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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四期創作】『終章.之一』央城.偽

作者:別再衝啦│2023-01-21 18:34:04│巴幣:18│人氣:138
  逃入地下的央城後已經歷經了數年。是兩年,還是三年?蕾依希並沒有特別的去細數。原因除了過往以十進位為單位的計算方式徹底地遭到了數字的饑荒之災破壞外,當中也帶有一些蕾依希心中所帶有的複雜情緒。

  她不想,也不敢去計算自己究竟過了多久這樣的生活。她憂心要是真的去計算自己究竟過了多久這樣的生活後,就會因『反正都過了這麼久,習慣也沒關係吧?』的心理給牽著走,到最後忘記了自己在進入央城時所訂下的目標及願望。

  總有一天,她想走出央城,回到原先屬於他們的地表上——雖然用屬於他們來形容有些不妥,但蕾依希的心中總是掛記著那有著藍天和白雲,能夠聽到蟲鳴鳥叫以及海浪拍打上沙灘聲響的世界。

  但硬要說的話,她也不是在抱怨‥‥好吧,或許這之中有一絲絲抱怨的意味在,但蕾依希卻沒有要否定央城的意思。畢竟這是眾人為了在這末日之中存活,拚盡了全力所築起的最後堡壘。就算撇除眾人的努力,這之中存在多少的妥協……蕾依希也不是不清楚。

  她卻不想止步於此。就算光是能進入央城這點就已經讓他們稱得上是幸運,甚至是犧牲了當初沒能進入央城的民眾們的性命,但蕾依希卻依然還是嚮往著過去生活的世界。這樣的念頭能夠被稱作貪婪或不知足嗎?她並不清楚,也因此她其實沒有怎麼和其他人提過這樣的想法。

  就如同蕾依希一直以來所做的一樣,只要將自己的內心藏起來,並透過靈魂洪流讓自己戴上一層假面就好。這麼一來,她就能夠將這些想法拋諸腦後。畢竟情感已經淡然到了就連生死都不在意的情況下,自然也不會存在著『對現狀有所不滿』這樣的念頭。

  只不過,當有著能抵銷洪流效果的對象出現時,那種想法就會再度從蕾依希那內心的裂縫中湧出。而這樣起伏不平的情緒除了讓她自己的心靈及個性不斷地受到之間的反差帶來的磨損之外,恐怕也會為周遭帶來困擾吧?

  也因此,蕾依希開始更進一步地去學著該怎麼偽裝自己的情緒。即使在靈魂洪流作用的情況下,她也強迫著自己表現得和平時一樣,儘管由他人眼中看來,蕾依希的表現就如同既往一樣,但實際上這樣的舉止帶來的違和感正一步步地侵蝕著她。

  這就好像強迫一名德高望重的高僧在夜店的舞台上作為嗨咖DJ帶動全場的氣氛一樣,在洪流還生效時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但當效果被抵銷後,蕾依希就會開始懷疑著,這究竟自己原本的性格,還是自己打造出來,用以面對他人的個性?

  直到在近期,歡迎著希莉卡從外域歸來的派對上聽見了那名為尤克的男人說明,拘束在她身上的詛咒或許有可能被得以解放時,蕾依希打從心理鬆了一口氣。因為這代表著她終於有機會能夠面對真實的自己,但心中卻湧出了一絲絲逐漸暈開的悲傷。因為雖然她脫離了苦海,但希莉卡卻不然。

  作為光之種的身分帶來了莫大的重擔。希莉卡沒有太多和家人及朋友相處的機會,必須時常在外面對著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她回過神來後,慶幸著自己沒有將心中湧出的情感化為語言脫口而出,只能淡淡地嘆了口氣後,眺望著被眾人所包圍的希莉卡。這是她少數能和眾人交流的時刻,蕾依希卻暫時沒有打算擠入人群和她互動的打算。

  深深的黑眼圈,留長的頭髮都證明了她在外顛簸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樣的希莉卡……讓她有些疼惜,要是以前的話,或許她會糾結在自己內心的罪惡感,以及害怕該不該和希莉卡說出,她有機會擺脫靈魂洪流這樣的消息。

  但如今的她卻已經知道自己過往的內心小劇場大多都是胡思亂想,甚至對她而言算是有些黑歷史的過去。只不過……那終究也只是可能性,並不是確定會發生的未來。因此蕾依希打算等到下次希莉卡回來時——或是在那之前洪流的詛咒就解除了的話,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宴會在之後圓滿的落幕,蕾依希也成功地和希莉卡說上了句話。雖然有種想將希莉卡抱入懷中的衝動,但她忍了下來。原來如此,尤克會這麼疼希莉卡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是個喜歡小女孩的蘿莉控。

  直到象徵著早晨的鬧鐘響起,她才緩緩地撐起上半身。

  「昨天晚上的聚餐……嗯,開心的情緒還在。」

  她將手摸到了自己的胸前,確認著這份情感還殘留在心中後,起身去洗了把臉,並看著映照在鏡中的自己後,用雙手撐起了自己嘴角的兩側。這是她每日的例行公事,也類似於一種暗示。為的就是讓她在眾人面前的性格無論有沒有受洪流影響都能保持一致。

  「蕾依希小姐,早安。」

  「嗯,早安。」
  
  「早啊,蕾依希!」

  「早安。」

  身穿著白袍的她向著經過自己的工作人員們揮手示意的同時在臉上掛起了笑容。

  嗯,沒問題。還在容許範圍內。

  是因為昨天晚上的宴會帶來了很開心的回憶嗎?在平時,靈魂洪流的效果逐漸發揮效力時且她偽裝著自己的性格時,總是每每的會因為強迫著自己做出違和的行動而湧出一股反胃感。

  但今天卻還沒有任何的反感。蕾依希當然不會自負地認為是她對於情緒及個性的控制變得更加的巧妙,她只認為是因為在昨天的飯局讓長期以來累積的壓力得到的紓解。

  「啊,蕾依希。今天也麻煩你了。」

  「早安,醫生。知道了。」

  踏入了病房之中,消毒水的氣味及魔力殘渣所留下的感覺讓她熟悉無比。這是蕾依希這幾年間每天都前來的空間,也因此房間的布局、機械擺設的位置及病人的模樣都已經司空見慣。

  「早安,安娜小姐。」

  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回應。因為細胞自戰症的緣故,讓她有部分的器官都已經失去了機能。只能憑藉著不斷使用再生的魔法,以及透過控制血液讓帶有攻擊性的紅血球蔓延的速度變慢而已。

  一開始她還和那名躺在病床上的女性有過互動,但從一陣子前開始,她的睡眠時間便久得異常,判斷是因為細胞自戰症的緣故導致的體力下降,讓患者沒有太多的體力維持著清醒的狀態。

  而那名女子曾經和蕾依希說過,若哪天她徹底地不會醒來,只能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時——希望有人能替自己介錯,而當時在場的醫護人員中,是蕾依希最先上前點頭允諾對方。

  「希望在那之前,細胞自戰症就能治好。」

  她面無表情,毫無情緒起伏地看著那名女性的臉龐。直到她輕輕地拍了兩下臉頰後,才看來有些沉痛地闔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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