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瓦現在才知道,晚上危險的是夜鬼,早上可怕的是那些該死的暗燈!
他曾聽艾瑞爾說過,地球為了方便管理,請某個科學家製造出各種能阻嚇諾美其亞人的武器,而且對地球人一點傷害都沒有。所以地球人全都諷刺得稱它為「天使」,但諾美其亞都叫它「暗燈」,因為在他們眼裡,那是僅次於烏鴉的不祥的事物。
現在一個暗燈就在他們面前爬來爬去。
它是以蜘蛛為原型的機器,只是它變得更多腳,中央是一盞紅燈,發出了低沉的低語聲,關節不斷的發出「喀、喀」的聲音,它們到處爬,他看到一隻無辜的小孩為了撿球跑過去,跑過了那個「禁止進入」的鐵欄。
「別過去!」巴斯特大聲的吼道,並衝了過去。
小孩回頭看著巴斯特,還來不及做任何動作,就聽到了「啪、啪」的火花的聲音,孩子的身體瞬間被切成好幾段。
巴斯特停了下來,震驚得盯著那個屍體。因為他沒有進去裡面,所以暗燈沒有要攻擊他的意思。
看起來是母親的婦女跑過來,看到他的慘狀後,崩潰的往前衝,他趕緊拉住她,對她說了一些話,但女人又大哭又大叫。
艾洛瓦的目光一直在暗燈上。
而艾莉卡害怕的摀住嘴巴,眼眶含淚。
「地球人怎麼會這麼狠?」艾洛瓦遷怒的瞪向艾莉卡。
她很顯然得嚇到了:「不…我、我不知道我們……」
「別怪她,艾洛瓦。」薩依警告他:「你不能怪罪一個人的血統。」
他冷哼了一聲。
在父親趕到後,巴斯特走了過來,臉色並不是很好。
大叔深吸一口氣,好調整心情,說:「走吧。」
全部的人都點頭。
艾洛瓦的腦袋卻還不時跳出那男孩被切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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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爾低頭看著懸崖。
亡影寺的西方有個大懸崖,深不見底,他不知道為什麼寺廟裡會有個懸崖,邊邊還留著毀壞的樓梯。
這是通到哪呢?
「艾瑞爾!」妮蒂亞忽然衝上前抱住他,要不是他反應夠快,不然他一定會慘死在不見底的深淵裡。
「呼……妮蒂亞,下次叫我用說的就好了。」他提醒道,為了他的安全。但現在正和夜鬼住在一起的他,實在沒有什麼安全可言。
「喔……欸欸,艾瑞爾,我在一個死人身上找到這個。」她高舉一疊報紙:「那人一定是送信的!不過為什麼送信的會跑來啊?」她又皺著眉,低頭想了一下。
他笑了一下,說:「你要給我看嗎?」
「艾瑞爾你要看?你想家嗎?」妮蒂亞眼中多出了一個艾瑞爾看不出來的情緒。
「想家?」他沒有發現妮蒂亞的眼神:「沒有啊,我只是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已。」
「喔…那給你吧!」她把報紙遞給他。
他緊張得打開報紙,他知道革命軍的事,更知道首領是他的父親。
革命軍與政府談判破裂 爭鬥四起
最大內戰 地球中央世界廳聲援
﹝七月十日 諾美其亞管理局報導﹞
近日以來,革命軍又陸續癱瘓了立法院與各個執法機構。原本將被鎮壓下來的革命軍,因為英雄艾洛爾的逝世,反而鼓譟了起來。
總統格斯表示:「我們不會答應這些國家禍源的任何自私,無理的要求,而是為了國民的安全,將他們剔除。」
政府得知首領艾洛爾曾在死前與小兒子艾洛瓦會面,關於此事,調查單位正追查著……
後面的艾瑞爾不打算看下去,他不覺得後面會有他想知道的事情。
他只想找到一個人的消息──艾洛瓦。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會這麼擔心艾洛瓦,那個欠人管的小子。
一旁的妮蒂亞也看得出來。
「你想家嗎?艾瑞爾。」她又問了一次。
這次他感覺出來了。
艾瑞爾轉頭看向妮蒂亞。
「說啊!艾瑞爾,你要回答我啊!你想家嗎?你要離開我嗎?」她著急得大叫。
「不是的,妮蒂亞,我…我沒有要離開你啊。」艾瑞爾感受得到她的焦慮,一方面也擔心自己的壽命,只能怪自己太笨,太大意或太狂妄,竟然一時沒了分寸,說到了敏感的事。
妮蒂亞盯著艾瑞爾好一陣子。
「沒事的,」他想安撫一下她:「我不會,好嗎?」
她終於點頭,但艾瑞爾感覺,他好像回到了來到這裡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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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瓦一行人安靜的走著。
沒人再提起剛剛的事,提起暗燈,或小男孩。
他心知肚明,暗燈有好幾種致命得款式,看你要怎麼死,隨你挑選。而且還不斷的更新功能與改進,現在它們已經是最可怕的東西了。
「艾洛瓦,」薩依忽然出聲:「有人在跟蹤我們。」
當然他不會笨到轉頭。
「會不會是政府軍?」艾莉卡憂心的說。
「我就是擔心是。」
「不對,」這次巴斯特也加入討論:「氣息只有一個……只有一個人。」
艾洛瓦好想轉過頭對跟蹤他們的人大叫,叫他滾遠一點,或快滾出來,但他不能這麼作,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這麼做是找死。
「嗯,被發現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他們的背後響起。
他們轉過身來,看到一名穿中國服裝的男子站在他們面前。
全身上下,都像個華人,黑髮,黑眼,黃皮膚。
「你是誰?」薩依防備的說。
「我叫秋熾,小小孩…你就是艾瑪耶卡說的薩依吧?」他冷冷的笑了起來。並把一張卡片拿給薩依。
他看了一下,嘟噥:「艾瑪那傢伙……你是來幫我們的?」
「嗯,對啊。」
「跟她說不需要。」
「這個嘛,她有交代,如果你說不要,那我就要一直跟蹤你,直到解決事情為止。」他挑起一邊眉毛。
薩依抿抿嘴唇,似乎還是不願意讓他加入。
「我可以不跟你們一起,」秋熾嘆了一口氣,好像很無奈,也很惱怒:「但我一定得看著你們。」
「隨叫隨到?」他擺出談判的架子。
「……隨你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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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薩依,為什麼不讓他一起?」艾洛瓦倚靠在樹幹旁問道。
「沒有那個必要。」薩依仍然堅持著。
「為什麼沒必要?他不是艾瑪阿姨的人嗎?」
「那樣也不能隨便相信。」
「你不相信他?為什麼?他不是有給你一張紙?」艾洛瓦繼續逼問道。
「不管那麼多!我說得算!」薩依突然發起飆來。
「為什麼你說得算?」艾洛瓦的怒火也燒了上來,大聲得質問他。
薩依猛然站起來,可惜,如果他不是小孩就會有更大的震懾感。
巴斯特這時插了一句話:「艾洛瓦,你不能隨便相信一個從路邊蹦出來的陌生人,你會死得很難看。」
「可是──」他不怎麼想聽進去。
「好了,先別說這些嘛!」艾莉卡連忙打圓場:「先…先吃晚飯吧。」
「好啊,」薩依接過她煮的飯,又轉頭對艾洛瓦冷冷的說:「你守夜。」
他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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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視線又來了。
艾洛瓦知道是那個叫秋熾的人。
雖然薩依很不喜歡秋熾,但艾洛瓦總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好……看來他總算從小屁孩變回普通人了?他又轉頭看看還在吃飯的其他人。
「我飽了。」他把碗交給艾莉卡,說:「我去附近走走。」
「天黑前回來。」薩依連頭都沒抬一下,而艾洛瓦也懶得再說什麼。
「你不來吃個飯嗎?」艾洛瓦走到森林裡問道。
一開始只有風颯颯的聲音,過了一下,一個聲音傳來。
「我可一點都不想和你們一起。」
艾洛瓦環顧整個視線,發現秋熾正坐在一個高大的大樹上,老神在在的看著他,好像就算艾洛瓦和他打起來,也不會有任何威脅性。
「卻,什麼意思嘛!」艾洛瓦火大的說,忽然一點都不想理他,覺得薩依好像說得沒錯。
「沒什麼意思。」秋熾看他生氣的樣子,興起了想捉弄他的念頭:「就是你就算盡全力和我打也贏不了我。」
「喂!」艾洛瓦憤恨的說,因為怕薩依發現,所以把音量降得比較小。
「咦?你不信?」他故意裝出驚訝的樣子。
「你這───」艾洛瓦原本想教訓他一頓,但一個插到他腳間的中國扇打斷得他的話。
「看看你,」秋熾似笑非笑的說:「這麼沒有防備心……要是我想殺你,你現在大概就身首分離了吧?」
該死的是,他是對的。
「哼……」熾看他這麼不甘心,想想這樣也罷,就不再玩他了,誰知道這時候……
「哦?是嗎?既然你那麼厲害,那你來教我啊?」艾洛瓦用屁孩專用的聲音說,看來要變回普通人似乎是沒望了。
「你不教我……」見對方不說話,他蹲下身子拔出中國扇:「我就不把這還你,順便跟薩依告狀!」
雖然威脅的內容很遜,也很幼稚,但秋熾並不想讓一個小傢伙破壞了原本的計畫,於是點頭答應。
「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