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山獄 - 憶曲 1

爆炸聲、槍擊聲，自爭鬥開始後就沒停過

現場一灘一灘未乾的黑血，以及生物燒焦的刺鼻臭味

情況並不樂觀

「Ａ區派雨守去解決」無線電的指令一個接著一個來

「山本？他已經受傷了，不准派他去！」嵐守的聲音顫抖

傷重的不只一人

「收到。」極其微薄的聲音，獄寺心裡喊著不妙

「不准去！聽到沒！」話還沒說完，山本的無線電已斷了訊




當路已是盡頭時，該怎麼回首？

衝動往往會將現實粉碎




白茫茫的四周，空氣中飄散著各種難聞的藥水味

走廊上的鮮血，一路滴到急診室

雖然勝利了，卻沒有放鬆的氣氛

「嵐守真是胡來！Ａ區不是派雨守解決嗎？他激動什麼！」

「雨守一人就可以了，現在搞成這樣連命都不要了！」

「喂！雨守在那別亂講話。不過也多虧了嵐守，敵人才全數撤退」

「不過他傷成那樣，撐不撐得下去也是個問題呀……」

一同出任務的支援部隊，你一句我一句講的好不精彩

而山本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裡，心酸

「隼人……你真是個笨蛋……」

還記得，當時雨金石砍下不知道第幾顆頭顱時，他抱著出血的腹部，體力已達極限

迷濛的雙眼無意間看見遠方的人影，一頭銀白色的髮讓他吃驚

「後面！」獄寺叫著

沒幾秒的分心，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注意到，使後頭的敵人殺的輕鬆，時雨金石飛出了視線

山本緊抓著血流不止的手臂，跪倒在地

而獄寺卻是越過了他，衝了出去




結果可想而知……




「傷患需要充分的休息，不要打擾太久」確定度過危險期後，山本二步併一步的，趕在其他人來前先往病房跑

「隼人……」握住比自己纖細的手腕，試圖將冰冷擊退

獄寺發出咕噥聲，雙眼緩緩睜開，碧色視線迷茫的游移，最後停在山本身上






「你是誰？」






心情就像命運交響曲最後的琴音，一路向下墜入谷底

摔個粉碎







彭哥列的劍道場，揮劍的聲音從日出到日落都沒停過

「屏除雜念！」深吸口氣，山本將木劍擊出

　「是失憶症，受到爆炸的影響，腦部受創」儘管被山本緊揪著胸前的衣領，醫生還是面不改色的說著

　「不管什麼方法！治好他！」

　「恐怕無能為力，若是開刀，將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機率變成植物人，您同意嗎？」

「屏除……」將擊出的木劍收到胸前

　「植物人？」山本鬆開了抓著衣領的手，腳步有些不穩

　「恐怕您並不曉得在腦袋動刀是多大的風險。」抬了抬在臉上的眼鏡，醫生拋下不負責任的話離去

「可惡！」用力的打向身旁的牆壁，木劍應聲斷裂

隼人不可能會忘記我的。

「失憶症」，醫生判斷是爆炸惹得禍，腦部受到震盪，在加上顱內出血，能醒來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到底，是再不甘心什麼？

被遺忘嗎？

不能忍受，喜歡的人一點都不記得自己這件事。

「山本……」

「啊……是你啊……」發現站在門口的阿綱，山本漾起笑容

「不用這麼勉強的笑，也沒關係」他明白山本為何笑得不自在，獄寺的失憶，將大家都忘了

身為大空的他，也感到十分的難過

但這些難過，是無法跟山本的悲憤比較的

「有什麼事嗎？阿綱」蹲下，一一拾起在地板上的木劍碎片，他沒有勇氣望向來人的雙眼

「獄寺醒了……」聽見熟悉的名字，阿綱看見山本的肩膀輕顫

「……我知道」他是第一位衝到病房裡探望獄寺的人，怎麼可能不曉得

「獄寺還記得一個人」

「你說什麼？」

若將記憶喚作齒輪，失憶就好比故障

每天轉動的齒輪，頓時停擺

某天，一定會修復繼續轉動的

因為相信那一天，所以才可以壓制不理智的行為




「想不到還能在這裡看見你，夏馬爾大叔」

「嘖，看看自己都多大了，覺得適合叫我大叔嗎？」

「沒辦法，我不記得的事太多了，卻還記得你」

山本站在病房外，獄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愉悅，不知怎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為什麼這個時候，他並不是最重要的存在。

房門刷的拉開，夏馬爾掛著笑容的走出來，當房門關上時，笑容也漸漸消失

「唷，是你啊！」餘光看見山本，夏馬爾開口

「你……也罷。隼人的記憶回到了小時候，態度沒那麼強硬，多跟他聊聊，也許他會想起現在的事」

緊握的拳頭漸漸放鬆，一定……會有辦法讓他記起我的。

將剛剛的不愉快拋開，山本拉開房門走了進去，總不能將壞心情影響隼人吧！

「……是你啊」原本看向窗外的獄寺，聽見腳步聲後望向來人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確實的，剛才所散發的氣質像回到了從前……還有一切記憶的時候

「隼人，還記得我嗎？」也許問題來的唐突，但是他想明白，在獄寺的潛意識裡，他是否還活在那裡

不過，也有可能是方才錯看了，問題就這樣脫口而出

　　「別像個笨蛋一樣，問那什麼問題」獄寺皺著眉頭，嘴巴仍然繼續使壞

「山本……武嗎？」歪著頭，銀白色的髮遮住半邊臉

「你知道呀？」悶悶的一笑，山本在病床旁坐下，他並不是想聽這種答案

他寧願獄寺擺著臭臉罵他笨蛋，也不要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回答問題

「還記得阿綱嗎？」

　　「不准那樣稱呼十代目！你這白痴！」腹部結實地吃了獄寺的肘擊

「阿綱是澤田綱吉嗎？」

「啊……是呀……」山本瞭解獄寺，就因為瞭解才對現在感到無奈

「吶，我的樣子很悽慘吧！」別開視線，他不能保證，等下眼淚不會奪眶而出

你是怎樣輕易的，忘記了與我共同的回憶

吶，回答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