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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紅髮的羅格斯 第三章 島上的各位 04

作者:鐘鳴貉│2015-03-07 19:35:50│巴幣:6│人氣:467
  「呃……怪物?」

  一切的一切全被羅格斯看在眼裡。

  受害者是一名頭頂微禿的矮小男子,加害者便是羅格斯口中的怪物。那不是他隨便的稱呼,對方狀如人形、體格高瘦,全身之漆黑恍若黑影,皮膚上亦滿是一片片硬鱗;牠沒有能表達情緒的五官,橢圓形的黑色腦袋只長著一張能吞食一切的血盆大嘴;細長的手腳都各有五根嚇人利爪,而牠右手的爪子如今正插在受害者背上、使得鮮血汩汩流淌。

  而且,這還算不上結束。

  穿過男人的長爪有了變化,它不再銳利如刀,反而開始軟化、蠕動,五根爪子逐一分裂,並沿著男人的屍身迅速蔓延、緊縛;黑色怪物本身也跟著改變,長滿利齒的嘴巴登時把男人的含在口中,而其他手腳也將隻熊抱。不一會兒的功夫,怪物的外型已然走樣,成了某種像是黏液又像是布一樣的物質、將那名男人從頭到腳全數包覆--接著頹然倒地。

  一聲悶沉,謎樣的黑色物體也因為倒地時的衝擊濺出一些黏液,可是它們馬上又會自動聚集回來,彷彿每一滴黏液都存在著意識般。眼見於此,羅格斯沒有打算繼續看下去,只怕再待久一點,下一個犧牲者肯定就是自己!

  可是,自己又該逃往何處?

  羅格斯之所以會選擇跑來港口,就是為了那些經由船長特別聘僱、專職於保護船隻與貨物的雇傭保鑣,也正是傭兵。但從方才大聲喊了十幾分鐘來看,此地也跟村內一樣不見半點人影,甚至還有活人在羅格斯面前被怪物狠狠吞噬。要不是他早在先前就見識過了夢中的那座嚇人戰場,自己面對那種畫面搞不好也會心力盡失。

  只是,正當羅格斯要逃離現場之際,一道冰冷目光旋即刺在背上、迫使他回頭又望了一眼--然後,羅格斯看見了。

  「……啊?」

  被包覆住的人形已然消失,化作地上那灘微微鼓動的黑色黏液。忽地,黏液的正中央有了動靜,那是一顆橢圓形的球體,大小可比人頭……也能夠說,那正是一顆人頭,因為球體在數秒之內不斷變化。長且尖的鼻子從中央突出,雙耳則從兩側隆起,稀疏的毛髮也從頭頂迅速生長。

  無論怎麼看,那都像是方才被黑色怪物所吞殺的矮小男人,羅格斯還特別揉了揉雙眼只為清楚確認。最後,那顆腦袋咧嘴一笑,一雙豆子似的小圓眼睛猛然張開:是一對充滿魔性的紫紅雙瞳。

  同時,羅格斯也不再駐足確認,轉身便朝家的方向快步急奔!

  那是一種要命的直覺。無論是變身的麥倫、消失的村人、甚至是方才能任意變形的黑色怪物,彼此串聯的結果在羅格斯心中自動導出了答案、以及潰堤而出的無限沉痛。止不住的淚不斷模糊著視野,但羅格斯早已無心顧慮,只是任憑沾滿腥臭的寒風將之拭去。即便他也因此跑得跌跌撞撞,卻也很快爬起、繼續向前。手肘磨破、膝蓋瘀青,羅格斯緊抿的唇還因此咬出了血,他仍感覺不到痛--全都只為了被他獨自留在家中的提芬!

  然而,羅格斯也在此時察覺到周圍的異變。

  那是人的悄然低語,是飛掠草地的點點蹴音,亦是衣角摩擦的沙沙聲響。轉瞬之間,原本寂靜無聲的青眉島有了動靜,視野之外更漸漸湧現先前怎麼也找不著的大批人影。不過對羅格斯來說那並不是救贖,而是逐發靠近的死神之鐮。所以他更加沒命似的跑著,且不斷祈禱自身能盡快衝過眼前這唯一一條通往村內的路。

  羅格斯的祈禱也確實被聽見了。

  只不過,聽見的是那群索命死神。

  黑色的黏液從兩旁襲來,速度之快不僅令人為之咋舌,更逼得羅格斯非停下腳步不可。黏液就這麼橫擋在路中央,兩旁除了難以望穿的漆黑樹林、便是逐漸現身的龐大人影。羅格斯雙拳緊握,現在的他只想趕回提芬身邊,也不管那一大坨黏液會不會變回原本恐怖的黑色怪物,開口就是與之咆哮:

  「全都給我滾開--!」

  羅格斯氣喘吁吁、眼淚直落。這是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是勃然大怒的狂吼,甚至是泣不成聲的最後掙扎。一手擦去淚水,羅格斯紅腫的雙眼仍是怒氣依舊。眼見對方沒有動靜,他又再次吼道:

  「你們不是怪物嗎?不是要吃人嗎!來啊,我人就在這!來啊--!」

  這一回,對方終於有動靜了。

  一開始是極為細小的聲音,那就像人們私底下的耳語,可是當聲音彼此交疊、擴大,羅格斯也能漸漸聽清。宛如山峰之間傳來的朦朧回音,對方如是開口:

  「這--不是吃。」

  一道道人影踏步而來,他們穿過樹林、走出陰影,其身姿逐一曝曬在月光之下。與此同時,羅格斯瞠目結舌的表情、也難以表達他心中的詫異,只因站在他面前的這些不是別人,正是他這段時間不斷尋覓的鄰居,不管是湯姆叔、或是唐恩先生與他的妻子,每一張臉孔都是羅格斯所熟悉不過。

  正因為如此,羅格斯不稍數秒立即面色鐵青:理由全在於他們所擁有的紫紅雙瞳!

  「用吃這個字眼有點以偏概全,要我來說的話,或許該說是完全的取代才對。」

  村人們各個一同揚起嘴角笑著說道。他們的微笑雖看似平和,但如此景象看在他人眼中只會感到毛骨悚然。特別是羅格斯,小小的肩膀微微顫抖,眼淚更是怎麼也無法停下。可是在他心中滋長的不是只有害怕,目光傳達的熊熊怒火只會隨著時間愈發旺盛。

  只是,村人們的微笑依舊。就像麥倫曾經表現的過份從容。

  「一模一樣的人不能出現兩個,因為那只會造成不必要的混亂。試想一齣完美的戲,演到一半時突然跑上來第二名同樣的主角?任誰都會為此感到措手不及的,更遑論對演員的專業產生質疑。所以,同樣的人不能有兩個,就像舞台上你不會看見一樣的登台角色。我說的對吧?羅格斯小弟。」

  村人們異口同聲之際,橫在路中央的黑色黏液也有了變化。它分裂成三,且迅速變為人形。一個是嬌小的黑髮少年,時常跟在羅格斯身後的小跟班,迪耶‧梅代爾;一個是高大壯碩且有著深藍髮絲的男子,羅格斯那劍技驚人的兄長,米瑟‧哈德;還有一個較為矮了些,頂著突出的啤酒肚與一雙異於常人的壯碩手臂,光禿禿的腦袋瓜以及與之對比的茂密大鬍子,便是羅格斯那位應該仍躺在地板上的父親,提芬‧哈德。

  想當然爾,他們三人也與其他在場的村民一樣,有著一雙詭異的紫紅雙瞳。頓時,羅格斯眼中的火光已然消逝。

  他是知道答案的,早從剛才在港口第一次見到黑色怪物開始,羅格斯便對腦中問題的解答了然於心,只是他始終不願意將之述諸於口,就好像只要自己不說,那討人厭的現實便永遠不會來到。

  只不過,眼前那一個又一個非人的怪物似乎不允許這位少年保有最後的天真。以提芬的面容,對方向羅格斯爽朗笑道:

  「好了,羅格斯小弟,你覺得在你跑來跑去的時候,是誰迎來被取代的時機呢?呵呵……」

  青眉島周圍的浪聲停了,熟稔的海水鹹香也不復存在。對羅格斯而言,他只能聽見對方那甜膩卑鄙的笑、以及腐爛敗壞的刺鼻鐵臭。

  麥倫‧崔爾,一個將此地眾多性命輕易抹去的兇手。

  一個自夢魘走出、貨真價實的兇殘惡魔--然後,一道落雷迎頭劈下!

  那是連麥倫都要為之驚愕的情況,只是那張嘴臉轉瞬之間就沒入雷光之中、灰飛煙滅!於此同時,一道巨大的身影跳至羅格斯身邊。那是罩住全身的黑色斗篷,不僅滿身濕淋,還帶著嗆鼻的潮香,彷彿就像剛從大海游泳而來。

  另一邊,村民們開始接連改變。皮膚轉黑、長起鱗片,一根根指甲登即長為利爪,張開的血盆大口內只有望不見底的漆黑深淵。他們每個人都變為羅格斯方才所見到的黑色怪物,且在下一個瞬間對這闖入之人一擁而上!

  不過對此人而言,那是僅需一聲輕笑即可應付的情況。雙臂一打,濕透的披風立即隨之揚起、往旁飛去,不偏不倚蓋到了羅格斯臉上,搞得他趕緊掙扎著將之拉下。而就在拉下披風的剎那之間,羅格斯原本絕望的雙眼登時淚水湧現。

  披風底下的是一名青年。一年到頭都不曾整齊過的深藍亂髮綁成馬尾,朝思暮想的面容仍如往常般深邃。特別是那對與提芬一模一樣的金黃色雙眼,無論在何種情況都是如此炯炯有神、活力充沛。然後,他只對羅格斯如是笑道:

  「哟,羅格斯!很抱歉呀,我又遲到了!」

  下一秒,摸上腰際的兩只手臂登時化為風暴!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男子的攻擊襲向每一頭迎面而來的怪物,全數都在眨眼之間支離破碎、化為塵埃。不稍半分鐘,原本將此地團團包圍的大半敵人都已盡數消逝,殘存的其他人也在短時間內潛入陰影之中、悄然離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在場除了抱著披風的羅格斯一人,就剩那名高壯的青年。

  「呼,還算挺順利的哩?」

  青年咧嘴微笑,同時將方才擊退敵人的武器收回腰際。那是兩把不符合青年壯碩外型的細長劍刃,與其說它們是一把劍,極細的劍身更像是針。同時,在這以彎刀為主流武器的九十九群島中,也僅有一人能夠靈活運用如此纖細的武器。

  他,是羅格斯不斷掛在嘴上抱怨的傢伙,也是放在心上最為崇拜的偶像,在這危難當前,羅格斯更是不下數次想像過他的登場,卻又總是不得不以失望作罷。

  所以,在這會面之際,羅格斯給予青年的不是一個熱切擁抱,而是對準腰部的正中直拳!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可讓青年不得不抱腹彎腰、咳嗽連連。

  可是,該說的話羅格斯仍然是不會忘記的。

  「哥,你太慢了啦!」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羅格斯依然掛著一張笑臉,只因對方不再是麥倫那個變身怪物,而是貨真價實的本人:

  米瑟‧哈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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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助拳人登場~颯爽~
這個魔法挺有趣的呢,取代啊,相當惡質的感覺

03-08 18:49

鐘鳴貉
關於這部分往後會有更詳細的說明,不過應該是在四月之後的事了,現在正著手寫比賽用的稿子 OTZ03-09 08:43

比賽唷!!
祝你生文順利啦~

03-09 18:41

鐘鳴貉
如果三月的尖端趕不上

還有四月的東立(握拳 <=不是這樣的吧!!
03-09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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