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白色大衣的人正看著眼前一塊濕透了的墓碑,上頭原本是有刻名字的,只是已經看不清楚。
真要探討起來,這其實也不能算是墓碑,不過是某個神經全面壞死的傢伙弄出來的,還高高興興的拉著自己來看成果。
好像這個單純的衣冠塚是藝術品似的。
有時候真搞不清他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唔…講這太難了,應該要說…他的腦子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你又來這啊?」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那個聲音我常聽,因為自己的聲音也是這樣啊。但是腦內構造不同。
「嗯。緬懷一下。」我頭也不回的漫應著。
安靜幾秒,他悶悶的聲音再度傳來,「你好冷淡哦。」
「謝謝。」
空氣充滿靜謐。我完全能想像到他臉上那張臭臉,他這個人啊…最討厭我現在這個樣子,會讓他心煩鬱悶想破壞點東西。
破壞什麼都好,就是別毀滅世界。我相信憑他那一身恐怖的力量絕對做得到。
「哼。」良久,他只給了我一個冷哼。
「…吶,你不覺得很像嗎?」我抬頭看著陰鬱的天空,隨口問著:「她們和雪莉,真的很像是吧?」
「所以呢?」他不高興的輕哼了聲,「你的重點在哪裡?」
啊啊…他又開始暴躁了,這台人體兵器。「有時候好想要過去抱抱她呢…」
「那就去啊。」他煩悶地嘖了一聲。
「但是我做不到啊。」對著天空,我扯動嘴角露出一抹不好看的笑容。
「…你是白痴嗎?」他又來了,又要用白痴語言砲轟我。「想去就去不想就不想,這很難嗎?你是白痴嗎?白痴。」
「罵我等同於罵你。」
「我本來就白痴。」
「……」你也太無恥了。「我很想啊…可是我覺得我不應該這樣輕易去喜歡一個她的替代品…這樣對誰都不好。」
他沉默幾秒,道:「你的語言充滿複雜和理解困難,簡單點講不好嗎?」
我轉過身去,看著他噘著嘴的賭氣臉孔,嘴角險些失守。「…都快三十了,別裝小孩子。」
「我這是童心未泯!」他的語氣很堅定。
「說難聽點是幼稚。」我幫他補上註解。
他又馬上把頭往旁邊用力撇,然後抱著脖子弓起身體,痛苦的在地上縮成一團掙扎。
我嘖嘖幾聲,打趣的調侃他:「我看你的傷是不會好了。」
「閉嘴!嗚…好痛…」又在地上滾了幾圈。
蹲下身去,用手撥開他緊抱脖子的雙手,輕輕地幫他按摩。「痛就安靜點,乖~冷靜哦~末日最乖了~」
他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不要用那種安慰小孩子的語氣跟我講話!」繼續在地上打滾。
「不是說了要你乖嗎?」我好脾氣的出手壓住他,雙腿跨在他腰際,看著他那雙黑暗卻又帶著金黃明亮的眼眸。
「嗚呃…」末日紅著臉把頭轉開,「你不要…這、這個姿勢很奇怪…」
「會嗎?」
「會!」他定睛看我,說著:「如果你不允許你自己喜歡和她很像的女人,那麼…喜歡我不就好了?」
「嗯…也是…才怪!」我錯愕地看他的堅定的眼神,顫抖著雙唇:「我說啊…我們兩個是同性又都是雷文吧?」
末日歪著頭,滿臉好奇。「是啊。怎了?」
「你還問怎了?!這樣不是更奇怪嗎?!」我將臉逼近看他,壓住他的力量不自覺的加大。
「很奇怪嗎?」暗金的瞳孔轉了一圈,「那你就當你很自戀好了。」
…自戀?
「喜歡自己、愛自己,有什麼錯?」他滿臉困惑地看我,「愛自己有什麼罪?」
「……」沉默。他說得很有道理…真難得他講出這麼有道理的話。
溫熱的柔軟觸感滑過臉孔,我看著他認真的眼眸,而他撫著我的臉輕輕說了。「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哦~狂鋒,我真的愛你。」
……感覺,挺不錯的。我湊上前去,緊吻他的唇。
自戀啊…也挺好的啊。內心笑了起來,我感覺到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