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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ected] 1000-天翔

作者:N周目│2016-10-23 20:24:19│巴幣:0│人氣:109
『唔……』好像睡了一場很久的覺。
醒著嗎?不,好像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懷……』懷?
總覺得對這個字有點印象……
 
『不行……別這麼、做……』
『一定、有別的……辦法……唔……』
大概懂了,現在是在夢境之中吧?
不過,第一次作這麼清醒的夢,感覺很奇妙呢。
雖然那不太像是我在作夢……
 
『阿懷……』而後,火焰竄出。
--那真的不是我的夢。
 
 
#####
 
「嗚--呃!根本解不開……喂!你還好吧!」
……嗯,還好。
「要是能叫分身的話根本就--唔啊!嘖……」
阿懷不斷地浪費著力氣。
「嗚哧……別擔心,我一定會、唔……把我們兩個都救出去的--呃!」
不斷地、浪費力氣。
 
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完全不記得。
醒來之後,我與阿懷所在的陰暗牢房就是我所知的全部了。
手被反綁著,綁在腰上動彈不得;我在一側,阿懷在另一側。
繩索高高繫在牆上,使得我倆無法輕易靠近彼此。
靠得最近的距離,也就僅僅能碰到對方的肩膀罷了。
綁著,衣不蔽體地被綁著。
 
「可惡……要不是這張破紙的話!唔!」阿懷的胸口貼了張符咒,被飛刀牢牢插著,還用繩子交叉固定,緊緊捆住牠的上半身。
「就算、只是一點點也好,快給我……鬆開--呃啊!」持續掙扎與反抗讓牠渾身濕漉,銀亮的毛髮全都垂垂貼著牠的身軀。
「哈啊、哈啊……」漫長又無意義的抗爭終於停下,牠喘著大氣,跌坐下來。
終於,放棄了吧……。
 
「……吶,我說你啊……」反正不可能逃得掉的,根本不用浪費力氣--
「像個家畜一樣被綁著,這樣你也無所謂嗎?」唔……
 
牢房,好像又更暗了些。
 
「我才不會屈服於此,絕對要逃出去!……那麼,你咧?
從剛剛就只是呆坐在那邊,似乎不想逃的樣子。」我、我只是……
「繩子太緊,手麻掉了?」……不,還有知覺。
「被關太久,肚子餓沒力氣?」……也不是因為飢餓。
「還是……其實你有這方面的嗜好?」不是!絕對不是……
「那就對啦,為什麼不逃?」唔、我,我……
 
我,能逃去哪裡?
 
「我……沒有能夠回去的地方。」想不起來,哪裡才是我的歸宿。
「那種事等逃出這裡再想啦!」不……不可能的。
「我不可能……不可能逃得掉的。」腦海中浮現某個漆黑的地方,很像這裡。
「還說咧,你連試都沒試過。」不是……不需要、嘗試……
嗚……!
 
我,辦不到。
無論如何,辦不到。
 
「呼……好,休息夠了,繼續!」阿懷再次挺起胸膛,準備跟繩索再戰一回。
但、不……不可能解得開的。
「要是我脫身了就去幫你鬆綁啊。」……為什麼。
「哼?」
「為什麼……想幫助我?」明明沒有什麼交情,僅只是被關在一起罷了……
「啥啊,幫你是理所當然的吧!」一邊扭動身子,一邊回話。
什麼叫……理所、當然?
「再等一下,我們兩個都會平安脫困的。」為什麼、為什麼……
「你憑什麼說得這麼肯定啊!荒走懷!」荒走……懷。
牠的、名字。
「明明自己也被綁起來了,沒有分身的話你什麼也做不了啊!我不懂……完全不懂!你為什麼可以欺騙自己說沒問題!為什麼態度可以這麼的樂觀!」
我不信,根本沒辦法相信!要怎麼從這裡逃走--
 
『因為,我會保護你。』唔、
 
「我不會讓你受苦、不會讓你難過、不會讓你傷心、不會讓你孤單寂寞……
因為我,是最接近你的存在,『  』。」最後的兩個字,忽然消去了聲音。
啊……的確,牠曾經這麼說過。
好像是誰、某個人來過的時候,為了喝斥對方而說的話。
「最接近」的存在嗎……
 
呵呵。
 
最接近,卻也最看不清吧?
 
無所謂了,都無所謂了。
反正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過去、現在、未來;家、家人、生活方式;記憶、習慣、熟悉感……
 
現在甚至連名字都沒有了,對吧?
 
 
『熱……好熱……』陰暗的牢房、悶熱的空氣。
這裡,好熱。
 
 
「嗚!怎麼忽然!」牢的四壁已經爬滿火舌,搶眼的橘紅色卻照不亮牢內的黑。
「嘖!不快點解開的話--喂!『  』!」爆鳴聲蓋過了牠的叫喊。
……不,就算沒蓋過也是一樣吧。
阿懷的掙扎比起之前更加激烈,像是終於被逼急了般,神情也慌張得可笑。對我瘋狂似的呼喊聲,被烈火燒燬成片段,反覆跳著針。
「你別--我一定會----的!『  』!」
「等我!等--只要把這---開的話!就----!」
「--心!『  』!」
而且,像是故意嘲諷我似的,總能在嘈雜的環境中聽見那個安靜的雜音。
那個原本該是我真名的聲音。
 
『  』!
 
沒用的、沒用的……叫不出我的名字的你,一點用也沒有。
早就說過了,我是不可能逃得掉的。火焰也好、綑綁也罷,我都無法反抗。
「快離開那裡!『  』!」呵呵……離開哪裡呢?
巨大的、漆黑的影子壟罩著一切。而我,半點逃的理由都沒有啊--
 
 
……。
「哈啊、哈啊……你、沒事吧?」……為什麼?
「不是說了、會保護你的嗎?唔……」眼前的牠,強忍著痛苦。
「我一定……會救你、的!嗚啊……」近在咫尺,以身體護著我的牠。
阿懷……為什麼?
 
牢房是如何崩塌的已不重要,阿懷是怎麼脫困的也不重要,我只知道剛才那一瞬間,牠不顧一切朝我衝來,撲到我身上。
而後,重物砸落的聲音與壓迫感就透過牠的身體傳來。
「要是完全鬆綁的話,應該就、不用搞得這麼狼狽了……咳!」牠的束縛仍未解開,僅僅憑著後背當盾,支撐著倒塌的天花板。
「不過、沒問題的……唔咳!」牠靠得很近,汗水與血水全沾染到我身上。
無法伸出手抱緊我,僅能蹲踞著將我勉強護在懷中。
「沒有地方能回去也無所謂、沒有記憶能追尋也無所謂……」漸漸、孱弱。
「只要我在這裡、就……不用擔心了……」漸漸、止息。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漸漸、冰冷。
 
最後,還是沒能聽見牠講出我的名字。
但,已經夠了。
 
我鑽到牠的胸前,蹭了蹭。
已經不用多說什麼了,我很清楚。
「阿懷……」放棄吧,不要再管了。
只要……讓阿懷保護我就好了。
只有阿懷……不會拋棄我。
 
唔、唔哼……
已經……不想再受傷了……
不想再讓自己的愚蠢……傷害到阿懷了……
所以、嗚……
 
「請別用這麼冰冷的胸口保護我啊……阿懷……!」
 
#####
 
 
「唔……」這、這裡是……?
一塵不染的木頭屋頂,我的第一印象。
 
鬆軟的感覺。
隨手抓了抓,得到了這樣的感覺。
後腦杓也有著類似的感覺。
 
--床。
我躺在床上,為什麼?
……不知道,不過、先起來吧。
撐起身子,蓋在身上的薄被單順勢滑落。
上半身,赤裸,有個黑色的痕跡。
 
「這是……什麼?」黑色的、刺青似的獸牙印記。
我身上有過這樣的刺青嗎?不,不記得了。
但,總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有風。
往風的來源看去,窗戶是開著的,窗台上應該有個小小的擺設,但現在卻沒有。
為什麼有這種印象呢?不知道。
風吹進房間,不冷、不熱,甚至可說是毫無感覺。
就是一陣普通的風罷了。
 
往房間的其他角落看,房門、櫃子、小矮桌,感覺很陌生,但我卻記憶深刻,像是曾在這裡生活過一樣。
像是、跟誰一起在這裡生活過那樣。
 
--懷。
 
忽然,我發現矮櫃旁有人。
不,正確來說,是「像人的生物」。
那個身影是銀色的,背對著我,穿著褐色皮革背心與牛仔褲,但因為雙足細長,反而像是七分褲;銀色的毛髮覆蓋全身,狼一般的手掌與腳掌,還有耳朵,跟那條明顯到不行的尾巴。狼人,那是個半狼半人。
懷,我的腦海裡再度浮現這個字。
 
……懷。阿懷。
 
阿懷。
 
那是……阿懷。
 
 
無數的畫面在腦海中掠過,我深深抽了口氣,呼吸變得有些沉重。
全部的記憶都很模糊,但總是有個清晰可見的存在,而我清楚知道那個人。
阿懷,那是阿懷,我的認知這樣告訴我。
它也同樣告訴我說,眼前的狼人是阿懷。
可是,我仍然無法理解。
 
 
悶,胸口好悶,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一樣。
視線也模糊了,為什麼?
 
「天翔,怎麼了?」唔、
牠走了過來,以帶點野性的嗓音問候。
「作惡夢了嗎?別擔心,只要醒來就沒事了。」
阿懷用牠厚實的狼人手掌拭過我的臉頰,濕潤的感覺便傳達到腦海裡。
「我就在你身邊,別怕。」
牠將我抱住,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慰我。
但……我還是不懂。
 
流淚的理由,不懂;胸悶的理由,不懂;在這裡的理由,也不懂。
而我最無法理解的是,為何我對阿懷的狼人外貌一點印象都沒有?
 
「阿懷……這裡是、哪裡?」
「你家。已經沒事了。」……家?
這裡的確是家,但卻有個聲音提醒我這裡不是「我」的歸宿。而我,說實話,也的確不覺得這裡是我家。
「放心吧,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
不對勁,一定有哪裡不對勁,可我就是說不上來。阿懷--
「天翔……歡迎回家。」想問,卻被牠的表情阻止。
 
牠,笑出我毫無印象的溫柔。
 
……算了吧,現在這樣也很好。
「你受了重傷,在床上躺了兩天。」牠鬆手,從旁拉了把椅子坐下。
「你現在應該很餓吧,天翔,要吃點什麼?」不……我不餓?
我、受傷……睡了兩天嗎?嗚……
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因為什麼理由而受傷的,我卻記不得了。而且說真的,我身上現在一點傷也沒有吧?那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理由,不記得也沒差吧。再說,還有另一件事我比較想搞清楚。
「阿懷,你剛剛叫我什麼?」「嗯?」牠重複提到一個詞。
「『天翔』……那是我,嗎?那是我的名字嗎?」我想要聽牠再說一次。
「你就是天翔啊,有什麼問題嗎?」我……我是、天翔?
那是我真正的名字嗎?好熟悉,卻又好陌生。
『天翔』--總覺得有些不習慣,不過也無所謂。
因為,阿懷叫出我名字了。
 
原因還是不清不楚,但這件事卻讓我感到愉快。
阿懷,能夠叫出我名字的阿懷,不會拋下我離開的阿懷,全心全意保護著我的阿懷,總是樂觀積極的阿懷,總是願意幫助我的阿懷,不會讓我受苦、難過、傷心或者孤單寂寞的阿懷……
最接近我的阿懷,永遠陪著我的、阿懷。
 
於是,我的眼眶又一次濕了。
牠伸出手,再次幫我擦拭淚水。
「睡昏頭,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嗎?你到底做了怎樣的夢啊……」像是吐嘈、
「不過、別怕,我在這裡,別怕。」卻又不是吐嘈。
「我會陪著你……不管多久都會陪著你的,天翔。」我是……天翔。
我是被阿懷重視的天翔,被牠保護著的天翔,這樣就好,不要再追究了。
我感受著阿懷掌心的溫度,好溫柔、好溫暖。
是安全的,在牠保護之下的我,是安全的。我這麼告訴自己,這麼相信著。
只有阿懷不會拋棄我……只有牠是永遠站在我這邊的。
永遠,永遠。
 
 
--就算是夢,這也太過幸福了。
幸福得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唰、
「天……翔?」牠困惑,卻沒有半點恐懼。
「怎麼了?為什麼對我……做這種事呢?」平靜、祥和,彷彿不痛不癢。
「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告訴我啊。我、只要是我幫得上忙的,全部,都會幫你。所以--為什麼?」牠的關心、牠的情緒,即使如此也沒改變。
「為何要……撕裂我的手臂呢?」就像根本沒這回事一樣。
 
--綠色的力量,野獸般咬斷那隻伸向我的狼人手臂。
撫著臉的狼手掌還是柔軟又舒服,而牠空蕩蕩的半截殘肢依然舉著。
從那撕裂傷的斷面中,銀白色的灰塵緩緩飄散而出。
 
「天翔?」咯滋、綠色的力量又扯下另一隻手。一樣,散出銀灰。
「你……不是。」而我與牠仍不為所動。
「傷口,還在痛嗎?」咯、綠色撲向了脖子。
「不是……別想欺騙我……」胸口正中央的、黑色刺青,輕觸它,感覺很熟悉。
--再熟悉不過了。
 
「天翔--、喀。」用力,讓那個聲音再也無法重複。
綠色,將狼的和善表情永遠停滯住。永遠、維持著。
狼人再也無法有反應了。
 
那,並不是阿懷。
 
阿懷不在這裡。
 
阿懷在哪裡?
 
到哪去了?
 
--要去找他。
 
找阿懷。真正的、阿懷。
 
我必須、找到真正的阿懷。
 
--找到那個,能讓我依賴的阿懷。
 
我所依賴的、我的,那個阿懷。
 
 
唔、
『嗚……狀況到底怎麼樣了……』『擔心的話就進去看看啊?』有人。
門外的聲音,陌生的、聲音。
『不,雖然很想……但我才不會違背會長的命令!』『哧!真能撐……』
『小狼弟弟……你們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誰?為什麼會有……別人?
他們會開門進來嗎?是……敵人,嗎?
 
……真是個奇怪的疑問。
「嗚?」我走出房間,看見那兩個人。
「呃、啊,你醒了嗎?那個……」男的那個不知所措,隨口問了幾句。
「小、小狼弟弟呢!他在哪裡?」女的那個,很緊張。小狼弟弟是、誰?
不,這不重要。我現在……要去找阿懷。
擋路了。他們。
「唔、喂,你有聽見嗎?喂!」無視,繼續前進。
他們似乎想說什麼,不過,不重要。因為--
 
「不要不理人啊!」
……。
 
擋路了,女的那個。
瞬間來到正前方,總覺得曾經看過這樣的能力。……啊,想起來了。
「小狼弟弟跑去哪了?他不是一直在房裡照顧你嗎!」那個紫紅色的女人。
那個……曾經被阿懷稱作「主人」的女人。
「為什麼只有你一個?發生什麼事了?喂!」那傢伙,也是。
「阿懷弟弟在哪裡,回答我!--嗚!」這傢伙……也是。
她們都是把阿懷占為己有的傢伙。
「錠宿!」綠色,攫住她的脖子。
「哧……放開我!」為什麼還能說話?
應該已經不能呼吸了才對,我可是確實掐住了氣管喔。啊,是那個嗎?
「玩家」……違反世間常理的存在。這女人是、玩家,嗎?
也對,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自以為全能的玩家們,會把阿懷當作物品看待也是當然的吧?
真是個奇怪的、疑問。
 
--本來就不是同伴,所以成為敵人也沒關係吧?
 
「嗚噗!」抓著,往地面用力壓下去。
用力,塞進土裡。
「嗚哇啊啊啊--」那個男的,也是、吧?
不過,好像比較膽小,不算是威脅--如果這樣想的話,阿懷一定會罵我的吧。
「不、不要,救命啊!--唔!」好吵,吵死了。
綠色纏繞著男人,像是藤蔓一樣讓他無法動彈。
逃不掉的他,只能狂甩著頭發出嗚嗚聲。這樣子……
 
『嗚……頭、好痛……』
 
 
……。
……啊。
……我在這裡,做什麼呢?
 
我要去……找阿懷才對。
 
沒空在這裡發呆了,要去找阿懷……
 
--阿懷,躲到哪裡去了呢?
 
 
###
「錠宿怎麼樣了?」「……會長。」
村落之中,星族的成員又聚集在一起。
最後上線的剎天空開頭就問,卻得到這聲有氣無力的回應。
「一瞳,到底什麼狀況?」「是襲擊,久我部天翔做的。」「咦?」
 
「同行的成員表示,他自己開門走出來,什麼也沒說就把錠宿的角色毀了。」壁叔轉述著當時的狀況,說:「兩個人都被嚇到不敢上線,是透過手機聯絡才知道,現在已經找了熟識的成員去陪他們。」
「多馬正在恢復受損的部分,只是需要花一點時間。」「怎麼會……」
聽完簡報以後,剎天空竟露出懊惱的表情,像是鑄下什麼大錯般。
這表情在場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氣氛變得更加低沉。
 
「……哼,八成是那女人白目,惹禍上身啦!」「小麥,別說了。」
小麥是最早到的,他本來要接錠宿的班,卻撞見這個意外。
--星族為了某個理由,有輪班上線巡邏的規定。
 
「……銀狼呢?」「從昨天起就沒見過了。」
「警備方面呢?人手夠嗎?」「已經按照緊急狀況進行調整,目前沒有異常。」
「是嗎……辛苦了。」剎天空上線以前,壁叔作為副官將一切都處理好了。
情緒平緩下來後,剎天空也終於能繼續扮演會長的角色,開始指揮。
「大家,按照昨天的共識,我們依舊維持原本的步調值班。不過從現在起盡可能避免與久我部天翔接觸,就算遇上了也絕對不要開戰,優先保護自己。」
ClowJoker的追蹤有雲端局負責,我們只須保護好銀河的角色,理解了嗎?」
--剎銀河,星族的重要保護對象。
「至於這次事件的後續處理,就由我來接手。」「唔、會長?」
 
本來靜靜接受指示的星族,忽然都緊張起來,就連沉著穩重的壁叔也是。
所謂的後續處理,該不會是……
 
「關於久我部天翔,我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他看向瞭望塔,全村最高的地方,此刻正被翠綠光芒籠罩著,像火災一樣。
「放心吧,真有危險我會馬上撤退的。」雖然要大家別擔心,但他也知道這只是多餘的安慰,苦笑了下:「一瞳,幫我照顧一下大家,我很快回來。」
「……知道了,會長。」大略猜出剎天空的心思,壁叔也不打算阻攔。
「這裡有我在,你就專心做你想做的事吧,士欽。」
「謝謝。拜託你了。」「快去吧,晚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嗯。」
 
做好萬全準備之後,剎天空離開同伴們,獨自往塔的最高處--綠火的源頭,疾行而去。星族成員無不擔心,也有困惑與不諒解,但受到壁叔堅定的態度影響,他們也不再多想,繼續執行會長交代的工作。
他們深信會長會解決任何困難,因為當初加入星族時就是這麼認為的。
對星族來說,會長就是希望本身,能夠化不可能為可能的奇蹟化身。
「剎那的願望之星」--剎天空的能力就是能做到這種事。
所以,他們無須懷疑。
剎天空與久我部天翔的相遇絕對不會出事。
###
 
 
為什麼呢?感覺不到任何的改變,感覺不出任何的生理現象。
疲勞什麼的、飢餓什麼的,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我,到底哪裡不一樣了?
……算了,這不重要。
 
阿懷呢?在這裡繞了一整圈,除了那些陌生傢伙以外誰都沒發現--雖然沒有正面碰上,但應該也是玩家、吧。
覺得麻煩,所以我沒有往他們那邊靠近。雖然他們之中有一個不太像玩家的東西,但我確定那不是阿懷,所以沒有必要過去。
為什麼會確定?其實我一點也搞不懂,不過,分辨阿懷不需要理由。
阿懷就是阿懷,不會有第二個。
 
所以,阿懷呢?
 
綠色在身邊燃燒,火光在空中構成了半人形,我想那應該會顯現出阿懷的樣貌吧。但不管試過幾次,綠火最後都只呈現出模糊的狼人姿態--那,不是阿懷。
我不懂,可我並不認為那個溫柔的狼人是我認識的阿懷。
然而,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阿懷等於狼人的觀念,想起阿懷真正的樣子。
就像在抗拒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實那樣。
 
所以,真的是「真的」阿懷嗎?
我碰觸胸口的黑色印記,強烈的感情又一次湧上來,揪著心臟。
我記得那個傷口,那是跟阿懷一樣的、貫穿胸口的致命傷,但現在卻不見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很清楚是這個印記救了我一命。
留下印記的人,就是阿懷。
 
沒有人告知我這件事,是印記本身給我這種感覺;阿懷救了我,卻沒有陪在我身邊;房裡的狼人,胸口沒有傷痕,所以那不是阿懷。
--分身。
我想起了阿懷的能力,他能夠造出不輸本尊的分身。當時從狼人體內散出的銀白色粉末,就是阿懷能力的一部分。
為什麼呢?造出狼人型態的分身,那並不是阿懷本來的樣子吧?
--但,那卻是我記憶中的阿懷,該有的樣子。
我所記得的阿懷,真的是狼人。
 
『嗚……』
 
『不對……不對……!』
 
那不是、那才不是……
阿懷才不是,才不是那樣,不是!
我不知道、阿懷,真正的樣子。
真正的阿懷,是怎樣的?
為什麼想不起來?
 
--為什麼想不起來!
 
 
「嗚!」
 
「嗨。」有人……
「還好嗎?你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為什麼……是玩家、嗎?
「那個、雖然我這樣可能有點冒犯……不過,願意讓我幫助你嗎?」
什麼幫助……你們,都是虛假的吧。
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又能幫些什麼?
「……走開,不要煩我。」礙事,快點滾吧!
「是嗎……我知道了。」哼,玩家們、都一樣。
不應該接觸的,不應該有任何交流的,畢竟--唔、
 
「你在……做什麼?」沒有離開……?
「不打擾你,但可以讓我待在這嗎?」靠在圍欄邊,看……風景?
為什麼還不離開?
 
「我也想……一個人靜一靜。」那、又怎樣?
這裡是村莊的瞭望塔,阿懷經常在這裡吹風,所以我想或許能找到他。可是,仍然沒有他的蹤影。阿懷的瞭望塔,為什麼要讓你這個陌生人上來?
……可是,為什麼?
「滾遠一點,不要靠近我。」為什麼,我對他的樣子並不排斥?
「謝謝。」為什麼能進到火焰裡,為什麼沒有讓他退縮?不……
綠色,並不把他當作敵人,嗎?「我」,並不把他當成外人,嗎?
為什麼?
 
 
……好煩,搞不懂。好煩。
 
我在一角,他在另一角,各往各的視野看去,毫無交集。
被綠色掩蓋住的視線模糊不清,其實什麼也看不到,只是單純朝某個方向放空而已。
找不到阿懷,不知道該怎麼辦。
 
為什麼呢?總覺得醒來後的一切都很不協調,明明是第一次見過的場景卻一點也不陌生,明明不記得卻又會想起某些畫面,不清楚原理卻能隨心所欲使用這綠色火焰狀的東西……
不懂。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有這些零碎的記憶。
毫無邏輯。我,毫無邏輯。
--啊,其實我在作夢吧?
如果是夢,那麼喪失一些邏輯也沒關係吧?
對吧?是夢;對了,就是夢。
阿懷其實沒有消失,阿懷還在等我睡醒,是這樣的吧?
一定是。
我只不過,是親手打碎了幸福的夢境而已,對吧?
只是一場不願醒來的夢境。唔……
--我,親手、毀了自己的美夢,嗎?
 
親手……嗚、
『天……翔?』不、不對……
『為什麼?』不是……不是我……
『為什麼要……丟下我?』沒有、我沒有……!
阿懷、對不起、對不起,懷,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為什麼不救我?』嗚!
 
 
「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從背後抱住他,銀白色的,對不起……
「對不、起……嗚……」為什麼?不、不要再……問了。
對不起,原諒我。對不起。
我知道,我很清楚,這個銀白色並不是。但,對不起。
「對不起……阿懷……!」
 
……夢?
不,不是夢。
阿懷不在了,這不是夢。
我不懂,不過、知道。阿懷不在這裡,全都是因為、我。
我想相信他活著,我知道他活著,他必須、活著。可是,我不記得。
我不記得那個應該在我身邊的阿懷。……不在了。
--不在、我身邊了。
 
我抱著銀白色,痛哭。無法控制的、痛哭。
他不是,但我覺得應該這麼做。阿懷,應該這麼做。
無法理解的、像要彌補什麼似的,抱著他。唔……
 
我……
 
算了……
無所謂了……
是不是阿懷、是不是夢,都不重要了……
反正我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沒有辦法、再失去了。
不重要了。已經、不需要再去想了。
已經……什麼都--
 
(……沒關係。)
 
「盡情哭吧,沒關係。」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是阿懷的聲音。
但事實上,是這個銀白色玩家的聲音。
這聲音我有點印象,但不確定是在什麼時候聽過。
而這身銀白色的樣子,現在才覺得,我似乎也看過。
「就讓我代替銀狼陪你吧。」嗚、
你要……陪我?
不,你不是,阿懷,不可能取代他。不可能。
但我、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麼。
我竟然……抱得更緊、哭得更用力。不懂。
我為什麼……會對這個銀白色玩家有這樣的情緒?
為什麼對他……沒有排斥感。
就只有、他,可以。其他人都、不行。
我不懂……不過,無所謂了。
 
就這樣,我抱著這個銀白色,哭了好一陣子。
「……還好嗎?」情緒,平靜下來了。
鬆手,然後退回原先靠著的圍欄邊緣。
「很久沒有被你抱過了呢。」……唔?
突如其來的話,我不懂。困惑,看著回過身來的他。
「看來你不記得……抱歉,說了奇怪的話。」不記得……什麼?
樣貌?聲音?不,我都有印象,但無法連結到任何人。
「沒關係,士欽……唔。」「士欽?」
士、欽?剛剛脫口而出的字,難道是他的名字,嗎?
我知道……他的、名字?
 
「你記得我是誰嗎!」唔、不……
為什麼?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才對吧?他好像很高興,可是我、嗚……
不、不要,我不記得……不要、再問了……嗚……
 
「……我懂了,大概是銀狼告訴你的吧!抱歉,我太激動了。」看到我退縮的樣子,他就不再多問,隨便找了個理由帶過去。但、不是因為阿懷……
「初次見面,我是剎天空,『星族』公會長。」天空……星……
不,這些都是我陌生的詞彙,不像剛剛的名字那樣明確。
「別人通常都叫我『會長』或『空』,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直接叫我士欽也可以,那是我的本名。」本名、嗎?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的、名字……
「我……只記得、天翔。名字,天翔。」我講出狼人說過的名字,我的名字。
「是嗎?天翔啊……」為什麼困惑?覺得不習慣、嗎?
我也是,不過,那是阿懷說過的名字,阿懷告訴我的、名字。
「對了,你知道銀狼去哪了嗎?」轉移話題了。
他們也在找阿懷,嗎?還是、在找狼人?
 
「不見了……阿懷,找不到。」
「這樣啊……你一定很擔心吧?」擔、心……
 
嗚……
阿懷,在哪裡?
為什麼……不見了。
為什麼留下我?
阿懷……
 
「你跟銀狼……是很重要的夥伴吧?」他說。
「放心吧,會找到他的。」然後、散出光芒。
--星空般的點點白光。
「星……?」「對,這是我的能力。」白色、像是剎那間消逝的流星一般。
「只要對著星星許下願望,就一定能夠實現的能力。」實現……願望?
「不論什麼願望……都行?」「不論什麼都行,我保證。」
我的、願望……
 
我想要,什麼?
心中有個無法抗拒的念頭,好像非做不可的念頭。
我有……必須要做的事。
要做什麼?為什麼要做?不知道。
但我一直覺得有個非去不可的地方,那裡有人在等我。
--阿懷。
是關於阿懷……真正的阿懷。
我想要……救出真正的他。
「我要……救出、阿懷。我想要救阿懷!」為什麼?阿懷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能確定阿懷出事了?不懂、不懂……可是,我要救他。
無論如何,要去救他。去救阿懷。
 
「……你的願望,我聽見了。」白光,忽然聚集。
聚在胸前,形成像心臟一般鼓動著的小球。然後,緩緩消失。
「這是……?」「願望的種子。」他解釋。
「心願被我的能力化為種子以後,數日之內必定會實現。至於是快是慢,就由許願者的努力來決定了。」所以……
「你一定能找回銀狼的,就像他許願救你那樣。」嗚!
「你說、阿懷--」
 
 
『轟隆……』
 
 
什麼、聲音?
「怎、怎麼了?」遠處有奇怪的光。
看不清楚……把綠色挪開,才看見那道從天而降的白色光束。
「那是……唔。」然後,另一道光衝破雲層傾瀉而下。
但,沒有剛才的轟隆聲。
 
「不太對勁……我去看看。」他騰空,準備往光柱的方向飛去。
那道光……給我一種很熟悉、很討厭的感覺。
「天翔?」他看著我,好像知道我的想法。我……不想過去。
「……沒關係,你留在這裡吧。」他說。
「也該換我保護你了嘛。」唔……
 
 
#####
 
瞭望塔。阿懷的、瞭望塔。
那個銀白色離開以後,又剩下我一個了。
 
好奇怪。
我總覺得……很奇怪。
那個銀白色的、玩家,我知道他的名字--真正的名字。
士欽……?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就像阿懷的事一樣,有些記得,卻又記不清楚;有些根本沒印象,卻很深刻。
好像……混在一起了,記憶。
 
遠方的那兩道光柱,還沒消失。
我對那光芒感到熟悉,倒不如說,我「認為」自己熟悉。
畢竟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有……這些記憶。
 
很像。那道光芒,跟士欽的能力很像。不過,截然不同。
雖然自己還是不懂……不過,別再追究了。
沒用的。現在的我,不可能搞懂原因,不如就順著這些記憶吧。
我知道那個力量的來源,記憶中有那個人的樣貌。雖然也是白色,但並不是剛才在這裡的銀白色,不是士欽。
那個人,是黑到發白的白色。比一切都還黑暗的、深白色。
那個人、那個人是--
 
「流雨……悠翔。」他。
「呵呵,好久不見了呢,『我』的盟友唷。」來到瞭望塔前的,他。
 
 
那個……令人、十分不爽的笑容。
想忘也忘不掉的、深白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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