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隻羊－
「華麗麗地出櫃了呢。」帶著一頭濕漉漉的俏麗短髮，姊姊爬上我的床，一把跨坐在我腰上，身上只穿著睡衣的上衣，最上兩顆釦子未釦，而現在，正不急不徐地解我的釦子，「妳說，我們什麼時候也要華麗麗地出櫃？」
「在我確定老媽不會扒了我們的皮之後。」我撫上她的大腿，緩緩向上滑到了背脊，再緩緩滑到脊椎尾部，手卻突然被抓住。
「欸，妳，一點都不乖。」姊姊孩子氣地嘟起嘴，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來了。她就這點可愛，一點也不懂一心二用這種邪惡的想法。
趁著她停頓下來，我坐起身吻上她的唇，順便把她那件有穿等同於沒穿的睡衣給脫了，姊姊這才恍然大悟，連忙掙脫跳到床下去，隨後傳來一聲哀嚎。
「喂喂喂，姊姊，我有這麼可怕，需要直接跳下去？」探下頭去，看著坐在地上揉腳底板哀嚎的姊姊，我憋住想笑的心，無奈地表示可憐，然後躺回床上繼續我的豐功偉業，睡覺。
「白禹慶！妳要死啦妳！不讓我壓就算了，還給我躺回去睡覺，妳有良心沒有啊？」床下咆哮聲不絕於耳，我將兩隻手指頭塞進耳朵裡。
不知不覺，叫罵停止了，也沒有上床來的聲響，我只好張開眼睛起身來探探床下，卻不料她已經換上了一身簡單的外出服正在翻找衣櫃。扭頭一看牆上時鐘正指著十點零五分，這不，已經超過我平常睡覺的時間了。
「姊姊，大晚上的，妳要出去？」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吧，才靜個一陣子又想出去玩了？夠不安分的。
「喔……」她含糊地回答，良久，從衣櫃裡翻出一套衣服，轉頭笑道：「小慶，我們出去玩吧！帶妳認識我的朋友。」
蛤？認識妳的豬朋狗友？這……還真是夠讓人猶豫的。認識嘛，我討厭不三不四的人。不認識嘛，又不知道她平常在跟誰鬼混。嘖嘖嘖，看她那衣服都翻出來的氣勢，九成八也不會讓我拒絕了，既然橫豎都是死，那，死就死吧。
姊姊為我挑了一件假兩件的五分袖白色雪紡杉，正好可以搭她那一件一字領雪紡杉。她搭了一件七分牛仔褲，卻給我挑了一件黑色短褲。
出門時，姊姊拉著我跑過客廳，只對窩在沙發上的老媽和正在泡茶的老爸丟一句「出門囉」，就算完事。不顧一秒後傳來的叫罵，姊姊將門帶上，機車鑰匙同時塞進了我手裡。奇怪，什麼時候摸來的？
姊姊踩著鑲水鑽的白色高跟鞋拉著我下樓，我的腳上則是一雙姊姊幾天前買的黑裸雙色羅馬高跟鞋。我懷疑，一切都是預謀。
這間夜店是我第一次去的那間夜店，老實說我有點排斥，畢竟就是在這個地方碰上趙威奇，在這個地方結下這層孽緣的。一想到趙威奇那討人厭的嘴臉就令人彆扭，可腳步只要一停，姊姊便會輕輕扯著我的手，讓我跟上她的腳步。
她帶我來到吧台前的位置，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笑起來很靦腆的男酒保，那酒保像之前一樣將前額頭髮全部往上夾，帶著一抹淡淡的笑，一見我們就向姊姊打招呼，「喲，芬，消失很久喔。」
原本坐在吧台前的幾個人紛紛回過頭來，其中一個染了一頭金色短髮，穿著裸露的女人跑了上前，雙臂一張就把姊姊緊緊抱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著，「芬，對不起，都是我害了妳！」末了還加了一句：「可是我還是喜歡他！」
於是，我明白我的手之所以斷了，是因為一個花痴女。
「行行行，妳喜歡他咱們以後再談，今天別談他行嗎？」姊姊瞥了我一眼，便將那個女人推開，一邊將我拉了上前，「丁，阿穩，她是我妹妹，小慶。小慶，她是丁，他是阿穩，兩個都是我的朋友。」
那個叫作阿穩的男酒保已經調好了一杯酒擺到桌上，揚起一抹靦腆的笑容，很有朝氣地朝我揮揮手，「美女，好久不見啦，手有好一點嗎？」
我只回以一笑算作回答。
「你們認識？」姊姊一臉鄙夷地看著阿穩，好像在問有什麼奸情似的，一旁叫作丁的女人認真地打量著我，直讓人心裡不舒服。
「芬，妳妹妹身材比妳好。」丁一本正經地開口，得來姊姊一個爆栗，也更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個叫作丁的女人雖然穿著性感裸露，看起來比我們大上一兩歲，卻是孩子脾氣的，在姊姊面前就像個小孩，我才發覺姊姊無論在我面前有多麼孩子氣多任性，還是一個成熟的大人。
那些幼稚與任性，只在我面前。
「誰讓妳評論小慶身材了？阿穩兩眼都放光了。」姊姊生氣地橫了丁一眼，扭頭又瞪了阿穩，我才知道這男人的視線剛剛一直停留在我腿上。
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說過我的雙腿很吸引人。想到這，我的雙頰不禁有些燒燙。
「美女人人都愛欣賞。」阿穩拿了幾杯雞尾酒放到吧檯上，像是要撇清自己是個好色之人，我卻隱隱讀出他是想讓我擺脫這尷尬。
後來姊姊又帶我認識了許多人，而因為我手裡杯子只要一空，姊姊就往我手裡再塞一杯雞尾酒，所以到後來我腦袋幾乎跟漿糊沒兩樣，誰是誰根本認不清也記不清了。
我記得姊姊手裡的酒也是一杯一杯不間斷，怎麼她還可以生龍活虎的和各式各樣的人聊天？還可以把怎麼認識的或曾經發生的事情倒背如流。看她侃侃而談的模樣，我知道她很開心，對於讓我認識她的朋友這一點。
我在想，是不是早該這麼做了？
就在我糊裡糊塗想東想西的時候，姊姊拉著我去到一個小角落，介紹了一個男人，我模模糊糊地記得這男人以前應該見過，好像是老爸的朋友之類的，可是比起回憶，我現在更想栽在牆上睡了。
震耳欲聾的音樂好像隔了挺遠的，我看著暗幽幽的天花板。
房間裡開了小燈，有些昏暗，有水灑下的聲音。這裡是地下室，所以應該是在淋浴的聲音。
我在哪？
腦袋暈乎乎的，一點想爬起來看個究竟的心情都沒有，於是，我又將眼睛閉上了。
再睜眼時，我坐在浴缸被人摟在懷裡。我奇怪地扭頭看著姊姊，腦袋還是有些暈眩，卻比剛剛好了許多。
看到我回頭，姊姊揶揄地道：「清醒啦？剛剛還吵著要洗澡呢。」
吵著要洗澡？我挑眉。實在有點難以想像那畫面，我到底說了什麼啊？
姊姊沒有理會我的疑惑，將我緊緊擁入懷中，下巴抵在我的右肩上，濕漉而柔軟的東西滑過耳垂，然後傳來微微刺痛，「跟丁說的一樣，小慶身材很好，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我這個姊姊太不稱職了。」
妳不用太稱職也沒關係。我在心裡反駁，壓下她那在我腹部游移的手。
「小慶。」她喚著，我回頭，正好被她奪去了唇舌，那樣火熱地攻城掠地，翻攪著我口中的每一吋，交換著彼此的氧氣與唾液。
想來我真的醉了，怎麼也反攻不了。背才靠上浴缸邊緣，姊姊就將我膝蓋曲起，而後分開，整個人擠進我腿間，一手摟著我的腰，另一手捏著我的下巴不讓我逃開她的吻。
「姊姊……等等……」我輕推了她一下，試圖阻止她的進犯，卻只是被姊姊摟得更緊，吻得更深，感覺到身前的軟肉被擠壓，我不禁覺得有些赧然，硬是從兩唇交接的細縫中擠出文字，「姊姊，等等……」
她輕輕揚起一抹笑，稍稍與我分離一些，一雙媚眼直勾勾地盯著我，電的我一時晃了心神，但她嘴裡卻是有些埋怨的，只聽她說：「我都等妳這麼久了，妳還讓我等，妳忍心？」
等了這麼久？我一愣，疑惑地望著她，她卻沒回答我，又一次吻上我的唇，卻很快地分開了，「洗好澡，我們去床上。」
她離開我，逕自起身披了浴袍離開浴室，留下我還在思考「我們去床上」這五個字的意義。
等我離開了浴室時，姊姊已經關了大燈，開著床頭燈躺在床上。她朝我勾勾手指，唇邊那一抹笑又讓我看得癡了，心裡有股悸動，想吻上她的唇，想撫摸她的身軀，想……再一次看到她動情時分的模樣。
「嘖，呆子，打算站在浴室前一整晚嗎？還不過來！」姊姊嗔了一聲，我這才回神，抬腳走到床邊坐下，卻被她一把拉進懷裡，立刻被吻得天花亂墜。
感覺到柔軟的舌與我糾纏，她一手緊緊環住我的腰，似是決定不讓我逃跑，等我發現時她的另一手已經拉開我的浴袍，手心覆在我的胸口，唇舌間含糊地說著：「小慶的心跳好快。」
一股羞澀滑過心頭，我退開與她的擁吻，微皺著眉頭望著她，而她，依舊帶著魅惑人心的笑容，緊箍著我的腰，不讓我逃得更遠。
「知道嗎？我從國中時知道我是喜歡妳的，當時我還不知道什麼是愛，只知道想一直和妳在一起。」她緩緩說著，輕輕吻著我的額頭，然後將吻往下延伸，話語也沒有停留，「上了高中之後，我才懵懵懂懂地知道什麼叫作愛，才知道……妳一直在我耳邊說的那句話代表什麼。」
聽著，我揚起一抹輕笑，吻著她的額角，「那應該是我等妳很久才對，怎麼會是妳等我呢？」
「呆子。」她嗔道，張嘴咬了我的耳垂，聽見我哼了一聲之後才回答，「我明著暗著在暗示妳，天知道妳怎麼這麼膽小，這一拖就高三了，妳說到底是誰等誰了？」
呃，好吧，這樣說起來好像是我的錯？
我還愣著，她便一把翻了身，將我壓在床鋪上，居高臨下地睨著我，「我把我的一切都給妳，是我對妳的承諾，是我對妳的愛，我不允許妳再退縮或是背叛我，知道沒有？」
「我沒有想過要背叛妳啊。」我苦笑了一聲，卻無法保證不再退縮。我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能夠去保護她，如果真的碰到難題，而退縮是最好的保全路線，那我想我還是會選擇退縮吧。
只是我也知道，現在不是讓她不安的時候。
我伸手輕輕擁住她，輕咬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語，「我愛妳。」
姊姊輕推開我，與我互望了一眼，很快低下頭來吻上我的唇，雙手摩娑著我的腰側。那吻是那樣的熱烈，那愛是那樣地濃厚，幾乎壓得我快喘不過氣，卻不討厭……我甘願承受名為「愛」的重擔。
她的吻在向下，同時她的雙手在向上，她的指尖與手心所經過的每一處都激起一陣陣漣漪，我不經輕嘆出聲，隨後赧然地扭過頭去。姊姊卻空出手捏住我的下巴，讓我直視於她。
於是，那帶著愛意滿是欲望的雙眼，竟讓我移不開眼。
她的吻落在胸前，我忍不住閉上眼睛，感受到她的唇覆在胸前的挺立，配合另一手的指尖若有似無地逗弄，那一下又一下的挑弄，都伴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電流，電得我頭腦昏脹，無法再思考更多一點什麼。
她的手幾次遊蕩到我大腿內側，卻又很快地挪開，像是全神貫注地吻著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能感覺到她的撫摸都帶著疼惜與愛憐，一次又一次的觸摸，彷彿觸進了我的心裡，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將血液用力地往下打，心理的滿足與身體的空虛幾乎讓我抓狂，在我睜開眼的同時，她抬頭望著我，那充滿慾望的狂野雙眸，我竟然感到興奮。
「小慶，把妳交給我。」姊姊抬起身子到我耳邊輕語，一手從後擁住我的雙肩，另一手已在那充滿慾望的地方來回摩娑，指尖摩擦過某一點，頓時引來一陣顫慄。
「嗯哼……姊姊……」那樣的挑弄，我不禁想夾緊雙腿，無奈夾緊的是她那纖細柔軟的小蠻腰。我伸手擁抱住她的背，忍不住拱了拱腰身，一聲一聲的嘆息都在她耳邊，「姊姊……姊姊……」
「小慶，把妳交給我。」姊姊又重複了一次，同樣不是詢問，而是霸道的命令，一邊輕咬著我的耳垂，指尖時輕時重地針對一點按壓揉捏，鼻息噴在耳廓上猶如搔癢，那癢像是落在心頭，忍不住又將她擁緊。
「好……嗯！」才一輕聲應答，她便一下子闖入體內，並吻住了我的唇。
那樣霸道的侵占像是迫不及待，而那霸道之中又帶著溫柔，讓人不會感覺到任何一丁點不適。我不禁咬牙又悶哼了幾聲，姊姊卻用舌尖翹開我的貝齒，與我糾纏，而那令人害臊的呻吟便不留餘地地全部傾洩而出。
她用舌尖勾著我，同時指尖也一勾，那在疼痛之後的快感令人瘋狂，我甚至無法分心與她的吻，只能隨著她手指的節奏擺動身體。
我忘了後來是怎樣的瘋狂，也忘了她是怎樣的瘋狂，只知道我們用力地愛著彼此，像其他一般的情侶一樣，像明天就會世界末日一樣，我們不去思考，不去煩惱，只是用力地、一次又一次地，愛著對方。
一次又一次地，將那句話，化為行動。
當我們醒來時，我看了時間，才發現已經中午，我和姊姊的手機早被老爸老媽打到快爆掉了。一看那未接來電的數字飆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點，我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下次出來玩還是把手機關機了吧。」姊姊皺著眉頭，抽了我手中的手機扔到床旁矮櫃上。
「還有下次嗎？」一想到老媽發起火來的模樣，我怕啊！
姊姊望著我，狡黠地眨眨眼，「不能有下次？」
我能說有下次嗎？妳不怕老媽我怕好嗎？我直覺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老媽這些事，如果我一直做出那些以往不會做的行為，老媽一定會注意到有什麼改變了……我想保護這段感情。
只是這猶豫的一剎那，姊姊皺了眉頭，一把將我擁入懷裡，那擁抱之緊，甚至勒疼了我，甚至無法呼吸。
「小慶，我所說的把妳交給我，並不只是身體，而是妳的心，妳的情，妳的愛，甚至是妳的一切，包含妳的煩惱。不要只想著要保護我，我還沒有脆弱到守護不了妳，沒有脆弱到保護不了我們的感情，多依賴我一些好嗎？小慶，我不要妳把這一切一肩挑起，我希望我們一起承擔。」她親吻著我的額角，一下又一下，都是那樣的疼惜。
而那樣的話，那樣的疼惜，觸動了我的心弦，不自覺地，便落了淚，我抬頭吻上她的唇，感受她的愛，也將我的愛傾洩而出。
因為她，我想我能學會勇敢。
／第十四隻羊／數完／未數完待續／
創作內容
【GL】姊姊，我可不是小綿羊喔！－第十四隻羊
故事以外的故事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