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這個標題讓我猶豫了很久,
在這個文明氾濫、理智掛帥的時代,
但,既然無法控制自己想寫的念頭,
那麼,就寫吧~說自己想說的話、自己想寫的文字,
即使這個詞彙,已經如此陳舊斑駁。
一直很羨慕父親,
他的眼睛裡,總是有著光,雖然已經這麼小、這麼黯淡,但確實還在,
偶爾,會突然閃亮著一點點小小的光芒,
讓已經年屆耳順之年的他,一瞬間,看來還像照片裡那個剛上台北的二十歲少年一樣的閃亮,
他還相信,努力夢就會實現,因為他出生在一個「夢想的時代」,
他,信仰著夢想,
直到這麼多年以後,都沒有懷疑過,
我不像父親,
可是這樣無條件的相信未來、相信夢,這麼虛無的東西,
活在一個崇拜現實、科學,和文明的時代,
為什麼,我們能相信的,變的這麼少?
神明?魔鬼?夢想?就像隔了一片迷霧般,充滿疑問,
承諾?誓言?道德?就像脆弱的泡泡球,可以輕易戳破,
其實,可以這樣無條件的相信著某個東西,就是一種平靜,跟幸福了吧!
但,到底,還能相信些什麼呢?
當世界上唯一不會變的只剩下變,
當連永恆和永遠,都變的如此虛無,
當我在我崩塌的世界裡,那麼黑、那麼虛無,
祂,卻從來不存在,
當我因為病痛虛弱的低泣,那麼痛、那麼無力,
祂,依舊不存在,
當我重複著進食、嘔吐、暈眩,幾乎希望自己可以沉睡再也不用醒來時,
祂,還是不存在,
所以,我失去了祈禱的聲音,哽住呼吸,
不知道自己為何的煩躁跟絕望,卻說不出,也哭不出來...
然後,然後呀...
我發現,唯一,能讓我發出痛哭的,就只有那個和小時候一樣,
總是在午睡時圍繞著我,軟軟的淡香味,輕輕撥弄整理瀏海的手指,
發高燒抱著我,以低沉的磁性嗓音重複著:「很難過嗎?沒事...沒事...」的聲音,
和在背後輕拍,總是讓我覺得很熱的大手,
知道嗎?那一刻,我毫不懷疑,
如果人生有些味道、有些聲音、有些觸感,是可以被記住的,
那麼,這個味道、這個聲音,還有手的溫度,一定刻在我的骨頭上,
就算全身的骨髓血液都抽換,我都可以認的出來,
那是一種,被疼愛過的記憶,
被深愛過的記憶,被寶貝、被呵護過的記憶,
當她軟軟甜甜的說:「你的希望會實現的,只要相信,就一定會實現。」
我真的覺得,也許,真的,努力的相信,一定有著什麼會在前面等我,
因為妳相信,你也相信,所以,我學著相信,
就算絕望、漆黑,也要相信,黎明會來,
就算掙扎的這樣痛苦,好像永遠好不起來了,也要信仰希望、信仰光,
其實,知道嗎?
我一直是悲觀的,我的憂鬱,會讓我不停的墜入悲傷、偏激和恐慌,
但,卻始終沒能阻止我堅強的活著,
就算沒有理由、沒有什麼大道理,這樣幾乎苟延殘喘,
除了身體的痼疾,週期性的低潮,卻始終,沒能阻止我用力的掙扎,
總有一天,我的希望,會實現。
其實,知道嗎?
我信仰的,從來就不是希望,
我信仰的,是那個甜甜的聲音,是那軟軟的香味,
是那有著長長指甲的指尖,輕輕的撫摸我頭髮的感覺,
我信仰的,是寡言的低沉嗓音,是那大大的肩膀,
是那很熱很熱的大手,輕輕拍在背上震動,
我信仰的,是他們說的話、做的事、每一個眼神、溫暖的笑容,
知道嗎?
我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只有這兩個人,自己會虔誠的愛著,直到永遠,
就連神明,我都必須遺憾的說,sorry請排隊~
知道嗎?
我的相信,都是因為生命裡有他們存在,所以存在。
…。…。…。…。…。…。…。 …。…。…。…。…。 …。…。…。…。…。…。…。 …。…
大家,今天跟自己信仰的那個人說過話了嗎?
哪怕只是一通問好的電話,
這篇我是邊哭邊打的,回想最痛苦的時候,
總是讓人痛的無法呼吸,卻又甜的令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