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機器同人：劫後餘生 第三節

劫後餘生

第三節 逢

繞過轉角、衝過小巷、跳過紙箱、踩過屍體……這樣的過程已經重複好幾遍了，我依然沒有找到樹人，希望這渾蛋別死才好，不然的話就真的很麻煩了。

「你這渾蛋！到底在哪裡！？」他的聲音又傳來，充滿了憤怒與焦急。「老子快被掛掉了！」
「媽的！撐下去！」我大吼著回應他，隨即關閉無線電，更加努力的跑著。

突然，我來了個緊急煞車，然後一個閃身躲到街道旁的垃圾箱後方，探頭向外看了看，那個讓我停下來的原因很明顯──一座獸族三獸砲，就架設在前方不遠的路口處，雖然三獸砲的回轉範圍有限，不過我不想拿自己的生命來測試它的最大迴轉角度，所以我就先找了個掩護，觀察情形。

獸族炮手似乎還沒有發現我，似乎啦……不過我想這些獸族沒有聰明到已經發現了敵人卻仍然裝做不在乎的樣子，所以上述的假設十之八九是肯定的，於是乎，我拿出了背在背上的狙擊槍，打開了保護蓋，透過槍膛內彈藥指示器得知目前膛內有一發子彈。很好，我笑了笑，然後將瞄準器中那由十字線和圓框所組成的準星對準了炮手的頭，抦住呼吸，手指輕輕的施加壓力，扣下板機。

「啪！」獸兵的頭變成了一堆由血漿和骨骼碎片所組成的物質，失去大腦掌控的屍身頓時少了支撐力，緩緩的沿著三獸砲的炮身、砲座滑下，在地上變成扭曲的癱軟物體。
「GOOD！下一個是誰啊？」我將新的狙擊槍子彈送進槍膛中，邊說。
馬上就有另一個志願者以身體動作回應我，是一隻獸族擲彈兵，正驚慌的從角落的水泥塊堆裡探出他的頭，企圖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他也立刻從笨重的頭腦束縛中解脫──簡單的講，就是他被我爆頭了。
其他的獸族眼看著同伴一個個死亡，龜縮的更緊了，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新的槍下亡魂，雖然還是有幾隻掩蔽的不太好，被我以射穿身體的方式幹掉就是了。

現在可好，我趕時間，可是獸族卻又躲的跟烏龜沒兩樣，而且我如果要去支援樹人，一定得穿過這個該死的街口，嗯……總不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直接衝過去吧，那樣可是會死的很慘的……那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冰獄！你到底到了沒有？」樹人又在催促了。
「媽的別叫啦！我對這區根本一點他媽的地理概念都沒有！叫叫叫叫叫！煩都煩死了！」我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這一罵不打緊，就看前面那群獸族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高爆彈藥向我身上招呼過來，嗯，我想我再不逃的話會死的很難看，所以現在……

逃吧！

記得以前上生物課的時候，當我們教到有關內分泌的章節時，老師有說：當人類緊張的時候會分泌腎上腺素，讓自己的身體接受刺激，加快反應速度……之類的廢話，細節我早就忘記了，不過這句話我一直記在腦海中，而且還經常有切身的體驗，就像是現在！

咚咚！咚咚！咚咚！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心臟跳動的速度已經快到可以掙脫肋骨的束縛而直接向外界飛去了──不過還好我的心臟還是很自制的保持在原位，不然的話，我早就沒命了吧。

「噹！噹噹！」子彈打在我的背部裝甲上，發出了一陣陣的金屬碰撞聲響，彈頭裡的裝藥引爆後產生的震動傳入了我身體裡的每一處臟器，感覺很痛，好像是被人從後方狠狠的賞了好幾拳一樣，不過這並沒有減緩我的逃脫速度，因為我知道，一旦慢下來就只剩下死亡一條路。
「冰…獄…你…到…底…在…哪…裡…」樹人的聲音透過耳朵接收、經過耳膜變成了震動訊號、再由大腦轉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但是聽起來卻很慢，慢得異常，就像是……在壞掉的放影機上以十六分之一倍速播放加拉巴哥象龜的記錄片一樣。我不知道這個比喻是否正確，因為我也沒有實際去看以壞掉的放影機播放的十六分之一倍速加拉巴哥象龜紀錄片，不過當下我的感覺的確是這樣。

不只是聲音，連影像都變好慢。與自己錯身而過的雷爆步槍彈就像蜻蜓一樣筆直的飛過，然後在我擊中面前的任何物體、引爆，濺起一朵朵的泥花，又迅速的凋謝，少數的「花粉」會飛濺到我的身上，帶有些許的灼熱感──別懷疑，那是沙塵，而且還是因為火藥爆炸後被略為加熱的沙塵。

接著，我的腳，絆到了什麼東西。一時失去平衡的下場，就是摔個狗吃屎，但是留意我摔倒的過程……媽的我的動作慢的跟什麼一樣，簡直就是小時候看的低能爆笑卡通裡面出現的、以慢動作特寫鏡頭播放的主角踩到香蕉皮滑倒場景。不過，這次的主角換成了我本人，而且我也不是踩到香蕉皮滑倒。

啪！我重重的摔倒，揚起的氣流掀起一片沙塵。原本從身旁呼嘯而過的槍彈改為自頭頂向前飛去──我想是因為獸族還來不及把瞄準線放到突然跌倒的我身上吧，但如果不趕緊爬起，等會一定變成蜂窩的。

很不幸的是，敵人扣板機的速度永遠比你閃躲的速度快。就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原先的子彈群現在重新轉移目標，回到我身上，不斷的衝擊、衝擊、衝擊著我的身體，感覺不是被賞了好幾拳，反倒是有些類似被圍毆時趴倒在地，對方卻毫不留情的對倒在地上的你瘋狂攻擊似的，將正要重新爬起的我又重重的打倒在地，好痛……嘴角流出了鮮血──也不知道是跌倒時不小心擦破皮還是自己太用力的咬著下唇、又或是被這不間斷的衝擊打到內傷，但是現在我也沒時間關心這個了，應該說，我連伸手去擦掉血漬的時間都沒有。

當然啦，雖然我受到了如此猛烈的攻擊，但上天還是有保佑我啦！獸族的武器除了威力大之外，另一個優點就是構造非常簡單，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導致他們的遠距離射擊能力實在有夠──遜！所以截至目前為止，打中我的彈頭數量大概是他們發射數量的十分之一不到──不過這十分之一已經夠讓我痛上好一陣子了。

起不了身、開不了槍，噢，對一個士兵來講，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的？我想想，大概就是明明有著嬌妻和美好的家庭生活，卻在異鄉的戰場上被一群非人類的渾蛋轟成肉泥之後還被另一群下等生物拿來打打牙祭──不用說，大家都知道那群下等生物是什麼──好吧，基於上述的理由，我決定就算顏面盡失用爬的，也要讓自己有個反擊的空間。當然，在我能夠想好要如何反擊之前，我先開始移動手腳──因為我此時此刻並無時間可以讓我好好思考一番。

眼前五公尺處，有塊混凝土路障。

眼前三公尺處，有根斷裂的大樑。

眼前一公尺處，有張小小的踏腳墊，上面以大寫英文書寫體寫著「WELCOME」。

眼前……等等，踏腳墊？

我以艱難、有些滑稽的姿勢轉了轉頭，看見踏腳墊前方是一道毀壞的玻璃門──或許是哪家餐廳吧！從門邊的廚師雕像可以略知一二，不過，現在比較要緊的是，我要想辦法進去找個掩護，或甚至是更好──直接跑去找樹人。

然後，我以拿著騎兵突擊的右手，用力撐起自己，然後努力的往門裡跑。無意間瞥見後方的獸族部隊，已經跟我剩下不到二十公尺的距離了，以都市交戰的距離來說，相當正常──好吧，至少對我來說很正常。

我從腰間掏出破片手榴彈，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做。這餐廳一定有後門，至少在當初設計時一定有後門，通常是通往防火巷之類的，不過在經歷了那麼激烈的戰爭後，我不能確定那防火巷是否依然健在──那玩意兒很有可能垮掉之類的，然後就把我的一線生機也順便掩埋，真是令人欣喜啊！

嘖嘖，我彷彿可以預見我的葬禮了。幾個COG士兵抬著一口覆蓋著維安政府聯盟八齒齒輪旗幟的褐色木造棺材，緩緩放置在白色大理石雕塑的台階上，一旁的士兵，七個人，排成整齊劃一的一列，手上的騎兵突擊步槍裝的是空包彈，開火模式調為半自動。

「敬禮！」一聲令下，然後那些大頭兵就舉起了武器，朝向半空四十五度角的地方射擊三次，真爽，給了我一個三輪射擊禮。

然後就看到愛文穿著黑色喪服，面披薄紗，在一旁心酸的掉著淚。啊……不愧是我老婆，連掉淚的樣子都那麼惹人憐愛……等等，我在暗爽什麼，我都已經死了！怎麼還有心情說這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幾乎可以說是被嚇「醒」的我，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那是後門的所在處，現在早已煙霧瀰漫，我猜那應該是長久累積的灰塵被什麼巨大的動作揚起，不過我現在比較不擔心這點，我只希望弄出那個巨大動作的並不是獸族的埋伏──呃……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智商是否真的那麼高……

幾秒鐘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用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言語問候我。

「早安！婊子！」

──────────早安，冰獄……──────────

今天依然是很稀鬆平常的一天，我是指，對我們這些平民來講啦……如果隨便下定論的話也未免太對不起身處前線奮戰的士兵們了。

真要說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的話，那就是，睡在我身旁的這位，絕世美人……

「早安～」愛文用迷濛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是因為剛睡醒的關係。
「早安。」我咕噥了一句，接著翻身下床，穿起拖鞋，準備去做早餐。
她看見我要走開，急忙的拉住我，問：「你要去哪裡？」

我拍拍她的頭，輕聲的在她耳邊回答：「做早餐啦。」然後拉開她的手，準備要前往廚房。
「等…等一下！」愛文一下子醒了過來，下床，跟著我。「我…我也要一起去……」

────────────────────

自從聖誕節之後又過了兩個禮拜，這也是我跟愛文同居的日數──對，沒錯，從聖誕節之後她就跟我住在一塊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但是他們都有個共通點，那就是一定會跟我說一句「你該死。」別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確定。

這樣的同居生活沒什麼太大的問題，說真的，我倒也挺爽的，不過還是有些小小的事情會讓人有些頭痛啦！例如說，愛文在睡覺的時候都習慣只穿內衣這件事……
一開始我失眠了好幾天，因為我怕我會在陷入睡眠前的半夢半醒時間裡對她做出一些不被社會大眾所接納的下流事情，所以只好苦撐著讓自己清醒。隔天我立刻對她提出睡覺時要多穿一件衣服的要求，雖然她有做到，不過我個人認為效果並不怎麼樣──她只是多加了一件襯衫而已，而且下襬還不夠長，沒辦法完全遮住她的下身。這樣反而多了一種若隱若現的效果，更引人遐想啊啊啊！

之後我又想過要不要在睡覺的時候把我自己的手腳給綁起來，不過又想想萬一要上廁所怎麼辦？所以作罷。本來還要繼續思考下去的，不過愛文卻好像是知曉我的思想一般，只害羞的說了一句：「沒關係，冰獄，你可以把我當……抱枕。」

不行啊！我怎麼可以這樣子對一個女生？我還不想靠著報紙頭版出名啊啊啊！

腦中才剛浮現完上面那條想法，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雙手緊緊的抱住愛文了。看來我的意志力不夠堅定啊！不能這樣子！我要冷靜！冷靜！

雖然是這樣子告訴自己，不過手心裡感受到的那種溫暖、柔軟的觸感瞬間粉碎了這種想法。然後，我乾脆也放棄抵抗（？），倒頭就睡。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也是愛文自己選擇的，明天早上發生什麼事情我可不管啊！我絕對不會負責的！

────────────────────

「今天要吃什麼？」我將平底鍋放上瓦斯爐，開火，然後淋上一點油，因為我已經知道接下來的答案了。
「荷包蛋！」兩禮拜如一日，愛文每天早上都要吃荷包蛋，沒有例外，雖然有時候會有「三明治！」或是「鬆餅！」之類的選擇出現，不過上述的餐點都要配上荷包蛋才行，所以基本上，早餐只要煎個蛋就可以滿足愛文了……

「滋滋滋……」蛋在鍋中發出了相當誘人的聲音，彷彿要告訴別人「來吃我啊！」似的。愛文已經忍不住，開始催促我。
「好了沒？」一雙杏眼以無辜的眼神盯著我看，其中充滿了期待。
「還沒。」
「那現在呢？」
「還沒。」
「……那要多久才會好？」
「幾分鐘吧。」
「幾分鐘是多久？」
「大概就是幾分鐘吧。」
「嗚哇，你都不講清楚！冰獄最壞了！」……

這種看似無聊的對話在這兩個禮拜來幾乎每天都會上演，雖然在旁人眼中只會顯得我們兩個非常幼稚，不過對身處在這種氣氛之中的我和愛文來講，這樣子反而會讓我們心情非常愉快──別問我為什麼這樣心情就會愉快，我不知道。

「荷包蛋好了，要淋醬油嗎？」一樣，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手中的醬油瓶瓶蓋已經打開了。
「當然！」
今天淋上去的圖案是笑臉。一個大大的圓圈，裡面再滴上兩個小小的點，充當眼睛，最後底下畫出一個漂亮的弧線收尾，完成！
「這代表我們一整天心情都會很愉快。」我對愛文笑了笑，說。
「一定會！我要開動了！」

這樣的日子真的好幸福，真的，簡直就像是家人依然陪伴在身邊的時候一樣……

家人……

我甩甩頭，拋開這一切雜七雜八的念頭。這種鬱悶的樣子要是被愛文看見的話恐怕也會讓她難過的吧，我可不想這樣，她跟我一樣已經有夠多理由憂鬱了，沒必要讓她因為我這個外在因素而再增添一項理由。

「妳要不要看電視？」我拿起遙控器，問道。
「嗯嗯！」愛文想都沒想就回應。
我按下遙控器上的POWER鍵，讓電子訊號透過紅外線的方式傳入電視，啟動了內部線路，讓電流進入顯示器中。畫面亮了起來，雖然不是很清楚，不過大概可以看出個輪廓來。接著，聲音從兩邊的揚聲器中發出，第一句話便是：

「獸族再次攻下一座城市，賈辛圖高原淪陷是否已經成了定局？我們獨家專訪COG的高層──」我只聽了這句就不想再聽下去了，直接轉到發現頻道來看。

我轉頭，本來以為聽到這則新聞之後的愛文可能會勾起一些負面情緒，不過看來是我多心了，因為她依然很開心的吃著荷包蛋、喝著剛剛倒的冰牛奶。
「嗯？什麼？」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什麼東西？」
「不，沒事。」我隨隨便便的敷衍過去。
「喔……」
「啊！」我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大叫著，此舉很明顯的讓愛文嚇了一跳。
「怎麼了？冰獄？」她有些擔心的看著我。
「吃完飯後來玩HALO 3吧！」我笑著說。
「嗯嗯！」她答應了，隨即展露微笑。那個我百看不膩的，美麗笑容。

────────────────────

「冰獄，我問你。」「嗯？」
我的手指依然緊扣著XBOX360搖桿上的右板機，並不是非常專心的回應著愛文。
「那個……做愛是什麼感覺？」

聽到這個問題，手中的無線搖桿差點掉到地上，嚥到一半的唾液也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不要緊吧？冰獄？」愛文手忙腳亂的拍著我的後背，好不容易才讓我喘口氣。
「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我倒在椅背上，問道。
愛文羞紅著臉，低聲說：「好奇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沒關係的……」
我則是將她摟在懷裡，輕撫著她那一頭柔順的白色長髮，一邊在她耳邊低語。
「沒關係。」
「冰獄……」懷中的美人看著我。十五歲，一個正要從女孩蛻變為女人的年齡，那發育幾近成熟的身體配上稚氣未脫的臉龐，卻沒有任何的不協調感，反而有種清純俏麗的美。天啊……我開始胡思亂想了。

我正準備將手伸進愛文的襯衫中，打算好好的讓自己享受一下之時，倏的想起，萬一愛文不願意怎麼辦？那這樣我可能會被爆料，登上隔天報紙的頭版。各大新聞可能都會報導這種未成年青少年發生性行為這種大事吧，我還要因為這樣而上少年法庭，更糟的是，直接進少年監獄，然後被比我還早入獄的那群人渣欺負……

以上都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在於，如果我真的對愛文做出了那樣那樣的事情，那我怎麼對得起她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基於以上的觀點，我不能對愛文做出那種天理不容的事情！我要克制、要克制！

愛文抬頭看著內心正在劇烈交戰的我，輕咬下唇，彷彿在做什麼決定一樣。接著，她主動的將身體更靠近我一些。
「冰獄，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我沒關係的……」然後，她解開了襯衫的第一顆鈕釦，豐滿而白皙的胸部立刻大剌剌的暴露在我的眼前，呃……雖然她有穿內衣，不過這樣已經夠養眼了……不是，我現在幹麻說這個，我應該要努力的保持自己的理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等一下，原來愛文是那種下定決心之後就會變得很堅定的那種人啊！嘿嘿，那我就……不對不對，我不能那樣做，我絕對絕對不能也不想上隔天報紙的頭版啊！不過愛文都說沒關係了，那麼我就不客氣……不是！我怎麼又會有這種糟糕的想法，我一定要保持理智、理智！

「愛文。」我按住了她那正要解開第二顆鈕扣的手。愛文的手很細嫩，我想可能是因為沒有做過什麼粗重事情的緣故，不過現在不是注意這個的時候……
「什麼事……？」她那清新甜美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穿透我的腦門，我已經快克制不住自己了。
「我們，還不能做那種事情的。」我輕聲的說著。

我甩甩頭，然後輕輕的撫摸著愛文那頭柔順又帶有香氛的美麗長髮。這種時候能讓我冷靜下來的最好方法除了喝下一整杯的超級冰水之外應該就是這個了吧，好吧，至少我現在是這麼認為……
「不行，這樣子我會對不起妳、和妳的家人的。」我這麼說著。

我輕嘆了口氣（等等，我幹麼嘆氣？雖然我知道這樣子真的很可惜啦……不是！），然後關上360，將愛文給抱回房間裡──雖說愛文的身體相當緊實有彈性，而且非常豐滿，但體重卻意外的輕，可以說是身輕如燕了。

「冰獄……」愛文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別想歪，只是要換個衣服，待會出去慢跑吧。」我回應道。
「喔。」她嘟起了小嘴，感覺好像有點失望、又有點生氣，這個樣子真的超～可愛的說！如果我有相機的話一定會立刻把此情此景拍下來，然後等到哪天有機會再將這張照片拿出來好好的欣賞一番──很可惜我目前手上沒有。

──────────啊……頭好痛……──────────

劇烈的疼痛將我拉回現實，沒錯，我從六年前的幸福時光之中一下子就被抓了回來，面對殘酷而可怕的戰場。至少有一點值得欣慰的，那就是前來援助我的剛好就是隊上的重火力來源──異形。

「嘿！婊子！」異形手持兩把獸族的雷爆突擊步槍，似乎用來當作SMG使用。別問我他怎麼做到的，這點解釋起來很複雜，但無庸置疑的就是：他有那種力量可以將突擊步槍當成輕機槍。
「支援。」我只短短的說了一句。
「齁齁齁，模範士兵冰獄之嵐竟然也有這樣的一天？看來天要下紅雨了！」他對我做了個鬼臉。
「神經病，模範士兵並非因為特別強而稱作模範，笨。」
「少囉唆！反正你需要支援就對了。」他看自己辯不過我，直接結束這場對話，十足的異形風格。

我又嘆了口氣，然後說：「是是是，我現在急需重火力支援，你幫個忙吧！」我開始設想他可能會問的問題。
「喔，那有沒有什麼要保護的目標或什麼東西不能摧毀的？」第一問，被我猜中。
「沒有。」
「喔，那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目標要先行解決？」第二問，依然被我猜中。
「沒有。」
「喔，那，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囉？」第三問，又被我猜中了，全對！
「沒錯，只要別死就好。」我聳聳肩，回答。

異形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然後向我揮揮手，說：「我去玩啦！掰掰！」
「別玩太過火。」我只簡短的回答他一句。
「很難呢！」他對我比了根中指──這是他高興的時候會做出的習慣動作，別問我為什麼。

獸族部隊已經非常的逼近了，就在他們感到勝券在握之際，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門中緩緩走出，散發著足以壓倒任何人（或是非人類）的氣勢，一瞬間，氣焰高漲的獸族竟也不知所措？！

人影舉起了手上的武器，對著第一隻獸兵就是一陣猛掃。由肌肉與骨骼構成的身軀根本無法在如此接近的距離擋下雷爆步槍的高爆穿甲彈，兩輪子彈的洗禮後，原本令人恐懼的獸族頓時變成了一攤類似半生不熟義大利麵肉醬又黏乎乎的噁心東西。第二隻獸兵看見同伴死相如此淒慘，卻依然大無畏的衝上前──不過這充滿勇氣的行為也落得個跟上一個傢伙差不多的下場。

獸族雖然外表看起來像是充滿肌肉的粗皮混蛋，不過腦殼裡還是裝有些那麼一點點的東西的。看見兩個同族變成了黏在柏油路面上的義大利肉醬之後，其他的獸族部隊開始找尋掩護，躲在一個可以讓自己不會變成馬蜂窩的東西後方，然後開始開火還擊。橘紅色的彈頭劃破了那相較之下顯得涼爽的空氣，飛向我和異形的所在位置。在下我當然是將上半身拉回掩護之下，以躲避那威力強大的突擊步槍彈，不過異形倒像是在洗澡一般輕鬆自然的面對著這陣可怕的槍林彈雨，然後，舉起自己的武器還擊。任憑大量大量的高爆彈頭在他的護甲上爆裂、粉碎、彈開，他的臉部表情像是肌肉裡被埋入鐵絲一樣的毫無變化……不對，應該說是，洋溢著欣喜的笑容，就是那種，小孩子收到聖誕禮物時臉上的笑容，單純、發自內心，甚至可以說是天真了──雖然我知道天真這種形容詞不適用於一個臉上滿是傷疤和鬍渣的二十一歲大男人……好吧，把異形形容成一個童心未泯的大男孩反而比較恰當。

「再來啊！婊子們！」某些時候，玩得太爽也是一種致命的錯誤，就像異形現在這樣子，完全沒注意到一道白煙已經將自己臉頰上一塊不小的肌肉組織給挖開，並且差點奪走自己性命的事實，不過我想，就算他注意到了也應該不會去管啦……因為他總是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至於其他的「雜務」就只能交給我們這些「以命相隨的好伙伴」去解決囉！

於是乎，我從背後抽出了狙擊槍，連瞄準鏡都來不及微調，直接將準星對準白煙來犯的方向。有著增光功能的狙擊鏡讓我看清那藏身在黑暗中的獸族狙擊手，嗯……那個蠢樣，讓我看了就很火。想到這裡，我的右手食指本能性的扣下板機，連動裝置讓槍膛中的撞針往前推進、打擊底火，引燃彈殼中的火藥後，瞬間產生的高溫氣體迅速膨脹，卻被周圍的金屬零件限制住，只得連著彈頭一起向槍管外衝去。管中的來福線讓子彈能邊旋轉邊飛行以增加準確度，然後，朝著對準的目標──狙擊手的胸腔──高速飛去。

「啪！」一個巴掌大小的爆炸掏挖開了狙擊手的胸膛。爆藥產生的高溫氣體與彈頭的金屬破片將牠的內臟搞得一團亂，無法挽救的傷害。那可憐的雜碎只能一手按著傷口別讓內臟流出，拖延一些苟延殘喘的時間罷了。

等等，我現在也會說獸族「可憐」？！嗯……看來我變了……不對，這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我現在應該要好好的幫異形掩護才行。思考至此，我便將狙擊槍的槍口指向他方，以那高倍數的瞄準鏡作為望遠用途，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異形打不到、卻威脅對他的生命造成極大威脅的傢伙……看來目前是沒有，不過我還是不敢妄下定論，再次掃視了一遍，才放心的放下狙擊槍，開始好好觀賞異形的「即興屠殺秀」。

「再來嘛你！起來啊！讓我再殺你一遍！」「嘎啊啊啊啊啊啊……！！」異形一腳踩爛了某個因為腿部受傷而倒地的獸兵腦袋，血漿與腦漿混合成一坨黏乎乎的濃稠液體沾黏在他的戰鬥靴上。外觀噁心，呃……實質上也很噁心，但異形本人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反而是高興的──應該說毫不在乎的──踩著這坨東西繼續向前行。

「冰獄，收到請回答。」樹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但這次少了剛剛的慍怒，反倒是多了幾分冷靜──這跟他平常的樣子比較接近。
「收到，這是冰獄之嵐，情況如何？」我按著無線電耳機，以便讓耳機更能貼緊耳朵，這樣週遭環境的雜音就不容易傳進來，通話品質想當然爾一定會比較好。
「我只是想說，問題解決了，小孟的狙擊槍幫了我很多。」他的口氣維持一貫，還參雜著些許的怒意，大概是在氣我剛剛沒有過去救他吧！
「小孟？他已經脫離險境了？」我一邊警戒四周，一邊問。
「嗯。」
「喔……」我發出了一聲嘀咕，然後關閉無線電，繼續用騎兵突擊幫助異形放倒幾個被漏掉的獸族渾蛋──呃……好吧，通常他不會漏掉任何一個被他盯上的目標，不過有時候並不是他放不放過，而是對方死不死透的問題……嗯，還是別追究這些個有的沒的，將注意力放回戰場上好了。

「欸欸，冰獄，收到請回答。」小孟那吊兒啷噹的嗓音從無線電的彼端傳來。
「嗯？這是冰獄之嵐，收到了。有什麼事嗎？」我一邊將騎兵突擊探出掩體外盲射、一邊回答。
「我剛剛與樹人碰了個面，順便救了他一下。現在我正在用狙擊槍幫忙他清除街道上的每個敵軍，挺好玩的。附帶一提，我們現在正朝主目標前進。」把主要的目標放在後面，而將眼前值得注意的好玩事物放在第一順位，這點跟異形倒挺像的。我想，這就是他們哥倆好能湊成一對活寶的原因吧……
「別玩太過火，記得我們的目標。」我只對他說了一句。
「知～道～了～」喀噠！通話結束。

「喂～～！冰獄！戰鬥結束啦！」這段如果寫出來的話就會充滿驚嘆號的話出自異形之口，很難想像這種充滿活力與朝氣的語調竟然是由一個已經快滅亡的種族的二十一歲士兵說出。
「知道了，我們得繼續前進，到中央廣場跟小孟還有樹人會合。」我拿出了PDA，打開衛星地圖，找到我們目前的所在位置、以及主要目標的所在位置，然後用觸控筆畫出一條連接這兩地的直線。想了一想，又用橡皮擦功能擦去這條線，改成沿著街道畫出另一條、比較符合實際戰鬥情形的線段──這條就是我們待會要走的路線：全長1968米、路上的獸族部隊不知凡幾、沿途還不知道有多少會突然冒出來的獸洞……哈，真可說是前途一片光明。

「走吧。」我收起PDA，重新握緊騎兵突擊的握把，踏上路。

──────────呼……哈……──────────

「冰獄……停一下……好累……哈……哈……」愛文喘著氣，對我說。
「加油……再一下就好了……加油！」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只能用這種無意義的句子為她加油打氣。
「不行……快不行了……」她已經快喘不過氣，接近窒息的地步了。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而已……」
「快停下來……啊……」
「就快要到了……加油！」
「不行……我不行了……」
「快了……撐下去……」
「呀啊！」

我抹去額上的汗珠，左手則是拿起運動用水壺，灌了一大口的白開水後將水壺拿給愛文，讓她也能夠補充激烈運動之後喪失的水分。
「呼……呼……好累……」又一滴汗從我的髮梢滴落，滑入我的眼中。
「你好壞……」愛文喘著氣，對著我說。「都不讓人家休息一下……呼……」
「沒辦法嘛，既然都決定要慢跑了，就堅持到底跑完全程才對啊！」我苦笑著說。
「哼！不理你了啦！」她沒等我回應，逕自從我的口袋中拿走鑰匙，打開門之後頭也不回的跑了進去。

我又苦笑了一下。沒辦法，誰叫今天剛好遇上一大堆的交通事故，搞得我們必須要繞一大段遠路，跑完一趟的距離大概比平常增加兩公里吧，而且全程都沒有停過──這樣子要說不累根本就是天方夜譚。要怪就只能怪那些交通事故幹麼一次發生在同一天、而且又全都是在我們平常跑步所經過的地方呢？算了，既然已經跑完了就別計較，現在還是先去洗個澡好了。

「嘖，全身黏乎乎的，怪難受的……」我一邊重複著類似的字句，一邊褪去這身沾滿汗水的衣物。
「洗澡去～洗澡去～」然後，哼著五音不全的小調，全身幾乎赤裸（只包了一條浴巾）的走進了浴室。

「！！」「咦！？」

全身上下只包著一條浴巾的我，和早已脫個精光在淋浴的愛文，就這樣尷尬的對看了整整十秒。

「啊，冰獄……」
「對、對不起！」我趕緊將浴室門緊緊的關上，接著就是一屁股往床上一坐，想辦法讓自己的身體儘可能的埋入那柔軟的記憶床墊裡，紅著臉，思索著剛剛發生的意外。
「我錯了、我出運了、我錯了、我出運了、我錯了、我出運了……」我的腦中充斥著浴室裡的畫面，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嘴此時正重複著毫無意義的字句。

愛文那光潔無瑕的嫩白肌膚、玲瓏有緻的完美身材，以及在自己裸體被別人看見時，臉上那嬌羞的可愛表情，一直盤據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好想要，伸出手，去好好的撫摸她那吹彈可破的少女肌膚、去好好的搓揉她那對豐滿的……不行不行，我在想些什麼啊？

我下樓，倒了一大杯的冰水，一口氣灌下肚，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有用，我全身上下都在發熱，精氣幾乎都集中在身體的某一處……啊啊啊！可惡！一定要克制啊！

就在此時，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心想大概是愛文已經洗好澡了吧！也沒多思考一下就立刻跑上樓──當初只想著希望能透過沖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想到反而……

「呀啊！冰獄……」愛文全身赤裸的站在房間、而非浴室中，手上拿著一條浴巾，還有自己的貼身衣物，就這樣跟我對看了十多秒。
「妳……妳在幹麼啦！？」我忍不住問道。
「我……我……」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支支晤晤了半天講不出一句話來。
「這樣我很難做人耶！」不知怎的，我開始將剛剛無處發洩的複雜情緒給一股腦的傾瀉在她身上──即便我知道她跟這件事情根本沒有什麼必然性的直接關係。
「我……」「拜託以後做事情之前先思考一下這樣會對他人帶來什麼後果好不好！」我繼續追擊，完全不給愛文一個解釋的機會。

搞什麼？我該不會是因為自己的慾望與理智抗衡而生氣吧……雖然心中的確有這種想法，可是身體卻不受我的控制，彷彿是水壩累積了兩個月的雨水，潰堤後一發不可收拾一般。

「我……我只是忘記拿要穿的衣服而已啊……冰獄幹麼那麼凶啦……」愛文好不容易才趁著我停下來的這段空檔說出這麼一句話，而且語氣中充滿著恐懼與驚嚇的情緒，似乎是被我突如其來的發怒而嚇到了。
「啊……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至此，我才驚覺，我做的太過份了。
「嗚嗚……怎麼這樣啦……都不給人家解釋的餘地……冰獄你太過分了啦！」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對不起喔，我一時無法控制情緒……妳能原諒我嗎……？」我輕摟住愛文，完全沒注意到我們一個是裸體、另一個是只披了條浴巾，然後用我儘可能最溫柔的方式，安撫著她。
「嗯嗯。」她點了點頭，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覆。
「謝謝。」我依然抱著她。就這樣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後，我們兩個才終於發現到彼此現在的衣著……呃，嚴格來講，是根本沒穿衣。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倆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對看著，笑了出來。

「沒關係的，如果是冰獄的話，想要怎麼樣都可以喔！」像是惡作劇的小孩一般，愛文站起身來，有點淘氣的笑了一下。然後，故意將遮住胸部的右手向下移了一些。豐滿的乳房整個上半部就這樣在我的眼前暴露出來，天啊……這真是太棒──不是，是太糟糕了！
「別鬧了！趕快去洗澡啦！」我用手掌遮著眼睛，並且很努力的克制腦中那股「將手指打開一條縫吧！」的邪念，同時用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指著浴室，示意愛文趕緊回到浴室裡。
「好啦！不跟你鬧了！」她吐了吐舌頭，回到浴室裡。關門時還不忘對我笑了一下，像是看見自己精心策劃的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

──────────卡滋！──────────

奇怪的聲響讓我回神，低頭一看，我的腳就這樣踩斷了橫躺在路中央的遊民屍體的肋骨，嗯，我想他一半以上的臟器也應該都被我踩爛了吧。真對不起啊，遊民兄，願你在天堂能過的快樂一點，別跟狂暴女獸人交往……等等，我說這些幹什麼啊？

「冰獄，走不走啊？」異形站在我身後，不耐煩的催促著我。原先手中的兩把雷爆早已因為槍管燒毀而被丟棄，取而代之的是COG發配的萬用鏈鋸槍──騎兵突擊步槍是也！當然啦，這把槍的各個零件因應異形的要求，換成了較原廠發配零件更為耐用的改裝套件，讓它可以撐過異形的瘋狂使用而不至燒壞。
「抱歉，回憶一下往事而已。」我回答道。

現在想起來，那段時光可真悠閒，根本不像是在打仗。唉……說有多懷念就有多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