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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蘭之歌 二十九章 雜種

作者:風舞空│2012-05-26 16:19:15│巴幣:10│人氣:544
  究竟,過了多久了?
 
  每一次從黑暗中短暫的甦醒,我總是會這樣問著自己。
 
  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如同玩笑般在酒後不經意洩露出的簡單魔法,竟成為能過渡過那場必死之戰的唯一鑰匙,寄宿於武器上面的靈魂,渡過了次元裂縫的侵襲來到了傳說中的「人界」。如此多的奇蹟,構成了現在的「我」,如果說以靈魂的形式還算活著的話,那麼我可能是那場大戰唯一的倖存者吧?
 
  失去了肉體的虛弱靈魂,隨著武器的流轉在人世間不斷的重覆著短暫甦醒而後沉睡的輪迴,靈魂的破損僅僅只能依靠外在使用武器時流入的那極為稀少的力量來進行修補,對了,就如同「他」曾經跟我說的一種叫做「寄生蟲」的生物一樣,我只能如此窩囊的繼續這樣的「活著」,就連「求死」的能力都沒有……。
 
  如果被過去的敵人看到,昔日的獸神竟是如此的下場,恐怕沒有人敢相信的吧?那也得自己能下冥界啊!武器是我靈魂的保護體,同時也是個巨大的囚牢,將我這半殘的靈魂困鎖在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上不去也下不來,除了這樣活著之外還有啥事情可以做的?在這接近無限的時間中,我唯一想到打發時間的方法,也就是「偷看」。消耗自己好不容易回覆的靈魂力量,將靈魂的一個小角探出武器之外,換取能夠看到外面世界的一點點時間,直到靈魂無法承受消耗而在度被迫陷入沉睡之中。
 
  ……其實我也很清楚,這麼做一點意義也沒有,但是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也許是自己在下意識不願意復元吧?就算靈魂修復了,但是失去的那些卻不可能再度回來了,無法接受現實的自己,寧可在這只有一扇窗口的黑暗中,獨自一人的活著。
 
  再度從沉睡中醒來,一如以往的將觸角緩緩探出武器之外,靈魂被剝離的痛楚早就成為習慣,滿足好奇心才是現在的我生存的目的。
 
  四面用石頭堆砌而成的牆壁,上面只有一個不到兩個拳頭大的窗口用來通風,僅是泥土壓平的地板上,散落著各種兵器,絕大多數都是長時間使用後的殘缺物品,上面還有沒清洗掉的肉末與血漬。這裡是人類的建築吧?過去的經驗如此提醒著我,儘管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懂得去改變環境生活的永遠只有人類,而我的本體就在這眾多的廢兵當中,一隻生鏽的鐵爪,毫不起眼。
 
  從窗口射入的光線來看,現在的時間應該是清晨吧?外面已經有人群不斷移動的聲音傳來,除了腳步聲,談話聲,更讓我覺得刺耳的,是皮鞭的抽打聲與鐵鍊的拖曳聲,夾雜著怒喝與痛喊的聲音。
 
  兩個……不!是三個腳步聲慢慢接近了這裡,從左邊的門口走進來的,是一個帶著灰黑雙色毛髮的狼族男孩,看起來大概也才6歲多的身形吧?右手手背上面清楚的烙印著一個紅色的印記,第一次看時我曾經憤怒,現在更多的是麻木,那是人類創造出來,用在奴隸身上的奴印。
 
  在狼族少年身後的,則是兩個拿著皮鞭,帶著不耐煩的表情,有一下沒一下抽著少年的狼族獸人,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一點對於同族的憐憫,只有深深的厭惡。
 
  把少年帶到房門口,獸人一腳將男孩踹入房內,對著男孩大喝道:
 
  「喂!雜種!把這些東西收一收,太陽升到中間以前,把東西拿出去!記住!這是今天表演要用的!慢了的話……」
 
  獸人的皮鞭對著男孩用力抽了一下!帶著倒刺的鞭頭在男孩恐懼的縮著身體的同時,在他身旁的地面抽起一道不淺的痕跡。男孩顫抖著身體站起身來,吃力的拖著地上散落的兵器,將地上的武器一件一件的放到房內的一個鐵籠當中。看到男孩開始動作,兩個獸人這才朝著另一個房間而去,一面聊著天,漸漸走遠:
 
  「這些雜種的數量好像越來越多了,沒什麼用的小鬼養著也是浪費食物而已。」
 
  「別這麼說,反正上面說要留就留吧,大不了壞了就往獸籠一丟不就得了?」
 
  「說的輕鬆,丟的人是我可不是你……。」
 
  「哈哈哈……」
 
  我看著獸人男孩吃力的拖著武器,才不過移動了幾把,男孩的身子就已經被汗水給完全浸濕,好幾次,武器從男孩的手中滑落,沉沉的砸在地上,男孩只得吃力的彎下身子,再度拖起地上的武器,重複同樣的動作。在男孩的手碰到我本體的瞬間,我讀到了男孩腦中所擁有的一切。
 
  這裡有著許多跟他一樣的孩子,每天要做的就是把「哥哥」們所交待的事情給完成,然後就可以拿到他們的三餐-黑麵包跟清水。三不五時就可以看到同伴被「哥哥」們帶到外面去,穿過那個很高很高的牆壁,再也沒有回來過。聽幾個比較大的孩子有說,他們好像是「自由」了?自由是什麼?其實男孩不知道,但是看他們說的時候很羨慕的樣子,應該是很好吃的東西吧?
 
  有的時候,男孩也會看著自己四肢上面那跟「哥哥」們不同的毛色,聽「哥哥」們說,這是「雜種」的象徵,他們只是奴隸們發洩時不經意的產品而已,因為「主人」說還有用處,才能留下來。所以只要沒有用了,就只能被丟掉而已,「哥哥」們說,這叫做沒有利用價值了。
 
  其實,男孩不懂他們的意思,他只知道,有工作,就有飯吃,所以要認真的工作,就不會餓肚子了。
 
  雖然很餓,身體很痛,但是還是要快點,不然就沒有飯可以吃了,男孩腦中的想法,就只是這樣子而已。
  
  看著男孩忙碌的身影,以及身上斑駁的毛色,我忍不住嘆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即使是化為靈魂體了也依舊無法掩蓋的毛色,那是灰與銀組合起來的兩種顏色,只是灰色被深深隱藏在銀白之中罷了。
 
  雜種是嘛……過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改變呢……
 
  在太陽昇到最高之前,男孩終於把地上的武器都收在鐵籠之中,只見他一個人拖著鐵籠上的鐵鍊,一步一喘的將這沉重的東西緩緩的拖了出去,拖過了漫長的通道,打開了通道盡頭的鐵門;一瞬間,從門外傳來的巨大叫喊聲讓我也隨之呆了一下。
 
  「各位觀眾久等了!今天正是一週一次的鬥獸場開賽典禮!首先要為各位獻上的,就是咱們人類永遠的敵人-獸人的廝殺之戰!」
 
  「請各位好好欣賞,同族之間的廝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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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8 篇留言

月君
血之狂傲中的獸人也有歧視混血後代的現象。
原來他小時候如此可憐,伙食這麼糟糕,不知道對發育有無影響?

這個作品中的神似乎並不超凡入聖,也有社會與大量情感。

05-26 16:45

風舞空
神也不過就是高等一點的物種而已,基本上請把它當作具有力量的生物就好

這幾章算是交代亞爾加魯跟跖斯的因緣為何,順便為了後面的章節鋪路就是
05-26 16:48
N-9527
老實講我覺得羅馬競技場這種概念真的頗變態... 相對的,在應用上就會多元

05-26 22:34

風舞空
說真的,這東西真的很變態.......

應用多元是啥意思??05-26 22:47
N-9527
發展脈絡就可以玩得很充足,尤其是人物塑造方面
而且這類題材通常都寫得不錯.... 要黑有黑,要熱血有熱血XD

05-26 22:49

風舞空
黑的還是比較多的啦05-26 23:31
月君
聽說當時帝國的角鬥士多是年輕的小伙子。
而且每年死亡的數目是八千人左右,占二十歲左右年輕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一點五。
是嚴重的人力資源損失。

05-27 11:25

風舞空
辛苦你去查了05-27 11:27
月君
我幾個月前買了一本文化史:羅馬大競技場的故事。
頗好看的,用來啟發寫作。

05-27 11:29

風舞空
我怕你會被吃掉就是。05-27 11:35
月君
吃掉?

05-27 11:36

風舞空
沒有自己的看法的意思05-27 11:43
月君
若不是寫歷史小說,我通常都不會照本宣科。

05-27 11:45

風舞空
嗯哼05-27 11:59
藍光雨
『「各位觀眾久等了!今天正是一週一次的鬥獸場開賽典禮!首先要為各位獻上的,就是咱們人類永遠的敵人-獸人的廝殺之戰!」』看到這段,下一章會有血腥﹝流血﹞的劇情嗎?

06-02 04:01

風舞空
開場就是同種之間的廝殺06-02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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