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隻羊─
在導師辦公室再見到她時，我好開心，以為這是命運的安排。
她卻看也不看我。
我拉了拉她的手，有些委屈地道：「隔了兩個月再看到我，妳不開心嗎？」
「胡說什麼啊？兔子。」她搔搔頭，有些無奈地道，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她似乎很煩躁。
聽著她的話，心裡又開心了，她還是和上次一樣，叫我兔子。
「再見到妳真好。」第一次，對於再次見到一個人感到開心，或許是因為她不是那些會阿諛奉承我的人？不知道。
總之，很開心。
她卻只是瞥眼看了看我，又移開了視線，好像對於再見到我沒有太特別的感想，於是，我又有些失落了。
在教室時，她卻因為見到那個女生而驚訝。
為什麼？為什麼有差別？那個人是她的誰？
「云緋長得好可愛唷！」
「云緋的髮質和膚質真好！」
「云緋三年級才轉過來，會不會很辛苦？」
那些女生圍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我只能從人群的隙縫看到她，段瑞琪。
她跟那個長得和狐狸精沒兩樣的女生在聊天，舒緩了眉間的鬱悶，好像聊得很開心似的。
真討厭。
我和她的差別，是長相？還是個性？
我可不想像個狐狸精。
「有男朋友嗎？」
「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怎樣的男生？」
男生們也圍了上來，劈頭就是討人厭的話題，真是些不長進的動物。
「人家沒有男朋友唷。」揚著笑容，我眨眨眼睛說道，而在他們咧開嘴笑的同時，我又接著笑道：「可是人家有喜歡的人了。」
就是那個在那邊和狐狸精牽扯不清的女人。
＊
「上次在醫院，是妳幫了我們？」打斷了媛芯和段瑞琪的談話，我試探性地問了問。
「什麼醫院？我不記得了。」她滿不在乎地說道，彷彿對於我的話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那態度著實叫人有些生氣。
「趙威奇來醫院找碴，是妳制止他的吧？」換了個方式，我又問，這才看見她又皺了皺眉。
「喔，是啊，那又怎樣？」那語氣和眼神明顯帶著敵意，這也讓我深深的不悅。
「本來想看看他們口中敬重的段大小姐是誰，原來是個害怕世俗，只要有人靠近就會縮起脖子的膽小鬼？抱歉，失禮了。」落下話，我轉身正要離開，卻被媛芯一手拉住。
「阿慶，妳們這是怎麼了？」媛芯緊張地問著。
「她的態度叫人生氣！」甩開媛芯的手，換來的卻是黑色的鞋底，我趕緊後退躲過段瑞琪的一踢。
「喔？白家的繼承人看來也不過如此。」揚著輕蔑的笑，段瑞琪的眼裡有著輕視，還有擺明著的挑釁。
我皺了眉頭，才要上前，卻被姊姊拉了開來，「抱歉，小慶平時不是這樣的，上次在醫院的事，謝謝妳了。」
看著姊姊陪著笑臉，我壓下滿腔的怒火，「失禮了。」
「啊，阿慶，好些了嗎？」社長一看見我便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臉上寫著欣喜，大概是因為招了不少人吧。
「嘖，這次比賽只能靠你了，雖然我知道你一點用也沒有。」想到高中最後一次為校爭光的比賽我無法參與，心裡就隱隱懊悔著，只是同時也慶幸。
用一隻手臂換姊姊的安全，值得了。
「唉，妳的嘴巴還是這麼不饒人，虧妳長得這麼漂亮。」他輕嘆了口氣，一邊勾著我往裡面走，「看看這次的新生吧，光是指導的話，應該可以吧？」
「嘖嘖，你可是社長呢，我只是來晃晃罷了。」要說到指導，我還是比社長遜色的，只是社長明明準確率那麼低，教出來的卻各個都很厲害呢，根本另類的奇葩。
「唉，別這麼說，我先去忙啦，順便幫我指導一些新人吧。」拍了拍我的背後，他加快了腳步離開，看他那忙碌的模樣，這次新人應該相當多。
我在場邊繞了繞，正巧看見一個女生搭著弓，卻不是盯著箭靶看，而是看著裡面的弓道場，那眼裡有著嚮往。
「不專心點很危險的。手的角度不對，再抬高點。」我伸手調整了她的手臂姿勢。那女生相當嬌小，一頭褐色長髮，臉上洋溢著迷人溫柔的笑靨。
「妳是那天負責招生表演的學姊吧？表演相當精采呢！」她開心地說著，而後又專心地將箭矢射了出去，這才又回過頭問：「學姊的手怎麼了？」
那專心一致的神情相當美麗動人，就像是幅畫般，而回過頭後那溫柔的笑臉又讓人暖了心房，大概是個好女孩吧。
「真是一點都不專心呢。」我無奈地笑笑，算是略過了她的問題，也用心指導起她的動作。這點也讓我自己嚇了一跳。
我還真的未曾指導過別人呢。
「還真是親熱呢，讓人看了好忌妒。」回到場邊，姊姊馬上拋了話過來，眉宇間一挑，有些不滿的意味。
「說什麼呢，指導學妹而已，不說這個，妳怎麼又跑來了？我們社團可不開放參觀呢。」全校大概就屬她最不受控制了吧，不能闖的地方總是去闖，簡直像匹脫韁野馬，還是應該說她不愧是老爸老媽生的？
「來看看我、的、小、慶、呀。」揚起一抹艷麗的笑，一雙媚眼直放秋波，電的我臉頰都熱了。
「亂、亂七八糟。」別過頭去，我拿起書包便走，「回家吧。」
「嘻，不鬧妳囉。」她兩三步便跟了上來，一面對著我竊笑，一面戳著滿臉尷尬的我的臉頰。
真不知道該說她是長不大還是怎樣。
「說起來……妳和那個段瑞琪是怎樣呀？應該說，小慶平時沒那麼衝動吧？還是……小慶有非常熱血的內在？」姊姊揶揄道，又戳了戳我的臉頰。
皺了皺眉頭，仔細想想，自己的確是激動過頭了，只是那個女人滿臉的不屑著實叫人火大，想來就一肚子悶氣。
「說來說去……最近不和朋友出去？」挑了挑眉，我換了話題。
「啊……最近想多陪陪小慶囉。」她說著聽來曖昧不明的話，那眼神卻游移至別處。
又隱瞞了什麼。
「啊，妳是……班上的第一名吧？」身後傳來那不甚熟悉的可愛娃娃音，回過頭只看見褐色頭頂，我略略將目光向下移。
「妳……怎麼會這個時間還在學校？」看她只有一個人，也不像被人纏住，倒是臉上有相當明顯的紅痕，放在那像是小動物般可愛的臉上，顯得有些突兀。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那可愛的模樣，肯定會成為姊姊和媛芯的校花競爭者。
「啊……因為一點事情囉！」那雙大眼明顯的一轉，一瞬間的表情變化讓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只是她臉上很快又恢復那可愛的笑靨，「對了，我聽人家說妳們都是學校裡相當有名的人呢！可是名字我還沒來得及記住……」
看著她臉上寫著惋惜，那臉上絲毫沒有做作的感覺，就像媛芯那嫵媚的模樣一般，與生俱來的氣質。
「她叫做白禹慶，我是禹芬。」姊姊首先釋出了好意，我卻有些看不明白姊姊的心思。通常，她不喜歡這類型的女生。
「啊，是雙胞胎對吧？我是張云緋，叫我云緋就好，今後還請多多指教。」她眨巴著大眼，很是開心地拉著姊姊的手。
我倒是明顯看見姊姊嘴角狠狠的一抽。
「那……不知道云緋臉上怎麼會有巴掌印？」姊姊將話脫口，我心裡是狠狠的一驚……繞了半天，姊姊根本只是想聽個八卦。
「唉呀，這個嘛……被小貓抓傷……了？」那天真無邪的面龐上，浮現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妳說，她所謂的小貓是指誰？」和張云緋別離後，姊姊嘴角彎著竊笑。
「誰知道。」比起這個，張云緋不就是張氏集團的獨生女嗎？這麼高貴的獨生女來讀我們這所平凡的學校，也未免太詭異。
還有那個段瑞琪，如果她是段叔叔的女兒，那事情也就更詭異了。
「欸，小慶，妳說那個孩子可愛嗎？」聽著她的問題，我愣住了，只是姊姊問的認真，我也就認真思考了起來。
「嗯……可愛……吧。」說來我也不太確定，剛剛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禁令我有些膽寒，恐怕那女生是比媛芯或是姊姊還要更加深藏不露的女人。
突然覺得段瑞琪好多了，至少她是鮮少沒什麼心機的女生，缺點就是防人防的有點太過頭。
「呵，在我看來……是相當可愛。」姊姊笑了，隨後卻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至少人家該坦率的時候還是相當坦率的，哪像某個人，一點都不可愛，討厭死了。」
她放開我的耳朵繼續往前走，我只得愣愣地跟在她身後，一邊揉著被捏疼的耳朵。奇怪了，我又是惹她什麼了？
回到家中，正巧看見老爸將老媽壓在沙發上的模樣，我頓時有些呆愣，而老媽的臉也迅速紅了起來，一把將老爸踢開鑽回了房間。
「哎，妳們很會挑時間耶。」老爸滿嘴嗔怪，一邊搔搔頭，一邊進了廚房準備晚餐。
「還敢說……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都老大不小了還這麼色。」根本是個色老頭。最後一句話我還是決定吞回肚子裡了。
「少囉嗦，去換衣服。」老爸驅趕著，那臉上有著幾分尷尬。可能是太久沒有回家吧，我們努力讓家裡的氣氛是和諧的，卻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協調。
姊姊拉著我上樓，輕輕關上了門，臉上有著莫名其妙的穩重，我被她搞得又是一愣。
「怎麼了？」我發現自己的聲音裡有著太多的疑惑。
「我來幫小慶換衣服吧。」她揚起一抹甜美的笑，我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在還沒緩過神之前，姊姊將我推倒在床上，書包落在地上傳來悶響，我看著姊姊輕舔了下那雙粉唇，眼裡有著佔據的霸道。
現在是怎樣？
「小慶的手這樣……不好換衣服吧？我之前都沒發現，真是對不起呢。」她說著，跨坐在我身上，一面解下我的制服領帶，又將鈕扣一顆顆解開。
她又舔了一次唇。
「我們……可以一起換衣服？」那雙眼裡透著嫵媚，她將我的鈕扣全數解下後，拉下領帶，開始逕自解開自己的鈕扣，那誘人的鎖骨頓時展露在眼前。
「等、等等！」我猛然坐起，將她推了開來，抓合著衣服，扭頭看著床頭。
全身上下彷彿被火燒灼，心跳劇烈，好像剛做完激烈運動般，只能不住地大口大口喘著氣，腦袋裡始終是一片混亂。
「小慶……害羞了？」她站在我面前，倒是一點也不在意敞開的制服，大喇喇地裸露著酥胸，和包覆著那雙峰的黑色蕾絲內衣，那白皙漂亮的肌膚，和那完美的曲線令我更加將頭往別處擺，不禁嚥了嚥口水。
「胡、胡、胡說八道。」話都結巴了，我不禁感到更加尷尬。
「那為什麼不看著我？」姊姊伸手挑起我的下巴，將我的頭轉向她，她彎下腰，輕輕開了口：「我不好看？」
那笑容更深了。
我又嚥了嚥口水，口乾舌燥地答道：「不是……」
「不是？那為什麼不看我？」許是察覺我的視線黏在地板上，姊姊挑高我的下巴，又問了一樣的問題。
「姊姊……妳這是幹什麼啊？」我囁嚅開口，聲音裡滿是膽怯，雙眼不停在她的胸部和房間四周打轉。
「姊姊？幹什麼？」她的聲音有著不滿，又將我推倒在床上，「妳這呆子，我今天一定要讓妳清醒一點！」
清醒？我倒覺得我還滿清醒的啊！
「姊姊！」我驚慌地嚷著，心裡有著害怕。
不是怕她，而是怕那隨之而來的後果。
「小慶，妳還當我是姊姊？」她低頭問著，手指輕輕滑過我的臉頰，「那就聽姊姊的話，乖一點。」
＊
唉呀，踢人了。
雖然說穿著安全褲，到底來說女生還是不該把腳抬這麼高的。
「嘖，真是不良少女，轉學來第一天就對我們班的資優生動手。」女生們之間竊竊私語，倒是沒打算分清楚事情的始末。
無論到了哪裡，女生終究是這種生物嗎？她就好多了，不做作、不虛偽，是個直接了當的好女人，只可惜……身邊有個狐狸精。
「云緋千萬不要跟那種人當朋友，她會帶壞妳的！」
聞言，我失笑，「我覺得她很可愛呀。」
／第五隻羊／數完／未數完待續／
創作內容
【GL】姊姊，我可不是小綿羊喔！－第五隻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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