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孤傲而獨處的生物。
他也如此。
諾克薩斯的一個事聞,在這裡有一隻孤高而自賞的鷹,他孤芳而自賞。獨飲、獨食、獨斷、獨行,任何事情都是自己去做。他同時也是一名刺客,從小的時候就只有自己的武器隨著自己成長,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巷弄中想盡辦法存活下來。
嚴苛的生活方式,讓他使用冰冷的鋼刃能力到了高深的境界。在諾克薩斯光是聽到他的名號,那些擅用刀的刀客都自嘆弗如。每個人去伏擊他,除了想要讓自己的名聲變得響亮,多少也想從他身上撈得一些好處。但是這些人隔天全都會在護城河出現,並且失去生命跡象。
著名的刺客工會也派出人去跟他協商,但是條件卻相當嚴苛──加入我們,或者死在這裡。但是鷹永遠選擇了第三個條件──我不加入你們,而你們則是死在這裡。
而每每他都成功的做出選擇的後果,沒有一次例外。這個人讓這個刺客工會頭痛,更甚至也讓諾克薩斯頂層的人相當頭痛。如果有一位這麼強悍的刺客,並不屬於我方的話,那麼上層長官的性命不就決定在他手上?
但是鷹對這種事情沒什麼興趣,殺了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認為是對自己的污辱,所以他只會對拿兵器對著自己的人下手。其他的他都認為是廢物,根本懶得多看他們一眼。
雖然他自己也清楚自已的處境其實已經越加的危險,更多為了懸賞金額的高手不斷的出現,每一次都變得更加吃力。但是如果要他屈就於這種靠著人多勢眾的人手下,不如乾脆壯烈犧牲,還來得痛快。
痛不重要,痛快才重要。
在那一天後,他知道痛快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
一如往常,他在下水道行動。在這裡不會有什麼礙事的人出現,而且他對於這的環境瞭若指掌,想要去哪裡跟如何到達,或許陸地上只有兩種路線。但是在這裡,比陸地更快、也比陸地多上十種選擇。
那一天,他在下水道第一次被人阻道──也不一定,或許那個人真的只是站在那裡發呆,又或者純粹只是剛好在那。鷹看見他後,停下了腳步,會在這種地方出現的人,就他的腦袋中的人選與眼前的形象並無法搭上線。
所以應該是外來者。那麼外來者來這裡大多都只有兩個理由──摔進來,跟來殺人的。會在下水道整天出沒的,就只有他自己,何況自己來的殺手也都是來下水道附近找他居多,這也代表──眼前這人,應該是來找他的。
「你是誰?」那人首先說了,雖然這麼講但是他根本沒有注視著鷹,也根本沒有看著他的方向。用感覺就能感受到附近的狀況,這人一定是高手。
「刺客。」鷹不諱言的說了。雖然他不是正統的刺客,但是以前當搶人錢財的盜賊時,所學的就是像是刺客一般的伎倆。戰鬥方式、思考、行走模式等等,就旁人來看他跟刺客毫無兩樣。
所以他也以諾克薩斯最強刺客自居。
「真不巧,我也是。」那蒙面的人說著。
話才剛說完,鷹不知道為何的覺得這人相當危險,不用全力解決他不行。一個墊步閃到他的一旁,擅用的拳刃直接朝他的頸子削去。涮的一聲,雖然揮過的那蒙面人的身軀,但是他知道根本沒有擊中。
他劃過的只是一個動作比他更快所留下的殘像。他直覺的硬拉直身子向後轉,還來不及做出動作的時候就被踹飛出去。好快,他比我還快,他腦袋中只想著這句話,深陷牆中的身體蹬了兩下,爬了出來翻滾到另一旁的牆後。
這傢伙是誰?怎跟之前那些人完全不一樣?
通常之前的對手,這一招都可以奪走他們的性命。再強一點的,可以驚險的閃過。遇過最厲害的,則是在胸膛留下了道傷疤才逃開。這一次,遇到一個可以完完全全閃躲掉的人,一時之間他也找不到對應的方法。
涮涮兩聲,兩把匕首從他身邊呼嘯而過,雖然沒有傷害到他,但也是給他一個很大的警惕──我知道你在哪裡--
嘖。
隨手掏出兩把擅用的匕首,從剛剛飛行道具的軌跡的逆方向投擲而出。金屬撞牆而至地上的聲音連續發出,代表人根本不在那。他豎起耳朵聆聽,也沒有任何的腳步聲傳出。
更甚至靜的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倚著牆思考。第一次被人逼到這種絕境,被人刺殺的經驗雖然說不上是身經百戰,但怎麼樣都不會被敵人如此玩弄。該怎麼面對跟反擊,他雖然想了六、七種,卻也被腦海中那蒙面人輕鬆的破解。
那人突然急速的滑步停止在他面前,手中的利刃也隨之攻進。在近距離使用武器反而也是鷹的強項,雙手各抓穩拳刃攻向眼前那人。從各個角度、方向、時間差所做的攻擊,都一一被蒙面人所化解。
蒙面人乾咳兩聲向後退卻,從懷中掏出數把匕首。他丟的方向不是鷹的位置,而是毫不多想的直接甩向右方。他失手了?鷹這麼想,以為找到了空隙,站穩腳步準備再上前攻擊。
噗咻──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音傳入到他的耳中,冰冷的寒氣從他的左邊襲擊,來不及閃躲的他被數個匕首割傷身體,無力的癱軟下來。雖然想要站穩,但卻搖搖晃晃的,只能靠右手抓著牆才勉強站起身子。
「痛嗎?」蒙面人說著。鷹在他眼前就像小朋友一樣。
「痛不重要,痛快才重要。」
「我是覺得挺痛快的。」
啊?
「簡單的自我介紹,我叫做杜。」他拉下面罩,那面容雖不上歷經滄桑,但卻十足了給他失敗的理由。
「你該不會……克卡奧將軍?」這名字起碼在諾克薩斯相當有名,能夠不認識他的人通常都是腦袋有問題。「喔?原來你知道我,我還以為惡名昭彰的刺客不會理會我這種人。」
嘖……我都忘了克卡奧家族都是使刀出生的,會用刺客才懂得的伎倆也相當合理。輸了,完全的慘敗,我的命應該就要在這終結了……
鷹很識相的丟出手中的武器,將所有的利刃全都卸下。對於一個刺客來說,行刺失敗就只有一個下場──死。只不過他覺得來得太快,還沒有準備好。他跌坐了下來,反正已經沒有理由再跟他拼鬥了,就安安靜靜的等死吧。
「嗯……我是知道刺客都有種奇怪的堅決。不過現在我缺人手幫忙,你有沒有興趣?」
什麼?缺人手?竟然會想要來找我這個刺客?
「你不怕我幫你的時候,趁機殺了你嗎?」
「現在都慘成這樣了,以後也未必有機會贏我吧?」他大笑著。
我喜歡這種高傲的驕傲,我更欣賞他這種無視一切的作風。更何況的是,可以活下來,可以再多活一陣子。如果跟了他,應該不會再繼續蹲在這種濕黏惡臭的地方,雖不可能到皇宮廷院,起碼有個安心的棲息地。
「好,我的命就交給你了。不過記得,只有你可以參遣。」
「沒問題。」他伸出手來,想要將鷹的拉起身。
「你叫什麼名字?」
「鷹。」
「夠孤傲、夠囂張的名字。」
「為了成為瓦羅然大陸第一的刺客,有這種囂張的頭銜自然也是需要的。」他搖搖晃晃的說著,不過他堅決的心意卻讓杜覺得這傢伙一定成大器。
「那你可要好好磨練。」
「下次不會輸給你。」
「好好活著,未來才有機會。不要學別人打不贏就尋死。」
「是。」
活下來,
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