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如標題,這是第二個結局,前段大致上是一樣的。如果還記得之前的劇情以及想跳過的人,可以直接從下面的分隔線之後看下去。
聽到主持人喊出了自己的外號「小瀨」時,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她全名是賴凱兒,幾乎是種理所當然的定律,她從國小到高中的暱稱始終就是「凱兒」。但沒想到上了大學,卻有一個學號在她前面的女同學,在自我介紹時說了自己的外號是凱兒,於是,這個名字的專利權就被先註冊走了(而且一想到這個有效期還長達至少四年,就讓她有些不開心)。
至於她為什麼會被叫成小瀨?原因就更無聊了──
只因為她姓賴。
又因為某個不知情的同學,可能考慮到她是女生,在系上的網站留言時,總把她稱作小「瀨」,於是,小瀨就成了她現在的外號。
但多少令她有些不解的是,主持人怎麼會知道她這個外號?
她沒法細想──更沒時間細想,外頭的掌聲正在呼喚她。
她匆匆下了一個「可能自己寫在報名表上了」的結論。並且在走出那慢慢往兩邊開啟的電視牆前,掃瞄了一下自己的服裝。
紅色的上衣、同一套的蘇格蘭短裙、安娜蘇的紫色蝴蝶圖案吊帶襪,以及最重要的──維多利亞秘密的黑麂皮靴!
當她走出,原本已經如疾雨般的掌聲頓時化成了暴雨或冰雹般。
原本她還擔心自己笑容會很僵硬,但這一瞬間她卻發現笑起來全不費力。
她覺得全身酥酥麻麻,甚至,大腿之間、被短蘇格蘭裙以及黑色蕾絲安全褲給包裹住的部份,有一股濕熱與搔癢感正在蔓延。
她當然能夠微笑了──她懷疑哪個女人品嚐著這滋味時不會微笑。
主持人沒有問她太多事情,沒要她唱首歌(謝天謝地),也沒有要求她來走個台步(稍感遺憾)。簡單的訪問結束後,就要她坐到了預備位置上。
在她面前有個螢幕,裡頭的畫面會同步出現在剛剛她經過的電視牆上。
此外,一顆紅色的按鈕在螢幕跟她之間。
「待會兒畫面上會出現許多人跟生物。」主持人說,「只會出現五秒,妳必須要在這時間內決定他們是否被電擊──剛開始輕微,但會卻越來越強烈。如果五秒過去,妳沒有按下按鈕,那麼這個遊戲就宣告結束。」
「呃、等一下,所以我──」
「遊戲即將開始,請大家掌聲鼓勵!」
毫無間斷的掌聲再度傳來。
螢幕一閃,從原本的藍底變成了一隻長著翅膀正活蹦亂跳的大蟑螂。
她猶豫了三秒。
按下紅色按鈕。
蟑螂顫抖了一陣,然後翻了過去,數不清的腳拼命亂舞。
觀眾們開始鼓掌。
還有些著大聲叫好。
小瀨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來。
自從大學一年級學校辦的那場名為水車大使選拔的選美比賽她得了「最佳人氣新人獎」之後,她就再也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緊接著,畫面變成了一隻蒼蠅。
她猶豫了一兩秒。
按下按鈕。
蒼蠅摔落在地。
觀眾鼓掌叫好。
她笑得更燦爛了。
螢幕出現一隻蝴蝶。
她按下按鈕。
掌聲如雷。
一隻滿身癩痢的狗。
她按下按鈕。
掌聲更大了。
一位螢幕上註明犯了姦殺罪的人。
她用力按下按鈕。
掌聲像是粗大的陽具一次次頂入她最熾熱之處。
(另一個結局)
接著,出現了一連串的連續殺人犯、強姦犯、黑道角頭跟貪污的政治人物。
她全都按下了按鈕。
然後笑看他們一個個被電成焦屍。
一位搶了博愛座的家庭主婦。
她按下按鈕!
一個長相醜陋的中年人。
她笑著按下按鈕!
一個臭著臉的胖小孩。
她按下按鈕!
掌聲彷彿足以突破天元。
一個陌生且外貌普通的女孩。
她按──
不對,這女孩似乎有點眼熟
──下了按鈕。
掌聲依舊如預期般傳了過來,但小瀨卻不像之前那樣全身沉浸於其中。
她先是困惑的盯著螢幕。
然後瞪大了雙眼。
這根本不是什麼陌生的女孩。
這是她自己!
高中時期的自己!
那個還不懂得化妝跟戴瞳孔放大片、沒在夜店累積被搭訕次數、沒寄一堆自我介紹到電視台想加入「中學生死了沒」節目當固定來賓(她覺得自己遠比蘿蛋塔還美,更能比什麼睿杯杯嘴巴還壞──製作單位沒道理不要她)、不曉得可以用裝出來的微笑跟NuBra擠出來的乳溝在粉絲團上讓更多人點讚的……
那個她否定掉的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下意識想站起身。
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許多雙手給緊抓在座位上頭。
她低頭,發現到自己做的椅子根本就是無數雙手組成的。
同時,她突然有種感覺:這些也都是剛剛替她鼓掌的手!
她嚇得無法動彈。
接著,每個她從剛剛就始終忽視的不祥預感化成了實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電流沒有花太久的時間就把她的大腦給烤焦。
「那麼,」主持人在觀眾的沉默中笑著開口:
「請掌聲鼓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