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頭晴朗的天空,狂鋒眨了眨眼,手中的筆因此停滯。
今天…是很特別的日子。他趴在桌上,神情黯淡。但是…我的工作進度怎麼絲毫都沒半點進展?!狂鋒武者這職業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難得末日今天從哈梅爾回來…又是情人節…
他發出不小的哀鳴,咬著筆桿。算了,趕快處理完早點回去,不過…我似乎還沒看過他吃巧克力欸…酒倒看他喝過。
不知道他會不會吃…昨天失手弄得很甜,又沒材料補做…
狂鋒開始憂鬱起來。嗚…好想早點回家啊…
木門呀第一聲被推開,騎領抱著一大疊公文站在門口,表情認真:「狂鋒哥,能不能幫我?」
狂鋒愣了一秒隨即發出哀嚎:「我的天哪…親愛的領主大人,您是想間接謀殺下屬嗎?」
「沒啊。」騎領依舊那個表情,「但符文逼我去陪他突破極限,否則就燒了這疊公文。期限都今天欸。」
「小騎!快點啦!」符文用雙手拉著他向外拽,嘴上叼了個精美的盒子。
「有異性沒人性。」騎領撇撇嘴。「狂鋒哥,拜託囉。」
「末日哥也是同性好不好?快啦!」符文噘著嘴,用更大的力氣拖走騎領。
「喂…」狂鋒的臉色黑中帶青,非自願性的收下了這疊公文,「我想下班啊…」他發出哀鳴。
動手改了幾份公文,狂鋒越想越覺得哪邊不對…納斯德手拿著三明治咬了一口。
繼續批閱與查看。
慢著!
他清醒過來,轉頭看著泛黃的天空。難道、難道符文也喜歡末日?!
哇啊啊~末日那傢伙喜歡呆呆又可愛的東西呀!
狂鋒陷入崩潰的邊緣。
對了!還有守護跟風行!她們要是來真的殺傷力也很足啊!怎麼辦…
亮金的眼眸泛出霧氣,苦惱的用雙手抱住腦袋。
叩叩。
看著未關的木門,元素輕輕敲了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夕陽的緣故,臉孔紅通通的,「狂、狂鋒哥… 」
被自己的想像力秒殺的狂鋒進入石化狀態。
元素眨了眨紫眸,纖細的食指在空中劃了一個圈──所有事物開始被處理著,井然有序地批改、歸檔、上交,快速而整齊。
「元素…」一直在當化石的狂鋒動了動嘴:「怎麼辦…」瞬間撲上去抱著她哭,「末日要跟守護還有風行私奔了啦!」
「…呃?」
※※※
「啊哈哈…」元素陪他坐在地板上,無奈的笑著,「狂鋒哥,事情還沒發生欸…你想太多了啦。」
「但是、但是…」他支支吾吾的,「我連他喜歡什麼都不清楚…」
你不認為末日哥他本身就非常神秘嗎?元素在內心吐槽。
「而且論手藝也不如她們…」
…末日哥連公主的燒焦菜都吃得下去…
「我也不太會管理東西…」
末日哥最恨的就是有人跟他搶事情做。
「元素…如果我跟他告白…」狂鋒紅著臉,「會成功嗎?」
笑而不語。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淡紫色的小盒子,「狂鋒哥…我、我喜歡你…」將盒子塞給他後,整個人彷彿煮熟的蝦子般通紅。
沉默──
「耶?!」狂鋒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去理解那句話。「妳…我…這…」
「我知道啦。」她淡淡地微笑,「狂鋒哥你很喜歡末日哥吧?」
他臉紅到耳根去了,緩慢的點頭。
「有準備巧克力?」
點頭。
「那就好啦~」元素笑得非常燦爛,「接著就像我這樣明知會慘死也硬要去拼就可以啦~拿出跳火坑的勇氣!」
狂鋒愣了三秒,回應:「咦──?!」
※※※
看著手中自製的巧克力滿面愁容。元素說要有跳火坑的勇氣…怎麼覺得一點也不激勵呢?
他更加憂鬱。要是被拒絕怎麼辦?萬一一回家就發現他已經…已經…不行!
狂鋒拍了幾下腦袋,企圖趕走更多的遐想。
站在家門口,猶豫地看了下明亮的屋內──末日不只回來了,恐怕連飯也煮好了。
正鼓起了十二萬分的勇氣準備去碰門把……
「吶,你提早下班啊?」末日平靜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靜默一秒,狂鋒隨即轉身看著末日並且爆出非常人所及的尖叫。
末日只是閉起雙眼等他發洩完畢,「…我耳朵快聾了。」語氣依然平靜。
捂住自己的嘴,明顯驚恐度破表。「…你去哪?」
「買菜。」
「你出門不關燈?」
「很快就回來了,那樣麻煩。」
「……」
看末日依舊如一個半月前一樣泰然自若,有一種他從未離開過的錯覺。
儘管這一個半月以來彷彿度日如年,異常煎熬。
「不過…狂鋒啊。」他平淡的語氣有點埋怨,「怎麼我才外出一個半月家裡就像戰場般凌亂呢?」
「呃呃…」因為我從沒做過甜點,又想做巧克力給你啊…這種話我說不出口。
暗金的眼眸凝視著他,「…坦白講,你的善後收拾有點糟。」
「咦?」
「在整理的時候發現有很多焦黑的痕跡…」
「呃……」
「你是打算煮什麼?」
狂鋒瞬間紅了整張臉,低著頭不敢直視末日。一隻溫暖的手貼到他額上,「你發燒啊?」是那平靜的溫柔關懷。
他的臉更紅了,拼命搖頭罷手。末日用右手扶住他的後腦,輕輕地將額頭靠過去,測量著:「確實沒發燒啊。那為什麼臉這麼紅?」
心跳持續加速著,面對這種直逼零距離的刺激,他抗壓性極低的暈了過去。
「喂。」末日對此表示無奈。
※※※
額頭上放置的冰涼逐漸叫醒了他,眨了眨眼,環顧四週。
「中暑也應該講一下。」末日涼涼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突然昏倒很驚悚你知道嗎?」這句話帶著微妙的抱怨。
狂鋒從床上坐起來,茫然地眨著眼,看了看末日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白色外套。
把掉落的毛巾撿起,末日湊到他身前嗅了嗅,「你身上有甜甜的味道,是沾到什麼了嗎?連外套都有。」
他嚇得動都不敢動,「…巧克力…」臉孔又紅了。
「哈?」
「…外套…」
末日發愣幾秒,拿過外套翻找起來,「這個?」他手中拿著一個長方形的小扁盒,晃了晃,「裡面裝了什麼?氣味有點甜膩…」聽不見裡面的聲音。
抿緊了唇,雙手抓著薄被不放,看上去非常緊張。豁出去了!「末、末日,那個…送你…還有我、我…」
狐疑地打開了盒蓋,「巧克力?」末日睜大了雙眼,「你喜歡我不成?」
狂鋒點頭如搗蒜,這次誇張到全身都紅了。
「哎呀…這樣麻煩了。」他搔了搔臉頰,滿困擾的樣子。「計畫被破壞了呢。」
「咦?」
末日沒注意到狂鋒瞬間蒼白的身影,放下那盒巧克力逕自走到書桌翻找著,「嗯…我回來時放哪去了?這玩意兒不好搞啊…」
狂鋒也沒心情去觀察末日的舉動,他現在只覺得身旁有好多象徵悽涼的草團滾過去。
「吶,這個。」末日用嘴叼著一個小黑盒,站在狂鋒面前。
某人還在草團中滾動。
挑了挑眉,末日在他眼前彈了幾個響指。
某人已經在草團中滾到自己變草球。
一秒、二秒、三秒……
末日的額角浮起一條青筋,「喂!」
狂鋒回過神來,眼框蓄滿淚水,「嗚…末日你不要我了…」
「……」他的表情滿是無奈,抬起右手,往某個傢伙的額頭彈了一記。
「好痛!」狂鋒發出哀鳴,用雙手捂著發疼的額頭。
「吶。」晃了晃還叼在嘴上的小黑盒。
狂鋒盯著末日良久,道:「這是什麼?」不會是什麼驚喜箱吧…?你以前最喜歡嚇我了。
「你不拿不打開會後悔的東西。」
遲疑的接過小黑盒,害怕地看著末日。
「不開嗎?」末日平靜的回應。
狂鋒閉起雙眼、顫抖著手拉開了黑色的盒蓋。
四周安靜了一會兒,末日一直激不起漣漪的聲音響起,「既然你也喜歡我,那就直接嫁給我吧。好嗎?」
「耶?」狂鋒飛快睜開眼睛,先望著末日在看著手中的盒子。
如墨般漆黑的盒身裡面放置著白色柔軟的棉花,而在棉花的中心,兩枚冰藍色的戒指安然站立著,是那樣靜謐而清純,彷彿是在雨中等待戀人的白衣少女。
微微紅了臉,末日不太好意思的說:「這一個半月以來,我都待在凍結的水神殿那邊,目的是要威脅…我是說拜託阿巴拉茲幫個忙。」當然最後在武力之下,他妥協了。
「所以這是冰…?」
他微笑著點頭,「是。而且還是不融冰。」
「那為什麼你會說『計畫被破壞』?」
「…因為我本來的打算是在你的生日講的…這樣更有意義。」另外還可以做很多事情。
「那、那…」狂鋒有點語無倫次。
末日將身體湊向前,逞著他講話的瞬間將舌頭給伸進了他嘴裡,吻著。
原本過於激動的情緒慢慢平穩下來,在最初的錯愕過去後,狂鋒享受似的閉上眼睛。
「平靜下來了嗎?」在鬆開嘴後,末日道:「無論你有什麼疑問,我會全部回答你,完整而毫無保留的。」
狂鋒臉紅的盯著床舖,「為什麼喜歡我?」
輕輕將額頭靠在他額上,末日的語氣平穩卻又十足的溫柔,「因為你很可愛。」
「哪裡可愛?跟那三個人比…」
「你啊…」末日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又呆又傻又蠢又笨,這麼讓我難以放手的可愛,我還會喜歡上別人嗎?」
「…我覺得你在間接罵我很蠢…」狂鋒噘著嘴,似乎有所不滿。
「這是事實啊!也就因為這點我才喜歡你啊,不好嗎?」
「……」算了,不跟你計較。
看著那冰藍色的對戒,任由末日拉起他的右手,將其中一枚套入他右手的無名指,再由狂鋒將另一枚套入他右手無名指。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末日笑得非常燦爛。「既然如此,應該可以名正言順的來個『洞房花燭夜』吧?」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