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園裡走著,我輕調了頭戴式耳機。這是一個晴朗的天氣,公園裡依照慣例的熱鬧了起來,我也依照慣例的在這兒散步。
到了公園的中段,可以清楚看見有個巨大的噴水池,在噴水池邊有著一群玩樂的小孩。前方的木椅上有個男人,他似乎正小憩著。風輕輕的吹著,他的面貌若隱若現,但我並沒有刻意去觀察。
男人的身旁有著一個空位,我走到那,坐了下來。
「你好。」
我向他打招呼,但卻沒有得到回應。
「不介意的話,可以聽我講個故事嗎?」
他沒有動靜。我並不在意,嘴巴開始動了起來。
「這是一個沒有下文的故事。」我輕說著。風開始吹了起來,那輕柔的感覺撫過了我的額頭。
「有個叫小晴的男孩,他暗戀一個叫小凱的男孩……」
轉頭看了看男人,他還是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因為頭髮的關係,我無法看見他是否清醒。
回頭,我看著前方繼續說道:「小晴知道他不能喜歡上同性,但是卻深深的愛上了小凱。」
「小晴知道這是個沒有結果的愛戀,他也只能在一旁看著小凱。」
微笑,我似乎從男人的臉上看到了這個表情,本有些驚訝,但是我卻鎮定的繼續說道:「有次,小晴得知了小凱交了女友,他哭紅了眼,但是每次都只能暗自嘲諷自己噁心。為什麼自己不能是那個女生?為什麼自己偏要愛上個男的?」
「小晴最後……還是無法得知答案。」
我將身體完全靠在木椅背上,把頭戴式耳機拿下,眼睛依舊看著前方。
「日子過的越久,小晴對小凱的愛越是深。不能表達的愛戀只能默默的隱藏,這讓小晴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
「最後,爆發了。」
輕調了自己的身體。轉頭看著男人──沒有表情,我回過頭來繼續說著故事。
「那天晚上下著大雨。在公園裡小晴對著阿凱訴說出隱藏多年的愛意,而小凱給予他的回應是──」
「冷著臉。」
「小晴心碎了,他奔出了了公園。」
說完了這個故事,我深呼吸。
「到了現在,我還是無法寫出那個故事的下文。」
是的,再也沒辦法挽回了。如果小晴那時不告白的話,或許可以與小凱在相處個幾年。但是小晴卻做出了他這輩子最糊塗的決定。
男人的身體動了起來,可能是要離去了吧?因為同性戀太噁心了?
或許是這樣。
「這個故事我有說給許多人聽過,他們都有幫我想過下文,但是還是無法找到結局。」
我無法照著他們的下文繼續寫下那個故事──
因為,我會無法克制自己。
無奈的笑著,我仰頭看著天空說道:「你是我最後一個說出故事的人。之後,我便不會再與任何一個人提起──」
「拋括自己。」
男人站了起來。霎時,耳邊出現了不是自己的聲音。
「故事的下文是──」
「小凱也愛著小晴。」
小凱也愛著小晴……也愛著?我驚呼,隨後問道:「為什麼?」
「因為小凱也愛著小晴!」男人重複。
這根本不成理由,我開始有些怒氣。小凱只是個將小晴的愛踩在地板上的惡徒,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愛著小晴的!
「小凱根本不愛小晴,你憑什麼說他愛小晴?」我無法控制自己,向他反駁著。
他靠近了我,提起了我的下巴。
「因為,小凱一直一直都愛著小晴。」
吻,落了下來。我沒有掙扎,腦袋裡無限的迴旋著「小凱一直一直都愛著小晴。」。
一直一直?為什麼?如果小凱還愛著小晴,為甚麼當初要拋棄他?為什麼不接受小晴的愛意?
我搞不懂,我真的搞不懂!
當雙方的唇不再相近時,我問道:「小凱真的一直愛著小晴嗎?」
男人沒有說話,唇與唇在次相貼。或許──
小凱是真的愛著小晴的。
不知道會什麼,我就因為這樣簡單的原因被說服了。
**
「小凱,我……我是真的喜歡你。」
看著小晴,小凱沉默。
「小凱……你怎麼不說話?」
雨下的大,小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冷漠的看著小晴。
「啪哒」這是奔跑的聲音,小凱看著小晴的背影,他微笑了。
「讓你愛上我,是我的錯誤。」
「小晴,請原諒我。」
在公園裡有個男孩,雖然微笑,但是臉頰旁卻出現了晶瑩剔透的水滴。
那是淚水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