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澄悠問道:
「要怎麼處理他呢?」
泊風乾脆地說:
「情況緊急,得不到情報的話就儘快解決他吧,反正也是敵對勢力。」
然後至隊欄留言。
飄泊之風:「漆眠,你不用過來了,我們逮住他了。他不是默客說的黑色生物,目前尚無法判斷是玩家還內居民,也不知道是否跟事件有關聯,不過他與莫肯亞為敵對關係,我們會試試看能不能問出一些情報。你先回負責的區域找找有無其他可疑人士,等等再傳訊息。」
看完泊風的消息,默客從躲藏的屋頂站起,盯著遠方的目標—一名鬼鬼祟祟的男人。
他在泊風還沒留言前即發現了對方的存在,不過打算先保守行事,就近觀察情形,直到泊風傳來訊息,才知對手派出了替身混淆視聽。接著,等待泊風的結果,確認那邊是假的後,即刻展開行動。
那名男人跟上次遇到的一樣,都是以攀爬的方式來穿越屋頂,速度也差不多,但變得慎重許多,常會注意周遭很久才繼續移動。
默客預先繞到前頭,迅捷飛跳,一下子便來到了男人面前。
兩人於一處稍寬的屋頂碰面,但跟先前不同的是,這次默客已擺出戰鬥態勢。
男人一見默客,馬上轉身竄逃,默客也急衝追趕,凌空騰躍,對男人的身背揮出猛烈一斬。
刀身傳出金屬的撞擊聲—男人用兩把短刀擋住了攻擊。同時偽裝藥水效力解除,原形畢露,是一位女性貓人。
她一記小跳旋踢,落到默客的腹部將之踹飛而出。
「白痴。」
女貓人得意地留下這句話後,隨即回身奔逃。
默客茫然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沒有任何動作。這時,隊欄上又有了新的留言。
漆眠:「我還沒回負責的地區,不過在紅焦石區發現有人在屋頂上跑跳,要追嗎?」
飄泊之風:「屋頂?很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空庭妳去追。」
默客有了新的想法,並將剛剛發生的事告知眾人。
*
此次戰爭攸關莫肯亞存亡,故幾乎全城的士兵、守衛皆已前往城牆作戰,僅剩下少數精英留在重要人士的身邊護衛。
自由之都的信念為共生共存,因此都內並沒有興建彰顯地位高貴,實質意義上的「王城」,頂多只有蓋得較寬闊的行政城堡。所有種族的管理者都會居住於自身管理的區域,成為當地族群代表及地區住民的橋梁,扮演溝通、協調、整合的角色。在種族的管理者之上,才是擁有莫肯亞最高地位的種族之王。
四位族王統治著莫肯亞的一切,不過他們居住、辦公的地方皆跟地區管理者相差無幾,甚至比一些頂級旅館、行政廳、教堂、高級住屋、大型市場都來得小上許多,且相同規模的建物,單一個小地區內就有十座左右,儘管皆各有特色,但數量上仍算是尋常可見。
有名看起來跟莫肯亞平民毫無差異的人類男子,走過冷清的行政大街,來到一棟宏偉的塔型建築前,神態從容肅穆。
大門沒有守衛,但用了多道咒法封鎖。男子原本就沒打算要從正門進入,他縱身跳上建物的外壁,靠著四肢支撐,靈巧地朝上攀爬,輕鬆自如。
樓與樓之間,有些以牆壁連接,有些則是開放式的外廊,僅以扶手作為阻隔。男子身手敏捷,不論用哪隻手腳皆能輕易彈起,再以另一隻落地、抓壁來穩定身軀,甚至連續翻轉、飛騰,像在平地移動一樣,毫無阻礙。
最後,他跳上最高樓層的扶手,沒有再往屋頂爬,落到走道上,是個視野極佳的外廊。從外面的景緻來看,很少有比這棟建築更高的房子。
外廊為圓形的走道,環繞著中央的房間。男子走過好幾間房門,也穿越過數面嵌有窗戶的牆壁,然後,終於看到了衛兵。
有兩名人類守衛站在一個金屬製的大門前,那裡就是男子花費數日所找出的目標點之一—莫肯亞人類之王的房間。
男子按捺不住內心的歡愉與渴望,露出詭異的笑臉,朝衛兵們走了過去。
聽見鞋子的踩踏聲,衛兵轉身面向聲音的來源。他們對這個時間竟會有人前來感到很不可思議,便舉起長槍,驚疑地喝止:
「慢著,你不是這裡的人吧?怎麼進來的?」
「不准再靠過來,否則這把刺槍可不長眼。」
長槍的尖頭已對準男子,但他僅是維持相同的表情,一步步逼近,毫不在意。
「不准動!」
「想死嗎!」
男子仍沒停止動作。接著,兩名衛兵真的刺出手中長槍,貫穿男子的身軀。
然而,這一刺擊,卻是啟動了葬送自己的機關。
男子依舊前行走近衛兵,身體急遽變化,湧現全黑的暗流,衣物破碎,形體增大,而原體還未完全成形,男子即伸出化為黑影的雙手,連同鎧甲,直接刺穿了他們的身體。
紅血飛濺,同時黑影之手如煙霧一般消散。衛兵的胸腔空出一塊大洞,沒有流血,傷口被一層奇異的黑色物質纏繞侵蝕,然後,緩緩倒下,落到地面撞出沉重的聲響。
男子顯露原貌,身上插著的兩把長槍被震得粉碎斷裂。
他的體型約是一般成年男人的兩倍大,無腳,外觀呈現全黑,看上去沒有確切的實感,如幽靈似的飄浮於半空,且所有動作都留下清晰的殘影。臉龐跟身體其他部位一樣,沒有五官及膚紋,只有於眼睛的位置燃燒著兩團白色火焰,並隨著情緒的反應而變化。
黑影盯著眼前大門,臉上的火團燒得越來越旺盛。
門的另一邊,是裝飾富麗的大房間。地面鋪著華美的地毯,牆上及圓形房頂畫滿精緻的壁畫,簾幕懸掛於角落,古雅的桌椅圍擺成數個區塊,後方還有個走道能通到隔壁的寢室。
人類之王就在這裡。他的身旁有兩位英雄級的直屬護衛,門口也站著四位精銳衛兵緊守。
一名衛兵上前敲門問道:
「喂,有什麼異狀嗎?怎麼了?」
他們方才都有聽到外頭衛兵傳出的哮吼聲,不過之後卻沒了下文,感覺不太對勁。
「回答啊。」
他又敲了幾下,但仍然沒有回應。這時,王的其中一位男性護衛走過來:
「我來開門。」
「這種事怎能勞煩羅姆隊長。」
另一位女性護衛嚴肅地說:
「沒回話就表示出事了,而且外面沒有打鬥的跡象,代表敵人可能輕易解決了哈恩跟凱夫。你們先準備好復活術吧。」
「席妮說得沒錯。」
說完,羅姆單手舉起巨鎚放到合適的備戰位置,四名衛兵也擺出戰鬥架式,退至他的後方警戒。接著,用另一隻手使勁推開了厚重的金屬門。
室外的光景映入眼簾—空無一人。
羅姆謹慎地走出門外,只看見地上躺著兩名衛兵的屍體。當他還在思索眼前的狀況時,後方卻驟然傳出席妮的慘叫聲:
「呀啊啊!」
眾人回頭一望,席妮已倒趴地面,毫無生命反應,而人王的身旁,正飄浮著一個龐大的黑影生物。
4章之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