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文。」
「幹嘛。」陳秘書冷淡的表情沒有一絲鬆動，全權把死在辦公室的吳彥勳當笑話看。
「猜拳吧。」吳助理抬起拳頭晃了晃。
「吃屎吧你。」
「唉。」吳彥勳把四散的鼻涕團攏起堆成山丘，食指抵著拇指圈成個圓，輕輕一彈把衛生紙射向角落的垃圾桶，「我真不能不去醫院嗎？」
「你覺得呢？」陳皓文反問。
「完全可以。」
「做夢吧，你身體還行嗎？」她疲懶的意思意思關切幾句問候，「希望不是流感。」
「還行，把這些用完我就回家休息。」吳彥勳摸了摸額頭，自覺沒發熱，他想說這只是換季過敏，但是身體骨頭發軟痠痛的症狀，也說不好是辦公室坐太久生骨刺，還是生病的症狀。
「是醫院不是回家，去做一下快篩。」
陳皓文看著滿垃圾桶的衛生紙團，用力壓了壓口罩，目睹這個行為的吳彥勳噗的笑了一聲。
「喂女超人，你知道嗎？」吳彥勳眼皮疲懶的拉起，女超人輕嗯了聲示意繼續說，「除非你真是超人，戴這樣的口罩是沒用的。」
「快篩吧。」陳皓文用一種近似於『去死吧』的冷淡語氣說，「你腹瀉嘔吐肌肉痠痛全佔了，願神保佑。」
吳彥勳頭馬上抬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拉肚子！」
「你瘋狂跑廁所的壯績幾乎全部門都知道。」
「如果是流感的話就要通報衛生所了，你怎麼可以幸災樂禍，我可是第二個人啊。」
「也不一定，我記得第一個是小劉吧，他是資訊部的，從辦公樓層到工作接觸跟你完全沒關係，而且是上個禮拜，時間也沒湊在一起，暫時不需要。」就算口罩被說是沒用，陳秘書還是下意識壓好口罩，「而且我沒有幸災樂禍，希望你不是。」
「我也希望啊，聽說國外都死多少人啦，台灣好像還沒嚴重擴散。」吳彥勳雙手和攏，「菩薩啊請保佑我別中標。」
陳皓文拿起處理好的文件說：「真不舒服直接休息，別硬稱，壯士。」然後瀟灑的轉身走人。
被留下的吳彥勳望著桌上因為陳秘書來一趟而多出的文件，對於剛剛那女人的關心呵笑了一聲，虛偽的塑料同事。
塑料同事陳皓文並不在意身後那位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吳黛玉想法如何，她跟副秘書交接完後領起包就往外走。
離開前撇了眼衣著整齊禁慾，姿態卻沒規沒矩歪倒在屏風上跟人搭話的安潔，亞麻色的大波浪捲髮挽在腦後，幾屢髮絲不聽話的垂落在肩背上，塗著煙灰紫的指甲撫過臉頰，挽起遮擋到視線的瀏海。
風情萬種的女人，陳皓文捏了捏提包，不再注視對方帶著勾子似的一舉一動。
她最後還是沒叫上安助理，儘管因為接連辭退秘書助理各一名，人手不足的情況下讓對方知道總裁的住家地址也好方便工作，趁現帶她跑一趟熟悉環境剛剛好，且今天安排的飯局也更適合長袖善舞的安助理。
於公事雖適合，但於私事看來卻是避免的好。
陳皓文的確很佩服安助理的洽談本事，也相信對方的保密工作，只是那一身放蕩的騷氣她真是受不太了，雖然她也想自信的說自己對於那位同事的專業道德是信任的……但她還是怕這位蕩著蕩著一不小心蕩漾到總裁身上。
花瓶的刻板印象太深，大部分人很難信任對方本身的工作能力，就連她這個清楚對方工作態度的人都不免防備這種有野心有能力更懂得視時物的女性，怕對方打蛇上棍睡了總裁，更別提其他人了。
陳皓文有時會覺得對方八面玲瓏的形象跟她的木訥沉穩有異曲同工之妙，似乎是好話但說白了卻是貶低，也幸好她們實際上並不完全是他人想像的那樣，就如安助理已經用那胸大無腦傻白甜的形象，談妥過多少合約。
然而工作能力再強，她實在不對那位前幾天揚言要追王經理的女人的節操抱有期待。陳皓文默默的想，說實話，她不帶安潔的主要原因根本沒有什麼為大局著想的高尚情操，因為那位正追著男人的傢伙上個月還他媽在追求她，然後呢，媽的，睡過就走，當自己在蒐集卡牌嗎？
陳皓文不爽的想猛按喇叭，但是因近日流感的新聞逐漸嚴重，道路上的車不如以往多，人更是很少在街上閒晃，陳助理沒找到按喇叭的機會，憋著一口不能出的氣心情鬱悶。
以至於嚴謹蕭看到自家秘書時，對方的冰塊臉比以往還低好幾度，他剛想開口關心下屬，就被對方一句話給噎著。
「您臉色怎麼這麼差？」陳秘書對嚴謹蕭略為蒼白的臉和眼下深深的黑眼圈直皺眉，「時間還很夠，我先幫您上個粉底，這形象也太糟糕。」
嚴謹蕭的形象再糟糕配上那張臉也可以讚美一句憂鬱型男，不過掛著熊貓眼的憔悴臉色的確不怎麼好。
陳助理手中的遮暇飛快的在嚴總裁臉上滑動，塗抹過後的位置膚色整個淺了一個檔次，她眨了眨眼，意識到剛剛心不在焉造成的失誤，她不小心用到自己慣用的那條，頓時一陣尷尬。沒辦法看到自己臉的男人用眼神示意秘書動作快點，陳皓文輕咳了聲，若無其事的抹勻遮暇上粉底，這回她可記得注意粉的色號，沒把陽光總裁的小麥色肌膚給活生生弄成小白臉。
閉著眼睛的嚴謹蕭並不知道自己差點成為膚色白皙幼嫩的假鮮肉，等秘書上好妝後他忍不住想用手指摳臉，皮膚上貼著其他東西的感覺太難受了。
「別抓。」陳秘書注意到了嚴總裁手的動作，從看似小巧實則裝了不知多少化妝品的萬能帆布小包包拿出吸油面紙，貼在嚴總裁準備伸手抓地位置，「不舒服的話用這個壓壓，避免掉妝。」
嚴謹蕭接過白色包裝上印有日文的小方盒，整包吸油面紙在手中上下反面，他沒交過女友，跟生母或繼母關係都不融洽，自然沒怎麼見過這東西，還記得離今天最近一次上妝是今年年初雜誌採訪時，那時候因為時間緊湊，他忍著臉上的不舒服走完流程，很快就卸掉了，還沒想到吸油面紙居然有這種使用方式。
嚴謹蕭坐上後座，關緊車門後把吸油面紙包遞還給陳皓文，打趣道，「你們女生化妝也會不舒服嗎？」
陳皓文鎖好車門，掛倒擋，看向後照鏡開始倒車，不太想理會總裁的白痴問題，都是人臉哪裡還分可以化妝和不可以化妝，總都是要過一段適應期。
然而她還是很慫很正經的回答：「會，主要是看膚質，選擇適合膚況的化妝品。」
「所以我會不舒服是因為用的不適合？」嚴謹蕭挑眉，「陳秘書，我給你的薪水應該很高啊。」
陳皓文心裡罵操，她是秘書不是私人化妝師，然而口才再差的人都知道這時不能這樣說，所以她點頭贊同薪水高，順便為自己的化妝技術與專業水準正名，「我擔任秘書以來，每次您需要請化妝師上妝時，都會注意您的過敏源和化妝品成份。」以至於到現在連買自己用的保養、化妝品都會習慣性買成總裁適合、而非適合自己的，「所以您不需要擔心化妝品的內容成分是否過敏，會不舒服單純只是不習慣而已。」
嚴謹蕭眨了眨眼，沒有回應對方那番解釋，只是叮署陳皓文等會飯局時只要看就好，別開口說話。
被這樣吩咐，陳皓文馬上察覺自己剛才的失誤，她耿著脖子尷尬萬分。
「沒事，你的才能不在這。」
嚴謹蕭拍拍下屬的肩膀，想起被辭退的男助理，那人雖然多次爬床失敗，然而工作能力好的沒話說，否則也不會被錄用，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是真厲害，還很會喝，敬酒擋酒一把罩，可惜萬萬不該想睡他，唉，好個年輕人才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TBC
嘿，文裡會有BL、GL、BG、雙性戀各種情況發生，社會上各種可以見到的都可能有，只想看BL但不想看婚姻平權的朋友可能要斟酌閱讀。
創作內容
《如何順毛你的貓》03-蛛絲馬跡
耽美長篇│如何順毛你的貓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