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空腹、保存、再優雅的美少女也是要填肚子的!
「點名開始!隊長十貝!哦──!」
呼喚早晨的來到,不光是大自然鳥兒責任了,今天,我們加入新夥伴──十貝!聽起來細柔的聲線,讓你一大早起床就能享受這能夠治癒心靈的細細絲語!
穿著最喜歡的附外袍制服,十貝看起來她異常地亢奮,但另外兩人──千鶴與小坂卻頻頻打著的呵欠,難道這治癒系的聲音會讓人想繼續鑽進被窩裡嗎?
「千鶴!」
「噢……噢……」
「小坂!」
「哈啊啊……」
「唔!妳們兩個在幹什麼?千鶴二等兵和小坂二等兵!」仔細看看十貝的臉,並不像聲音那般有精神,白析的皮膚讓眼睛上的黑眼圈更加明顯,而且比起第一天敖夜後還要嚴重。
「貝貝真有精神呢……」小坂依然是招牌的笑容,不過聲音帶了些倦意。不只是她,就連一向精神亦亦的千鶴也能看得出倦容。
「什麼!小坂二等兵妳竟敢吐嘈……呼哇……吐嘈偶那豪愛惡……恩奇盎注……」十貝的語氣好像在玩自由落體,從非常有精神一瞬間跌到谷底,最後面軟趴趴的幾個字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十貝也和她的聲音一樣,軟趴趴地躺在草地上,加上白色的外袍,她成了白麻糬。
咕嚕咕嚕咕嚕──
三人的肚子不約而同發出慘叫──算算時間,十貝第一次吃東西的時間是在第二天早上,從這時開始,一直到昨天晚上睡前一起享用的晚餐,這中間至少超過了三十六小時!而且吃的東西只有曾經往十貝頭上飛的那四顆蘋果,也就是說,這麼長一段時間,所有人只吃了一又三分之一顆蘋果!
是人都會感到肚子餓……更何況是白天做了許多事,夜晚又沒辦法好好休息,得飽受外頭的怪聲……
「雖然平常肚子餓可以稍微忍耐……偏偏昨天做的那麼多事……唔唔……」千鶴靠在木屋旁有氣無力地說著。
「偶……偶受不了咧……」十貝甚至餓得連自稱語都變「偶」了,她用滾的方式移動到千鶴旁邊:「千鶴……救救偶……」像是會滾動的麻糬一樣……
「我也沒什麼力氣呀……不然還可以去獵獵動物或找找水果……」
十貝和千鶴兩人不約而同地將視線移到小坂身上,只見小坂還在傻傻地笑著。當她注意到視線時,笑容突然僵化指著自己,臉上寫著「怎麼了嗎?為什麼要看著我呢?」的想法。
小坂是唯一昨天沒有做什麼工作的人,不過她也在兩人前天昏迷時,硬是將兩人安全帶回小屋。
「不行……交給小坂我們可能會先餓死……」毒舌十貝無情地說。
「我可以的啦!貝貝妳看……哦──!」看十貝完全不對她抱希望的小坂敢緊反駁,她學著十貝一開始那精神亦亦的動作──高舉右手,大聲地「哦!」給十貝聽。
「有時間在這邊胡鬧不如快點收集食物吧,不然再繼續鬧下去,等會餓到沒辦法動就糟了。」千鶴站起來時順手將在地上變成麻糬的十貝給拉起來。
「好了!起來吧,麻糬貝。再不起來我就要把妳吃掉囉!」
「懶洋洋──」十貝起來後,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軟趴趴的。
三人先稍微作個討論,食物的來源有很多,但必須考慮到不能離小屋太遠,也要顧慮空腹的她們所剩下的體力,像如果要去獵恐龍肉,以現在的體力是不可能辦到的。另外,誰與誰一組也是很重要的課題。
「就算吃飽撐著也不會去獵恐龍吧!這是什麼舉例呀!」十貝對作者大聲吐嘈著。
「對呀對呀!而且這裡根本沒有恐龍這種生物!」突然出現了個開朗的女生聲音,是十貝很熟悉的聲音!
「小夜!」沒錯,是那個擁有胸器被十貝視作邪物的樂天少女!不過她身旁另外還跟了一個男生。
「吶吶──!泉,這小小的女生就是我說的十貝,很可愛吧!」小夜兩手將十貝擁著。又被胸器攻擊的十貝正在想辦法掙脫。
「啊!妳們是十貝的朋友吧!我叫作沙夜!請多多指教!」小夜注意到千鶴與小坂,雖說是初次見面,她給的熱情招呼也是不留餘力。
「妳……妳好,我是小坂……」和第一次遇見十貝的情況一樣,小坂害羞地躲到了千鶴後面,她的聲音非常小聲,就連千鶴也沒聽不見她說的話。小坂也知道自己的聲音小得別人聽不到,只好向小夜揮了揮手。
「妳好,我是千鶴,躲在我後面的是我妹妹小坂。」千鶴的視線並不在小夜身上,她一直盯著在小夜後面的男生。
是個頗俊俏的男生,似乎因為在場的都是女生,所以才表現得比較害羞。他注意到千鶴正盯著看,不知道千鶴在想什麼,回看又有些不禮貌,只好先把視線移到別處。
他的淡藍短髮非常漂亮,只是和小夜一樣,帶著奇怪圖案的帽子;而他的服裝也和小夜款式差不多,是綠色的外套,不過他不可能不穿褲子……他的褲子是件深色的牛仔褲。
「泉!你裝什麼靦腆呀!」小夜突來的如來神掌往這位叫作泉的男生背後打去。
「咕!會痛耶!在第一次見面的人面前好歹也給我點空間嘛!」似乎是個和小夜一樣聒噪的男生,不過本質上看起來不壞的樣子。
小坂是這麼想的,但十貝卻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泉。
啪──十貝似乎知道了什麼事!她的右手拳頭迎合在左手掌!然後指著泉──
「看你長得那麼娘!你一定也是個抖……呣!」在一旁的小坂即時地制止了十貝毒舌加不禮貌的判斷,她在恰到好處的時間點摀住了十貝的嘴,僅管十貝不停地想掙脫。
泉倒是被十貝和小坂奇怪的舉動給吸引住,直到小夜偷偷用手肘搥她一下才想到。
「嘛……我是古‧泉,應該算是沙夜的朋友吧?這傢伙很笨,應該給妳們添了很多麻煩。」是很平常的自我介紹和客套話。
「噗哈!」十貝好不容易掙脫掉小坂,原本已經很想吐嘈他了,聽到名字後更是按捺不住:「你……你以為你在演涼X春日啊!咕……」小坂又再度把十貝的嘴給摀住,然後用身體往十貝身上撲,她們兩個開始一個壓制一個掙扎,然後在草地上翻滾著。
「沙夜……我們該走了……」他們兩人似乎是要去辦什麼事情,是順道才經過這兒,泉提醒了想一同起鬨的小夜,他把手上裝滿蘋果的籃子放在地上之後便自個兒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對噢……真可惜,難得可以和十貝玩的說……」小夜頓時顯得有些失望。她小跑步追在泉後面,突然想到一件事忘了和十貝她們講。
「唉呀,差點忘了!」小夜拿起泉留下的籃子,她拿交給千鶴:「這些是我們栽種的青蘋果,非常甜唷!」她開朗地笑著。
「嗯,謝謝。」千鶴有禮貌地向她道謝。
「啊啊!還有一件事!一直忘了要說……」小夜原本小跑步追著泉,突然又轉身:「食物只要用森林的樹葉曬乾包裹好,就不會壞掉唷!妳們應該還不知道吧?」
「那麼,下次見囉!拜拜!」
「噢……謝謝,再見。」千鶴不知道要回答什麼,她只覺得這位開朗少女的善意有些過頭了,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嘻……嘻哈哈哈……姊……姊姊救命!嗚哈哈!」旁邊還在鬧著玩的兩人,原本是小坂佔優勢,不過現在情勢似乎有了極大的逆轉!十貝坐在趴在地上的小坂,她不停對小坂搔著癢。
怕癢小坂完全無法反擊!她已經笑得淚流滿面了,但十貝就是不肯停手。
「噫──啊哈……貝貝……快停手啦……快……快壞掉了!」小坂開始發出奇怪的嬌喘聲……
「住手?嘻嘻──快叫聲女王然後把腳舔乾淨我就原諒妳!」十貝雖然沒有被玩壞,但她的表情卻黑到不行,完全就是個人格崩壞的模樣。
「唔……唔嗚──!」小坂的眼神已經完全壞掉失神,突然動也不動,連反抗的動作也沒了。看來真的是被十貝給玩壞了……
「嘻嘻嘻嘿嘿嘿嘿──」十貝的笑聲邪惡之中帶著勝利的意味,但她卻不知道身後比她還要恐怖的身影正在逼進她。
「十──貝──女──王──!」
「噫?啊……啊啊啊……不……不要!快……快住手!哇?哇啊啊啊啊啊!」
十貝的慘叫和小坂相較之下,有過之而無不及……叫聲之悽慘,連停在樹上的麻雀都飛走了、小溪的魚兒加快速度游走了、海灘的寄居蟹都縮回土裡了、還有坐在木屋屋頂上靜靜看著她們,紫色長髮少女。
落寞的神情,隨著紫色霧花飄向空中散去,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
小夜和泉的到來可以說是她們尋找糧食的小插曲,雖然小夜送來的青蘋果可以先填飽肚子,但往後的日子總不能讓別人送食物吧?回歸到原本的討論,已經填飽了肚子,現在時間連中午都還不到呢!因此只需要分配誰和誰一組就可以了!
這三個人怎麼看都是千鶴單獨行動,然後十貝與小坂兩人一起……雖然十貝總愛開玩笑,但其實她在做事情也是很認真的人。不過要把她們兩人分在一起,作為小坂的姊姊多少會擔心。
可是若每次都三個人一起行動實在太沒效率了……千鶴最後還是讓十貝與小坂在一塊兒。
「那十貝就和小坂在附近找看看有什麼能當食材的,記得要延路插火把以免迷路哦。」十貝和小坂往後山坡的方向走,剛走沒幾步,千鶴又叮嚀了一次:「不要跑太遠也不要太晚回來嘿!」
「嗯哼!那我這裡也要開始動工才行。」千鶴看著籃子裡還一大堆的青蘋果自言自語。
十貝和小坂這兒,她們走到後山坡的頂端,放眼望去是另一個美麗的風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各式各樣自然生長的盛開花朵,在遠方從左邊支流出來的小河旁,有著和山坡一樣獨立於森林外的幾棵樹木。
踏上草地,原先雀動的心情忽然沉靜著。微風輕拂面而來,夾帶著花與草的芬芳,洗滌了身處未知世界時的所有不安。靜靜用心去感覺草原上所有事物的一舉一動,那時的她們,彷彿和這片自然融合一體,這股感動是前所未有的。
「好舒服的大自然哪──」
「……真想和楠花、愛江一起在這裡呢……」十貝突然間眼角涵著淚光說。這個地方帶給她無比奇妙的心情,也她其中一塊破碎的片斷記憶給拼湊起來。
「對啊……那天我們說好一起去玩的……要一起去體驗所謂的大自然呢……」
「沒有去成呢……」說著,眼角的淚珠開始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好奇怪噢……忘掉的事明明想起來了,為什麼要哭呢?」兩手摀著臉,她不想讓小坂看到自己正在哭泣。
「如果……當時沒有跑出去……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到最後……都還是她們的負擔嗎……」
「只能夠在床上……完全不能動彈……只能讓時間在眼前流逝……」
「好想念……好想念她們……她們在做什麼嗎……」
「還在照顧我那不能動的身體?那現在在這裡的我又是什麼……」
假如,現在的我,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那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如果是夢,也太長太真實了……
「貝貝!」一直到十貝受不了情緒的崩愧跪倒在草地上,小坂才發現異狀,十貝沒有再說任何話,只是不停地啜泣,哭花的臉蛋讓人看得心疼。
像是安撫小孩子,將十貝摟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柔順的銀白長髮,每當自己難過失意時,姊姊也是這樣照顧她。自己還有姊姊能夠依靠,而十貝卻是獨自一人,就算身邊多了她與千鶴的陪伴,終究會有難言之隱。
「吶,貝貝呀──」
「雖然我們只認識短短沒有幾天,可是妳有沒有覺得,我們曾經在哪裡面過面呢?」
「或許只是我自己常常空想許多天馬行空的事……但第一眼看到貝貝時,就覺得有種親切感呢。」
「不過,如果貝貝有事情想說,或想起了些什麼,又或是有心事卻找不到人訴說……」
「貝貝都能來找我唷,小坂,一定會全部聽完的!」
「因為,我們是朋友呢!雖然剛認識幾天而已,但我有預感唷,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呢!」
「所以……貝貝……」
「請……請妳不要一個人默默的……不要一個人哭泣……」
「這樣……小坂會很難過的……」
「小坂,一直都和姊姊在一起……所以……所以……」
「所以小坂很珍惜貝貝哪……」
小坂說著說著,眼淚也突然不聽話地從眼角滑落下來,順著滑過十貝的臉龐。
「嗯……」
「我不會一個人哭的。」十貝伸手拭去小坂的眼淚:「謝謝妳──小坂。」
微風持續輕輕吹拂,草原並沒有因為正午的太陽變得炎熱,反而讓人覺得這陽光非常舒服,像是在溫暖著十貝與小坂兩人,她們手牽著手躺在草原上享受自然。
「咩──」
「哇唔,是羊耶,小坂。」羊的咩咩聲吸引了她們,她們兩個好奇地和羊互相對看。
小坂伸手去摸牠身上的羊毛,非常柔軟而且舒服,小坂笑著對十貝說:「羊的毛摸起來很舒服呢,和十貝的頭髮一樣柔軟呢!」
「呣……可是我的髮色比牠的羊毛色漂亮……而且我的頭髮應該比較好摸才對!」十貝嘟著嘴說,她也伸手去摸那柔軟的白色羊毛。
「羊也有地方和小坂很像呢!」
「真的嗎?是哪裡呢?」
「羊發呆時候的臉和小坂原地傻愣不動時很像,看來妳們發呆時的波長是一樣的唷。」十貝帶著微妙的笑容對小坂說。
「貝貝……過份!」小坂學了十貝嘟嘴的模樣:「人家才沒有常發呆呢!」
「咩咩──」
「哇,什麼時候跑出這麼多隻羊的?」
「嘻嘻──」她們兩個和大自然還有羊群度過了個輕鬆愉快的下午,即使是小歇一會,也能感受到這自然的美妙。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過,太陽朝西邊緩緩降下,夕陽照耀草原和照耀海面有著不同的感動,暖紅色的草原、成群結隊的羊群、飛舞在草原上的蜻蜓,整個大草原上好不熱鬧。
「時間過的真快呢。」十貝坐起身伸了個懶腰後說。
「吶,貝貝,我們不要在這個地方插火把好嗎?」小坂看著小腰包裡頭的火把說:「我讓讓這裡維持原本的樣子,雖然火把不會對草原造成任何傷害,可是……」
「嗯!我們就這樣回去吧!千鶴應該在……在……等……我……們……」十貝提到千鶴時,突然想到她們這次出來的目的。
「小坂,問個問題唷……」
「貝貝怎麼了?」
「妳看過……千鶴生氣時候的模樣嗎?」
「有哇,記得以前在學校時,把一個男生整個人抱起來往後『到栽蔥』吧,怎麼會問這問題呢?」
十全身上下正在皮皮挫,她第一次在晚上時不想回到小屋去。小坂歪著頭,走在垂頭喪氣的十貝後面,天然的她反倒是忘了她們兩個究竟是出來幹什麼的。
「嘻嘻──嘻嘻嘻──嘿嘿嘿嘿──」十貝與小坂剛剛躺位置,開始聚集著許多紫色霧花,這些霧花不停地旋轉,閉著雙眼的深紫色長髮少女,笑著令人發毛的笑聲。張開雙眼,宛如紫色水晶般朦朧的眼眸,中間的黑色眼球深邃得讓人感覺好不真實,她跟在她們兩後面,霧花也隨著她飄浮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