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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經過熟悉的家園,我懷念地看了好久,現在那片曾經是家鄉的土地…已經沒有了我的同族。
「很難過?」雷文轉過頭來問著。
「不。難過是浪費生命的事情,與其有時間哭哭啼啼,不如把握時間規劃夢想的藍圖。」我堅定著聲音,「我會復興納斯德一族,用我這雙手!」
他低下頭,沉默著不說話。
我們一起進入了砰咕族的村莊,在那兒,他們雖然沒有熱烈歡迎卻也不排斥,像是歡迎著旅人那樣,為我們準備了相鄰的兩個房間。
雷文那句話我想了很久。離開房間,我找到能夠眺望家園的地方。
坐在高處望著已經無法再次啟動的佛薩丁,我沉思。
我想…這應該是很難過的,身體總有麻麻的刺痛感,甚至會覺得有點悶悶的、不舒服。但是我有時間蹲在那兒哭哭啼啼嗎?再怎麼難過…我的同族也不會因此回來…
──那麼乾脆不要難過吧。
那麼就把所有難過的心情轉換成夢想的糧食,用我的力量…重新復興我的族群!女王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被打倒!
「伊芙,原來妳在這啊。」熟悉的低沉聲音從身後傳來,我低頭抱著膝蓋。
「吶,雷文…」要問嗎?可是很想問啊…「你會難過嗎?」
他似乎愣住了,在我身旁坐下,沉默良久才回答:「會。但我跟妳一樣,覺得難過沒什麼用,所以…用我的力量去彌補過去的錯誤。」
「為什麼?人類不是常常把情緒擺在臉上嗎?」
「納斯德不是沒感情嗎?」他笑著將了我一軍。
我們都是一樣的,用沉默壓抑著心中極大的悲愴,並且很現實主義的將心中所願透過行動訴說。
不想將時間花費在毫無用處的地方,只是自己會在黑暗的地方,暗自舔舐著那個傷。
人類…或許不如我想像中那樣,都是自私的吧。
◆
我們路過了厄泰拉。伊芙盯著這裡看了很久,我想…應該不好受。
「很難過?」我問她。其實用膝蓋想也知道很難過,我問這什麼…
「不。難過是浪費生命的事情,與其有時間哭哭啼啼,不如把握時間規劃夢想的藍圖。」女王嬌嫩的嗓音帶著不可動搖的堅定,「我會復興納斯德一族,用我這雙手!」
一直以為納斯德是沒有感情和生命的,但是女王…嬌小宛如少女般的女王,用那粉嫩的唇說出了一種堅強和倔強。
曾經,我認為所有的少女不分種族應該都是只會撒嬌和哭鬧的,現在就在我面前出現了這樣一位讓我心疼的人,為什麼?
明明妳可以抓著我的左手撒嬌哭鬧,嚷著說這一切多麼不公平,或許這樣我會繼續對妳冷淡,但是…但是…
妳卻用穩重的語氣說著,臉上絲毫沒有猶豫,看上去只是個少女啊。這麼的讓我心疼,想用力抱緊在懷中安慰。
早已進入了砰咕族的村莊,我在屬於自己的房內沉思。
…不曉得納斯德抱起來怎樣…很硬嗎?還是同人類一樣柔軟?真想…讓她露出燦爛的笑容,不是隱忍著什麼的悲傷。
我起身,去隔壁找伊芙,敲了半天門就逕自打開,才發現她不在。思索一陣子,大約能猜出她去哪。
噠噠地跑過去,伊芙果然看著自己被毀壞的家園。「伊芙,妳原來在這啊。」
女王嬌小的身影縮成一團,輕聲說著:「吶,雷文…你會難過嗎?」
難過?
我在她身邊坐下,很自動,「會。但我跟妳一樣,覺得難過沒什麼用,所以…用我的力量去彌補過去的錯誤。」
「為什麼?人類不是常常把情緒擺在臉上嗎?」
「納斯德不是沒感情嗎?」
這些都是單方面的自以為。
就像伊芙看到的,人們總是把喜怒哀樂掛在臉上;也像我們看到的,納斯德就是沒情緒的工具。
但是此刻…我好想將她嬌小的身軀抱在懷裡,不想讓她嘗到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