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見不到任何的擺設,沒有所謂的光源,無論是白天或是夜晚。
回想著由母親那充滿關懷的言語所告知,我日常必需品的擺放處摸索著……
啊!摸到了,但不像是點字機會有的觸感……反倒像是──一件衣服。
「是我呦。」
那是以陪伴自己許久的女性,一位溫柔對待我的女性。從衣服上被抓下的手摸到了,摸到了自己本該觸摸的東西──
『答答……答答答……』
一個字一個字的壓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尋找著適合將這份單相思傳達出的字……正當最重要的三個字準備送出時,點字機被推開了──
「這樣是不行的,兒子。你……」
母親有所抑制的抖動聲調突然地在耳邊響起。
推開了身邊阻擋著自己的人事物,一股腦地、一股腦的跑上了頂樓,腦中迴盪著──
──不行的,兒子。你是不可以喜歡上她的……
我很明白。母親所壓抑的情緒……那是抑止著憤怒的斥責聲。
為什麼?為什麼唯獨她不行?抑止不住,這已滿溢的愛慕是這麼的另人痛心……遠方響起的──我想那是燦爛無比的花火所綻放出的聲音吧?
隔了許多日子,期盼已久的她又再次來探訪了。以期待的心情點出一字一句呈現在她眼前的邀請函──
『我想邀請妳一同去看花火大會,不知道妳的意下如何呢?』
…………
『答答答答答……』
聽著妳快速點字的聲響劃破寂靜,當妳點下了一個字我的心跳也跟著加快了一拍──那滑嫩的手掌包覆著自己的手背,在她的引導下手指輕輕的滑過了她所傳達的回應──
『嗯。一起去吧。不過……什麼時候在哪裡見面呢?』
正當全身沉靜在雀躍的情感中時,我飄飄然地將前幾天計劃好的時間地點全都委託給手邊的機器傳達給妳。
雖然妳堅持著不用陪同妳到車站送行,但我還是頑固的跟著你來到了車站。遠方傳來了電車將行駛過車站的訊息──
「我喜歡妳。」
電車恰好在此時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如此震耳欲聾的聲響紛擾著耳膜。在剛才的噪音之中,告白的言語想必妳也聽不見吧。
沒關係的。這樣就好。真的,這樣就好……
在花火大會當天的夜晚,一隻比自己的飼主還興奮的導盲犬拉著我到了預定的集合地點──豐島園。
這樣的我雖然無法仔仔細細的找尋著妳的身影,但是──
「嘻。我找到你了呦!」
妳都會如同現在,在我佇立不動後的幾分鐘之內發現了我。
在妳拉著我的手,尋找最佳的觀賞位置時──
「今晚的夜空很美呢。沒有半片的烏雲,一定能看見很絢麗的花火吧。」
聽見妳充滿期待的聲音後,我便懷著歉疚的心情像妳喊著道歉,明明知道自己無法與妳分享一同看見花火的喜悅。
但是妳卻依然自顧自說著接續著剛才的話語……
『碰碰……啪啦啦……碰……』
花火在此時於夜空之中綻放著。
「我喜歡妳。」
這次告白的聲音與花火碰裂的聲響重疊了……
為什麼?妳沒有做任何的回應……是被花火所釋放的聲響掩蓋了?又或著是……如果今天不能傳達到妳心裡的話……
焦急躁慮的我,一次又一次的吶喊著告白的言語、一次又一次的聲嘶力竭都與花火的綻放聲巧妙的疊合……不行啊,在這樣下去的話……
霎時間,原本歡鬧不停的空氣變得安靜了。只留花火在空中開出燦爛的光暈花朵的聲響不斷響起──而現在抱著我的人……是妳嗎?
妳臉上滴落的淚珠在我的手背綻放著如同花火般的花朵。
那持續不間斷的花火是象徵著永遠,對吧?
當我正式地向母親介紹妳的那一晚,母親哭得好傷心……為什麼呢?
在庭院中,手握著妳所買來的仙女棒,雙手笨拙的摸索著妳的臉、找尋著妳的唇──
「這麼糗的吻──沒關係嗎?」
妳撫摸著我臉龐的雙手成了妳的回應。
當兩根仙女棒交疊在一起的時候,妳與我的唇也交疊,成了一個。
在這有限的時間中,我只想愛著妳。
『這樣的我,真的可以嗎?』
「就算你看不見我的臉、我的背、我的頭髮也沒關係。因為你看得見我的心,就算過了十年、二十年也同樣會照亮你和我──那永遠的花火。那是專一不變的心啊。」
妳的話,感動著我原本不安的心。這台點字的機器或許得陪伴著我們一同到永遠吧?因為我得依靠這來與妳溝通呢……
由妳所點綴的文字──
『那天在車站,你所傳達的話。其實我有聽到呢。』
我也有看到啊。那紅橙黃綠藍──永遠的花火。
只是想要在一起,僅此這樣。這就是戀愛啊。
那比紅還更加的艷紅、比藍還更加的湛藍、比七彩還要更加的閃耀──永遠記得的,我們永遠的花火。
本文的起因是看到了某位巴友的歌詞翻譯而無意間進行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