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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天的末日 第五話

作者:CERTY│2011-07-05 17:12:56│巴幣:28│人氣:584
第五話 牢籠
 
00
 
  出入口處附近每間便宜的旅館、賓館裡頭都住滿了人,就連先前那位大叔介紹的也不例外。
 
  有些汽車旅館還有客房,但是光休息兩個小時要價都相當驚人,而且還不准一個房間四個人擠。
 
  紫琳、正傑和蒼生的家都在封鎖線之外,所以根本沒地方可去。當然,卡蒂愛爾那邊更是不用多題,蒼生甚至懷疑她需不需要一個家。至於少女,先前蒼生問過,但她什麼也沒回答,問問她是否想跟著警察走,她也只是搖了搖頭。
 
  「嗚,乾脆回那家百貨公司好了啦。」紫琳嘟起嘴來,「那邊有水跟食物,賣寢具的那層甚至還有床跟棉被呢!」
 
  紫琳的話並無道理,但蒼生看了看時間,已經太晚了,再回去那個地方恐怕已經是凌晨。
 
  「現在有兩個選擇。」蒼生打起精神說道:「一個是在這附近繼續找,好處是如果運氣好或許可以早點休息,而且這裡也比較安全。另一個選擇則是回去百貨公司,應該是一定可以進去,不過路程遠,到了深夜也比較危險。」
 
  「我要回百貨公司去。」紫琳趕緊說道。只是她顯然忘記,真正耗費體力的,是辛苦推著她的蒼生跟正傑。
 
  「我跟他一樣。」正傑這麼說。
 
  一旁的少女似乎沒有打算加入表決。
 
  聽到兩人的話,蒼生勉強擠出了微笑來說道:「好,那我們就上路吧。」
 
  一行人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夜已深,街道不只冷清,而是冷清的可怕。
 
  大家已經累的無法交談了,只有紫琳偶爾會跟其他兩人聊聊大學裡頭的發生的事情。
 
  遠處不時傳來了拿掉消音器的機車狂奔的吼聲,而且不只一台,而是一群。
 
  每聽到一次,大家的神經都緊繃了一回。
 
  那樣的聲音,對於現代人而言,就像是野獸的低吼。有太多社會新聞都是跟飆車族有關了,雖然蒼生相信一定有人只是為了單純兜風,享受著速度的快感,但難以否認的,就是有一群病態的騎士存在。
 
  尤其是這樣一個空氣凝結如膠的窒息之夜。
 
  「還很遠對吧?」紫琳顯得坐立不安,「這聲音聽起來應該沒有很近吧?」
 
  沒有人回答。聽起來確實不近,可是又怎麼樣呢?那種狂飆的速度,跟人行走的腳程相比,哪有什麼近跟不近的分別呢?
 
  繼續向前,機車的吼聲從一直在遠方徘徊,變成了忽近忽遠。
 
  有時似乎還有好幾公里的距離,有時近得像是在隔壁街。蒼生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在兜著圈子。
 
  「蒼生!」卡蒂愛爾突然出聲,她一臉嚴肅地指向看四空無一物的前方。
 
  空盪盪的大馬路上,除了兩邊的電線杆跟幾盞路燈外,其餘什麼也沒有,蒼生想問個仔細,卻發現一絲極其細微的閃光反射在他的眼中。
 
  非常非常細微的光芒,就像一根烏黑的頭髮被月光反射。只不過這根頭髮很長,而且似乎還緊繃的繫在道路兩旁相對的電線杆上──
 
  「不會吧?」蒼生瞪大雙眼,同時往前衝去。
 
  沒有錯!那是跟鋼琴線,上頭還塗成黑色讓人更加難以發現。弦就綁在兩根電線杆上,形成了一個……
 
  蒼生想起第一次見到這東西,是在一部日劇裡頭,主角好像有雙重人格,會變得很聰明來偵破案子──其中有一集,兇手就是用一根弦還是釣魚線之類的東西,綁在神社鳥居的兩根柱子上,等著有人把車騎過去──
 
  「這是什麼東西?」紫琳等人跟上前,同樣發現到了鋼琴線。愣了幾秒後,猛然捂住了嘴,「怎麼會……如果有人衝過去不就……」
 
  「別說這麼多了。」蒼生趕忙說道,「得把線拆下來才行。」
 
  正傑跟蒼生連忙跑到電線杆前,這才發現線纏得非常多圈,這似乎並不只是為了讓它更牢固,蒼生覺得,這一圈又一圈的纏繞,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強烈的恨意具體化。
 
  「有人身上有小刀之類的東西嗎?」
 
  「啊,我的錢包裡頭有小的指甲──」
 
  一個女人從附近的暗巷衝出來,先是「哇哇哇哇」地喊叫,接著才說道:「別剪!拜託別剪!」
 
  「這是妳弄的?」
 
  「是!是我弄的!」女人緊抱著電線杆,阻擋了蒼生跟正傑的行動。「我要他們死!那些死小鬼殺死了我的兒子跟丈夫!我要他們死!」
 
  「……」蒼生跟正傑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再怎麼樣……都不能、都不能殺人啊!」
 
  「放屁!」女人痛苦憤怒地吼著,「妳放屁!如果再怎麼樣都不能殺人,那他們又幹麻殺了他們呢?他們只不過是想去對面買根冰棒!早知道我就不要讓他們去了!」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或許不是他們啊。」正傑說道。
 
  「不會錯的!我趕來時他們雖然走了,可是我有看到!而且一輩子都不會忘!死了也不會忘!做鬼都不會忘!有個手臂上刺了耶穌像的男人……他還把我兒子拋起來當玩具一樣……嗚嗚嗚……像是玩具一樣……」
 
  「可、可是……殺人是犯法的,妳會坐牢的!」
 
  「哼,坐牢?」女人悽愴地望向紫琳,「我早就跟死了沒兩樣!」
 
  「為什麼不叫……警察呢?」蒼生講這句話時自己都在心虛。
 
  現在的司法制度是保護有錢人用的,這點恐怕已經是跟「不能把寵物放入微波爐裡烘乾」是一樣等級的常識了。誰有能力去打曠日費時的官司呢?厲害的律師需要花多少錢請呢?就算好不容易真的判刑,又會多重呢?如果兇手家裡有跟醫院關係好的,搞不好還能弄張精神有問題的証明,他就可以不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蒼生想起了太多太多有權勢的人殺人的新聞,議員的兒子開槍傷人說是撿到的子彈自己射出去、軍官在KTV裡頭開槍射死隔壁包廂的客人、政府官員的直昇機吹倒樹木壓死小女童──但他從沒見過這些人判刑的新聞!他媽的!想起來他自己也火大了!
 
  「可是、可是、可是你的家人……對了,妳的家人應該不希望你報仇吧?」紫琳如此說道。但就連蒼生聽來,都覺得這種話只是她從那些充滿了「愛與勇氣」的故事裡頭看來的,太好聽了,太合理了,所以缺乏了點真實性。
 
  「我昨天就夢見他們了!前天是!大前天也是!我的兒子全身是血!他說他好痛!說他想要報仇!」
 
  「那只是……只是夢啊……」紫琳的表情顯得無可奈何,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接下來說的話,只是再也無法想到更好理由的一個藉口:「而且人做了壞事的話,上帝自然會──」
 
  「上帝允許了這件事情的發生。」她用著唾棄世界的覺悟說著這句話,「所以該死的,別再跟我提那個傢伙!」
 
  接下來的事情,該說是上帝的旨意嗎?蒼生不由的懷疑。
 
  因為說巧也或許真的很巧。
 
  那群飆車族正朝著這個方向衝過來。
 
01
 
  葛君豪,今年剛滿二十歲。
 
  他自認是個被神所背叛的人。
 
  國中時,他最愛的歌手死了。君豪一直認為他的歌那麼好聽,所以也一定是個大好人──神真不公平,為什麼總是讓好人先死呢?
 
  但有那樣的念頭也只是個開端。
 
  去年,獨立撫養他的母親過世了。
 
  其實她的病只要動手術還是有相當高的機率可以活下來,但是他們家沒錢。父親把家裡多年累積的積蓄帶走了,聽說是為了跟一個在酒店認識到的女生在一起──對君豪來說,這樣或許也比較好,至少他跟母親不會再被無緣無故地被打了。
 
  保險公司遲遲不肯支付他母親的醫藥費,於是,原本可以活下去的人,變成只有死亡一途了。
 
  喪禮上,保險公司派人送了花圈跟奠儀。
 
  君豪面無表情地收下了。
 
  直到喪禮結束,他才開始哭,然後大笑──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彷彿有個魔鬼附在他的身上,嘲笑著這段痛苦的人生!
 
  的確,這段人生真的很可笑。
 
  他的父親回來了。
 
  就在喪禮後的不久,父親一臉落魄的回來了。他先是痛罵騙走了他錢的賤女人,然後又開始問母親保險金的問題。
 
  君豪照實以告。
 
  「他媽的!這家保險公司怎麼這麼不負責任?」父親大罵。
 
  但君豪更想說,真正不負責任的人是你。
 
  然後,父親接下來的那句話,改變了君豪的一生,給他有了十足充分的理由,來憎恨那個決定他命運的存在。
 
  「沒關係,就讓你來養我好了。」父親嘻皮笑臉地說著,「我可是有生你養你的人,你就當還給我也好……別一臉臭臉嘛,如果你不願意,我搞不好會像電視上常報導的那樣,告你惡意遺棄喔。」
 
  於是他再也忍不住了。
 
  人為什麼不能殺人呢?
 
  當君豪朝父親心臟刺下第一刀,看著他滿臉驚疑,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會死的表情時,他理解了答案。
 
  因為恐懼,恐懼被懲罰,被法律懲罰、被神所懲罰。但如果神根本不管呢?如果神漠視自己最愛的歌手死去,漠視母親的病與死亡,漠視保險公司的卑劣,漠視父親的──
 
  那我殺了任何人,又有誰能管呢?
 
  他一共刺了五十二刀,但其實要達成目的,前三刀就很足夠了。多出來的四十九刀,只是單純的一種享受。就像去吃昂貴的吃到飽時,一般人總多少會比平常多吃一些的不是嗎?
 
  在把父親裝入黑色的大型垃圾袋塞入冰箱後,君豪就騎上了他的機車──原本是為了方便打工湊學費買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家。
 
  誰能懲罰我呢?
 
  沒有人!
 
  就算做了天大的壞事,只要不被人發現、只要不被抓到──
 
  再壞的人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所以我唾棄神。
 
  唾棄那個,連像我這種弒父的人都不會懲罰的神!
 
02
 
  機車的引擎聲聽起來猶如某種邪惡的笑聲,一群車隊從遠方浩浩蕩蕩地開了過來。
 
  他們大聲吆喝,發出了彷彿無懼死亡的吶喊。
 
  「來了,終於來了。」女人說完,朝所有人瞪了一眼,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握著一把銳利的美工刀,緊緊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只是個什麼都失去的女人,或許沒辦法阻止你們,可是我敢發誓,我敢像那該死的上帝發誓,只要你們割斷線……我也割斷自己的喉嚨!」
 
  「別做傻事啊!」紫琳近乎尖叫地說著。
 
  「親愛的。」女人突然用著溫柔到令人不寒而慄的語氣笑著說道:「這可能是我這幾天來做得最有意義的一件事情了。」
 
  蒼生彷彿看見了死神正在招手,但祂要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要自己來嚐嚐裁決他人生死的感覺。
 
  ──快來啊,大家的生死由你來決定喔。
 
  ──該死的是誰呢?是絕望到不顧一切都要報仇的女人?還是一群可以笑著殺害小孩的壞蛋呢?
 
  ──快點,只要你做出決定,你就得為一方的死亡負責喔。快點啊!
 
  「我知道了。」正傑突然舉起雙手,慢慢往後退到路旁,「我不會阻止妳了。」
 
  「學長!」紫琳帶著責備地大叫。
 
  「不然難道妳希望死的人是她嗎?」正傑反問。
 
  一開始,紫琳瞪大了眼,像是不敢相信正傑會提出這樣的疑問,接著她才緩緩低下頭,用著幾乎無法聽到的聲音說了句「不是」。
 
  蒼生可以理解正傑的想法。
 
  或者該說,那也正是他的想法。
 
  他這輩子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新聞前期待著社會能夠更加公平,期待著那些恣意傷害別人的人可以得到相對的懲罰。而現在那樣的機會就近在眼前,而且還有人拿自己的命來給他們一個很好的理由可以袖手旁觀──多麼美好啊。
 
  多麼該死的、他媽的美好!
 
  遠遠地,一、二、三……六盞刺眼的燈光射來,把大家的影子深深的烙在地面上,拉長而扭曲,彷彿是惡魔的印記。
 
  他們似乎是注意到了蒼生等人的存在,帶頭的人舉起手來,做出了一個似乎是要大家加速的手勢。
 
  引擎咆嘯得更大聲了。
 
  紫琳低下頭,把彷彿無動於衷的少女抱在懷裡,雙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正傑莫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但卻睜大眼,彷彿想把那一瞬間緊緊捕捉在視網膜上。
 
  車隊衝了過來,夾帶的強風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他們飛快地穿過了那兩根電線杆之間、穿越過別人替他們精心準備的死亡地帶。
 
  「啊啊啊啊啊!」婦女突然慘叫起來。
 
  紫琳忍不住睜開雙眼,抬起頭往前方一看──
 
  毫髮無傷!
 
  六個騎士並沒有變成六個無頭騎士,每個人的頭都還好好地安放在他們的頸子上──儘管裡頭可能沒裝什麼好東西──毫髮無傷!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婦女轉過頭,卻見到自己親手一圈圈綑上的釣魚線還在,上頭沒有沾上任何一滴血跡。她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看到的事情,為什麼會這樣?是奇蹟嗎?是該死的奇蹟救了這些人嗎?救了這些殺了我孩子我先生的人?
 
  「我操你的!」她向天大喊,曾經是基督徒,也曾經跟家人一同受洗的她,向天大喊:「我操你全家!」雙手握緊那把注入了絕望與詛咒的唯一武器,朝著帶頭的騎士衝了過去!
 
  「別這樣!」蒼生衝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硬是擋住了婦女的去路。「妳對付不了他們的。」蒼生轉過頭,用著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冷靜與殘酷說道:「讓我來幫妳。」
 
  婦女愣住了,沒有人曉得她在那瞬間把蒼生看成了什麼,唯一確定的是,她選擇了相信。
 
  「君豪!你看那個!」一個騎士突然指著自己剛剛過來的方向大喊,「仔細看!就在兩根電線杆之間!」
 
  「那是……」
 
  「是釣魚線!我聽過那種東西!他們想害死我們!」
 
  「但是我們為什麼都……」騎士們各各低下頭,有些滑稽的確認著自己的身體是否完整,還有個騎士要同伴幫忙看看身上有沒有哪裏被切開來自己不知道。
 
  「啊!」有個騎士突然指著蒼生身旁的婦女,「那個女人!就是那天的女人!」
 
  「啊,是她!沒錯,就是她!那個臭老頭跟死小鬼的──」
 
  帶頭的騎士突然舉起手──舉起了那隻紋著耶穌聖像的手。其他五個人頓時都停止了鼓譟。
 
  他,帶頭的騎士,也就是葛君豪,一言不發地下了車,走到蒼生跟婦女的面前。
 
  「你!」婦女瞪大雙眼,雙拳握緊的有如想把自己的骨頭一起捏碎,「就是你!你把我的兒子給──」
 
  葛君豪突然當場跪了下來,低下頭,大聲說道:「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好後悔!後悔的要死!」
 
  婦女一臉詫異,而蒼生等人也是全然摸不著頭緒。
 
  「後悔的話……後悔的話……那就不要做啊!那就不要殺我的兒子啊!我兒子有做錯事嗎?他才剛上小學啊!」
 
  「對不起!」葛君豪繼續低著頭,「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對不起!」
 
  「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婦女咆哮起來,葛君豪的每一句「對不起」都反而像是鞭子般,打在她那還殘存著靈魂的內心上,「如果覺得愧疚……那就去死啊!那就把命還給我兒子啊!」
 
  「對不起!」葛君豪緩緩抬起頭,然後……用著蒼生這輩子從沒見過,也絕對不願意再次見到的笑容,猶如地獄來的丑角笑容說道:「對不起……那可不行。」他站起身,拍了拍沾了灰塵的膝蓋,接著道:「我的命不能拿來還妳,為什麼呢?因為我覺得我太重要了,重要到上帝也不忍心取走,我想祂一定深愛著我,所以我得更愛我自己,勝過愛任何人!」
 
  「你這……你這個──」
 
  「噁心的傢伙!」蒼生一拳擊中葛君豪,讓他狼狽地倒在地上。
 
  這瞬間,他的同伴們幾乎想一擁而上,但卻被他給制止了。
 
  「哼哼哼……」他邊笑邊站起身,「呵呵呵……哈哈哈!痛死了!痛死了!我說……痛死我了!」
 
  巨大的陰影出現在葛君豪身旁,瞬間變成了一整片的銀白。
 
  天使降臨。
 
  宛如身披鎧甲的戰士,銀白色的外形,有著一對聖潔的羽翼。但在就在祂那冰冷的臉龐之下,卻有個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就在胸口處。並且從那深處,不斷傳來了像是齒輪不合時傳來的聲響。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這就是證據!這就是我被神給寵愛的證據!」
 
  那是敕魔。蒼生很清楚自己的感覺。雖然跟平常的感覺相比有一點異樣,但那位「天使」顯然就是敕魔。
 
  天使毫無徵兆地衝上前,快速掠過蒼生身旁,一拳往婦女身上擊去,但卻被持書者的盾給擋了下來。
 
  隨著那「鏗」的一聲巨響,葛君豪臉上同時露出詫異與喜悅,「原來如此……我懂了。是神安排我們來到這裡,是神要我們互相殘殺,因為神的愛有限,因為祂只想愛一個最值得愛的孩子!」
 
  天使開始繼續出拳。
 
  鏗!鏗!鏗!鏗!鏗!
 
  力道沉重得就像是船錨般,即便是綁在一個聖者的靈魂身上,似乎都能使祂瞬間墮入無止盡的地獄。
 
  一拳比一拳還強,一拳比一拳更加的深黯。
 
  持書者不斷後退,黑色的盾上漸漸出現了裂痕──
 
  砰的一聲,盾被打散,黑色的碎片朝四面八方飛散,隨即如闇色的乾冰般昇華消失。
 
  葛君豪發出狂笑,天使猛然加速,用著遠遠超出常人的速度一拳拳朝持書者轟去!
 
  持書者不斷後退,退到無路可退,一次次的衝擊不斷襲來,蒼生感覺自己的內臟彷彿全攪亂成了一團。他似乎聽到了紫琳大聲的尖叫著,也聽到婦女憤怒與絕望的哭號,而一種懊悔與詛咒的情緒也漸漸在他心中升起──
 
  停下來!
 
  持書者舉起手來,黑色的書本中竄出了無數厚重的鎖鏈來,將天使給層層包裹了起來。
 
  「無聊的小伎倆!」
 
  磅的一聲,鎖鏈開始斷裂,然後同樣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快,突然間,剩下的鎖鏈一齊炸裂開,天使再度朝持書者衝來!
 
  碰!碰!碰!碰!
 
  黑書中跑出了一扇扇沉重的大門設置於地面,而天使卻是一拳拳擊破,勢如破竹地朝著最後面的持書者衝來。
 
  五道門一下子就被破開,持書者連製造下一道門的時間都沒有,脖子就被天使給緊緊扼住。
 
  「太弱了!」葛君豪笑了笑,隨即卻像是個玩具被沒收的小孩般,一臉絕望地想哭,「我以為我能相信你的。」
 
  天使的力道突然加大,蒼生的脖子就像被粗繩給捆住般,他跪倒在地,拼命地維持著那極其細微的呼吸。
 
  葛君豪跟斥魔的力量遠比蒼生預料的強大,而且因為「某個原因」,使蒼生跟持書者的力量在戰鬥前就已經大打折扣。蒼生這時候幾乎無力抵抗,只有無力地接著接下來的死亡──
 
  「蒼生!」卡蒂愛爾突然急切地叫著,這話似乎是直接刻寫在他的記憶之中,在毫無時間的概念之下述說:「我要把一個『咒式』放入你的概念中,祂本來就該屬於你,但是……」話語中斷,蒼生突然有種嘴唇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給觸碰的鮮活「印象」,「我相信。我相信你,也相信你所相信的一切。」
 
  然後蒼生似乎又聽到了某句話,可是在他還來不及理解之前──
 
  龐大的概念就像是整個宇宙質跟量全湧入一顆小小的芥子般,快速淹沒了蒼生的一切。
 
第五話──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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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545午安阿~~
趁今天沒有餘震趕快打掃起來,第七天。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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