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了中央廣播室的麥克風。我看著它們,那充斥在廣場下方,正蠢蠢欲動的它們。醜陋的臉龐,與那雙眼無神的眼白,空洞的向我回瞪。
平淡無奇的開場白就要開始了,雖然很無聊,對我來說,卻是重要的『儀式』。
「甚麼叫做『儀式』呢?」
我清了清喉嚨,咳嗽聲透過廣播傳遍了整棟建築物。
「舉例來說,就像餐前禱告,你必須感謝提供了這餐的所有人、事、物。懂得感恩,並經過這樣的一個儀式,才去享受食物。但請別誤會了,我個人本身是不做禱告的。我只是在解釋『儀式』給你們聽而已。」
嘶吼聲,與敲擊的聲音。
「當然,儀式的確與宗教密不可分,但我並非在否定『宗教』這個範疇。」
微笑。
「我認為宗教是正面的。因為,它的最終目的是引導人向善。用行動、用思想來間接改變這個世界。那麼,世界變好了嗎?」
玻璃碎裂的聲響從遠方傳來。
「不,我只肯定了他們提倡善意的初衷。我不認為世界因此變好了,同時,我認為世界因為宗教變得更糟。明明是為了向善,卻沒有成果。那麼,關鍵性的問題出在哪裡?」
「迷信。」一名少女笑道。
「沒錯,『迷信』讓人變得盲從,讓人失去自我思考的能力,讓他們從牽強附會的現象中,尋找不存在的奇蹟。」
那是宗教中最美好的部分,也是最糟糕的部分。
「信仰可以讓人從中得到力量,得到喜悅的心情。同時,也讓你變得愚蠢,讓你變得更容易被操縱,失去了使自己思想進化的機會。」
「他們的教典中的『天使』與『神』,這兩個名詞為其證明。」
定義:無法超越的存在。
「當你規劃了自己的極限,那你永遠只能走到這裡。」
膽小與懦弱聚集時,人要認識自己的弱點,才能『進化』。
「回到宗教這個話題。......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神?」
有/沒有
「為何宗教可以有所謂的『強制力』?迫使信徒去遵守教條?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那名為『神』的存在。那麼,神,真的存在嗎?」
還是,祂只是個用來操縱他人的魁儡?
「『證明惡魔』。一直以來都是無解難題的代表。」
你無法證明它存在,也無法證明它不存在。
「那麼答案是甚麼?當人們為了證明惡魔而相互爭吵時,我只要簡單地用你的定理來駁倒你就可以了。當然,我無法去證明神『不』存在。」
「我只能告訴你,別用『這個人不相信神』做出批判、說他是無知的、是可憐的,但神還是會愛他。---講到這一段,基本上,這就是他們對無神論者的一種思想控制。」
而,你才是真正無知又盲目的。
「我要說的,我不是不相信,而是 ...... 」
經過放大的聲音,突然在那一瞬間消滅。
線路的電源被破壞了,但也是遲早的事。
「塔米,真可惜呢。」桌子後方,一名男子笑道。「沒機會說完。」
「駱,你給我閉嘴。」塔米甩開了手掌裡的麥克風,輕巧地從桌上跳下來。「大家準備好武器吧,這次突圍也必須像上次一樣俐落。」
「沒問題。」有著波浪紅髮的少女笑著回答。
緊閉的門口,黑色和服的身影正警戒著。不斷被敲擊的木門似乎就要被破壞。
「結果,答案是甚麼?」駱問道。
「答案?」塔米轉頭。
「剛剛的演講,妳的最終答案是甚麼?」
她露出了微笑。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我才真正明白。
「我相信了-神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