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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P

【創作】《暮色淚》

作者：嫻靜桐│2010-08-08 22:36:38│巴幣：0│人氣：522

　　身體躺在幽靜無聲的浴缸內，水龍頭關不緊似的露出點點水珠打上水面，發出比起女高音更尖銳的聲響。水因為身體小幅度移動，震盪出一道道環狀波紋朝四面擴散、身處狹小空間被白濛濛的水蒸氣填蓋，撲朔迷離的視界令人產生幻覺。

　　 因為我的體內，正充滿著你給的傷疤，再也前進不了。

　　焦黃色塑膠小鴨悠游水面，每每撞到物體都如同笨蛋般回彈，尋找下一個物體碰撞。小鴨彷彿一把木棍，想往我頭顱重重敲擊，讓那不堪回首的記憶湧現。

　　有時候常常幻想，自己若能和小鴨一樣只為了取悅小朋友而橫衝直撞、東奔西跑，當他們笑了、膩了就回歸到浴室一角，等待下一次現身該有多好？這樣就不必擔心人與人之間的交際、愛情跟友情之間的拉扯。雖然有可能會因此孤單邁向終老，不過總比內心被某個重要的人一傷再傷好吧？在受創的傷口癒合時用力劃下一刀，會是痛到無法用哭喊來消散的疼啊！所以當一個只為了歡笑而存在的玩具，有何不可？

　　   消失吧！請幫我消除掉，明明是這樣希望。

　　眼看著小鴨來回游動，腦海裡層層記憶便隨之欲出。它是我唯一的警惕，同時也是那年讓我狼狽不堪的信物，所幸有這個土黃色的玩具，我才能知曉他與她之間的交集。

　　──「偷偷跟你們說，我好想要一隻黃色小鴨玩具！」

　　──『妳好幼稚哟！』

　　記憶深處的句子浮現，我還記得那個四人環繞在一起談天的場景。

　　──真是夠了！

　　我將頭埋進水中，好讓自己能冷靜地中斷回憶。

　　──只會逃避的笨女孩。

　　內心怒罵自己的字句深切打入腦中，我抿緊的嘴唇滲出點點血色液體，鬧得整個口腔充滿鐵鏽般苦澀的氣味。

　　直到現在，我仍是一位碰到困難就設法逃避的女孩，像會哭鬧就有糖吃的小孩般無理取鬧。這樣的個性恰巧被那些總是嘲笑女人的臭男生們說中──『女人啊，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討厭現在的自己，所以在擦掉眼淚後改變心緒。

　　女性在醫學證實下比男性更堅強，這項實驗是由五對男女分別綁在椅子上，在每個人面前放置一杯水，緊接著大家或許早就知道，那就是不給予任何人援助，看五對男女誰最後還能夠保持冷靜回答基本的數學問題。

　　實驗相當成功，有兩位女性在經過一天不吃不喝後答題正確率下降、有五位男性在接近兩天的時間後發瘋似的狂吼，嘗試掙脫束縛、其餘的女性皆在兩天整後應對數學問題，且全數答對。依照前述研判，我們女性會在每一次擦乾眼淚後更加堅強，即使在痛苦的難過都能咬著牙關度過，唯一可惜之處是這並不能適用於任何一位女性與男性，至少我就不是個堅強的女孩。

　　從浴缸爬出，地心引力把捨不得離開身軀的水漬抽離，我看著鏡中那在愛情裡白白繞了一大圈的疲倦臉孔，只能苦笑加以帶過。曾幾何時，那被周圍朋友譽為『如向日葵般充滿希望的歡笑』從嘴角消散？我真的忘記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無法再像從前那樣揚起嘴角微笑……

　　該去尋找最初那個充滿歡笑的自己，還是依循現在用一張永遠保持冷靜的面具？我不知道，也許現在這個代在臉上的面具，比以前笑得像白癡的自己要好。

　　毛巾通過手的領導在身體亂竄，吸收未被地面拉去的水珠。我呆滯著一張臉執行前述動作，有好長一段時間腦海裡呈現冥想時的放空狀態。被人們譽為潔淨高尚的白色填滿腦海，但對我而言確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尤其是在毫無其他顏色陪襯下，那慘淡的顏色猶如鬼魅般令人畏懼。

　　就算橫跨了兩個年頭，我仍無法忘懷他那不怎麼寬厚的肩、征服我無數次的笑顏和真摯不虛偽的臉，全部的全部都放置在腦中，不願遺棄。

　　手扭動門把傳出啪嚓聲響，塑膠浴門硬生敞開，熱呼呼的水蒸氣像頑皮的孩童般率先躍出，而我則用一張碩大的白毛巾包裹自己，除了鎖骨以上與雙膝以下無法遮掩外，其餘全白然一片、無懈可擊。

　　家中客廳距離浴室的走廊只有一個小轉角，要遠不遠、要近不近的距離時常令人家之間鬧出許多糗事與尷尬。例如老爸常常上廁所不關門，害我花容失色尖叫與奔跑，最後還撞上牆壁腫了個紅通通的胞。老媽總是習慣在我洗澡時排小便，不時還一邊窺視、一邊頻頻叫好。也許是日子久了慣了，我漸漸不會因為父親不關門而尖叫、漸漸不會因為母親看著我姣好身材而羞澀，只是冷眼旁觀這一切，順便夾帶一個面具般的微笑。

　　濕潤的腳底板，在光滑地磚上發出陶土撞擊牆面的聲響。每每靠近客廳一步，電視機裡主播的氣質嗓音就越清楚，身為好奇寶寶的我探出頭讓視界溶進電視機，一邊仔細聆聽。

　　『接下來為您報導台中縣，邱姓女子因為男朋友硬是要分手，導致精神崩潰病倒家中，接下來就由現場記者為您帶來獨家報導。
　　電視機前的觀眾大家好！我目前處於台中縣，就在我手指的那彼端，有兩位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看來情況似乎非常嚴重……以上為桐視特派記者，採訪報導。』

　　身處客廳與進入浴室的轉角前端，我面無表情看著電視機裡兩名男子將擔架抬上救護車，然後在市井街道內鳴笛並且加足馬力呼嘯而過。明明是一個與自身毫無關係的報導，我卻能體會她被男朋友甩掉的痛楚，彷彿傷口被惡意劃開，炙熱的濃稠血液四濺滿地，最後被溫和的太陽蒸散，發出古代冤死者的悲鳴。

　　「結子，別杵在那兒受風。」

　　回過神，晚風由窗口吹送，迎面而來的寒氣令剛泡完熱澡的我直發抖，趕緊鑽入暖活的沙發入座。

　　「真是個笨女兒，頭髮不擦乾往後會頭痛啊！」

　　說話的人是叫我來沙發就坐的女性，她坐在我身旁用多餘的毛巾替我拭乾水滴狂流的頭髮。

　　這麼熱心的女性就是我的母親──有川花子，原名篠立結子。擁有辣媽般的身材讓母親在公司裡大受歡迎，也因為母親很受大家愛戴，讓我和父親非常擔心她在外頭的人身安全。

　　「沒關係，媽。我又不是以前長髮時期，這很容易就乾了。」

　　我擠出非常歡笑的表情面對媽媽，並且婉拒似的輕輕推開她纖細白皙的手。

　　「妳……還好吧？」

　　媽媽擔心的疑問句令人震驚，我感覺身體各處並無異常，不懂自己有那兒不妥。

　　「沒事呀！怎麼了？我很奇怪嗎？」

　　說得既隨意又勉強，我知道自己因為方才的回憶有些落寞，想必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堪。

　　「妳的眼眶很紅。」

　　母親撫摸我的臉頰，一臉擔心的模樣令我好痛心。明明再過不久就要成為大學生的女孩，卻還讓家裡的人露出這種臉孔，想必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女兒。

　　「沒、沒事，那是剛才泡澡時不小心浸到眼睛裡而已。」

　　                                    不知不覺中『長大』，美麗的謊話也可以隨口說出。

　　從前那個成天綻放天真笑容的我已然消逝，現在的自己是個非常愛撒謊、把真實的自己藏匿於內心的頑固老太婆。大人是一個很可怕的生物，他們是個連說謊話都不會眨辦下眼的傢伙，渾身充滿虛偽的色澤，但……就算如此批判，我同樣也成為了滿身謊言和虛偽的大人。

　　「今天特別累，先失陪囉！爸爸、媽媽，晚安！。」

　　我朝坐在比較遠處的父親與身旁的母親道晚安，隨即用較快的小碎步飄離此處，就在我踩上木製階梯登上二樓時，聽見父母正討論著自己。

　　『孩子的爸，你不覺得結子自從兩年前剪掉長髮後變得非常孤僻？以前的朋友們也沒再來過家裡玩了，像小月、美麗和小梅她們。』

　　『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擁有的忙碌，總不能天天玩樂吧？況且女大十八變，我倒覺得現在的結子活像個女人呢！』

　　『應該不是這樣，我覺得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女生在愛美的年齡不會隨便改換髮型，莫非……結子失戀了？』

　　母親的猜測令我額間冒出汗珠，有那麼一瞬間彷彿一把利劍刺中心臟般，難以呼吸。

　　『孩子的媽，妳想太多啦。況且怎能用妳那個年代的思想和現代女孩相提並論……哈哈，抱、抱歉，這實在太好笑了。』

　　我雖然因為父親鬆了口氣，但也替他默哀了幾句。

　　『嫌我老？好！我今天就出去跟那些稱讚我年輕的男性朋友，好好聊上一晚。』

　　母親特別強調了末句，語詞加重的效果就連身為女孩的我都能輕易聽出意義。

　　『老婆大人，我錯了！不能這樣對待我啊！』

　　哭喊和膝蓋著地的聲音響起，我抹了從額間落下的汗珠，提心吊膽聽著。

　　『知道錯就好了！今晚罰你不准碰我。』

　　對話到此結束。聽到這番言論，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自己，只能輕輕踩踏木製階梯，在不發出一絲聲響的情況下進入自己的私人領域。

　　關上門，我成大字形躺在柔軟到不像話的床上，時而側身、時而左右翻滾。就算讓自己呈現忙碌狀態，心緒的暗潮洶湧仍舊無法撫平。為了平緩一下心中的糾結，我縱身一跳擺出體操選手結束時舉高雙臂的動作，然後覺得很愚蠢便趕緊將某歌手的唱盤塞入音響撥放器裡頭。

　　第一首歌曲是我的最愛，高亢輕鬆的女音與旋律夾帶苦悶歌詞，看似不協調的音樂卻在前奏開始後令人改觀。

　　前奏即將結束，我躺在床上用手與腳夾住狹長抱枕，隨著女歌手齊唱──

　　『                   回憶片片如雪，你的心不在周圍；用多少愛換取時間，卻總是支離破碎。不奢求你的臉，心頭反而更眷戀；凍傷的手像是告誡，你和她有多麼相配。我不再依賴愛情，想去看看全世界；不再期盼比翼雙飛，只要你記得──晚暮下的淚水。』

　　該死的歌詞讓原本紅潤的眼睛落下點點水珠，枕頭染上一點一點透明色的液體，內心不自覺同情起寫這首歌詞的作詞家，為什麼心境會和自己的情感如此匹配？

　　身軀因為哭泣而消耗太多卡路里，我在不知不覺間睡去。朦朧的視界彷彿那天再次乍現，下意識驅動記憶回走，一遍又一遍踏過舊往時光──

　　   因為像要吞沒我的通紅，你的聲音漸漸聽不到。

　　一定只會就這樣將你溶化，然後晚上。

✿　　✿　　✿

　　「大、大家好！我是有川結子，請多多指笑……？」

　　果然，我向來最討厭這種新生時期的自我介紹，每每都會因為緊張導致喉嚨乾澀吐出令人哄堂大笑的字句。光想到接下來必須和眼前無數位因為我失詞而竊笑不已的同仁們相處三年……

　　──上帝啊！我寧可縮減一年壽命求求您時間倒轉。

　　很遺憾，這類違反常理的請求通常會被天上的老伯伯們一笑置之。欠身鞠躬，我帶著泛紅的臉從教室講台上直奔而下，每次穿越走廊旁的同學，他們都會用要笑不笑的表情微微點頭行禮。看樣子大家似乎都很佩服方才的發言，想也是如此，會蠢到把『請多多指教』念成『請多多指笑』的也只有我這個笨女孩了吧。

　　身為一個人類能失敗成這樣真看不下去，想必同學們腦子裡必定永遠記得『有川結子肯定呆頭呆腦』。

　　──上帝，我換個方式向您許願，那就是讓我死掉吧！這樣子我肯定會被欺負整整三年，被叫去買中餐、打掃……

　　走向定位，我將臉黏在桌子上頭並且用雙臂環繞，就像鴕鳥將自己的腦袋瓜兒塞進土裡躲避獵豹追殺一樣，心理猛想：『只要我看不到它就不會被吃掉了，那怕身體裸露在外頭』。

　　──蠢斃了，鴕鳥。蠢斃了，有川結子。

　　就算在怎麼怒罵自己，有川結子這個女孩永遠也不會成為大和撫子──好吧，這個笑話連自己都笑不出來。

　　時間緩慢流逝，直到最後一位同班同學上台自我介紹完畢，我始終把臉埋在雙手圍繞出的黑暗下等待休息鐘聲的到來。腦袋已經規劃好只要鐘聲鳴起我就直衝出教室，然後躲在某個角落畫井字遊戲來傳達自己的悲哀。

　　可惜理想與現實總是差了那麼遙遠，時間跑動的速度彷彿想給我難堪似的緩慢。度日如年這個詞彙原來確實存在，我現在終於能體會戀人分離兩地那無時不刻的思念會讓日子延長數個小時，突破科學家所規定的二十四個小時。

　　想必掌管時間的傢伙肯定是個駝背、走路緩慢的老爺爺，假若是個活蹦亂跳的年輕人而言，這二十四的小時大概會有劇烈的轉變。例如讀書所耗費的一個小時可能會猶如吞口水般迅速、打電腦玩樂的時間會從眨眼般迅速飛逝改變成烏龜爬離海洋般悠久。沒辦法，畢竟年輕的管理者可能無法像老年人一樣有一把尺衡量事情的輕重，只把快樂擺在前頭、痛苦拋向腦後。

　　時間的管理者彷彿聽到我在誇獎祂，沒想到在這天馬行空的談論讓我盼望已久的鐘響傳遍了整間學校。耳朵靈敏的學生放生歡呼，逐漸小聲的步伐代表教室內的人口正劇烈縮減。

　　我偷偷地探頭，正當視界由黑暗轉成光明時，有個不明物體遮蔽了教室背景。

　　「有川同學？」

　　女性高音的呼喚聲讓我起渾身雞皮疙瘩，看來無法再繼續裝睡下去，改變作戰計畫Ｂ──有朝氣的親和力！

　　「妳……大、大家好。」

　　我的作戰計畫Ｂ受到嚴重的考驗，原來眼前並非單獨眼前一人，兩眼餘光處分別各站一人，數學相當不錯的我在頃刻更正口中只有一個人的詞彙，改為表達眾人的問候語。

　　「篠原月。結子可以叫我小月，請、多、多、指、笑。」

　　正前方擁有奶黃色秀髮的女子，正用一種頗具調侃意味的言論拉長末段語句。

　　「小島美麗。」

　　接續小月，站在書桌左側的女子一臉正經地自我介紹，褐色的長髮直達腰際。

　　「那、那個……我、我叫大、大谷……川、川梅，請多──」

　　「美麗醬～妳那麼冷酷會嚇到結子醬啦！」

　　書桌右方，有點結巴自稱是大谷川梅的少女，因為被小月打斷自我介紹而有些落寞低下頭，只見那淡藍色及肩短髮遮掩了她整張臉。

　　「記清楚了嗎？我是小月、左邊是美麗醬、右邊則為梅醬。」

　　我依循小月的言論，反覆唸誦三人匿名。花費好一會兒時間才將她們的臉與名字互相對應，記在腦子裡。

　　「結子醬要去廁所嗎？走吧、走吧！」

　　小月似乎是裡面的發言人，話語結束後由三個方同時朝我伸出一隻手，三選二的題目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用兩隻手應付全部，所幸靈通的大腦在數秒間已規劃好方法，我先用雙手握住左右兩方再往前方挪移──完美解決一道難題。

　　正當我暗自讚嘆自己怎麼如此聰明時，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衝擊朝身體撞來，隨後地面傳出轟然巨響。

　　「唔──」

　　我哀號同時發現自己跌在地上，眼前站立一臉錯愕的少年。正當我想要起身時，發現裙子──

　　「不要看──！」

　　眼睛泛淚，我的怒吼除了撼動整間教室外也吸引眾多目光。

　　站立在眼前的少年忽然蹲下，口中說著抱歉便迅速幫我將先開的裙子蓋回膝下。我登時才反應過來將雙手用力壓緊裙襬，臉頰灼熱的令人難以換氣。

　　幾乎是同一時刻，少年將我扶起直往外頭推移。因為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我傻呼呼地依循攙扶走出教室，不時回頭望著三位初次認識的女孩。

　　噠噠噠噠──

　　腳步聲從少年與我的鞋底傳出。我們一路蜿蜒著階梯攀爬，反覆數次的踩踏讓關於這裡是幾層樓的疑問無解，有好幾次我想放棄走動，但眼前少年攙扶著自己像一個助力般前進，我也就自然而然跟上。就算少年正動什麼歪腦筋，光天化日之下肯定也難以成功。

　　我們止足於一扇老舊鐵門前，爬了這麼多樓梯換得的這扇門後肯定是每一棟房子都有的地方──頂樓。通常學校的頂樓都絕對封鎖，畢竟有太多學校醜聞會從這種地方爆發。

　　提著可疑的心態，我雙手護在胸前看著少年用蠻力似的將門踹開。

　　門扉漸漸溢出的閃亮光芒打散心中的質疑。強勁的風衝向衣服與裙襬，陽光沒有底限般盡情揮灑熱力，晴空萬里的湛藍天際令我呆愣愣地佇立門前，遲遲不敢踏入這遼闊寬廣的美景。

　　「很棒對吧。早晨絕對沒有人會來到這裡，所以可以盡情吶喊哟──當然，不必顧忌我這個人，就當成空氣吧！」

　　語音牽動思緒，回神時便看見少年張開雙臂讓陽光灑落，他微彎的嘴角很開心地笑著。有那麼一瞬間，我著迷似呆看被光輝填滿的少年，心臟猶如死者般停止數個節拍。

　　「打、打攪了。」

　　畏畏縮縮踏入門的另一邊，我像笨蛋一樣對空氣訴說敬語。

　　迎面而來的風夾帶暖意，太陽仿若母親般揮下溫暖的滋味，熱情的溫度讓皮膚有些許不適。

　　走向頂樓水泥牆邊緣的護欄，從高處鳥瞰我所居住的城市有一種難以陳述的感動。早上發生的種種難堪插曲被這種景象打散，感覺現在的自己能像天空一樣包容各式各樣的事物。

　　「謝謝你。」

　　餘光一隅瞥見少年雙手攀上護欄，與我齊身面對這遼闊的城市街景。我有些緊張地說道，老實說……很慶幸能因為出糗而看見這幅如畫般的美景，這或許就是人們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田誠柯，言字邊的誠、木可的柯。」

　　偷偷將視界移向田誠，只見他沒對著我，反而是看著天空呢喃。

　　「有川結子。」

　　依樣畫葫蘆，我發現對著空氣說話比起兩人面對面要來的舒適，不會有任何尷尬之處。

　　我們就像青澀初戀的男女，自我介紹完後沉默的連心臟跳動都異常清晰，呼嘯而過的風聲尖銳無比，豔陽持續的照射令身體有些異狀。

　　──真糟糕……流汗了。

　　制服緊黏著身體有種被束縛的感覺，我用田誠看不見的右邊死角輕拉衣袖，好讓陣陣涼爽乾燥的風飄入衣內。

　　「那個──」

　　──難、難道他看到我拉衣服的不雅姿態了？

　　田誠忽然面朝過來，我有些尷尬的退了數步，拍了拍衣角將雙手緊貼背部。

　　「早上實在是──對、對不起！」

　　田誠發出聲音和欠身鞠躬同時發生，這一幕猶如某偶像劇的結局般披上柔和效果，永遠嵌在空白的記憶。我想不論再過幾年、世界停止轉動也好，自己可能無法忘記他給的這份見面禮與道歉。

　　──沒關係。

　　希望我藏在心中不敢說出口的話，能被你讀出。

✿　　✿　　✿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非常快速，開學時意外出糗的插曲竟變成一種福氣，現在的我身旁有三位無話不聊的姊妹淘和一名不成文的男朋友，會以『不成文』來敘述是因為他還沒正式向我告白。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不管他要拖上幾個月或數年，我都會等到那句『請跟我交往！』。

　　雖然只有短短六個月，我們卻一同經歷過辛酸苦辣的考試磨練、經歷過一同裹著一張大棉被的夜晚……這些都會成為友誼堅定不催的意志。相信在往後更多的考驗裡，我們也能夠肩並肩踏過。

　　很可惜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有很多很多事情像惡魔般漸漸把幸福抽離身旁。我和柯之間數度鬧脾氣，幾次分分合合的情緒讓笑口常開的自己趨向沉默。姊妹淘也因為各自的事情而減少相聚，甚至有傳聞小月與柯走在一起──

　　這不禁讓我感嘆，六個月的相識就能讓大家變的如此虛偽，既然如此上天又為何讓我們綁在一塊？

　　最後，每一個人漸離漸遠，也在這六個月後的暑假裡，我遇上了極大的轉變。

✿　　✿　　✿

　　夏季的颱風像更年期的女性，總會在莫名其妙的時間點爆發。基於女性準確無誤的第六感，我在套上純白高筒帆布鞋後順手領起一把白色雨傘。

　　「我出門了。」

　　長廊彼端的客廳內傳出爸媽合聲的：「路上小心。」

　　踏出家門，頭頂上豔陽在這下午接近傍晚的時間點上，溫度稍降許多。我猶豫不決的提起腳步緩進，內心因為方才與柯的電話談論有些動搖。

　　『結子，待會有空嗎？』

　　『有些話……我必須當面說清楚。』

　　雖然自己在電話中不斷提出疑問，但柯卻始終秉持冷靜又沉穩的前兩句話反覆唸誦──我輸了兩人的對峙，同意見面和掛斷了電話成了他勝利的象徵。我用最短的時間梳妝打扮，好讓柯能看見自己每一面都是如此完美無缺。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非得面對面說不可？

　　就算在怎麼鑽牛角尖，我還是無法想到有什麼事情能讓柯如此冷淡的呼喚。

　　──難道……因為暑假見不到對方而寂寞？

　　身體燥熱的感覺油然而生，我用雙手黏著雙頰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扭動著身軀。直到路上行人議論紛紛地盯著自己瞧後我才知道出糗了，趕緊將雙手放下假裝鎮定往目標處前行。

　　──糗死了。

　　我死也不想在鏡子前看到花癡模樣的自己。假如真的看見，也許隔天報紙社會版面可看見『某女學生因為太過羞恥而跳樓自殺』的頭條新聞。

　　哈哈！真虧自己可以想到這麼荒謬的說法。簡直就像肥皂連續劇裡的女主角般，每次哭哭啼啼說人生有多麼悲哀、這世界有多麼不疼她或老天爺沒有沒有眼睛這類台詞。

　　不過換而言之，我或許也會因為悲慘命運責怪上天多麼不公平吧？所以──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恥笑那些連續劇裡的悲慘女主角。

　　走過轉角，不知不覺間已來到熟悉的公園。溜滑梯、搖擺木馬、盪鞦韆等等各式各樣提供孩童玩樂的遊戲設施琳瑯滿目，周圍不時聽見歡樂嘻笑聲由小孩嘴裡傳出。這裡是我與柯秘密獨處時常來的地方，每當兩人無處可去時就會來到公園聊天，直到太陽不留情面地落幕後才分開。

　　放眼望去，我利用天生俱來的尖銳雙眼搜索柯的行蹤，好不容易在盪鞦韆設施中看見他的蹤跡。

　　柯朝我綻放出的笑顏是太陽都無法取代的溫暖，當我這麼感覺時就已經無可自拔地愛上他了。

　　「暑假才剛開頭，就開始想我囉？」

　　一如往常，我用爽朗的表情面對柯，坐在他身旁的鞦韆上前後搖擺。

　　「結子……」

　　欲言又止，柯的側面看起來十分憔悴。這樣不好的徵兆讓我微笑的嘴角垮下，心痛正莫名其妙地在胸口來回穿梭。

　　頃刻的沉默令周遭氛圍添上幾分陰鬱，太陽不知何時起從我們頭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團看似惡魔的烏黑雲體。

　　「這個──送給妳。」

　　柯從我這兒看不見的死角拿出一個紙袋，擺放在我大腿上。這意外的驚喜使我欣喜若狂，不斷追問柯裡頭究竟擺放什麼玩意，但他卻面有難色的看向某處，發出苦笑的尷尬聲。

　　就在我狐疑跟上柯的視線往那處看時，他忽然開口說話讓好奇的視界再度回歸男子臉上。

　　「結子──」

　　──這種氣氛……難、難不成要、要告白了？

　　說來好笑，我們之間在別人眼中早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但柯卻從陽台那時直到現在都沒向我告白。

　　──現在想想這時機也剛剛好。

　　燥熱的感覺再度從身體湧出，喉嚨像等待升空的飛機般轟隆作響。

　　「是、是！」

　　強壓下心中的雀躍，雙手卻不爭氣地顫抖，內心有股身為母親看到剛誕生出來的小寶寶那樣喜悅。

　　「我們──分開吧。」

　　錯愕的兩個大字肯定寫在我臉上，有一霎那還天真以為這是柯為了嚇唬自己而製造出來的驚喜。沒想到他在語氣結束後便沉重地由我身旁抽離，盪鞦韆的鐵鍊正為男子離別而發出尖銳悲鳴。

　　眼看柯逐漸離去的身影，我緊握住鐵鍊的雙手變得白皙，彷彿快要滲出血液，雙腳毫無撐起身軀的力氣，整個人猶如斷了線的傀儡般，呆若木雞。

　　──快啊！笨蛋結子，快讓他停下腳步！

　　自我呼喊似乎給了大腦發號施令的勇氣，我不想被一個連『我喜歡你』這句話都還沒說出口的男生甩開。

　　「站……站住！你、你根本還沒說過喜歡我吧？怎麼、怎麼可以說走就、就走呢？」

　　不懂自己哽咽的理由為何，只瞭解自己像個長不大的孩兒般無理取鬧。明明對方已經把話語說死，而自己卻還依依不捨地戀舊。

　　噠噠噠──

　　柯沒有因為我的呼喊止住步伐，反倒像是鐵了心似的朝公園外某處前去。

　　這下我知道了，能深刻體會無法用言語留住心上人的感受。我拚了命使喚發軟的雙腿，只見柯送給我的紙袋從大腿上跌落地面、從家裡帶出來的雨傘也應聲倒地，傳出啪啦聲響。

　　無論柯是如何看待等一下我做出的任何舉動都已經無所謂了，至少現在這個時刻得靠自己的力量去挽救即將逝去的東西。

　　踏動步伐的我發出啪噠啪噠規律聲音向前邁進，天上掌管雨水的老公公彷彿想看場連續劇似的由天際落下豆雨點，令我難以前行。

　　雨水朦朧了視界，但我始終依憑前方柔和化的背影。在眼看雙手可以觸及的範圍時，我驅動大腦讓雙手環抱住柯的腰際，埋在他背後的臉嗅出非常熟悉的香水氣味。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反覆唸誦，雨水將我倆侵蝕殆盡，身體因為寒冷的水珠而頻頻發抖。

　　「放手。」

　　柯冷酷語音差一點就讓難過的我鬆開雙臂，所幸六個月來的愉快回憶和不想放棄的意志打消了此念頭。

　　「告訴我，為什麼──」

　　我要求的並不多，只想知道身前男子究竟為了什麼才鬆開與自己的牽絆。

　　雨水毫不留情拍打男子與我，緩緩由髮絲落下的水珠與眼淚結合，流入口中的味道變得不再這麼鹹澀，反而多出一種輕柔哀傷的感覺。

　　「這不是……不是愛情啊──！」

　　柯放聲哭喊令我的心都緊緊揪住，沉悶的痛覺由腦中化開。雖然想說些什麼，但我想現在能做的大概只有緊緊抱住他、抿緊雙唇聆聽他的痛吧？

　　「這六個月來的相處，原來都是虛幻的美景。我不過是因為自私的責任感，想對妳做出負責啊！開學那件事情，只不過是幼稚的自己想體會一下成熟男人的責任感啊！
　　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另一個自己站在面前說：『這不是愛情，只不過是你一相情願的責任感。』，然後緊緊掐住我的脖子直到嚇醒。
　　我設法擁抱妳想在其中尋找足以牽動自己心靈的愛情，但每每握住妳柔軟的背，換來的感覺總是那麼虛幻和痛苦……
　　對不起……我、對、不、起、啊、結、子──！」

　　哽噎嘶吼裡充滿對自己的不屑，這句話傳入耳中也讓我體認到自己對愛情有多麼愚昧。

　　──柯，愚昧的不只是你……還有我。

　　「對不起……結子。對不起，嗚──」

　　柯癱軟雙腳跌坐在地，緊抱住他的我也隨著衝擊呈現跪坐姿態。現在心情不可思議寧靜，眼淚也因為真相而止住，原來自己只是要解脫的感覺，無論男子告白也好、拒絕也好都行！只要選擇某個答案說出口，自己內心那份忐忑不安的心情便會獲得紓解。

　　「請記得，我──有川結子曾經喜歡過你──田誠柯。就當最後施捨給吳梨取鬧的我，請容許這個動作持續到這場大雨停息。」

　　這是我唯一能說、唯一能給雙方最好的休止符──『我們兩曾經喜歡過對方』。

　　                                                              為什麼，我還這樣緊緊地抱住不放？

　　難以置性傻呼呼的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言語。但既然已經脫口而出，只能安靜度過與柯最後的相處時光。

　　  冰冷的雨宣洩而下，溶解青澀的傷。

　　 雖然痛也經歷過了各式各樣，但卻仍舊痛得悲傷。

　　只有老天爺知道我有多麼多麼想讓這一刻凝結，那怕自己會因此折壽也沒所謂。愛情犧牲再多也不會有人感覺昂貴，因為獲得對方擁抱的時刻總令人打從心底得到滿足──現在這場雨中的我，能體會這句話充滿無限的愛意。

　　雨勢逐漸在我不會成功的祈禱下結束，夕陽淡紅色暮光在前端把我與身前男子照射的通紅無比，仿若害羞的情侶。

　　「謝、謝謝你，柯。」

　　語氣從哽咽變成穩重。我跪坐在地面，率先放開從剛才就環抱住男子的雙手，血液不流通的麻痺感在手肘處蔓延開來。

　　「我才該謝謝妳──結子。是妳交會了我什麼是真正的責任，等自己能真正對某個女孩負責後，我一定會當面和妳說謝謝。」

　　──真希望那個女孩是我。

　　暗自苦笑了片刻，看著自己所愛慕的男子──田誠柯這種舉動不禁想用唇填滿他的一切。

　　「約定好囉！」

　　我持續跪姿看著柯漸漸遠去的背影。夕陽將從臉上落入地面的眼淚染紅，呈現好不美麗的顏色落入泥中。

　　          黃昏的眼淚好像就要落下的通紅，請將在我心中的你溶化。

　　就在離柯即將前往的不遠處，我發現有一張非常熟悉臉孔的女孩站在那兒，面露不可思議的笑顏。

　　──小月？

　　   在不知何時凝視過的，黃昏下的一小角，有個人在笑。

　　 像要從被淡淡染上的指尖落下的通紅，奪走了在我心中的你。

　　我摀住了嘴卻止不住再次奪眶而出的淚，某些因果關係在腦海開始串聯，最後竟然得出令自己啞然的答案。

　　看著心愛的男子越往遠方前去，眼淚便像發了狂似的水流般直洩而下。最後，我低著頭不願再看到任何一絲讓自己崩潰的景色，呆然跪坐在濕漉漉的地面，後悔至極。

　　   眼淚從漸漸碎開的雲縫裡，滿溢流下。

　　──早知道……就不放開了。

　　 將一點點滲入的你緊緊地摟住不放。

　　哭泣夾帶苦笑填滿了臉頰，有好多好多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痛楚在身體裡漫遊，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釋懷、如何重新站起。

　　最後，我只能學著堅強到不讓任何人輕易踏入自己的世界，帶著微笑的面具 ……慢慢釋懷。

✿　　✿　　✿

後記

　　大家好！我是無口桐。~~很榮幸能在剛好一萬零三百字下搞定完稿版~~（依舊是短篇的幅度哟！）。這次我檢查過劇情，假若讀者還是不懂首段玩具小鴨、中段小月出場和末段柯為何分手之間的關聯……~~那我也就只能跳樓了~~。（~~站在高處雙腳發抖中──~~）

　　本次聽取了絕大多數的意見，本次修稿也投了好幾天的心思架構， 雖然都只是些微幅度的編修，但絕對可以讓讀者更加融入故事裡的場面和劇情哟！（因為這次會從八千變一萬字就是補足了動態上和背景的不足）（迷：騙人！~~明明就是多家內心陳述~~）

　　很多人在愛情裡是非常盲目的角色，我個人也是經歷過好多不成熟的愛情而逐步成長，希望這篇作品能讓您對昔日戀情加以回憶或秉持冷靜的心情面對愛情的話，那我會非常非常開心。

　　 ~~不過想不到我自己竟然會寫歌詞噎~~！~~不曉得大家覺得桐是不是變的更會唬爛一點了呢~~～哈哈！~~竟然只靠泡澡~~、~~回憶和分手就寫了一萬餘字~~，~~還請各位讀者分四段細細品嘗囉~~！這樣才不會對眼睛造成負擔。

　　最後，希望讀者能給予有川結子一些祝福，讓她能在這場夢醒後從新綻放微笑！咱們下次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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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0 篇留言

氣泡小嵐：
結子，過來(座)。別站在那兒受風。→坐

(遭)、糟糕，看來裝死戰術失敗，改變為親和力計畫→糟

情感比例上不平衡，快樂和悲傷大概是3：7
雖然這是以悲傷為主，不過因為中段比例較少
再加上小桐只是輕輕帶過中段一些有的沒的
導致有些讓我覺得怎麼這麼突然囧...

描寫部分小桐寫的很不錯
前段放棄又渴望愛情的心情
中段渴望浪漫愛情的心境
後段深陷絕望與背叛的痛苦
我都有確實感受到喔

08-09 00:12

嫻靜桐：
　　感謝除錯，因為只有本人自己校稿難免會有些錯誤從眼睛遺漏。（吐舌頭）

　　中斷絕非輕輕帶過哟！前文所遺留下的『小鴨』伏筆、中段主角與眾人相遇和男主角『為什麼』會在最後說出『自己不成熟』這句話，其實全部都冠連成串呢！桐女王可是絕對不會遺漏關聯性哟～作品最重要的就是連貫性！
　　（小嵐有時間，可以再仔細看看本作，您或許會發現我在文中埋下的東西！）
　　（迷：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性是初稿寫的不明顯，待完稿版時會補強）

　　幸好《Glow》帶給我的感覺有表達到讀者心中，不然我就得跪下來向這首歌的作者賠罪呢～08-09 22:23

風岑：
果然是高手，先收藏起來嚕

08-09 14:06

嫻靜桐：
　　風岑您好！很開心能讓您看到我的作品，閱讀起來感覺如何呢？我希望自己帶給讀者的風格是很流暢清晰！不曉得有沒有做到呢？

　　還有還有！我可沒忘記您《瘸犬》哟！請繼續持筆創作吧！那怕只有一點點也好，寫下的故事就必須像男人享用完女人一樣要負責哟！08-09 22:26

Kuya：
想不到是這種呈現方式，小桐good job!

整篇的顏色就像傍晚那染紅的昏黃一樣，好像眼睛被灼傷一般地悲傷。
青澀的傷正來自不成熟的愛，就算那只不過是某一方的藉口……

>>『回憶片片如雪，你的心不在周圍；用多少愛換取時間，卻總是支離破碎；不奢求你的臉，心頭反而更眷戀；凍傷的手像是告誡，你和她有多麼相配；我不再依賴淚水，想去看看全世界；不再期盼比翼雙飛，只要你記得──黃昏色下的暮色淚。』
有這首歌嗎？我怎麼找不到有哪個華語歌手有唱？？
───好啦，不開玩笑。只是想表達小桐寫得很棒這樣:D

字數過多的原因，大概就是暴走的胡思亂想吧？
像「～醫學證實～」這段，我覺得可以刪掉。
當然，如果小桐如果說這段是用來呈現角色的個性，我也認同，
只是篇幅有限的話，或許可以不用做到這地步？
後面研究那段我就覺得沒辦法刪，畢竟那段胡思亂想的必要性不小。

另外，命名還是老樣子啊……XD
還有田誠撞倒人後的反應對我來說有點莫名奇妙就是了。

不過，在公園那邊的結子一廂情願的那段很精采！
結尾也很美，雖然悲傷，但也同時蘊藏著勇敢面對未來的力量。

話說朋友們都是小月、小美麗、小梅了，那麼結子就稱她小傑（刪除線）小結了！（認真樣

然後其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地方我就不寫上來了XD"

感謝小桐花了時間寫了這麼一篇哀傷得很美的故事跟大家分享：）

08-09 20:33

嫻靜桐：
　　我想傳達的都有表達出來呢！讀者們的感受是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呆然模樣）。

　　噗噗，我寫完那段還真的想『自己應該可以作詞』吧？然後就在『小說家』與『作詞家』天人交戰後……前者得到完封勝利。（主唱：無口桐、作詞：無口桐、作曲：無口桐）

　　字數超出原本想像的確和小Ｋ想的沒錯，為了把女主角的個性完整呈現。受傷後的她與受傷前的她讓我寫的吃足苦頭，畢竟自己要轉換心情才能描述起內心戲碼。
　　主角命名超級弱……而且往後不會看到日本風格了，我會逐漸朝台灣本土前進，所以這是最後一次看到日本風格的名字囉～
　　田誠撞倒人後的反應會在完稿時重新編製，希望那時會呈現他『英國紳士』的風格。（幫女主角把外掀的裙子蓋回膝蓋那段）

　　公園花癡橋段讓我非常讚嘆，沒想到吃到這個歲數了竟然還會在腦海裡架構起這種情節，不過因為主角歲數訂在十幾歲，所以心智本來就必須降低。（迷：桐應該就這麼低）（桐：喂！）

　　很感謝小Ｋ讓我聽了這首歌，有機會寫出本篇作品希望我沒丟原作者的臉！（鞠躬）08-09 22:35

上弦月：
為什麼，我還這樣緊緊地抱住不放？
冰冷的雨宣洩而下，溶解青澀的傷、雖然痛也經歷過了各式各樣，但卻仍舊痛得悲傷。
黃昏的眼淚好像就要落下的通紅，請將在我心中的你溶化。
在不知何時凝視過的，黃昏下的一小角，有個人在笑。像要從被淡淡染上的指尖落下的通紅，奪走了在我心中的你。
　眼淚從漸漸碎開的雲縫裡　滿溢流下。

欸!這絕對不是我偷懶
只是在想如果這幾句單純的放在文末，想像的空間非常大(笑)
非常棒的一篇短篇!
　希望掉落的眼淚能讓自己更堅強，足以面對往後更多傷痛。<
這種類型不是內心變的更加堅強，就是悲傷至極
看來是後者，因為我的感受性實在非常弱，能再多點敘述是更好，但只怕這樣會打壞這篇文章的節奏:P

PS看起來怪怪的地方就只有對話部分的口氣問題，試著模仿一下總是覺得怪怪的
「這不是……不是愛情啊！嗚嗚──」
枓的『哭喊』
哭喊為什麼用嗚嗚阿!?XD

08-09 22:52

嫻靜桐：
　　把全部放在下面好像也不錯，因為有餘韻的涵義在裏頭，會列入完稿考慮。（感謝分享）

　　的確女主角是個悲傷至極如八點檔悲情連續劇女主角，畢竟在首段應該能看出她還沒有釋懷，完稿版會把主角的個性凸顯性降低一些，來追求讀者看完後實質上的感動。

　　月吐槽的還真是到味啊！因為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呈現男主角吶喊、悲痛和哭泣，所以就想草草帶過，在完稿版時會參考輕小說表達的方式呈現。

　　（月，您的吐槽依舊相當老練～哈哈～）（拇指）08-10 11:12

風岑：
男人享用完女人一樣要負責哟！---->這是什麼阿阿阿阿阿啊!!!!(抱頭)

我記得昨天晚上我累癱，還發病然後就不省人事了，記得好像有摸到什麼，

莫非是你!!那我就要去你家拜會妳父母親了(喔多桑，喔嘎桑呦!!!!~~~~)

08-10 01:23

嫻靜桐：
　　咦──！我以為男人很喜歡這種用法，對我來說故事就像我的男人，寫下後就一定要加以負責哟！（女強人的姿態跑出來）

　　風岑應該不是摸到我，您看過《德州電鋸殺人魔》的話應該就不會和我睡在一起囉～因為──我會吃人哟！（燦笑）

　　話說我在八八節祝福您遇到真命天女，有成功嗎？（迷：明明就看回應知道失敗了！還裝傻）說不定就是你昨晚累癱然後摸到的人哟！（邪笑）08-10 11:15

夜無想：
男主角的名字不知道怎唸..OTZ

話說女主角透露出一股純潔感

連告白都還沒就這麼喜歡

那要是告白後在分手的話..

有變恐怖情人得跡象XD

所以初稿留下的疑問是男主角出狀況了..?

08-21 19:41

嫻靜桐：
完稿版會變成『柯』（有邊讀邊，沒邊讀中間）。本篇所想表達的是女主角過往的戀情，可能是初稿表達不善導致蒼空桑無法體會到女主角的痛與不捨。我會在完稿版描寫更強烈點令大家至少都能看懂故事的流向。
　　此外，謝謝您欣賞了我的作品。說真的，這樣的字數不是每個人都能閱讀下去，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閱讀的習慣！08-21 22:15

樺麗大姐頭：
天ㄚ~~~無桐妹會寫作暈~~~~~~~~~~~~~~~~~~~~~~~@@　　　太太太棒　　　寫的真好　　拍拍拍

問問　　文章有跟現實有共通點嗎

08-22 03:20

嫻靜桐：
　　大家都會寫作呀！只是故事的推演程度不同。很感謝華麗姊來觀看我的作品，希望裡頭的文字和劇情能帶給妳某些感觸，進而對你造成不一樣的想法！假若如此，我會覺得無比驕傲。

　　文章和現實沒有交集與共通點，完全是依照十四至十六歲之間男女性想法虛構的故事。由於年代久遠，我深怕沒有表現出十四至十六歲的感覺，不過依照留言看來不會有這種問題呢！08-22 12:04

月下さん：
原先初稿的設定中需多情結必須靠讀者自行聯想，而在完稿的部份則是將讀者不解之處用比較簡單的方式來表達，讓三段的故事劇有完善的解釋。不過呢，先前在碎碎唸時我有跟無口說過，這次的《暮色淚》我有些失望，在此提出我個人的想法。

首先談到的是心境上的變化－－

第一段的時間點發生在事端後的兩年，從一開始點出故事女主角遭遇到背叛的愛情與渴望愛情間的矛盾走不出陰霾，透過父、母間的談話驚覺到女兒的變化，同時也是讓讀者好奇「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故事會如何進展呢？」就一段文章的開頭算是很好的發展。

第二段按照時間點來講才是全文的開頭，很簡單的透過融入新的環境、結交新朋友的發展發展人際關係，也因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件，促使結子與小柯間微妙的發展，由這段來看，結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

第三段則是全文的關鍵，讓讀者為這故事最後的發展，結子與小柯間的發展卻是這種收尾的方式，不曾聽過愛人說過『喜歡』，這也是個關鍵，結子與小柯間相當曖昧卻又不是愛情，對於小柯來說那是種負責，對於結子來說卻是愛情，相互的矛盾才會使結子感到絕望與痛苦。

－－這三段架構上乍看之下沒什麼問題，只不過小細節的部份處理不是很好，簡單來說很多的片段太多餘了，重點的部分又很含糊，導致於我認為人與人互動間的相處表現的不是很完美。而且無口在文字上的形容太多了，畢竟這是短篇我認為要給讀者一個「感受」勢必要加深情感，尤其是第二段學校的生活，結子與朋友的互動多多少少要表現出來，例如參加什麼活動、因什麼原因吵架‥‥‥之類等等的，結局的部份也因為前面的片段不夠深給我有種『莫名奇妙』的對話，前面我就看不出什麼互動了，變成要腦內補完計畫。

雖說整體是短篇啦，不過我認為小細節的處理也是關鍵點！

還有，故事情節的最後跟第一段給人的感覺也不夠強烈，既然結子自己也是要重新振作起來，那麼接過了兩年的變化，難不成就只有頭髮上的變化嗎？雖說愛情的傷感性難以忘懷，但時間也過了，兩年的時間也不算短，應該要有些心境上的變化比較好喔！

09-14 12:03

月下さん：
另外，我挑幾段閱讀起來非常詭異的。

１.這麼熱心的女性就是我的母親──有川花子，原名篠立結子。
２.也許我輸了兩人的對質，同意見面和掛斷了電話一氣呵成。
３.每當兩人家中無法前去時就會來到公園聊天，直到太陽不留情面地落幕後才分開。
４.我摀住了但卻止不住再次奪眶而出的淚，某些因果關係在腦海開始串聯，最後竟然得出令自己啞然的答案。
５.看著心愛的男子越往女子方向處前去，眼淚便像發了狂似的水流般直洩而下。

部分是寫法怪怪的，有些是我唸起來很怪。

-------------------------------------------------------------------------

接下來應該算錯字吧？

１.心理猛想：『只要我看不到它就不會被吃掉了，"那"(哪)怕身體裸露在外頭』。
２.『結子，待會可以抽著空(抽個空)給我嗎？』
３.我利用天生俱來(與生俱來)的尖銳雙眼搜索柯的行蹤
４.只有老天爺知道我有多麼多麼想讓這一刻凝結，那怕自己會因此折壽也沒所謂(無所謂)。

後面男主角的名字出錯率極高！柯、枓、柯、枓傻傻分不清XD"

-------------------------------------------------------------------------

最有笑點的一段。

也許是日子久了慣了，我漸漸不會因為父親不關門而尖笑、漸漸不會因為母親看著我姣好身材而羞澀，只是冷眼旁觀這一切，順便夾帶一個面具般的微笑。

09-14 12:03

嫻靜桐：
　　我本身花了一些時間重新看了《暮色淚》，也發現一些修稿後未發現的錯誤，十分感謝月的細讀啊！（心跳）
　　本篇故事的情節雖然是由我自行編繪，但是『角色』必須與歌詞互相疊合。歌詞所滲透出來的感覺充滿百般無奈，主角有所改變的也只有那些謊言（掩飾自己情感的面具），歌曲最後很明顯地表明了『主角』依舊無法放棄。
　　因上述我想起當初修稿的想法，有沒有發現『粗體字』所呈現的恰巧等於『內文』呢？這是關鍵！我照著原汁原味的歌詞延伸出了自己想像的故事。（例如主角欺騙父母說眼睛紅是泡澡導致，後面接續了歌詞粗體字）
　　文辭上我確實頗為震撼，偏離了自己風格的目的只在『確保讀者能夠更融入故事』。
　　下次我會注意自己是否偏離了原本存在的風格，同時也會兼顧故事流暢程度是否讓讀者閱讀時毫無阻礙。

　　讀起來詭異部分均已修正，感謝月這麼認真地閱讀並挑出具有語病的地方。
　　至於笑點的地方，起初我仍看不太懂……後來才發現原來爆點真是大啊！（掩面）
　　最後，真的很感謝月這麼認真地看我一篇又一篇的故事，直率不裝飾的評語是我最喜歡的事情，謝謝你。
　　往後也請多多指教囉～（邪惡笑容）09-14 22:45

u0ty1g：
好久不見了! 之前我帳號半年沒登被刪除了所以又重新註冊你還記得我嗎最近我有想玩天堂m 你要和我一起玩嗎網址是:http://lineage-m.ga

12-07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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