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日,久遠的過往,當那許久之前歸咎於森羅循環當中,其所存在透徹的是大量的生命,而大量的生命無疑是在千蚤福地當中交會而成,凡人不得越界。
因此,越界者所燃起的是飽滿的炎。
乘著力量高漲,吾一會了這個莫名的越界者,當久遠彌日過後,吾便不曾見過擁有器量之人,也罷,吾並不似同胞一般慣於以人軀為依存者,然說魔性日之際,吾之力量最為充足,但至遙久光陰的蹉跎,漸趨虛弱的千蚤福地大概也無以為繼了吧。
說來亦是可嘆,百刃天從與捲火燎日的霸勢早就大不如前,曾經被稱為炎煌之戰鬼的吾竟也落到這副潦倒的德性,好不容易尋得的千蚤福地竟是遭到污染,無怪乎吾的力量隨著每次的揮劍逐次消耗殆盡,後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情形也漸趨嚴重了。
吾之劍逐漸失去它的鋒銳。
可以感覺的到,彌日已經隨著久遠的力量而逝,因此吾不認為自己還能繼續茍延殘喘,既是如此,倒不如就像個戰士一般英勇的消滅,趁吾之劍尚未失去武人魂魄之際。
所以吾做著最後一戰的宣言。
「吾名為炎煌之戰鬼,祭日祇焰,報上汝之大名!」
「我是依勒姆,你只要知道這個名字就夠了。」
「來此何事?是戰?是奪地?又或是為了吾之力而來此意圖染指?」
「快人快語,我不討厭像你這樣的傢伙,嗯,嚴格來說是第三個目標。」
自久遠以來意圖奪得吾之力的凡人,無不是陰謀者、便是別有用心者,然而此人竟然明白的道出其來意,這倒是令吾驚異,該說此人是自信過剩,又或是坦承無畏?
「彌日之力是吾所擁有,要得此能,先問吾劍吧!」
仍然是以這句話開場,但是千蚤福地還能供給吾握劍的手多少力量呢?
那又如何?
戰至最後一刻本就是武人的本分,只要吾手中還握著劍,那就不會退,絕不言退!
一招捲火燎日由吾手中呼嘯而出。
好極了,手感和身體反應都與往常一般無異,即使威力已經大不如前,但是此招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來吧,讓吾看看你的本事,越界者!
吾並未失望。
他的手中湧現出黝黑的色彩,看樣子他正在凝聚他的生能,只可惜捲火燎日的速度遠超過他凝聚生能的時間,如果再不抵禦的話只會被燒成灰燼,盡歸虛無。
不對!
他並不是無法抵禦,而是不想抵禦。
正當吾察覺這點的時候,那名越界者的身影已經到了眼前,動作猶如鬼魅,姿態更勝飄羽,然而在這種狀況下吾亦沒有坐以待斃的打算,下意識的挺身揮劍。
一劍劈下,竟是落空!
好快的動作。
對方的劍已經顯露,通體漆黑,幽芒內斂,明顯是生能所脫胎而成的形體。
但此劍空有鋒銳,而無正面迎擊之能,換言之,只消一招連消帶打自能令此劍灰飛煙滅,這點事情吾還看的出來,既是如此只要蓄力一劍就可破解其攻勢。
越界者卻也不凡,他並不正面和吾之劍交鋒,而是旁敲側擊,以迅捷無倫之勢攻吾周身命門,而且快到不及眨眼,若非吾以長年的習劍經驗看出其劍路走向,勉強迴劍自保,吾早就著了他的道兒,真是個奸險的小娃兒!
「怎麼了,祇焰老兄,你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喔?」
「與其擔心吾,不如擔心汝之安危吧!」
千蚤福地殘留的生能已然不足,污染的力量也已經使吾的手腕逐漸失去力量,久戰無益!
吾當機立斷,劍出,沙揚,硬是將那名越界者震開,同時生能聚首於劍身,吾已經無路可退,那就好好地將這招施展出臻至頂峰的威力,當作是吾的遺招!
「吾血為火、吾身為鋼、吾骨為柄、吾心為鋒,既化獨芒為百影、任引秋水過千重!」
對方果然動搖了。
吾將千蚤福地所有剩餘的生能都動用於此,即便這塊福地已然受到汙染,然所蘊藏的生能仍是不少,這一招就算無法以毀天滅地來形容,但最起碼有摧山裂嶽的威能!
「百刃天從!」
無數的劍,劍芒畫作劍雨,傾盆而下,萬點銀芒挾帶著磅礡殺意落下。
分出勝負了。
對方的劍已經變的巨大。
他的劍迴盪著宛如洪荒初始般的巨大黑暗鋒刃,龐然的、堅實的往前一刺,爆發出的力量衝出極端的走勢,將從天而降的萬般劍光盡數斬翻,碎成一片零落的燦光舞動。
敗了。
吾徹底的敗了。
敗北者無須多言,吾敗了,就只能負擔起敗者的責任。
或許,在戰鬥中化為塵灰對醉心於戎馬征途的吾而言,是個最好的句點吧。
沒錯,吾當時是這麼想的。
所以吾沒辦法想像自己會在那時候遭到強制契約的咒文,而且就此被封存在這個越界者的體內,雖然也因此保住了性命,然而吾的力量因此確實被他給奪取了。
該死,真是失策。
為什麼吾會犯下如此粗枝大葉的失策?
可惡!可恨!可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