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剛從台北車站搭上了往阪南線的捷運,那天剛好是假日,車上人數眾多,我好不容易湊到了一個座位,雖然人多但卻因為冷氣有點涼的緣故,讓我不覺地的帶來睏意。
待到捷運發動後,我已經無意間沉眠,同樣頻率搖搖晃晃的捷運,是一個治療失眠的節奏。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開始從這場沉眠中緩慢的眨開眼睛,但我卻感覺四周感覺變得有點不一樣,該怎麼理解這種感覺呢?就是周遭的氛圍和我熟悉的台北捷運有那麼點落差。
除了感覺更擁擠外,周圍輕聲說話的聲音也不像是中文的語調,空氣也瀰漫了不一樣的氣味,然後我的眼睛注意到了,整座車廂的設計和北捷感覺不同,捷運上被貼滿了動漫展演和展覽的海報,身邊的人有人拿出了PSV和不知名的掌上遊戲機在奮鬥著,在前方有人在看新發售的輕小說。
這時我才注意到,身邊的人說的全都是日語,我拉開捷運的窗口(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打開的),在車廂外貼的是初音系列的人物,而且在最前端竟然是以初音為標準色的列車頭。
唉呀,我搭乘的捷運何時成為日本的地鐵呢?這讓我倍感訝異。
我到底是怎麼搭上這樣的列車的呢?這讓我感到驚慌,我在思考應該要怎麼回去的時候──
突然車上的廣播響了起來,放的是「初音未來的消失」的前奏曲,緊接著一個像是聲優配音過的日本女聲說著:「秋葉原站到了、秋葉原站到了。」
秋葉原!那是我一直以來想前往的地方啊,我一直夢想著可以搭乘前往日本的飛機,然後到達的所在啊,在那地方有數之不盡的萌文化、御宅文化,有無數的模型、女僕妹、扭蛋、電玩遊戲、Cosplay和無數的動漫書籍所在的地方啊。
穆斯林心中的聖地麥加,是終其一生都必須要前往一次的地方,對我而言我心中麥加就之於秋葉原啊。
我想要下車,也不管悠遊卡在日本能否通用,也不想管語言還是其他的什麼問題,我想在這裡下車。
正巧車廂剛好打開了電動門,我毫不猶豫的上前,盡全力的跑了起來,路上還撞上了人,但我知道如果現在還不下車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可是這個時候,在電動門外的人卻湧了進來,那些人都是穿著打扮很九零年代的御宅族、穿著飄飄女侍裝的女僕,打扮成漫畫人物的Cosplay者、還有手裡拿著武器的中二病患者、穿著很邋遢的尼特以及不知道是什麼的狂熱發燒友。
我想要跳出去車廂,卻像是被真理之門的觸手給抓住了一般,被成群的御宅族、女僕、 Cosplay者、中二病、尼特、狂熱者給壓進了車廂內,我拼了命想要鑽出縫隙,但成群的人卻越是拼命的將我壓了進來。
車廂的門口變成了海市蜃樓,越走離我的距離就越是遙遠,但我內心的慾望卻越是強大,而無法阻止,我內心的小宇宙點燃了,試圖以賽亞人的戰鬥力想要打破局面,衝破界線。
但是正當我即將挽回局勢的時候,電動門卻關上了,我的心Down了下來,就好像被那個電動門給切成兩半似的!地鐵開始行駛起來,但我卻發出了未來的咆哮!我的悔恨和絕望形成了光束,從地鐵一路突破了地表、大氣層甚至是月球上。
下一刻,我醒了過來,我人仍在台北捷運的車輛上,車子已經到了末端的站,我慌了,原本的日本地鐵消失了,變回原本平庸的捷運站。
我感到難過、又有點悵然若失,我下了車,仍然懷念那個動漫車廂的情景。
我打電話問我一個很熟都市傳說的御宅族朋友。
他告訴我:
「你做的那個夢啊,應該是傳說中『Akira之鄉』。」
「那是什麼呢?」
「在台北車站,是整個台北地區宅力最強大的的地方,在這裡有很多的人都夢想著前往日本秋葉原,有種說法這形成了某種磁場,讓在台北車站上睡著的人都會夢到『Akira之鄉』。」
「可是既然叫做『Akira之鄉』,為什麼我沒有到達秋葉原那裡去呢!」
「我想,你一定是愛不夠吧?」
「愛不夠啊!」
「試著多看點動畫、輕小說和漫畫,然後再去多睡幾次吧,也許就能超越夢和地理上的界線,抵達秋葉原了。」
可是在那之後,不管我多做幾次的夢,我都沒能到達『Akira之鄉』,我想,也許那個夢在提醒我,應該要先存錢,然後自己搭飛機到日本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