把出口封死的鐵門。門的中央有這一個圓形的凹洞，似乎是為了嵌入什麼東西而製造的。也就是說──是鑰匙。而且，只有皇族才持有的鑰匙。

　　是直覺，還是賭注呢？她將自己在古代水路裡撿起來的那顆海藍色寶石嵌入那個凹洞裡。

　　十條藍色的螢光線像是蜘蛛網似的以海藍色寶石為中心散開，在全數達到門的邊緣後，就突然以其為形狀裂出一個出口。在門打開後，海藍色寶石就突然碎成光點，與空氣融為一體，連粉末也沒有留下。

　　「是『失敗品』的核心……所以只能用一次嗎……」

　　沒時間讓她多想，她緩慢地踩入那個神祕、藏著她所想要的情報的地方。如同冰一樣會反射光的淡藍色牆壁與地板，刻著無數的圖案與文字，各個代表著隱藏在這個國家的歷史。

　　彷彿是被那些畫和文字吸引般，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地碰觸著那如同冰一樣冰冷的牆壁。

　　像是與她成為共鳴般，牆壁上的刻畫與文字與她額頭上的海藍色核心同時發出了湛藍色的光芒，一幅幅的畫面與聲音在她的腦裡響起，她輕放在牆壁上的手也突然握緊。

　　「光之塔倫巴修……這就是你所想告訴我的嗎……」

　　「納斯德－－不……古代納斯德……曾經都是有血、有肉、有骨的人類或動物……為了保護當時的國家，而被植入機器……成為活著的機器……不。」

　　「戰鬥……兵器。」

　　雖然在戰鬥中她已大約了解了不少，但是實際上知道了她還是沒辦法接受。她沒有那時的記憶，但是若這上面記載的都是真的，那她曾經也是個人類。

　　但是，現在卻只是個戰鬥兵器。

　　為了戰鬥而被製造出來的戰鬥兵器。

　　她要如何去接受呢？

　　她還能否接受自己是上等、高級的種族呢？

　　她自己也無法再確定了……

　　與此同時，哈梅爾王宮的某一個地方，又有一個身影靠著牆壁。血般紅色的眸子毫無焦距，但是那被月光反射的光卻令人感覺到不詳。

　　「──是的。一切都在計劃中。那個女孩也在。再過不久的將來，她將會過去的……主人。」

　　不管是早晨還是夜晚，每個人都出現了自己的煩惱。忌妒、失意、疑惑、痛苦，在以後的戰鬥裡，我們──艾爾小隊的關係究竟還能不能維持下去呢？

　　誰也無法知道，或推測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只能，靜靜地等待那未來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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