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樂章
開學
「啊啊,真令人期待,我從今天開始就是高中生了呢!」
「期望的越多失望的會越大,我看你還是不要高興的那麼早比較好。」
「萊恩,起床!」
……嗯?
張開雙眼,我看到了氣沖沖地站在床邊的我媽和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
「嗯?現在天都還沒亮咧。」
「學校很遠,要早點起床過去!快一點穿好衣服去吃早餐,你爸在外面等你了!」
「哦。」
我看向桌上的時鐘,上面的長針指向十二,短針指向三,換句話說……
「三點?到學校要花三個半小時?」
「三個小時三十五分鐘!都是你一直賴床,上學要遲到了!還不快去換衣服!」
這麼明確的時間是哪來的?妳有自己去過?
我把這個疑問留在心裡,現在講出來讓我媽更生氣不是什麼好事,先去換衣服吧…
我媽開了門走出去,應該是去準備早餐,也讓我可以從被她擋住的衣櫃拿制服。
我把睡覺時穿的襯衫和睡褲解開來,隨手丟在床上,通常這會讓我媽念人,不過我馬上就要出門了,所以也不怕聽到她兇我,哇哈哈。
唔,只穿著內衣和內褲好冷啊,趕快把衣服穿起來吧。
我打開衣櫃,拿起我媽昨晚整理好的制服,把全黑的長褲和咖啡色格子花紋的襯衫依序穿起來,再慢條斯理的扣扣子。
因為我的行李都已經在下面了,所以我什麼都不用拿,接下來只要把黑色的制服外套穿起來就大功告成,可以前往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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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樓梯,我媽拿了一個我沒看過的東西給我。
「這啥?」
「是『這是什麼?』!這是耳罩,用來遮你的耳朵的。」
「噢,這樣啊,那為什麼從來沒有拿給我過咧?」
在這個世界上,雖然大多數都是人類,但也存在著許多其他的種族。而雖然我們家是位於「人類」的居住區,但其實我們家的種族組成都是「精靈」。
對,沒有錯,我們不是人,我們是精靈。
所謂的精靈指的應該是有著高挑的身材和又尖又長的耳朵,居住在森林中的與世無爭種族才對,那我們為什麼會住在人類的居住區呢?
這個問題我問過我爸媽很多次,但他們每次都會打馬虎眼,隨便說幾句話就把我打發,所以至今我們為什麼會住在這裡還是個謎。
而我剛剛也說過,精靈們都有著又尖又長的耳朵,但人類沒有。而雖然現在的人類都已經知道精靈的存在,但真的看見還是會覺得恐慌吧,因此我們每次出門都要戴著假耳朵或是帽子,以免嚇到人或惹禍上身。
重點在於,明明就有看起來戴著很舒服的耳罩,為什麼每次都要叫我戴很不舒服的假耳朵啊!每次要拔下來都超痛的!
「這個耳罩是我昨天幫你去買的,以前都找不到有賣這個的超市。」
什麼啊,原來是誤會啊,但找一個耳罩是會有多難找啊?
「早餐在這,拿去車上吃ㄧ吃!」
啊,今天早餐吃吐司麵包啊?白吐司?不能抹醬嗎?話說我比較喜歡花生醬啊,真的不能抹一點嗎?
「還有,你的口音……」
我媽以一副擔憂的眼神看著我,看的我真是全身不對勁,整個人很想溜走。
「被人聽到一定會被看笑話的,所以能的話盡量不要開口,除非你能確定這句話百分之百不會跑出口音,好嗎?」
「嗯。」不管她說什麼,趕快答應下來好逃離她的視線就是了。
「那走吧,再見!寒暑假記得回來看我們噢!」我媽向我揮了揮手,然後伸手開了大門,在我走出門後說了這麼一句。
「幹嘛等到寒暑假啊,六日不就能回來了嗎?」
還是學校規定六日要在校溫書啊?
「等你交到好朋友後假日應該就會跟他們混在一起了吧,我不期待你每個週末都回來。」
這麼說也沒錯啦,如果是我,就算假日閒閒沒事幹我可能也懶得回來吧。
「再見!快點走!」隨著媽媽的這句話,“啪”的一聲,門關了起來。
那個……快點走是?應該不是叫我快滾的意思吧?可能只是快遲到了叫我走快點而已吧?如果是前者的話很讓人沮喪耶。
「愣著幹嘛,快點上車吧,上學真的要遲到了。」
唔,原來我不小心愣著了嗎?老媽為什麼要用這種模稜兩可的說法啊!
我爸戴著一個大墨鏡和橘色的防風帽,但這個防風帽的重點不在防風,在遮耳朵,他現在把頭伸出我家的小客車車窗來,說了剛剛那句話。
而我立刻上了車,坐下來繫好安全帶後,接下來就是等車子發動,慢慢開到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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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走錯嗎?」我小聲的問我爸。
已經天亮很久了,還是沒看到任何一丁點學校的影子,甚至連住家和商家都越來越少,車子都已經要開上山了,實在會讓人懷疑該不會是走錯路了啊。
「沒有啦,開學通知函的地址就是往這邊走啊,怎麼會走錯呢……」
老爸你講話為什麼越來越小聲!其實你也沒自信說你沒走錯吧!你也懷疑你是不是開錯了吧!這實在讓人很不放心啊!
「啊,你看,這不就是告示牌了嗎?」我爸把左手伸出窗外指著前方,只用右手開車很危險啊啊啊!!快點收回來!
我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個破爛的告示牌,和上面的內容:
『離傑尼亞高中還有十二公里』
為什麼告示牌這麼破爛?校方沒有派人來更新嗎?就不要到了目的地發現學校已經倒了啊!
「嗯?萊恩你看那邊有你的同學耶?」我爸突然說了一個跟現在的話題不太相干的事。
「哪裡啊……」
的確有看到幾個穿著跟我同樣制服的人耶,所以我們沒走錯路嗎?好險。
「看來沒走錯路呢,太好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果然不相信你真的沒走錯路吧!
等一下啊,那群學生是在用跑的趕路,看起來很急的樣子,該不會……
「學校幾點上課?」我問。
「六點四十分。」我爸這麼回答。
「現在幾點?」總覺得大事不妙啊。
「六點三十。」
「……」
「……」
車裡的我們都沉默了下來,因為……
「啊啊啊!告示牌上面寫說還要十二公里咧!老爸你快點加速啊,開學第一天就要遲到了咧!」
「我知道!加快馬力,喝啊~」
車子突然往前大暴衝,只見那群學生差點閃避不及,個個只好來個大翻滾好逃出被車輪輾斃的命運。
「老爸,你開車小心一點唄!」
「啊,太危險了,那群學生為什麼要突然衝出來……」
「突然衝出來的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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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三十五分)
「爸,後面有幾輛車好像跟我們一樣在趕時間,開的很快呢。」我轉頭看了看車子後面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樣啊,我們的同伴還蠻多的呢,啊!看到校門了!」
「還真的有學校開在這種深山裡啊,這樣不是不容易招到學生嗎?」
我望向學校,整座學校加上周遭的校園看起來非常大,高大的校門下有著兩名疑似是警衛的人和大量拖著行李箱的學生,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校門上大大的五個字。
『傑尼亞高中』
「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裡了,趕快進教室吧。行李在後車箱,自己拿上去,這麼大的男生還要父母拿行李可是會被人笑的喔。」
「知道啦,我又沒叫你幫我拿……」
我走下車子,到後車廂拿下行李,抬頭仰望,看到高大的校門再次發現到學校的巨大,我聽見後面的車子「噗」一聲開走的聲音,看見許多學生走進校門,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動。
哦耶!終於到校了!為什麼才三個小時我就有過了很久的感覺啊,整個人緊張死了,好家在沒遲到!
「這位同學,快要遲到了,就算你不在乎遲到也不要站在門口擋住其他同學的路,快點閃開。」
高大的警衛A這麼說。
混帳!你說誰不在乎遲到啊!我如果不在乎遲到就不會有剛剛在心裡的感嘆了啊!
啊,話說我心裡的感嘆你也聽不到嘛,啊哈哈哈。
「這位同學,你是一年級的新生吧?一年級的教室在一樓哦。」
相較之下說話較溫柔的警衛B這麼說,他有著金黃色,讓人感覺很溫暖的短髮。
為什麼是在一樓?在我以前的國中,一年級都是設在最高樓層,以免學長來欺負霸凌勒索啊,設在一樓就算學長站在教室門口準備勒索,路過的老師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吧。
「小子,快閃開,你擋到我了。」
我轉個身,只見一個又高大又壯碩的同學牽著一個大行李箱,臉色不善的說。
啊,好高大,要抬頭才能看的見臉,想必是三年級的學長,為了不惹上麻煩還是快點讓路比較好吧?況且我又沒有非得站在這的理由……想著想著,我的腳自動往右邊跨了幾步,那名學長哼了聲後往前跑走了。
等等……
我環顧四週,發現周圍的同學中五個有四個都身材壯碩,連女同學也不例外。
一所學校裡會有百分之八十的學生都很高大?太奇怪了吧?機率有多高?這到底是什麼學校啊?
等等,通常霸凌別人的人是身材壯碩的人的機率很高,而且一年級的教室又設在一樓,這不是說被霸凌的機率超高的嗎!我看放學後還是趕快跑回宿舍比較好吧!
「同學,三十八分了,旁邊的同學都走光了,你還不進去教室嗎?」
這時警衛B又開口了。
啊糟糕要遲到了,快點跑啊!
我拉著行李箱,往前跑進學校,看見一些同學也是正在狂奔,雖然不太清楚教室在哪裡,但跟著別人跑肯定沒錯!
現在我在的位置是個很大的操場,旁邊還有個司令台,想必這裡就是朝會舉辦的地方。
有一個體育館也在操場的旁邊,但我現在跑的是司令台的方向,所以沒仔細看那個體育館,只看到好像還蠻大的。
繼續往前跑,終於看到了咖啡色的校舍,上面的電子鐘標示著「6:39」,這表示我只剩一分鐘可以跑進教室了。
這時跑在我前方的某名男學生在跑進校舍後突然停了下來。
他的頭髮是紫紅色的,這不是重點。他的行李箱比我大很多,這依然不是重點。它長的比我帥,但依然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的頭上有兩枝黑色的角呈彎曲狀態,還有尖尖的耳朵,甚至有著和髮色差不多的紫紅色皮膚。
我揉揉眼睛,張開眼睛後他還是有兩枝角。
再揉揉眼睛,張開眼睛後他依然有著尖尖的耳朵
再揉一次眼睛,睜開後他還是有著紫紅色的皮膚。
……這怎麼看我都像是看見了傳說中的魔族啊!這所學校到底是怎麼搞的! 有像我這樣的精靈,有大量的壯碩人口,開在深山裡,還有著稀少的魔族!
這到底是什麼鬼學校嘎啊啊啊!
這時他似乎注意到我了,只見他滿臉驚訝的張大了嘴,然後我看見一隻白色的手從離他最近的角落裏面伸出來把他拖了進去,隨後角落裡發出了慘叫聲。
……我好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真糟糕!感覺真像是那種會被殺人滅口的戲碼啊!
我看還是離那個角落遠一點,我並不想被神祕的白手拖進去後發出慘叫聲,應該說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想吧,就算我是精靈也一樣。
嗯,我記得開學通知函好像有寫我的班級是幾班,印象中好像是……一年C班?
這邊這個柱子上剛好有貼一樓平面圖呢,一年C班……
『往一年ABCDEFGHI班請往右走』
……要經過那個角落。
啊啊啊!我還不想在開學日當天就被殺人毀屍滅跡……不,沒那麼誇張吧?什麼殺人毀屍滅跡的,只要被拖到角落被毆幾下後發出慘叫聲就沒事了吧?應該……
只要?這也算只要?基本上我還是不想被打啊!沒有不用經過那個角落的路嗎!
『叮噹噹~上課了~叮噹噹~上課了~叮噹叮噹叮噹咚~』
啊!糟糕!上課了!現在不是思考被打和這所學校奇怪鈴聲的時候了,明明都已經這麼早起床,老爸也飆車載我來了,我居然還是遲到啊!
我快速跑過那個角落,偷偷瞄一眼,裡面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東西,連個血跡都沒有。
怎麼搞的,居然這麼乾淨,剛剛真的發生過慘叫事件嗎,難道我最近居然會看到幻覺了?
可是我剛剛真的有看到一個紫紅髮的人──可能不是人──被一隻手拖進角落啊,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視錯覺?
唔,一年C班到了,先進去再想吧!
我拉著行李箱跑進了教室,觀察一下教室,整個教室有著三列乘五排共十五張桌椅,其中有十二張上面已經坐了人,因為老師還沒來,所以講台上是空著的,講台後面有張大大的黑板寫著今天的日期。
教室裡可以說是有點吵,但還是有幾個人注意到我進來,我還聽到一個小小的聲音說:「開學日居然也遲到,佩服。」
講話好毒啊,大家都是同學,有必要這樣嗎?
十五張桌椅中共有三個空位,其中兩個都是最後面的位置,我選第二排第二個座位好了,實在不想坐後面,不但會被遮住視線,而且旁邊的同學比較少,可以的話我還是想交個朋友啊。
把行李放到旁邊,坐下來後,我稍微環顧一下坐在四周的同學。
坐在我左上角那個藍頭髮的人,他的背影看起來像是女生,因為那人把他的長髮綁成一個藍色的馬尾,看起來就像是女生的髮型。
坐在我左邊的人頭髮是紅色的,絕對是個男生,他的頭上綁著一個白色的髮帶,現在正跟坐在他背後的人講話,但無論他說什麼他後面那個人都沒有開口的跡象。
那人的髮型是銀色的短髮,應該是男生,他的身高比高一的平均水準矮了一些,他看似是沒聽到紅髮同學在說話,表情從頭到尾都沒變。
坐在我前方那人的髮型很特殊,她把她紅色的辮子綁了一圈,看起來是很不好行動的髮型,她也是在我進來時注意到我的人之一,我進來時有看見她的臉,是個女生。
她的座位旁邊放了一把劍……耶?一把劍?一把劍?!!!學校可以讓學生帶武器進來?!這樣假如在這學校被霸凌,後果可不是皮膚瘀青而已啊,根本是會噴血後送醫的地步吧!
不過這所學校真的能讓學生帶武器進來嗎?是真的嗎?這到底是什麼學校啊!
老媽沒事幹嘛選這種學校啊,她難道對我積怨已深?我有對她做過什麼嗎?頂多只是生日時稍微任性一下買個遊戲卡帶而已啊!
我發覺我的想像力真的很豐富,尤其在誣賴人和毀謗人這兩點我更厲害,還是不要繼續想下去了吧。
「喂,老兄!」
啊,好像有人在叫我的樣子,是誰啊?
「同學,這邊啦,你的左邊!」
一下喊老兄一下喊同學的,真是奇怪。左邊?那不就是……?我把頭轉回左邊。
剛剛叫我的果然是坐在我左邊的男同學,他好像已經沒有在跟坐在他後面的那位同學聊天了,這也難怪,我看那位同學根本一言不語,跟他講話就像在自言自語一樣,如果是我的話也會想換一個說話對象的。
「同學,我叫傑恩,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位同學又開口了,還講出了自己的名字,應該是想交朋友吧,開學日會跑來跑去想認識別人的同學,應該很好相處才對。
「我叫萊恩咧。」
……
咧……不小心加了口音啊啊!我叫萊恩!我叫萊恩啊!
傑恩眨眨眼睛,看起來是聽不太懂我在說什麼的樣子,幹的好,快點意識到我剛剛說錯了吧!
「嗯……你叫『萊恩雷』,是嗎?」
打擊。
基本上不會有人叫這種奇怪又繞舌的名字吧!快點意識到我只是口誤而已吧!
對了,我為什麼不開口解釋啊?這種事情只要解釋一下對方就知道啦。
「我是萊恩咧。」
「我知道啊,我記起來了。」
不是啊啊啊啊!早知道就應該聽老媽的話把口音改掉啊!現在再說我叫「萊恩」還來得及嗎?可是他都已經記起來了耶?現在才說感覺很像是在耍人……
「萊恩雷,你不覺得很無聊嗎,來聊個天吧!」
聊天啊?還不錯啊,只要你不覺得我說話有點奇怪就好。
「聊什麼?」
「隨便啊,你認識幾個同學了?」
「目前只有傑恩你一個而已。」
「跟我一樣耶,我本來想認識一下坐在我後面的那位同學,可是他都不理我。」
「我知道,我剛才都有看到咧。」
依照我從剛剛開始的觀察,這位傑恩同學給人的感覺像是那種活潑好動的類型,感覺應該和我很合得來,既然很合得來的話那當然應該要交個朋友才是。
「同學,你們好呀,我的名字叫咪愛,你們在聊什麼話題啊?」
這個聲音是女生的聲音……又有人來認識同學啊?開學日是交到好朋友的好時機,所以如果有人主動來認識的話,也還不錯啦,畢竟有機會能交到朋友嘛。
往後面,也就是聲音傳來的地方轉頭,可以看見一個女孩坐在我正後面的位置,這位女同學把她粉紅色的頭髮用小花髮圈綁成一個馬尾,看起來還蠻可愛的。
「我叫傑恩!他是萊恩雷,我們剛剛認識!我們剛才在討論關於認識同學的事情。」
傑恩你為什麼看到漂亮的女生就直接站起來貼上她座位前去了啊!我不是還在跟你聊天嗎!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見色忘友嗎!還有我叫萊恩!你自己會錯意不要誤導別人讓別人也跟著會錯意啦!
「原來你們在討論這個呀!我也有認識幾個同學呦,像是坐在我右邊的……」
「大家安靜!上課了!請大家坐好!」
聽到這句話時,全班所有人第一個反應不是安靜也不是坐好,是一齊轉頭去看說話的人是誰。
說話的人站在講台上,是個戴著眼鏡的男性,看起來很年輕,應該不超過三十歲,他的臉上正帶著一種面酬式的微笑,從他剛剛說的話和他的裝扮看來,他的身分應該是「老師」。
「耶?老師好年輕噢!」
坐在我左前方的某名紫髮女同學這麼說。
「怯,居然連老師也遲到。」
從我後方傳來一股聲音,這個聲音聽起來很像是那個在我進來時小聲罵我的人。
「我的名字叫『克林姆歐斯特拉』,是你們的班導,請多指教咯。」
老師微笑著這麼說,當他這麼說的同時,同學們也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克林姆……什麼?這是人叫的名字嗎?可不可以直接叫你「克林姆老師」就可以了啊?
從我的四周也能聽到同學們「什麼?」「啥啊?」之類的驚呼,這麼長的名字大概不會有一個人能記得起來,我也只記得前面三個字而已,剩下幾個字我全都忘記了。
「我們全班總共有十四位同學,現在只來了十三個,有人知道那位同學去了哪裡嗎?」
名字有夠長的克林姆老師又繼續開口了,不過那位同學應該只是遲到而已吧,就算是真的去了哪裡也不會有人知道吧。十四位?真少啊,我讀國中時的學校一般也有三十人耶,果然學校開在深山裡會影響學生人數嗎?
「老師,那個傢伙跑去上廁所了。」
這時那名坐在我面前的紅髮女同學舉手回答了,沒想到還真的有人知道那位同學去了哪裡啊。
「這樣啊,那我們先發課表下去,等一下讓大家自我介紹,然後會帶大家去操場進行開學典禮,開學典禮完後要清掃教室,今天是開學日所以不會上課,會讓各位同學早點回宿舍休息噢!」
那個操場果然是用來進行朝會的。自……自我介紹?希望別再鬧剛剛的烏龍了。真好,今天不上課啊?老實說今天這麼早起來,讓我現在有點想睡覺耶。
前面的紅髮女同學把課表傳了過來,我拿了一張起來後,把剩下幾張都傳給後面的咪愛同學。
嗯,稍微用眼神掃一下課表,一天有八堂,早上下午各四堂,一堂五十分鐘,每節下課十分鐘,一天打掃兩次。
科目也五花八門,有最基本的國文、數學、英文等等,也有一些我覺得很奇怪的科目。
幾乎每天都有體育課?這個叫做「實技」的科目是什麼?一個禮拜居然有兩堂,是什麼科目啊?社會那些必考科目一個禮拜也只有一堂而已啊,居然還多一堂。
禮拜五的整個下午都是「全年級活動」,這又是什麼東西,難不成這個學校每個禮拜都辦一次運動會啊?
「怪學校。」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蛤,一個禮拜只有兩堂實技課噢。」
傑恩驚呼一聲,聽起來他似乎知道這「實技課」是什麼玩意,等一下再問他好了。
「一個禮拜居然只有一堂音樂課!」
咪愛同學,妳注意的點很奇怪,這裡又不是音樂專科學校,音樂課一個禮拜有兩堂以上才奇怪吧。
「不然妳想要幾堂啊?」
嘴巴有點毒的那位同學又開口了,到底是哪個人,聽起來是從背後傳來的……
「那我們先開始自我介紹咯,按照號碼排,請一號狄奧同學先上來吧!」
老師又說話了。那個……開始自我介紹前能不能先解釋一下這些怪科目是什麼東西啊?
從咪愛右邊那個座位站起來了一個人,往講台上走了過去,當他站好並讓我看清楚他的臉時,我嚇了一跳。
這個人居然就是剛剛那個被拖進角落的人。
〈最後的小節〉
耶耶耶?是那個疑似是魔族的人?他居然跟我同班?
那他的角呢?趕快看一下他的頭頂。沒……沒有角?
不但沒有角,再看看他的全身,連膚色和耳朵也很正常,但我都揉了三次眼睛,我相信我一定沒有看錯,他一定有角,只是現在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隱藏起來罷了。
而且他身上居然一點傷都沒有,他明明就有被拖進角落吧,難不成慘叫的是把他拖進去的那個人?
如果慘叫的是把他拖進去的那個人,那我就慘了,能夠讓一個人慘叫表示也能讓我慘叫,如果他很在意被我看見角的事情,那我的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現在只能祈禱他不介意了,唉,為什麼才開學日我就這麼衰啊。
另外就是我的口音,比起國中時,我已經改善很多了,平均講十句只出現四句,以前幾乎每句話都會出現口音,現在機率已經大幅降低了,哇哈哈。
……但為什麼偏偏在自我介紹時口音就跑出來呢,我是萊恩!我是萊恩啊!才不是萊恩雷咧!
總之希望以後口音會收斂一些,唉。
但真的會有以後嗎?
狄奧同學,我不會說出去的!拜託你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