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原神社這佔地出乎意料廣大的建築群體後半部永遠沒有晴天;就好比它前半部天空中幾乎看不到半片雲一般,千百年來一直都是如此、今天也不例外﹔綿綿陰雨如絲如線地垂掛在內殿的黑色屋頂上,久經雨淋的鳥居在整體建築的最末端獨自屹立著,是的,鳥居——這著個理應處於通往神社山門口的建築緊緊貼著後山山壁立在整座建築群的最後方。
自古以來,有神社建築的土地便被認為是個與外界不同的世界,而鳥居便是連通兩個世界的通道;至於將鳥居建在完全無用處地點的天原神社,當初設計者的居心則不得而知了。
細雨織成的絨布整匹掛在神社後半,亙古之前,前海神須佐之男命將八目遠呂智巨大的蛇身斬成肉泥之後發現了位於大蛇尾部的草薙劍,正當大家夥因為解決長久以來的困擾而大肆慶祝時;長久以來仰賴遠呂智降下冷雨而生的信仰者們偷偷地打了一把假劍,用盡千方百計之後終於能在須佐之男命喝醉之際將劍調了包。隔天,帶著假劍回去見天照大御神的暴虐前海神知道實情之後大發雷霆,信仰者在逃亡過程中幾乎遭到趕盡殺絕。最後,為了保護遠呂智大人的安全,族人們施法將草薙劍中殘留的大蛇之魂移出以一枚寶石作為依代,埋進族中巫女的體內。須佐之男命終於來到了這族人們最後的躲藏點,大家送死般地擈向凶暴的海神、為巫女爭取從密道離開的時間。
後來,據說年少的巫女連續跑了十天十夜(暫且先不考慮傳說故事的真實性),最後,巫女終於倒在一片位於半山腰上的蠻荒草原。倒在地上的少女仍奮力地想移動那如鉛塊般沉重的四肢、哪怕是再往前一步。突然,巫女感受到背後有股溫度將她扶起,她撐起眼皮、意識朦朧中,她眼前的景象竟非荒煙野草;而是一幢幢黑色屋頂的建築物連綿而成的海洋。受託負重任的巫女擠出最後一絲體力,拿起袖中匕首劃開皮肉、挖出血紅色的石頭以顫抖著的雙手遞出——無論對方是誰。那人接過寶石、輕輕撫摸著少女的背,好像在告訴她“別擔心”一般。在那人輕輕闔上少女雙眼之前,朦朧之中少女看見……
少女從未見過的服飾刻畫著未知文字、少女從未見過的白衣已被少女的鮮血染紅、
那人毫不在意地讓少女依靠著、
整整有那人身高四、五倍左右的漆黑長髮由身後四位巫女打扮者兩兩一對地拖著、
纖細的脖頸上,
一張,
沒有任何五官的白臉……
即使是如此怪異的相貌,女子身上卻沒有一絲妖異;而是一股令人難以直視的清冽氣息、那氣息雖然與長期存在少女體內的那股氣息截然不同;卻能夠感受到其實是相似的存在——少女短短的一生中所學到的有限詞彙僅有一個她最親切、最熟悉的字能夠形容這種感覺。
沒錯,就好像是…… “ ”
***
葦原村就這麼安靜地坐在深山之中已有千百年光陰。在這現代少數能被稱為「山村」的古老聚落中,時光早已停止了腳步、名為科技的器物文民無法染指這片世外桃源——兒童們在野外捉蟲嬉戲、壯年在田裡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老人家悠然自得地坐在大樹下談天說地。這人口僅僅數百人的小村落裡,長久以來無人試圖改變、更沒有少壯打算離開。「就算再過的一百年,咱這村子也是老樣子吧?」這是村中人們對自己家園的普遍想法。
「唷!小姑娘妳問天原神社嗎?順著這條路一直走過去,經過後面那一片都是田的地方、一直走上山就到了。看到山腰上頭那紅色鳥居了嗎?那漂亮的顏色可是去年祭典前大夥兒一起漆上去的呢,畢竟神社現在只有一個小小巫女在嘛~什麼事情都讓她去忙總覺得身為村民的我們說不過去,哈哈…… 」
再這麼一個傳統的村落裡,這間小神社就如同西方中古時期的教堂一般——居民從出生到死亡都和其脫離不了關係。人們把當地神祇當作長輩一般親近,而這位村中大家長也回應了晚輩們的信賴——久遠以來日子都這麼平平安安地過了。當地代代相傳的巫女更是受到人們的敬重——儘管現任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該做的工作少女一項也不缺﹔以藥草替人治病、降神儀式、消災祈福,甚至於……消除人們夜半惡夢。
“看來老伯還少說了一句話呢:這小巫女名叫天原鈴,通往天原神社大門領路者一族的少主……”
我探手伸進了水手服口袋,從中拿出一個上面雕有天原家徽的金色鈴鐺,輕輕地搖了一下。
叮~
清脆單音在耳畔回蕩著,老伯伯聞生停止了滔滔不絕的嘴吧代機似地站在原地、其他村人也是如此,我好像隨著鈴聲踏入了一個靜止的世界中。
鈴聲停止之後,我再次開口問。
「請問通往天原之路於何方?」
老者瞳孔中映出紅光、開了口,從中而出的竟是一串如鈴般悅耳的少女嗓音。
「恭候神樂大人歸來……」
語罷老人行了個禮、周圍的村民無不朝著我方向鞠躬。
「此乃八音大人之命,請大人恕鈴失禮了!」
眼前老人憑空抽出一把在本國稱作「武士刀」的細長兵器。
叮沙沙沙沙沙沙鈴鈴鈴鈴~
一串鈴聲傳來、似由遠而近又像老者體內發出。與此同時,老人手中刀刃高高舉起,朝著我劈頭就砍……
“哼!果然來了……”
「吼!」
一旁灰犬像老者撲去,方於斬擊勢頭上的老人來不及反應,祭回到我身邊時口中已叼著一個血淋淋的首級。
“是個利用我們村民作為傀儡守護家族大門的傢伙。”
「謝啦,祭!但是以後盡量使其無法行動就好了,避免殺生——雖然在結界內部他們不會真的死去,但醒來後仍會在夢中經歷過所發生的事情……死亡的感覺應該不太好吧。」
「汪!」肯定般地點了個頭。聽到後頭破空而過的揮刀聲,我及時彎下腰躲過背後婦人一記橫斬、同時撿起地上那原本在阿伯手中的鐵器、起身順手由下往上一斬削下婦人持刀手腕。
“不習慣的武器還真是使不開呢……算了,湊合著用吧!——另外,如果我能用法術的話……”
周圍村民陸陸續續地朝我走來,手中抽出一模一樣的刀刃。
遭「卸除武裝」後婦人右手那可見骨的斷面正冒著泡沫、以肉眼可見之速度重生新的肌肉、骨骼,我一面持刀抵擋由壯漢和小孩所組成奇妙搭檔的攻勢,一面提防婦人再度「背刺」;但恢復後婦人先前的敏捷身姿早已不知去向,如行屍走肉般緩緩向我走來。
鈴鈴鈴鈴……
那不知來自何方的鈴聲再度響起。
一大一小突然加快了節奏,刀法也越發犀利……現在的水準大概能輕鬆成為全國大賽冠軍吧(當然是指外側的),唯有婦人仍十分緩慢且徒勞無功地撿拾掉在地上的凶器。兩人將刀舉至「上段」、我舉手橫刀預備、同時劈下,橫刀抵擋兩記劈斬,手腕因鐵器交擊震動而隱隱作痛。
鈴……
隨著詭異鈴響,手中方才停止的刀身隨著節奏不斷地震動。
嗡……
「果然如此,祭!」
透過蘊含魔力的鈴聲節奏和人體大腦產生共鳴進而達到操控無意識個體的手段,天原鈴先對村民們催眠之後將肉體投影到結界內,而我手中的「家族識別證」大概就是啟動結界以及催眠的暗示吧?至於握在手中的武士刀……果然具有遠處操控的增幅器功能——應該是「趕屍術」……就是一種源自中國一種能驅動死者肉體,以便客死他鄉者回家入土為安的法術的變向應用吧,希望我記憶是正確的……
豎刀硬擋了一記壯漢拔刀術,缺了一角的長刀責備使用者粗魯般發出低鳴。同時,不遠處的巨犬撲上來咬下壯漢右手,我回身一腳將小孩連人帶刀踢翻,當然,他們也加入了行尸走肉行列。
“狗真是人類的好朋友吶……”
心裡如是想到,雖然沒有主人魔力供給下牠只是一頭普通灰色大狗……身旁祭已經化為人型(同樣穿著白城正宗出品水手服),正將雙手的日本刀流暢地輪舞著、宛如一陣破空而過的鎌鼬風。只看到旋風一掃而過、村民們仍來不及反應,手中兵器便如狂風肆虐而後的繽紛落櫻,散落在這片土壤之上。灰髮少女身穿白色的水手服,正在與落櫻中舞出殘酷的圓舞曲。
“也……不普通呢!”
鈴鈴叮沙沙沙沙……
鈴聲越來越急促,手中「音叉」嗡嗡地回應著,不知不覺地我和灰髮少女(?)成了包圍圈中的孤島。
「我說……有時候作戰術性撤退反而是種勇氣的表現對吧?」
「汪嗚~」
好!英雄所見略同,將手中刀刃插於地面……他們應該沒力氣拔出來吧?
操起地上兩把完好無損的兵器,身旁的祭已化為原型。
翻身上犬背、灰犬奔了數步之後後肢猛然一蹬。
「飛囉~」
一人一狗脫離了重力束縛,也越過了層層包圍網。
「降落之後分散脫離!」
「吼!」
「很好~讓我們颯爽地『轉進』吧!」
***
半山腰小村中,我正英勇地「背對著敵人衝鋒」……好啦,也就是逃跑的意思。追擊者們各各雙眼射出血紅色的光芒……
“該死,紅色還真的是三倍速……”
隨著陣陣鈴聲,敵人的速度越來越快、但似乎沒有真正想要追上我的打算,就這麼使獵物疲於奔命後一網打盡——鈴大概是這麼想吧?
“唉,突然開始羨幕起有四條腿的祭……”
一面自嘲地想著一面回馬槍收割兩把「新刀」,從開始到現在我已經左右手各換了十幾來把了,沒辦法——武器這種東西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運用自如的。(當然我不否認有這種天才存在。)
「大人,您已經無路可逃了!八音大人只是命令我防止您突然脫逃押送回去而已,絕對不敢絲毫傷到大人——請神樂大人不要抵抗安分地跟著村民們走!」
貓捉老鼠的遊戲中繞遍了整座村莊……如果把走過的路線都畫下來的話甚至能畫出一幅地圖了,最後終於在村子的最中央被來自四面八方的傀儡團團圍住,我將手中一把刀插進土裡、雙手緊緊握住另一把,擺出了「中段」的架式。眼看人們逐漸將包圍圈縮小……
就我所知,破解天原鈴的傀儡庭園其實有兩種方法——其一雖然村人們在鈴聲指引下能夠進行包圍戰術、聯合作戰,甚至於單兵都能擁有如此不凡的實力,但每次發號司令時,鈴聲方向都會洩露出那傢伙的藏身之處,循著聲音找到之後硬碰硬就行了……顯然眼前狀況這個戰術十分不現實。再來,鈴對聲音十分敏感、甚至能聽出人類生命的脈動,並且能夠蒐集每個村民所聽到的聲音,所以……
「沒有用的!請大人放下手中武器。」
「那麼~這樣呢?」
將血塗抹在刀鋒之上——法術構成其實是有很多種形式的,並不是非得透過人體施法;透過特殊的儀式或動作也能達到相同作用(鈴的傀儡術也是),但無論如何,魔力的供給是必須的——這就是為何不是人人都能施法的原因。儀式施法的魔力供給有的來自於自然中的魔力;而有些……
關於這點,天原之血能夠提供十分大量的魔力……
「記得沒錯的話節奏應該是這樣!」
揮動手中儀式用具,狠狠地敲在立於地面上那把同樣沾有血液的刀。
「什?」
匡!嗡嗡嗡嗡嗡嗡嗡……
***
葦原村中最偏僻處的倉庫一角,一名穿著千早(巫女服)的少女以雙手捂住耳朵、痛苦地倚著牆壁坐了下來。
鈴鈴……
隨著衣擺晃動,縫於袖口以及手上那一串金色鈴噹隨意地發出聲響。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不和諧音透過圍在目標物附近的村民們耳中一齊傳來,不屬於自己的魔力在少女腦中回蕩著。
「唔,被神樂大人擺了一道呢!」
毫不顧忌地讓純白的袖口染上嘴角血紅,少女有著一頭充滿活力的褐色頭髮、能將右半邊臉完全覆蓋住的長長劉海(僅有半邊)。
“不過說實在,如果大人這麼容易就被逮到總覺得有股不真實感呢……”
撥開劉海、鈴撫摸著右側臉頰,和左側那可愛光滑小臉上的差異是……嚴重火傷後的扭曲皮膚。不協調的音色仍在腦中竄動,少女眼前景象逐漸模糊。兒時的畫面逐漸在眼前浮現……
「鈴,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在附近!」
後山、
竹林、
地上散落的四肢、
血、
逐漸逼近、留著紅色眼淚——有著熟悉面貌的長髮惡魔、
「神樂大人……可是鈴剛才不這麼做的話,大人就被那東西……」
惡魔繼續走進、
火、火、火、火、火……
一幕幕的片段飛逝而過,少女掙扎著想從夢魘之中逃離。
「唔!」
少女狠狠地拿起衣袋中的斜叉刺入自己的大腿趕走眼前畫面以及腦海中的音色,扶著牆壁試圖站起來。對於那位曾經在自己身上留下永久印記的少女,鈴不知為何地無法痛恨對方……反而更希望能得到原諒——但是這不成為任務失敗的理由。
“好險,神樂大人應該還待在原地!”
甩動袖子,上頭金色樂器鈴鈴做響。
「那麼,反擊吧!」
「那麼,去死吧!」
背後傳來了令自己感到無比熟悉的嗓音。
剎~鈴鈴
銳利物體穿破木材的聲音響起,千早白衣那寬大的袖口被硬生生撕了一塊下來.成串的鈴鐺散落一地——一把日本刀從鈴的左側腋下刀鋒朝上的穿出,背後嗓音繼續說著。
「呵!雖然是算準了才刺進去但真可惜妳沒有亂動呢。」
剎!
慣性地伸出右手檢查左側情況,舉起右手的瞬間右側袖口又是一把刀。
「反應太慢了,遇到這種情況應該要先離開牆面才對!」
剎!
第三把位於頸動脈旁。
「王手(おうて)!」(將軍)
「怎,怎麼……」
「我勸妳別亂動比較好,不然我如果打了個噴嚏可不管後果喔。」
靠近脖子旁的利器悠閒地搖擺著。
「不、不可能,我根本沒聽到神樂大人過來這裡的聲音。」
「很簡單啊~是祭把我帶過來的,牠很熟悉妳身上的味道呢……看來我不在的時候應該是妳在照顧牠吧?」
關於這點謝啦~牆後的少女如此說道。
“就算是這樣也不可能!”
少女的自信不無道理——就算是生命脈動的聲音也逃不過她的耳朵。
「我說,妳還記得那次比試嗎……距離出了事情的前兩年那一次,我們不是以自己最自豪的咒具作為賭注嘛?」
「嗯……輸地一踏糊塗呢!不愧是神樂大人呢~」
「所以後來我從妳手中把妳當時最自豪的東西拿走……妳該不會忘了什麼是活屍水吧?」
活屍水……效果十分可怕的安眠藥,非但能奪走飲用者的意識甚至能夠在不奪走生命的情況下停止其生命跡象,鈴當初研究夢以及催眠暗示時的副產物。
「您喝下了嗎……何等魯莽呢,難道不會擔心犬神的怨恨超過了忠誠,在大人完全失去反擊能力的時候背叛了……」
「誰知道呢?大概是離開家裡的那幾年,我已經不再以天原家的思考模式生活了吧……多了對夥伴的信賴這種應該被稱為弱點的東西……」
「是這樣呢。」
鈴苦笑了一陣,神樂在背後靜靜地聽著……
「那麼……」
鈴開口。
「鈴可以喊逆王手(ぎゃくおうて)嗎?」
「……」
「大人真的完全不像天原家的人呢,就算無意傷害敵人起碼也要讓他失去威脅才行呢!」
「嗯……想起來了。」
「就這樣在這種不安定的情況下和對方談天說地,一不小心就會被找到破綻呢——錯就錯在大人的多嘴囉~」
「神樂大人應該也沒忘記:從活屍水的藥效中醒來,身體會有一個時辰處於虛弱狀態這點吧?光是刺了三刀近來和說這些話大概已經筋疲力盡了呢。」
如果大人不說出是活屍水就沒事了!一面說道,鈴以手指夾住頸旁的凶器、將其向後推了回去。
匡啷!
金屬落地的聲響,推出刀的過程沒受到任何抵抗。
「果然是如此呢。」
「喂!我說……」
「看來從八音大人那裡聽來:神樂大人就算恢復了記憶也不能使用法術是真的呢。」
「我說啊……」
「目前就乖乖地被活捉吧,鈴會努力替神樂大人找到使用法術的方法的!」
「我說妳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請放棄用祭來反擊吧!剛剛已經在這裡祓禊了,犬神進不來呢。」
砰!
倉庫大門硬生生地被吹飛。
「哈哈,終於找到妳了!」
「神樂大人……怎麼會!」
「別老是只用聽的啦,給我看清楚!」
背對晨曦之光、沾滿灰塵的水手服隨著風飄逸著、來者手上的長刀還染有著發出妖異光芒的紅色液體,光線照射下,華麗的金髮是那麼地璀璨。
「神樂醬~這個時候該喊什麼?」
「是詰み(つみ)喔……」(將死)
「呼~鈴醬~終於找到妳這隻愛捉迷藏的小貓咪了!」
「不要用我的聲音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笨蛋!」
「這……」
鈴醬貌似還不能適應眼前的景象~果然要超展開才是王道啊!
「老是像神樂醬這樣沉著說話很累咩!」
「那就給我換回自己的聲音啊!」
「糟了!一不小心就習慣了……」
我清了清喉嚨、再度開口說話,硬是把「神樂模式」解除掉了。
「表現的很不做吧,神樂醬!」
「頂多四十分吧……」
“好嚴格!”
「叫妳把刀在地上插成早九字的圖騰、每把上面都要沾上我的血液,妳插那什麼歪起紐八的形狀啊,如果正確的話剛剛敲那一下就能結束了說——血也沒塗上、真不曉得我之前『捐』那麼多血的目的何在……」
“雖然之前有講過,誰還記得早九字是啥鬼啊……”
「嗯,我會好好地把剩下的收藏起來!」
「妳白痴啊!」
想必臉紅了吧,傲嬌的神樂醬也好可愛~
「妳剛一定在想我是傲嬌對吧!」
「喵?」
故意裝糊塗,嗯嗯~神樂醬的反應真的好可愛~
「笨蛋,把旁白工作還給我啦!」
「抱歉打斷妳們……誰能和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
將鈴雙手綁起來、取回旁白權力之後,由於艾利亞一句
“累死了,我要休息一下~”
我沒讓鈴直接開啟家裡大門(反正我現在的狀況也還不太能動),三人一犬坐在空無一人的村中神社(表)石階上休息。的確,先用那不太管用的腦袋記住一大堆東方術式的知識、鈴的行為模式以及弱點,甚至在d級限制都沒解除的情況下和全村人民大玩大逃殺。就算是這傢伙也會累的呢,因為當事人強烈要求之下,我破例地讓她枕在我的膝蓋上(關於能學會我的音調和口氣……艾莉亞來說似乎是小菜一疊)
「唉……沒想到還是慘敗呢,就算大人失去了力量。」
身旁雙手為了避免使用符咒而緊緊纏繞住的鈴說道。
「雖然這個戰術是我想出來的,贏妳的人可是艾莉亞喔~另外,以後多裝個指紋辨識器或監視攝影機吧、妳又不喜歡靠眼睛辨識,只要有家徽和聲音對就放行不太好吧……」
轉頭看向鈴,少女將她右側的劉海往下拉。我知道在那下面的是什麼、那是我犯下的錯誤;但我不想道歉,也沒有道歉的理由。
「嗯,桑萊特小姐真是幸福呢!」
「是啊,生活在天原家的人看到外人都會這麼想吧?」
「不喜歡家裡生活模式的不是只有大人一個嗎?至少鈴很喜歡。」
「這樣啊?那麼剛剛為何這麼想……」
褐色的頭髮甩了過去。
「大人妳也該稍微了解一下別人的心情呢……」
「那種百合朵朵開的發言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悠閒地對話著,完全不像之前還是敵對勢力、之所以會襲擊我們(雖然早在預料之中)大概也是因為對八音,也就是我那該死的雙胞胎妹妹大人的絕對服從吧……(果然天原八音已經帶上白色面具,取代老媽成為下一任宗主了嗎?)真不曉得那個傢伙打什麼如意算盤。
“先把我叫回來再派領路人襲擊?”
如果真的想捉我的話已經成為“ ”的八音應該會用更有效率的方式吧,不過既然身為她是「天原」就不能以常理來判定其意圖……
“前途多難……嗎?”
但是總有辦法吧,現在的我雖然沒有以前的力量;但絕對不是一個人。看向膝上熟睡、強迫我帶她來且任勞任怨的金髮少女,一旁的鈴不知為何踩了我一腳。是的,離開天原、失去力量的同時……我多了「夥伴」這種無價之寶。現在也是、往後也是。
後記
總之~第四集終於在一陣趕工之後出來了喵XD
這次的進度一直卡在神樂家門口呢
關於艾莉亞為什麼會跟來等諸多疑問,在下會努力在下一集和各位說的(構思程度0%)
最後~還請各為多多指教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