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祖母綠不再閃爍時,我便開始不認得她。
在成為平凡石頭的同時,我無法從群石中找到妳。
茫茫人海,即使用盡了方法,也尋不到妳。
我不知道是妳自甘墮落,還是妳不願面對我而藏起。
世界頓時成了一片黑暗,再也沒有南十字星的指引。
迷失於海,也不敢自立自強……
因為我…是個膽小鬼啊……
「繪里。」
聞聲,本來推著輪椅的腳步停了下來,繪里微微傾身,用著清澈透明的聲線輕問:
「怎麼了嗎?」
有些意外的,兩人之間沒有在醫院裡那般沉重寂靜,是因為來到了室外還是因為天氣難得放晴?
不明白,也不想去探討。
「嗯…可以……繞去神社那兒嗎?」希的聲音有些怯懦甚至快成了氣音,不禁令人懷疑是不是身軀無法承受外頭的空間。但仔細一看不然,還可以說是比平常來的有朝氣些。
見狀,繪里臉上藏不住笑意,她勾起嘴角,雙眸裡柔而淡的視線往希的臉龐看去。
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她臉上沒有一絲驚慌或錯愕,只是默默別過臉,但這舉動卻顯得像裝出冷靜掩飾害羞般……但繪里很清楚希沒有這個意思。
「可以嗎…?」
笑意沒有絲毫退去,現在希的任何要求繪里基本上是不會有所反對或拒絕,從再次相會的剎那開始,她便有某種預感抑或是錯覺,某天……她可能再次錯過。所以,如果可以她要盡可能防止那種事情發生。
「當然。」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主角是希。
語落,繪里重整思緒,漫步向神田神社移動。
悠閒且自然,仿若從前。
說起神田神社,繪里突然憶起自己曾問過希一個想來就是愚蠢的問題。這份回憶已經蓋過高中時期大家一起去參拜的深刻,畢竟那是太過久遠的事情了,總有新的記憶去蓋過。
那天的病房瀰漫著熟悉的雨水味,寂靜冷冽的氣息仿如蝴蝶般吻片每個角落,不留一點喘息的空間。
雨水不斷拍打窗戶,嘶吼似的雷聲不停打下。時間如卡住的齒輪,迎面而來的只有一陣沉默。空氣凝結,連呼吸都難以控制。
然而希卻像不在病房內,空虛淡然的雙瞳看向窗外,從不見眼底映出了什麼。
繪里抿抿唇,眸垂下不發一語。不知道該如何打破沉默,只能靜靜地看著希呈慘白的側臉。她多麼希望時間開始流動,不然至少有什麼可以驅逐這份寂靜。
念頭一轉,腦袋在一瞬閃過一個問題,沒有多想便急於從口中問出:
「還有在神社幫忙嗎?」
剎那間也後悔了。
希直直將視線與繪里對上,面上不帶絲毫情緒或溫度,隨著沉下的天驀地一垂眸。
「怎麼可能…呢?」
「也、也是……」尷尬回了句,一切仿若劃破天空的雷,落下句點。
感覺自己無意間戳中的傷疤,迷糊地將之掀開。回神過來時,才意識到事情的輕重。
直至夜幕降臨,彼此再也沒出過聲,只依傍著那不停的雨抹去沉寂。
時間又再度停止了。
「繪里。」
對上那緩緩飄來的疑惑,一抹尷尬浮於臉上。
糟糕,不小心晃了神。
見繪里跳出的思緒慢慢回來,希也就不過問些什麼了。就各方面而言,她沒有立場也沒有權利去問,再加上現在兩人的關係比路人還要來得陌生些。
即使各自明白對對方的感情,也不能代表些什麼,破裂的東西總是難以修復,這從來都是不變的定理。
「抱歉…有點恍神……」乾笑著,想化解些許的尷尬。「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抿抿唇,不語。輕輕闔上了眼,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回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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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有點少欸…糟糕。
最近從地獄解脫,近期應該可以再更一篇。
然後發現原來自己有個雷點…
不准再說什麼寄刀片,發言要適當不然會顯得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