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線在夜巡的十年後。
但是我敢保證下一篇會是在鍊的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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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
我進這工會也十年了,時光飛梭,一切的種種好像昨天才發生。可是,景色依舊,但人事以非。
破煌與會長走了也三年了,當時大夥倉促的決定推派我為暫代會長。這種東西不能隨便任命,而且也要將所有工會的人集結在重新選出,並不能因為某些人做事還不錯就隨意的決定。
但是……沒有人知道,破煌與會長死亡的原因跟我有關係,更正確來說我幾乎是幫兇。
在一次與吸血鬼的交手的時候,我與會長加上破煌都很難與那位吸血鬼敵手。也不知道為何的,我的身體竟然會失去控制,而且我的意識也變得模糊……
我只記得,我用我鮮血組成的利刃,穿過的會長與破煌的身軀,他們的臉龐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我。我也是,不可置信……但是我身體不受我的控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做這種事情。
還是因為我吸血鬼的潛在因子又復甦了?不、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的……
隨後我暈了過去,清醒之後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破煌與會長。破煌已經……沒了呼吸,這麼強的人竟然……我站起身卻摔了出去,不知道是身體的關係還是精神受創,我沒辦法接受,全身仍顫抖著……
「咳咳……夜、夜、夜巡……你沒事啊……」會長淡淡的說,他的聲音微弱,我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方式講話,有氣無力的,感覺他的生命也隨之逐漸消散。我狼狽的往他身邊靠近,他沒辦法坐起身,只能任由眼前的現實蹂躪著他。
「會……會長!」我使出最大的力氣大吼,或許是因為我想要藉此來解釋自己的錯誤。但……
但……
「咳、咳……我知道……我知道那時候的不是……咳咳、不是你……」我使勁的壓住他的傷口,想要減緩血液向外流。但是卻徒勞的,我沒有注意到環境以及時間過太久,已經來不及了。
「我……我……」我的淚隨著臉龐洩洪。
「你……不要放在心上,這只是……咳咳、代表我的戲演完了,該下場了。」
「會……會長你不要說話,休息調息呼吸,嗚嗚、我、我馬上去找人來幫忙。」我才站起身,卻被他抓了下來。但他現在的力氣應該是似有若無,但卻我掙脫不開。或許是知道這應該是聽會長遺言唯一的時候了。
「你……安靜……聽我說,咳、我原本想要推選你擔任副會長幫助我,日蝕人不錯,可惜就是衝動……衝動了點。你沉著冷靜,可以看透一切的事情,並且分析最……最好的方法。」會長雙眼變得無神,意識應該也變得模糊。
「咳咳……我想要任命你為下任會長,可是沒有東西可以證明……在此我、咳咳、我懇求你幫忙我們工會,不管如何……如何都不要背棄……」
我哽咽著,直說好以及不斷點著頭。
「會長,你多休息,我去找人幫忙。」我站起身,發現原本會長抓著我的那隻手鬆了下來,砰咚一聲就摔落至地。
「會長──」
之後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昏了過去。下次清醒,據說是三天之後,而且是工會的夥伴們將我帶回去的。我向他們詢問了一下,確實破煌與會長已經死亡,而且他們也將他們兩位埋葬了起來。
自從我成為半個日行者,也差不多是進這個工會的時間的時候,我的感情就變得相當淡了。或許是因為面臨過死亡,或許是經歷過生離死別,或許是我不再是個正常的人類。
總之,對於這一切我沒什麼感情波動。
他們後來推選我為暫代的會長,我沒什麼意見,就算不是選我,我也會盡我所有的力量幫忙的。兩個月後,他們正式選我為新一任的會長。在之後一點日蝕告訴我,其實會長本來就有交代這件事情,只是還沒有個機會而已。
自此之後,每個月的這一天,我都會來這裡看看他們。帶著兩大壺的麥酒,敬他們。
「會長,」熟悉的嗓音出現在背後,「你果然在這裡。」
我知道是誰,夜騎,目前工會的副會長。相較於日蝕的真性情,他給人的感覺比較像是嚴格以律,一身的黑衣與黑髮,瞳孔也是深邃的黑。而他卻擁有騎士般的高雅氣息,一副凜然不可侵的態度。
這也是我選他來作為我的左右手的原因,交代他的事情永遠不會出亂子。
「你也知道我每個月的這個時候都會在這。」
「三年了……」
「是啊……都三年了,我內心的悸動還消不掉,彷彿一切的記憶就像昨日一般的鮮明。如果當時我……我……」我哽咽著,畢竟他們很有可能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死去,能的話我也想自戕隨他們而去。但是我卻從臨死前的會長的眼神中感覺到他不允許我這樣做。
唉……
「別在自責了,我們都知道不是你的問題。」
怎麼不是我的問題……
「……嗯……」
「這些年來,工會因為你的帶領,也逐漸的變得強大。最起碼我們沒有辜負上一任會長的期望了。」夜騎淡淡的說,在之前的工會比較小型且感覺為私人的小組織,這些年來逐漸上了軌道,我們工會的人分散在四處,任何的地方都可以尋求到我們工會的幫助。
「我也不曉得,或許一切只是運氣。」
「當會長的,一向都相當好運的。」夜騎回應。但是會長他……為什麼這次就沒這麼好運,就沒有這麼簡單的避開我的攻擊。我對當時的眼神有些印象,他對我沒有任何的懷疑,沒有任何的驚恐,更沒有任何的慌張,彷彿一切都在他計算當中。
還是說,在你死後的一切都在你的計算當中。你究竟在想些什麼……你活著的時候我搞不清楚,現在連死了三年了,你仍是可以留一個謎團給我,直到現在都還想不清。
破煌,你會怪我嗎?我以為你會在第七天的時候回來找我,罵我也好、兇我也好,什麼都好,我只想要再看看你一次。但是,到現在我仍沒有看到你們回來過,怎麼不回來看看……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回來啊。
為什麼……
「夜騎,不妨幫我想想看下一任會長的人選吧。」
「閃光過於年輕,較為不成熟,如果能夠收斂一些並且得到教訓就可以期待他的成長。聖殿則是有種神秘感,雖然表面上顯現不出,但是背地裡總是有些古怪。鴉吧,雖然他有些暴戾,但是對於工會的事情他毫不留餘力,該面對、該幫助的時間都會幫忙。」
是啊……我也得學學前會長,先將之後的事情交代一些,避免我也莫名其妙的歸天,然後工會變得亂哄哄的。現在有了夜騎與日蝕的幫忙,還有一些新進的後輩,同時也上了軌道,應該不至於太過誇張才是。
「那就暫時決定這三位吧,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就交給你跟日蝕去處理新會長的事情。年輕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記取教訓並引以為戒就夠了。」
「講這種事情不太吉利。」夜騎有些怒。看來突然講這種話,他也會有些不太高興。我還以為他只是嚴格,並不會有私人的情緒。
嗯……好吧,我慢慢思考吧。或許哪一天,我也會突然死於非命,被人發現還算是好事,如果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變成了骷髏還沒有人發現的話,這可就糟了。
我站起身來,將身邊滿滿一壺的麥酒倒在地上,這是敬死者的方式。將酒澆於大地,讓大地替他們品嘗。
「天快黑了,該走了。」我說道。
天快黑了。
夜巡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