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1 GP

神來之夢 (2)

作者:樂琤│2012-03-29 21:53:00│巴幣:2│人氣:113
第二章  不完整的珏


神王曆,一個神與人互動頻繁的時代;流時狹間,連接神界與人界的狹縫空間∣∣故事,就是從這個時代、這個空間開始。

    一場將神與人都捲入的大戰,好不容易畫上了句點,但是神界卻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而人界則因為大戰的摧殘,面臨混亂而艱困的重建之路。

那場大戰,是人類的勇者,流衡,與智神王之子聯手,一起在流時狹間打倒命神王的壯烈戰役。戰爭結束後,雖然人神聯軍獲得了勝利,但是因為戰鬥的衝擊影響,使得界於神界與人界之間的流時狹間產生了亂流,因此當時參與戰爭的智神王之子,便先將人類送回了人界,而自己則和侍奉他的神官,以及神將們,一同搭天船回到神界。

    原本,一切都該在人神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後,漸漸回歸穩定的。但是,一手將戰爭導向勝利的智神王之子,珏塵,卻從回歸天界的天船上,突然消失了蹤影;而侍奉他的神官,月琤,也為此踏上了毫無線索的尋主之旅。

    雖然是侍奉神子的神官,但月琤並不是神族,而是人類。她沒有神族的無盡生命,也沒有神族的神通廣大;明知傾其所能也不一定能找到線索,明知耗盡生命也有可能一無所獲,但她仍是選擇相信:相信著珏塵一定還在這個世界的某處。想要再見她的神一面∣∣這就是月琤無怨無悔尋找珏塵的理由。

    『神子殿下,您才剛和命神王戰鬥完,就要再使用神力將那些人送回人界,沒有問題嗎?』

    『只不過是開個次元連結陣,沒有問題的。妳不用擔心,月琤。』

    『神子殿下,您累了吧?再過不久就能回到神界了,到時請您好好休息吧。』

    『嗯。月琤……』

    『有什麼吩咐嗎?神子殿下?』

    『不,還是等回神界再說好了……』

    『是……』

    她一直期待著,回到神界後,他想跟她說的話。

    『神子殿下,您醒了嗎?神界就快到了……神子殿下,您在哪裡?請您回答我,神子殿下∣∣』

    但是,說有話跟她說的他,卻從那之後就消失了蹤影,任憑她怎麼找,就是找不著他的身影……

    「神子……珏塵殿下!」

    再度睜開雙眼,映入月琤眼簾的,是普通民家的木製天花板。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這個房間不算太小,但四周的牆壁老舊而斑駁,窗邊的遮陽板已被打開,陽光由旁邊的窗戶射進屋內,床邊不遠處有張木製的桌子,旁邊擺放著幾張椅子,由桌子再往外的地方擺著一個小屏風,由屏風與牆壁的縫隙可以看見屏風後面有門框,那裡應該就是房間的入口。

    從這個房間的大小和格局看來,這裡雖然是民房,但房子的主人應該有某種程度的地位。只是月琤現在的心思並不在她所看見的景物上,而是仍然沉浸在清醒之前的情境裡。

    「原來是夢……又夢到那個時候的事了……」月琤以手貼著額頭,百感交集地輕嘆了口氣。

    從月琤停留在人界尋找珏塵那時算起,已經過了將近七年的時間。這七年間,月琤以幫人們降妖除魔或是祈福治病為業,一方面藉此謀生,一方面也能從人們口中得到各種線索或消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得到有關她的主人,珏塵身在何處的消息。

    然而珏塵就像是不存在一般,月琤完全無法感應到他所特有的「神氣」,因此這幾年來只能在人界的茫茫人海中尋找他的下落。儘管這些年來完全一無所獲,但是月琤仍然相信,珏塵一定身在人界的某處。而在月琤尋找珏塵的這幾年,她常常夢見珏塵的身影,還有剛打倒命神王時,她和珏塵最後對話的情景。

    至今,月琤仍然不知道珏塵那時想跟她說什麼;有好幾次,月琤都在夢醒時感到失落,只因為現在只有在夢裡,她才能再見到他,一旦醒來,她就得再度面對他不在自己身邊的事實。

    但是,一味地沉浸在過去或是虛幻的夢境裡也不是辦法,想找回珏塵殿下的話,就必須面對現實,仔細找出所有可能的線索∣∣面對夢醒的失落感,月琤如此告訴自己。

    月琤試著讓自己從床上坐起,但是一使力,左肩及身體就傳來一陣劇痛,使得她不得不放棄坐起來的念頭,乖乖躺回床上。

    月琤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這裡,正當她想出聲,想呼喚看看有沒有人在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便聽到開門的聲音,接著那腳步聲便由門邊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接近。月琤心想大概是這屋子的主人來了,心裡也正盤算著等一下見到對方,除了詢問心裡的疑惑之外,也要要好好地向對方道謝。

    「妳醒了嗎?」腳步聲停在月琤所在的床邊,一個柔和而富有磁性的男聲,在她身邊響起。

    「這個聲音……」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月琤的心跳也在剎那間停頓了一下,原本有點迷茫的思緖,也瞬間完全清醒!她完全忘記自己剛剛原本想問的事、想說的話,因為現在的月琤,心裡對那聲音的出現充滿震驚。「難道說……」月琤抱著既待又害怕的心情,緩緩轉過頭,望向聲音的主人……

    銀紫色漸層的長髮,明亮有神的雙眸,眉宇間透著沉穩而知性的氣息,如刀鑿般深邃有型的臉型輪廓,猶如藝術品般完美的五官……那張俊美無比的臉孔,以及那一開口能夠牽動人心的獨特嗓音,在這世上,絕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擁有∣∣

    「珏塵……殿下……」月琤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男子,抑不住心中的激動與狂喜,她的眼中泛著淚光,口中也不自覺地喚著那個她始終心心念念的名字,只因為眼前這名俊美無倫的男子,正是月琤朝夕相處數百年,也看著他數百年,心中唯一認定的主人∣珏塵。

    「嗯?」聽見月琤開口說話,男子向前走到床沿,見她眼角泛淚,以為是她傷口疼痛,於是說道:「雖然已經沒有大礙,但妳的傷口很深,現在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止疼的藥我待會兒會再拿過來,妳先把這碗湯喝了,然後好好休息吧。妳能夠自己進食嗎?」說著,男子先將扶著月琤從床上坐起,然後將拿起裝著藥湯的碗遞到月琤面前,問道。

    「咦?我試試……」怎麼……珏塵殿下說話的語氣以及神態都和以前不太一樣呢?雖然對珏塵的異樣感到疑惑,但月琤仍是依言試著想接過藥碗。

    然而肩上的傷似乎真的傷得很深,月琤光是要舉起左手就感到十分吃力,更別談用左手拿住裝著湯的碗。而看見月琤舉起的左手微微顫抖著,男子知道現在她還無法獨力進食,於是在床沿坐了下來,並且以湯匙舀起藥湯,送到月琤的面前。

    「那個……請問您在做什麼?」看著男子遞到面前的藥湯,月琤感到十分不解和疑惑。

    「餵妳喝下這碗藥湯。妳的左手還不能動,沒辦法自己進食。」男子答得理所當然。

    聞言,月琤再次露出驚訝的表情,而且還有些慌張:「呃?這…:怎麼能讓您做這種事呢?還是讓我自己……」讓身為神王之子的珏塵殿下為自己做這種事,怎麼想都太離譜了!

    「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吧。先把這碗藥湯喝了,把傷養好,就不用再麻煩別人了。」男子並不打算把碗交給月琤,而是以溫和但卻強勢的口氣說著。

    「是……」雖然剛剛,珏塵殿下的言行跟過去不太一樣,但是那溫和中帶著強勢的態度,以及當他用這種態度說話時會微微收緊眉心的習慣,倒是跟以前完全一樣。而面對「主人」近似命令的勸說,月琤儘管覺得不妥,但還是乖乖從命,讓「主人」一匙一匙舀起藥湯,餵她喝下。

    將最後一口藥湯送進月琤口中之後,男子拿著空碗站了起來,說道:「妳在這等一下。我去拿止疼的藥過來,順便請人來替妳換藥。」語畢,男子轉身就要離開。

    「那個……神子殿下!」看見男子轉身要走,月琤忍不住出聲叫住他,生怕他一離開就不再回來。

    「嗯?」聽見月琤的叫喚,男子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疑惑地望著她。「『神子殿下』?妳在昏迷中,也常常念著這個人……他是誰?跟妳受傷有關係嗎?」

    「咦?」月琤聞言一愣,十分困惑地望著眼前的主人:「神子殿下,您在說什麼?您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他竟會這樣子問她,實在是太奇怪了!從剛剛她就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和以前不太一樣,而現在月琤終於明白是哪裡不一樣了∣∣現在的珏塵殿下,雖然溫和,但那卻是一種生疏的表現,彷彿就像是面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一樣……

    「我沒有在開玩笑。」男子微微皺眉,走回到床邊,以認真的表情看著月琤:「看妳的模樣,莫非妳剛剛的『神子殿下』……是在叫我嗎?」

    聽到男子這樣反問,月琤不禁瞪大了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以略微顫抖的聲音,緩緩開口:「是……的。請問,您……不認得我了嗎?」

    「……妳這麼問,難道我們以前曾經認識嗎?如果是的話,很抱歉,我想不起來妳是誰……」但是……雖然想不起她的名字,但不知為何,第一眼見到她時,卻有種十分強烈的感情湧上心頭。

    「……這樣啊。」聽見男子的回答,月琤明白自己心中方才的推測變成了事實:珏塵殿下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也不記得她是誰,當然,他們過去朝夕相處的那數百年時光,他也不可能記得∣∣這個事實讓月琤不禁露出苦笑,全身的力氣彷彿在瞬間被抽空,身子一軟,便往後倒了下去。

    珏塵見狀,立刻一個箭步走到床邊,扶住了月琤向後傾倒的身子,露出擔心的神色問道:「妳怎麼了?是傷口還有殘毒,讓妳體力不支了嗎?」

    「不,不是的。謝謝您的關心。」月琤搖搖頭,倒在珏塵的臂彎中,對他擠出一抹笑容:「我只是…:因為太過震驚,腦子一片混亂,所以才一時恍神……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了。」雖然和珏塵重逢,是月琤朝思暮想的事,但她萬萬沒想到,再度重逢,珏塵殿下卻已經不認得自己∣∣她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下來,好好釐清現在糾結在心裡的各種思緒。

    「……那,妳先躺下來休息一下吧。我去找人來替妳換藥。」聽見月琤那麼說,珏塵於是暫時壓下了心中疑問,扶著月琤,讓她躺下休息。

    「神子殿下。」當珏塵再度站起身時,月琤又開口喚住他。

    「……什麼事?」雖然很不習慣這個稱呼,但這次珏塵很明白她是在叫他,因此也再度為她停下腳步。

    「等換完藥之後…:可以找個時間再和您談談嗎?」

    「當然可以。前提是妳不能勉強自己。」見月琤的神情似乎有點不安,珏塵泛起一抹淺笑,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是。謝謝您……」得到珏塵的應諾,月琤這才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閉上眼,讓自己混亂而波動的情緒冷靜沉殿下來。

    而珏塵見月琤的情況已經穩定,這才放心地走出她所在的房間。

    當換藥的人來到月琤的房間時,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在珏塵離開之後,或許是因為藥效的關係,月琤又再度沉沉睡去,一直到兩個時辰後,換藥的人來敲門,她才又醒了過來。

    來替月琤換藥的人,是一個年約六十多歲,看起來十分慈祥的老婦人。趁著換藥的時候,月琤向老婦人問了她在什麼地方,又為何會在這裡的等等問題,而老婦人也一邊幫月琤換藥,一邊耐心地回答月琤的疑問。

    月琤從老婦人口中得知:原來在她離開梓莘村,去祈靈山除魔的時候,因旅行而路過村子的珏塵,也正好在她之後來到村裡,並且也向村長提出了除魔的要求。而聽見村長說,在他之前,已有一名女子隻身上山除魔的事,珏塵覺得太過危險,因此立刻動身上山,想幫忙那名女子一起打倒魔物,但沒想到當他到了魔物的巢穴,也就是那個山洞前面時,卻看見魔獸將月琤撞下山崖的那一幕。

    看見有人掉下山崖,珏塵立刻跟著往下跳,抱住了正在往下墜的月琤,施展馭風術回到陸地上。在確認魔獸已死,月琤也還有氣息之後,珏塵就將已經失去意識月琤帶回了村子。也就是說,月琤在祈靈山墜崖之後,被珏塵所救,帶回了她一開始造訪的梓莘村,而她醒來時所在的房間,就是村長家的客房。

    在老婦人幫月琤換完藥離開之後沒多久,珏塵也再度來到客房,想看看月琤的情況。

    「妳現在覺得怎麼樣?換完藥之後,傷口還會痛嗎?」珏塵走到床邊,看著剛換完藥的月琤,問道。

    「嗯,好多了。我好像不小心睡了很久……」月琤看了一下窗外位置已經偏西的太陽,答道。

    「早上我看妳的樣子,好像需要一點時間安靜休息,所以我就跟村子裡的人說,等晚一點再來幫妳換藥。妳大概睡了兩個時辰左右吧。」

    「原來是這樣……謝謝您。」月琤一邊笑著向珏塵道謝,一邊在心裡整理著想要趁現在問他的問題。

    只是月琤還沒想到要從何問起,珏塵卻早她一步開口:「關於早上的話題……妳想繼續談嗎?」

    「是。其實,我也正想跟您說這個……」

    見月琤似乎已經能平靜地繼續談論早上未完的話題,珏塵於是拿了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然後提出了他見到月琤後,最在意的問題:「雖然這麼問可能很奇怪,不過,妳跟我說話的時候,總是對我用尊稱和敬語……是跟我的身份有關嗎?」

    「嗯。」月琤點頭,望著珏塵,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關於過去的事……您完全都沒有記憶了嗎?」

    「沒有。」珏塵以手抵著額頭,試著回想自己的「過去」,但是腦中關於這方面的記憶就是一片空白。「我腦中只記得最近這七年所發生的事,在這七年之前的所有記憶,我完全一無所知;包括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等等,完全想不起來;只是一直覺得,我似乎有很重要的事非做不可,但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所以七年來,我一直試圖尋找能讓自己恢復記憶的線索或方式。而妳是這七年來,我所遇到的第一個,似乎知道我的過去的人……」而且,她也是他七年來第一個,第一眼見到,就覺得十分懷念的人……如果說他們過去就是舊識,那麼他會有這種感覺也就說得過去了。

    「那,您知道七年前,命神王與人類,還有智神王之子,在流時狹間展開大戰的事嗎?」月琤試探性地問道,目的是想知道「失憶」這件事,對珏塵的影響範圍有多大。

    「知道。關於世間的常識和歷史,我記得很清楚。甚至,有時連一般人都不知道的事,我腦中卻會浮現出答案。比如說常人不會念的古文,我卻都能輕易解讀,甚至也有人跟我說,我除魔時使用的某些咒文,其實早就已經失傳……」

    聽珏塵說到此,月琤大概對珏塵失去記憶這七年來的生活形態,有了大致的掌握。珏塵並沒有因為失憶而失去神族具備的能力,這七年來,他也跟她一樣,為了找回記憶,以除魔為業,四處尋找線索。只是,現在再和他近距離交談時,月琤這才發現了一件很不尋常的事。

    珏塵是神族,除非是自己刻意掩飾,或是被封印,否則有神官相關能力的人,應該都能或多或少感覺到從珏塵身上散發出的「神氣」。但是現在珏塵殿下就坐在她的眼前,在這麼近的距離,她竟然感覺不到他身上應有的「神氣」……這是為什麼?是神氣被人封印?或是珏塵殿下自己刻意掩飾?如果是有人封印住他的神氣,那又是為了什麼目的?在這七年間,珏塵殿下又經歷了些什麼事?

    與命神王那場大戰結束時,是在七年前,大戰剛結束,珏塵殿下便從回神界的天船上突然失蹤,而她也從那時開始下到人界,尋找珏塵殿下的下落;而剛剛珏塵殿下說,他只有最近這七年的記憶,也就是說,在他失蹤之後,他的記憶也跟著消失了……

    珏塵殿下從失蹤到失憶,這段時間是多久?在這段期間,珏塵殿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如果真的有他剛剛說的那件「似乎很重要,非做不可的事」,那件事又是什麼?如果能夠找到關於這些事的線索,說不定就能讓珏塵殿下恢復記憶……

    月琤凝視著珏塵許久,腦中浮現出許多新的問題。

    而見月琤久久沒回話,珏塵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突然不說話?是身體不舒服嗎?」

    「不,抱歉。我只是,想過去的事想得太入神了。」被珏塵的聲音給喚回了神,月琤這才開始回答珏塵一開始所問的問題:「剛剛我之所以提到在流時狹間的那場人神大戰,是因為您其實就是那場大戰的參與者之一∣∣智神王之子;而我,是侍奉您的神官,我叫月琤。」

    「智神王之子……」從月琤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份,但珏塵的表情卻是有些難以置信。從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突然變成了傳說中的救世之神……任誰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這種落差,若不是月琤說話的神情認真而嚴肅,他極有可能以為她是在開他玩笑。花了數分鐘,從震驚轉為冷靜,珏塵才又開口:「所以,妳才會一直以『神子殿下』來稱呼我?」

    「是。」

    「…………」得到月琤肯定的答案,這次換珏塵陷入沉思。

    從救起月琤那時開始,就不時聽見她在昏迷中喚著「神子殿下」或是「珏塵殿下」,現在由清醒的她親口證實,她口中的「神子殿下」指的就是自己,那麼「珏塵」應該就是他的名字。而從月琤在昏迷中卻仍然念著自己的情況看來,他們兩人過去的牽絆應該不淺,而且她似乎很掛念著自己,但是自己卻完全不記得她……現在的月琤,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面對他?而自己,又該以什麼態度來面對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珏塵對於自己現在的立場感到更加迷惘。

    見珏塵沒說話,只是看著自己,月琤以為他在等自己繼續說下去,於是接著說道:「大戰結束後,原本我們要一起回到神界去的。可是您卻從回神界的天船上突然失蹤,所以我才到人界來找您。想不到再見到您,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所以早上我才會那麼驚訝。」

    「那麼,妳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欸?」月琤一愣,她沒想到珏塵會突然這麼問她,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或許妳找我,原本是想和我一起回神界,但是現在的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神子,以及關於妳、關於神界的事……所以接下來,妳打算怎麼辦?」雖然對現在的珏塵而言,今天是他和月琤第一次交談,但意外地,他卻相當在乎她的想法……或許,以前他在面對她時,就是這樣模式吧。

    「……我是侍奉您的神官,您是我的主人,所以接下來要怎麼做,決定樣在您。不管您做什麼決定,我都會跟隨您,忠實執行您的吩咐。」月琤說著這些話,望著珏塵的眼神顯得十分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妳的意思是說,今後不管我要到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妳都要繼續跟隨我?」

    「是。」

    「坦白說,現在的我完全不想、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到神界,只想繼續留在人界,找回自己過去的記憶。而留在人界的我,其實也不過是個凡人而已,妳可以選擇自由的人生,侍奉什麼的,我不需要。」

    「那麼,我也坦白對您說吧。」珏塵聽起來像是拒絕的言語,並沒有讓月琤改變心意,反而對他露出一抹微笑:「一開始我尋找您的目的,雖然一部份是要和您一起回神界沒錯,但是更大的原因,是因為我想要留在您身邊。和您分開的這七年,讓我清楚明白了一件事:想要待在您身邊,是我個人最單純的一個願望,跟侍奉您的天命完全沒有關係。當然,如果『跟隨』這件事本身就造成您現在的困擾的話,我也不會硬要跟著您……就看您的決定吧。」這些話,從很久以前她就一直想對珏塵說,但是卻一直說不出口;而現在的珏塵沒了過去的記憶,她卻反而能釋懷地將這些話說出來……只能說人的際遇和心境的變化,真的很奇妙。

    「……抱歉,可以讓我考慮過後再決定嗎?」沉吟良久,珏塵低聲說道。

    「當然可以。」月琤明白珏塵是很認真而謹慎地在考慮末來該怎麼做,因此還是壓下了自己的本意,以神官的身份,決定遵守主人的任何決定。「但是,如果您最後還是決定一個人走,我希望您在離開之前,能夠跟我說一聲,讓我有跟道別的機會。」就算要分離,她也希望能有個說再見的機會,她不想像七年前一樣,再次經歷連生離或是死別都不知道的煎熬。

    「我知道了。」

    說完,珏塵便起身離開了客房,而月琤則是在私心與本份的矛盾思緒中,度過了一個無眠夜晚。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1566950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同標籤作品搜尋:小說|奇幻|奇幻言情|言情|文藝|輕小說|愛情|原創小說|正常向

留言共 0 篇留言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1喜歡★fanna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神來之夢 (1)... 後一篇:神來之夢 (3)...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rung0808大家
畫了新圖 歡迎來看看~:333看更多我要大聲說44分前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