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呆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看著,嘴巴說不出半個字來,就這樣傻傻地看著亞寰的身體慢慢地消失。她就像褪了色一樣,再慢慢的變透明,然後……消失了。
「……」我張大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亞、亞寰呢?她去哪了?死去的應該是妹妹亞琴才對啊?為什麼、為什麼她就這樣消失了?從我的眼前……
「她已經死了。」九尾狐從裡面的房間走出來,說著:「你剛剛見到的,是她的靈魂。」
她……死了,不可能,亞寰她不會、她不會死的,昨天分離時她明明就好好的。
「她死於幻蠱。」九尾狐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告訴我:「跟你一樣受到幻蠱的攻擊,可是她不像你一樣,有遇到我。」
幻蠱……為什麼?她沒道理會成攻擊目標,她……
她,真的死了,哪怕剛才的雨水還留在我身上,她的話還在我腦中回繞,但那不能代表什麼,最多代表她的靈魂剛才與我見上最後一面。
「對了!我的手機呢?快點給我,快點。」我突然想起九尾狐有跟我說過手機有簡訊,我立刻催促她快點把手機給我。
「拿去。」她順手一拋,手機在空中劃出一個拋物線後落入我手中。
接到後我的手指立即在案件上游移,把九尾狐說的那幾通未接來電翻出來。然後我在看到撥號人是亞琴後,感覺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掐著一樣,呼吸變得困難,這種感覺比被幻蠱攻擊還難受。
她在跟我求救,可是我卻在她最需要我時不在她身邊。她就這麼讓死了,在沒有任何人可以求救的情況下,一個人死去……
身體一陣無力,兩眼頓時失焦,眼看就要往地板上躺了下去。結果最後,右腳往一旁用力踩穩,才沒落的昏在地板上的下場。
「你的傷雖然好了,可是受傷時的體力沒那麼快回來,其實你應該還要在床上躺幾天的,才一天就下床實在有點勉強。」九尾狐解釋我剛才的身體狀況。
我用力甩著頭,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還有鎮定,現在的情況讓我有點亂了手腳。結果頭髮被甩的一團亂,稍長瀏海遮住我的視線。
我焦慮的伸手抓著瀏海,抓得很緊很緊,我估計再用力點整撮頭髮就要被我抓下來了。
瀏海……瀏海……
—知道了,我知道了。是誰拿走我的頭髮了,是誰在幕後施術,是誰讓我命喪黃泉,是誰殺死亞寰。
心中燃起巨大的怒火,視野好像被染成血紅色的。被握緊的拳頭沒有因為指甲刺進肉裡而流出血,但掌心燃起了黑炎,在拳頭細小的空間中燃燒著,還有些從指縫間竄出來,黑色的瞳孔慢慢變成赤紅色。
——我要滅了他。
※※※※
「你要去哪裡?」身後的九尾狐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幽幽地對我說:「還穿成這樣,該不會是要去幹什麼大事吧?」
我現在身上穿的確實很可疑,穿著件黑色的風衣,而且戴著風衣的連帽,嘴巴和鼻子部分我則戴著魔術頭巾遮著,這樣的打扮就跟把「我要做壞事」這幾個字寫在臉上無異。但在下雨天的夜晚穿成這樣勉強說的過去,我把摀住口鼻的頭巾拉下來說:「就某方面來講,算是個大事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自家大門。然後,在我走出一樓公寓大門時,我發現雨已經停了。
我仰起頭看著那黑壓壓的天空。哦……有人說雨是天空的眼淚,那麼,這場雨,是為亞寰而下的嗎?
※※※※
葉賀翔在奔跑,為什麼跑步?他不記得了。跑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跑的?那更不用說,他也回答不出來。
他只知道,停下來—就會死。
呼、呼、呼
怎麼回事?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會在這邊奔跑?這三個問題已經不知道在葉賀翔腦袋中回蕩幾次了,明明不知道理由,但腳從未停下來過,哪怕已經感覺小腿快抽經了,腳步始終未慢下來過。
「啪」一個聲響在腳邊響起,接著葉賀翔就像飛撲一樣向前跌倒,整個人臥倒在地上。
呵呵呵
葉鶴翔還來不及喊疼,就有個非人的聲音從後面響起。那聲音讓他的汗毛直立,背脊整個發涼。他不敢回頭,總覺得背後的那東西並不是自己該看的。
轉頭啊,賀翔
葉賀翔脖子感到一陣冰冷,他知道,背後那個「東西」在碰他的脖子。
「啊啊啊啊!」葉賀翔大叫,轉過身倒退爬了好幾步。這時他也看到,「那東西」。
嘻嘻嘻
黑影發出竊笑聲,好似在嘲笑葉賀翔現在的動作。而葉賀翔則用發抖的聲音問:「你、你是誰?」
我是誰?雖然不重要,但還是讓你知道一下吧
黑影說著,邊把它從旁邊化出來的手移到一般人臉部的高度,接著……
葉賀翔的瞳孔瞬間縮小,嘴唇與牙齒不寒而顫,一道話語無意識地從喉嚨裡爬出,「怎、怎麼會……」
嗨!賀翔
兩張一樣的臉並排在一起,相距不到兩公分。他很熟悉那兩張臉,她們兩個的皮膚都是慘白的,臉上掛著陰寒的微笑,眼睛瞇成彎月形的看著他。
—她們是亞琴跟亞寰。
「呃啊啊啊!」葉賀翔大叫著,從床上彈起來,手扶著額頭粗喘著氣。
哈、哈、哈
做惡夢了,葉賀翔心裡想著,現在他的心臟因為那個夢而大力跳個不停,耳朵彷彿還聽得到「嗨!賀翔」那句話。該死的,想說原本殺了那個婊子加那個混球之後自己應該會更快活才對,怎麼還會做這種惡夢?
他把頭轉向房間的正中央擺著的甕,因為房間廣大,所以甕與接進房間角落的床有點距離。
葉賀翔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形成了一個邪佞的微笑。這東西實在太好用了,不僅可以殺人,還不犯法律,最重要的是可以不失殺人時的痛快。
只是亞琴跟那混球沒有好好折磨,當時被憤怒氣昏頭,一氣之下就是要直接殺了他們,沒去思考如何折磨他們。現在想想真後悔,要是當時沒有一氣之下殺了他們,現在應該還有看著他們痛苦表情的樂趣。呵呵呵……
葉賀翔不自覺的笑出聲來,然後笑一笑後才發現自己的喉嚨還真乾,吞了吞口水潤喉一下,再下了床走向離床舖不遠的桌子,桌上擺有一壺水和一個杯子,那是之前佣人放的,但現在整棟大宅除了他之外沒有半個人,畢竟自己要做那種邪門歪道的事,要是讓下人傳不去也不太好,所以只好撤掉所有保全與庸人。
他倒了一杯水給自己喝,頭緩緩地向後仰,水順勢往嘴裡送。水流過喉嚨時宛如天降甘霖,瞬間溼潤了起來,比剛才乾乾的時候還舒服多了。
「沙」
葉賀翔的眼睛頓時瞪大,聽到那個聲音,他這時才發現,房間的角落站著一個人,那個人穿著一身黑,帶著連帽,嘴巴跟鼻子都被黑色的衣物遮住了,完全融入黑暗之中,要不是剛才的聲音,根本就不會發現他在那。
「是誰?」葉賀翔大吼,並靠向桌子旁的櫃子,拉開抽屜,拿出了一把手槍。
黑衣陌生人沒有回話,只是往前走幾步後靜靜的站著。
「你是誰?」葉賀翔再次大吼,還把槍口指向他。整個動作都是在說『如果不回答我,我就一槍斃了你。』。
「雖然只隔一天,但你覺得我應該說好久不見嗎?」黑衣人說話了,但一開口就說著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接著拉下遮住口鼻的衣物和連帽,「記得我是誰嗎?」
「你是……」葉賀翔倒抽一口氣。他為什麼在這?他應該死了才對,為什麼他現在……
「很驚訝我沒死對吧?」黑衣人輕鬆地說著,但話語中帶著巨大的憤怒。
葉賀翔愣了一下,但隨即回過神,問:「你怎麼沒死?」
「想知道嗎?」黑衣人攤開手,輕鬆的姿態與現在緊張的氣氛截然不同。
葉賀翔眉頭皺了一下,然後用配合黑衣人輕鬆的語氣和姿態,聳了聳肩,說:「不,我並不想知道,那根本不重要。還有,你在幻蠱攻擊下活下來,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還來送死,實在有夠蠢的。」
葉賀翔似乎想到什麼,問:「你是怎麼知道是我要殺你的?」
黑衣人攤手說:「偶然,其實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在那時拿到我的頭髮的,你那一拳是憤怒過頭所以才揮像我的嗎?還是是有計劃的呢?」
聽他這麼說,在百貨公司向他揮拳的那一幕在葉賀翔腦中浮起,當時的那一拳刷過他的瀏海,也因此拿到他的頭髮。其實那算是湊巧,他當時秒准的是他的臉頰而非瀏海,沒料到會在揮到的那一刻他移動身子,拳頭來不及變向才會這樣。
「不管你是怎麼發現的,只能說你還挺聰明的,竟然會推算是當時的那一拳。」他再次把槍口對准黑衣人,問:「在你死前再問你,亞琴呢?既然你沒死,那她死了沒有。」
「你沒資格說她的名字。」黑衣人跟先前不一樣,用憤怒的語氣說著。
「看你的樣子她是已經死了啊!」葉賀翔笑了笑,「那麼,你們黃泉路上相見吧!」
扣著板機的手指微微用力,眼看就要開槍了,但沒想到在那一瞬間,自己的眼神失了焦,雙手雙腳不聽使喚,完全使不上力,接著就腿軟往地板上倒去。
「很驚訝吧!我在你剛才喝的水裡下了藥,你真以為我會粗心到發出聲音讓你聽到,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在昏倒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現在的拿著槍的你就跟拿玩具槍的小孩沒兩樣,不具任何威脅性。」黑衣人回復到之前輕鬆得語氣說著,話語中還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我有很多事要問你呢!」
接著,葉賀翔就徹底失去意識。
※※※※
「看著我,小子。」說完,我就把二十公分的鐵釘刺進被我綁在椅子上的葉賀翔的大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本昏睡的葉賀翔被我次醒了,使勁地大叫,聲音大得我耳朵都有點痛。
「你叫再大聲都沒有用,別說這棟大宅,因為這房子蓋在直徑一公里的私人土地上,附近並沒有什麼鄰居。」我用不帶一絲溫度的語氣說著。
入侵這座大宅的時候除了要在門鎖上用點功夫外,其他的只要隱匿好自己的蹤跡,根本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我想我就算大咧咧地走進來,應該也沒差,這裡根本沒人,我來時有想過他應該會把宅裡的人都請走,但連我也沒想到他竟然做的這麼徹底,對自家門鎖這麼有自信?
「我現在有幾個問題想問你。」我頓了頓,開口:「從最原本的問題吧! 亞琴是你殺的嗎?」
我說的其實是姐姐亞寰,但葉賀翔並不知道姐妹互換身份的事,他沒知道的必要我也不打算告訴他,所以在他的認知裡第一個受害者並非亞寰而是亞琴。
「……」他低著頭沈默不語,貌似不配合的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不想回答?沒關係,我有很多方法治你。」說完,我就把一個接著電線的鱷魚夾夾到刺在他大腿上的二十公分鐵釘上。
「這是我聽我以前當兵的叔叔說得較少用的拷問方法,因為以前在戰場上電並不好取,所以很多士兵都偏向用拔指甲、滴鹽酸來拷問。」我說著,並往房間電燈開關的方向走去。
「不過,我在這裡並不擔心沒電用,也不會擔心你沒繳電費所以沒電,因為電費並不是你繳的。」我從容不迫地說完,並緩緩按下電燈開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電流順著電線、鐵釘進入葉賀翔腿上的傷口,大腿上的劇痛瞬間傳遍全身,撕心裂腑的慘叫傳遍整棟宅邸,也使得我的耳朵有點發疼,看來待會必須在他嘴巴塞個東西,
二十秒後我關掉開關,慘叫聲也不知是因為累了還是電流沒了才停止,葉賀翔在椅子上低著頭氣喘吁吁的,好像快失去意識似的,我想我在電他個十秒,他應該就會在昏倒吧!
「如果不想再嘗一次苦果,就乖乖回答我吧!」我再問一次:「亞琴是你殺死的嗎?」
他再喘了一會兒後,大概是不想再被我電,乖乖的回答我:「對,是我用幻蠱殺的。」
「理由?」
「……」
無話,看來他是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一般來講,只要是人都不會想去回答自己做壞事的理由,所以他無話也算是人之常情……
「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葉賀翔慘叫再次響起,過了五秒後,我關掉開關,慘叫也隨之停止。看著喘的跟剛跑完操場十圈的田徑社社員一樣的他,心中的怒火正一點一點的削減了。
人之常情又怎樣?現在他哪個動作不符我的意,我就電他,會昏倒沒關係,我有辦法讓他起來,我絕對會電到他乖到「我叫他跳樓就真的給我跳樓」為止。
「好了,快回答我。」我惡狠狠的說道:「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讓我等超過三秒。」
「好,我說、我說。」他的身形有些發抖,看來電擊在他的心中已經留下陰影了。
「因為我,已經放棄她了。」葉賀翔繼續說著。
「當我發現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發現,她根本就沒救了,不管我為她做得再多,她都不會去在意我,她只想跟你在一起,所以這種女人,我不要了,我要她死,所以我才殺了她。」不知是不是因為講這段話讓他有種一吐為快的感覺,他的嘴角竟微微上揚。不過又立即變臉,看著我恨恨地對我說。
「我原本也是要連你一起殺的,但你竟然活了下來,真他媽的該死啊!不過你應該也有嚐到那個苦果吧!感覺如何啊?呵呵呵……」
我微微皺了眉頭,心想著這傢伙或許已經有了點精神疾病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說這種話和呵呵笑,是被我電出來的還是原本就有的呢?
「那亞寰也是你殺的吧?」實質上是妹妹亞琴,第一個受害者。其實這算是明知故問,只是我想聽他親口承認。
葉賀翔停止笑聲,用略為疑惑的表情看著我,說:「不是。」
他的音才落,我就立即按下電源開關,「喀」的一聲,接著又是會喊破喉嚨的慘叫聲的回蕩。
他是白癡嗎?在這種情況下還騙我,智商再低也該有個限度吧!他的慘叫我聽膩了,電個三秒我就關掉電源,再問一次:「我再問一次,亞寰是你殺的嗎?」
他低頭喘氣,但還是回答我:「不是我。」
這時我火了,這個白癡是怎樣,懂不懂現在的狀況,騙人對你根本沒好處還一直騙我。我衝到他面前抓著他的領口,由於太用力,他被綁著的椅子也就向後仰呈現兩腳椅的狀態。
我咬牙切齒地說著:「不要騙我,現在你說謊一點好處都沒有,告訴我實話,亞寰是你殺的吧?」
「我說了不是我。」儘管被我抓得有點呼吸困難,但還是回答我:「我是想殺她,但我根本沒動她,是她自己先自殺的。」
聽了他的話,我眼睛睜大,抓著他的手無力地放開,葉賀翔立即大口吸氣。
不是他,怎麼會不是他,是他用幻蠱殺了亞寰欸,亞琴怎麼可能不是他殺的,這根本沒道理。
我甩了甩頭,問了最重要的問題:「幻蠱是誰給你的。」
他照實回答:「不知道,有天就有個包裹寄給我,寄件人不明,裡面放著幻蠱和一張紙。」
「紙呢?」我問
「在那個櫃子最上面的抽屜裡。」他甩了頭指了一下房間旁邊的櫃子。
我走過去打開抽屜,果然有看到了一張巴掌大的紙。我拿起紙並收到了風衣口袋裡。
「你以為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會讓你沒事嗎?」葉賀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轉過頭才發現他現在用有點高傲的眼神看著我。
「知道我的家世背景吧!你對我出手你會怎麼樣呢?就算我用了幻蠱殺人,法律也不能拿我怎樣。我勸你現在最好放開我來減輕你的刑責。但你應該不會這麼做,一定會殺了我吧!沒差,你殺吧!只是你後果要自負啊!呵呵呵。」
葉賀翔笑了笑,大概是諒我不敢殺他吧!他繼續接著說:「我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就是我殺人時的感覺。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嗎?當我殺她的時候的感覺?
「是痛快,非常痛快,我從未那麼痛快過。
「我啊,為她做了這麼多,竟還是對我不理不睬,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因為她陷入泥沼有多深、有多痛苦,我多麼渴望她回頭看我一眼,但她讓我失望了,所以她才會死。
「每次想像她趴在地板上的樣子,她哭著、哀嚎著,感覺上就像一隻待宰的母豬在求饒啊!這還不痛快不……」
「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夠了,你說的,已經夠多了。」我無視於那刺耳的叫聲,冷冷地說著。
真沒想到世界上真有這種人,可以瞬間就讓我這麼火大可真是不容易,我自認自己的脾氣不錯,地雷少之又少。要讓自己真的生氣可要做很多件惹人厭的事情才能真的讓我生氣,但沒想到眼前這位被我綁在椅子上的少年竟然可以只說話就惹毛我,這種事就連陳品豪都辦不到。
我關掉電源開關,慘叫再次停止,偌大的房間只聽得到葉賀翔的喘氣聲。
「小子,我問你,你……聽過地獄變嗎?」我開始往他的方向,一步、一步走過去。
「它是由一位日本作家芥川龍之介寫的黑暗小說。內容是在描述日本戰國時期—畫師良秀的故事。」
距離:十七公尺
「良秀十分重視藝術,可是他不善於想像,因此他只能畫親眼所見之物。他曾在路邊描繪屍體,還有讓毒蛇攻擊弟子,以此素描。然而,願意為藝術付出一切的他,還有一個在乎的事,就是他在堀川家當宮女的女兒。」
十二公尺
「有次堀川命令良秀畫一扇『地獄變』的屏風,良秀就要求了『穿著貴族裝扮得美麗女人坐在檳榔毛車上,並點燃大火』,堀川確實有達到良秀的要求,可是,大火中的女人,卻是良秀的女兒。」
七公尺
「良秀確實把『地獄變』給畫出來了,而且在看著女兒被焚燒時,他畫師的立場完全取代了父親的立場,竟然露出了微笑。但在屏風完成的次日晚上,良秀上吊自殺了。
「所謂的地獄變,就是她女兒全身燃火、大聲哀嚎的景象。」
三公尺
「好了,故事結束!接下來……」
一公尺
我把右手舉到胸口的高度,葉賀翔抬頭看著我,眼神充滿著恐懼,我則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黑色的火花就像玫瑰一樣在我掌心綻開來。
「做好心理準備,你……將成為我黑色的地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