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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影
作者：羽野嵐│夢幻奇緣 2│2008-03-20 20:49:35│巴幣：0│人氣：431
『我希望你守護這個地方。與我一同守護這片大海、土地與藍天。同樣的，也等於守護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命...』
「吶，紅丸...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七公主。」
嬌小的身影背對著他蹲在地上，堆疊著的小石子壓著野花，雙手合十的默禱著什麼；一定輕輕皺著眉頭的吧，雖然他沒有看見。
「...為什麼你總是毫不猶豫呢？」
「...什麼意思？」
她仍然蹲在地上，並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回過頭。
「...我沒有辦法像你那樣。不管是人還是魔，看見他們痛苦的表情，都讓我覺得好難過...為什麼你能夠下的了手呢？」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站了起來，拍拍袴上的塵土，仍然背對著他，囈語似的繼續說著。
「果然...是我很奇怪吧...明明是讓人們痛苦的魔物啊...」
「......」
「紅丸...有時候我會這麼覺得，也許你比我還像個人類...」
『...你就不再是妖魔，就算全世界都這麼認為...』
『妳是說，我可以成為人類？』
『...如果你想被這麼稱呼的話。』
太過遙遠的誓約被瞬間勾起，驟然的竄進了他的腦海裡。
「別再說了。」
他看著眼前的女孩訝然的回過頭來，望向他的眼神中挾雜著一抹悲傷。
「...我是魔，而妳是人。這是無可動搖的事實...這點永遠不會變，一切早已註定。」
像是為了反抗那迴盪在腦海中的一切言語，他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聽起來像在怒吼，又像哀嘆。
「...最後是否能夠共同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這種問題沒有答案...永遠不會有。」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微發顫著，不受控制的，如同被擾亂的水面無法平息。
「...紅丸。」
女孩仍然望著他，眼底滿是哀傷─並非因為他莫名的斥吼，倒更像是─
憐憫，令人打從心裡厭惡的憐憫。
「...我去賞櫻，先走了。」
他無法忍受那樣的目光，無法忍受那樣多餘的情緒被投射在他的身上，那不應該是身為「魔」的他所必須理解和感受的。
所以他撇過頭，逃避什麼似的轉身離開。
「啊...等一下，紅丸！」
「...又怎麼了？」
他並沒有回頭，卻仍然停了下來。
「...幫我折段櫻樹枝回來好嗎？我想作首和歌。」
「...給誰的？」
他並非十分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然而疑問卻不經思考的衝口而出。
「...秘密。」
毫無意義的答案挾帶著複雜的情緒，像是愉悅卻微微的困惑，又摻著一絲哀愁。
忍住一瞬間想回過頭的衝動，他只不覺的輕輕嘆了一口氣。
「...知道了，一小段就行了吧？」
「...嗯，謝謝。」
無法理解這樣的道謝有何意義，他皺了皺眉頭，卻又像是留戀著什麼。
「...我走了。」
躊躇著，最後還是留下了道別的話語，才又動身離去。
終究沒有回頭，雖然他能夠清楚的感受，那帶著哀傷的眼神從未自他的身上移開過。
...也許，命運就只因為那一句話而開始了改變。
假寐。
他閉著眼，聽著腳步聲緩緩從遠處傳來，迴響在幽暗的走道中。
來到這片名為「亞羅蘭迪雅」的陌生土地上，也已經數個月了。
因為種種因素，數個月來他只待在這個地底下的房間，被充滿著熟悉的氣息，卻古舊、陳腐，只散發著死亡的味道，和他的存在如此相似的一切包圍。
...『他』是死了的吧。至少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如此。
待在這裡，也好。不做多餘的活動，就花費不了太多的力氣，也就不會覺得『餓』。
倒也不完全是無所事事。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確實是因為那對夫婦的「呼喚」而來；敬畏著，依賴著不屬於他們的力量，卻忽視自己所擁有的微薄力量的一對人類夫婦。
...還真是相像啊。因為被「呼喚」至此的衝擊一度喪失的記憶，在這緩慢流逝的數個月之間也恢復了大半；他想起了日野平，無論是看著「日野平的巫女」，或是看著他的那些眼神。
同樣愚昧的敬畏著，依賴著不屬於他們的力量。
祈求著『他們』能夠救贖這個世界，成為『神』。
『但是...你總有一天會改變的...不是魔，而是成為其他更為不同的...因為...』
「...那也是妳的『預言』嗎？日野平的巫女啊...」
嘆息似的囁嚅著，聽著那逐漸接近的腳步聲，終至停留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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