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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語】正義的癮，惡意的火種，憤怒取自不公「簡輯」

作者：赤紅時夜│2023-04-21 22:49:03│巴幣：44│人氣：114

〈反支配的惡意〉

　　我們會付出代價去懲罰不公平的情緒，是因為正義讓人爽。確實很爽。人腦會對能伸張正義的機會產生反應，就像我們眼前有古柯鹼可以吸，就像正義也是一種癮。

　　掃一遍電視時間表，裡頭有多少節目在玩追求正義的癮頭？

　　人腦會如何對期待中的正義有所反應？在磁振造影機掃描受試者的腦部，主要觀察在某種遊戲中，受試者會如何考慮要不要懲罰其他玩家有違公平的行為。

　　受試者的腦部活動又一次讓人聯想到吸毒者期待古柯鹼的狀態。光是期待正義降臨的喜悅，就足以讓他們興奮感直衝腦門。

　　但看過電影的人都知道，正義並不便宜。而那種代價我們願意付嗎？

　　持振造影的掃描觀察到了人腦在給正義定價的景象。兩個主要的腦部區域會在人思考要不要進行高成本懲罰的時候亮起。

　　第一個是負責替人兼顧不同目標與控制憤怒的「腹內側前額葉皮質」，第二個則是負責從不同獎賞中做出抉擇的「內側眶額皮質」。

　　要不要付出代價去懲罰他人，有時並不好選。所以大腦經常用一種東西會給你提示，那種東西就叫做情緒。而這種牽涉到公不公平以及要不要為此去傷害人的衝動情緒，那就叫做憤怒。

　　憤怒是把不公義的感受轉換成惡意行動的關鍵觸媒。不論是被另一半貶低的配偶，被惡整的商人還是遭背叛的選民，不公義的感受都是用名為憤怒的火柴，去點燃叫做惡意的火種。

　　我們對於不公平的憤怒反應，並不僅限於憤怒生氣這一種。另一種基本的人類情緒也會被啟動。

　　如果有人在最後通牒賽局中收到不公平的提議，他們的臉部肌肉反應會顯示出一種很明顯的厭惡，大腦中與厭惡相關的區域也會亮起。

　　憤怒與厭惡的結合會創造出道德上的憤慨，亦即不公平不只會激怒我們，讓我們作噁，它還能讓我們義憤填膺。

　　這種基於不公平所爆發出的憤慨，會強大到讓我們即便知道付出代價也傷不了對方一根寒毛時，還是義無反顧地想這麼做。

　　學者用一種最後通牒賽局的變化型，深知這一點。在這種賽局中，如果你拒絕了提議者的分成，那提議者還是可以得到他們給自己的那一分，只有你會失去你的分成。

　　在這種狀況下惡意顯得無能為力。看似符合邏輯的想法是沒有人會跟自己的錢過不去，因為拒絕分成，最後唯一吃虧的仍是你自己。

　　但學者發現依舊有四成的人會對總共十元裡的兩元分成說不。就像我們寧可淋雨，也要站在外頭詛咒烏雲。

　　憤怒對於惡意的重要性，可見於那些證明降低憤怒就能降低惡意的研究當中。要降低憤怒的辦法不只一種。其一是透過化學手段。

　　苯二氮平類的精神藥物如煩寧與贊安諾都可以降低人腦神經憤怒中心──杏仁核──的活躍程度。讓最後通牒賽局的玩家攝取這些藥物，可以讓他們在收到低分成時的杏仁核活動變得和緩，也可以讓他們拒絕分成的比率降低一半。

　　如果你覺得吃藥太刻意，那一種比較自然的減低憤怒之道，是在感到不公平的時候服用小劑量的「時間」。

　　讓人在收到低分成與決定是否接受中插入十分鐘的空檔，會讓出自惡意的拒絕反應驟降，從七成減少至兩成。

　　可以想見，我們愈能控制自己的憤怒，就愈能控制自己的惡意行為。而要對這一點進行觀察，一個辦法是去看心率變異。

　　人的心臟並非恆常不變的節拍器。心率變異測量的是連續心跳之間的時間間格變化。

　　心率變異性愈大，你就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你不難預測，那些心率變異性較大的人，也是在最後通牒中較少做出惡意回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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