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之八:鍛鍊。】
「那、那個自大男居然也是傳說之力的繼承者?」阿廟被幾名鬼卒給團團壓制住,看到亮的變身也不禁大感驚訝。
左肩上的鬼首重甲,搭配著右肩簡單、輕便的戰鬥服,讓亮整體呈現了一種不對稱的造型;但越是超乎想像的外觀,更帶給人種實力高深莫測的感覺。而亮的亂入,更是出乎牛鬼的預料之外。
「我、我可沒聽說連夜叉都會出現啊!這根本就是犯規啊!」牛鬼鼻孔不停地噴氣抗議道。
「派了那麼多鬼卒出來,你們就很遵守規則嗎?」亮慢慢地朝著牛鬼前進,語氣中充滿著不屑。
「還發什麼愣,你們都快給我上!」牛鬼氣得跳腳:「那傢伙鐵定還沒能將夜叉的力量運用自如,一次解決兩個的話……天狗大人一定會更開心的!」
空閒的鬼卒聽令,從四面八方開始逼近亮的身邊;打算同樣以人海戰術牽制亮的行動,再讓牛鬼給予最後一擊。
「那也要你們有那個本事將我吞下去才行啊……」亮縱身一躍,竟自己躍入了敵人包圍網的中心:「否則,可是會遭到夜叉反噬的哦。」
「直接把他撕成碎片———」牛鬼大吼著。
兩名鬼卒同時間飛撲向亮,只見亮不疾不徐地雙手一張、輕易地擒住了那兩名鬼卒的下顎,緊接著將它倆朝著石階狠狠猛摔,將石階砸碎了一大片;而另一個躲在身後的鬼卒抓住了機會,從亮的背後偷襲而來,但身手終究還是亮快了一步,一個輕盈的後空翻,頓時來到了鬼卒的身後、再藉由落地之前的空檔,雙腳蹬在鬼卒的背上施予力道,就這樣將牠的身體嵌入了水泥石階中。
既然前後夾攻起不了作用,剩下的兩名鬼卒則一左一右繞向亮的兩側再聯合夾擊,但亮不只速度飛快、就連防守也似乎看不到任何死角;只見他一記雷光般的側踢,右邊的鬼卒還沒摸到亮,就被他的側踢給踹飛到樹叢中;而剩下的那鬼卒還來不及收手,亮的拳首已經逼近面前。
拳風逼近面前,鬼卒硬聲歪倒。
乾淨俐落,在沒有任何鬼卒碰的到亮的身體的情況下就被亮給輕鬆擊倒。
「好、好強……」彫龍額頭流落一滴冷汗:「沒想到影部族的後代,竟出了此等高手……」
「可惡惡惡惡惡惡惡!你們,也全部給我上啊!釋放你們所有的鬼氣,抓著他一齊爆炸而死吧!」牛鬼歇斯底里地指著負責牽制阿廟行動的那四名鬼卒。
鬼卒咕噥地點頭,鬆開抓住阿廟的手、轉身朝著階梯中的亮瘋狂奔去。鬼卒們沒有自己的意識,只懂得接受命令而行動,就算少了腿也會拼死朝著目標爬去,轉眼間,鬼卒們已經殺到了亮面前約莫十步的地方。
「小、小心啊自大男!」阿廟緊張的說。
「鬼咬刀,飽食的時刻到了。」亮沒有移動半吋,右手伸往左肩、握住了咬在鬼首重甲上的烏金刀柄。
夜叉的雙眼噴出紫光,下顎徒然鬆開。
而鬼卒們已經來到了跟前五步。
亮抽出了刀柄,隱約中可見一道銀白色弧線隨著刀柄從重甲內噴出。
一步的距離。
「哈哈哈哈我終於宰了一個……咦?」自信滿滿著亮會被捲入鬼卒的自爆攻勢而陣亡的牛鬼笑聲慢慢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疑惑。
鬼卒們一個接著一個停留在原地不動,而亮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鬼卒的身後;手中那把鬼咬刀還不時發出陰冷寒光,似乎正在怒吼著還不夠滿足。
「如月瞬刀流,天網!」如月背對著鬼卒們冷冷地說道。在這個同時,鬼卒們的身上出現了一刀又一道的缺口,而且不斷地增加再增加,就像是被佈滿利刃的網子罩住一般,直到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刀痕後才化為墨煙消失。
「厲害……真是太厲害了。」阿廟打從心底佩服,儘管亮的態度非常的高傲、但戰鬥的能力,的確遠遠地超出了自己。
「嘖,這種程度的鬼力所製造出來的鬼卒難怪沒有辦法滿足鬼咬刀的渴望啊……」亮舉起刀,刀鋒正對準了不遠處的牛鬼,此時的牠再怎麼樣都笑不出來:「果然,還是只有你才能滿足鬼咬刀嗎?」
寒光閃動,像是回應著亮的提問。
「賭上天狗大人對我的器重,我只能硬著頭皮上啦!」牛鬼對著空氣猛揮幾拳,大腳重重一踩、藉著反作用力噴射般跳起,在墜落的同時雙手握拳、猛朝地面上的亮捶去。
亮沒有多說話,輕鬆後躍躲過了這一擊、隨即提起鬼咬刀就是一記斜斬;刀氣朝著牛鬼疾掃,沒有任何閃躲的牛鬼面對面地用身體接下了這一擊;他悶吼一聲,強忍疼痛昂起牛角衝向了亮。
「不愧是高卒一等的鬼兵,居然硬是用身體擋下了。」亮笑道,在牛鬼來到自己面前的同時,舉刀畫圓:「如月瞬刀流,圓斬!」
牛鬼意識到這次的斬擊非同小可,慌亂中急忙止步、但頭上那對巨角卻來不及縮回,就這樣被亮給斬出漂亮的切口。角尖滑落在地,牛鬼抱角痛吼著。一頭失去角的牛,戰鬥的能力就等同喪失了一半,要擊敗它可說是輕而易舉。
「差不多……該給你最後一擊了。」亮冷冷地看著哀嚎的牛鬼說道,鬼首重甲再度紫光噴射,鬼咬刀更是興奮地冷光閃耀。
「等、等一下啊,自大男!」阿廟見狀,連忙衝上前擒住亮持刀的右手:「他、他可是我的朋友啊!」
「少來礙事,你只管在旁邊看就好了!」亮罕見地怒斥著阿廟,刀柄反握便猛擊向阿廟,阿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給打得踉蹌而退了好幾步。
「……鬼咬刀,將牠完全的吞噬吧!」亮。只見腰帶上的寶珠發迸裂著藍紫色閃電、然後交錯爬上左肩上的鬼首重甲,最後又被導向鬼咬刀的刀身並來回纏繞著。
「嗚、嗚……天狗大、大人!」牛鬼沒有逃的力氣,連站起來都是個問題。
亮高舉著鬼咬刀,閃電不斷地聚合著、只見鬼咬刀的刀身似乎正不斷地膨脹、延長,形成了一把不合比例、藍紫光不停閃動的雷神之劍。
「如月瞬刀流,雷、王!」如月使出所有力氣、刀身挾帶著強大的電流,一刀劈向牛鬼。
有如雷聲般地轟然巨響落地,牛鬼瞬間被轟成了碎渣。
「……夜叉,飽食。」鬼咬刀不再閃著冷光,似乎平靜了下來。
但。
卻有另一個人完全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廟失去控制地怒吼,抓住亮的肩膀一拳揮向他的臉:「你為什麼要把中川給殺了!就算他被寄宿,他還是中川啊啊啊啊啊!」
亮既不閃也不躲,承受了阿廟的這一拳。
「你、你這個……這個渾帳!」阿廟舉起拳頭,正要再次砸在亮的臉上之時……裕奈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理智。
「阿廟大哥,你快看那邊的樹叢!」裕奈指著阿廟及亮所在位置的不遠處。
有個平頭男子正躺在樹叢旁微微喘著氣。
「中、中川!」阿廟欣喜若狂,立即解除了變身;拔腿奔向躺在地上的中川:「你、你還好吧?」
「哦……還可以。」中川眼睛微張,說:「看來,這個世界發生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啊……難怪,組長說、說你有你有你的使命,我終於……終於明白了。」
「你都知、知道了?」
「嗯……我都看見了,看見那詭異的近江會組長、看見你還有那邊那傢伙的……變化,直到剛剛、都感覺身體好像不是我的一樣……」中川點頭,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亮:「剛剛那招可真猛,我還以為我要死了呢。」
「咦?對呀,為什麼……剛剛你不是把牛鬼轟成灰了嗎?中川又怎麼會……」阿廟這才想起來,附身在中川身上的牛鬼明明就是正面被亮給擊中;怎麼中川只像受了輕傷似的倒在這裡?不由得轉頭問著亮。
亮將鬼咬刀收回左肩,夜叉的下顎慢慢地闔起。
「所以。」亮也跟著解除了變身,回到穿著黑色貼身背心的模樣:「我才說你是個半調子。」
「……」
「你沒有經過守護者族人們的鍛鍊,完全不懂得在攻擊裡注入氣的技巧;我剛剛在進行最後攻擊前,在斬擊裡注入了氣……強制切斷牛鬼與被寄宿的人之間的聯繫,這傢伙早就跟牛鬼分離了,只是你沒看到而已。」亮。
「攻擊裡……注入氣?」
「這是天狗所擅長的魁儡兵系的鬼技,唯一能夠解救出被寄宿的人間體,只能儘早用氣切斷他們的連結……要是連結時間過長,解救的成功率也就越低。」
「原來如此,所以中川才……」阿廟恍然大悟道,但隨即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那、那虎鬼泰格所製造的鬼……」
亮沉默了下。
「泰格的影控,是將自身的鬼力強制塞入被寄宿者的影子;影子被奪走,被寄宿者將會陷入長期的假死狀態,不過其實也跟死了沒兩樣……儘管打倒了鬼,但影子基本上是回不來……這點我也無解。」
「怎、怎麼會……」
「以後的戰鬥鐵定會越來越艱難,我不管你想怎麼做。」亮走下了階梯,當要經過阿廟身邊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記住,別扯我的後腿。」
亮拍了拍阿廟的肩膀,逕自走下滿目瘡痍的階梯。
「如、如月!」在背後的阿廟大喊,令亮驚訝的是……他這次竟然沒有稱呼自己為自大男。
亮稍微回過頭,瞥著阿廟。
「我、我想要變得更強!我想要解救更多人!我想要保護這座城市!」阿廟突然咚地一聲跪了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跪,竟讓亮有點反應不過來。
緊接著是額頭撞擊泥土地面的聲音。
「我、我想要請你對我進行鍛鍊!」
「拜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