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感謝陳先生今天來面試,請回去等候通知。」
離開大樓門口後看了看天空,幾朵白色的雲朵緩緩地飄過已過傍晚、天色像是被染上了橘紅色一般,並且加上一陣陣的涼風,給炎熱的高雄添上了一點秋天的韻味。
「唉……又沒上阿……,現在這個工作又不是很想繼續待,該辭職嗎?」
騎在車上,耳朵掛著耳機,不禁喃喃自語道。
大學畢業後,在學校附近的公司做了幾年後,家裡臨時發生了一些變故,於是便從台中搬回了高雄,在幾次的面試跟等待後,終於有了現在這份工作,但是這份工作…….
「陳先生,請問您的稿……什麼時候完成呢?」
正在騎車時編輯又打了過來,今天已經是第三次打來了。
我在一旁停車說道:
「不好意思李小姐,我現在人在出差,等我下班再跟妳連絡好嗎?」
「可是……」
她似乎還有話要說,而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打斷她說:
「來了!李小姐抱歉,老闆找我,所以我先掛了,晚點聊。」
「阿!等……」
我將電話掛斷後,看了手機一眼,嘆了口氣……
「乾脆索性請全天假吧。」
我用通訊軟體告知協理,等到協理回我一個OK的貼圖後,我便往回家的方向騎去。
下了博愛陸橋後一直騎到五福路後,在等待一個紅燈,往旁的城市光廊的方向看去時,看到大約三個左右染髮的男子正圍住一名身穿雄女制服的女子,由於角度的關係,除了與我並排的車能看到,但是與我併排的車輛都低著頭看著手機,於是我便繞前面的車輛,騎上人行道並且往他們三個的方向騎去,三個人看到我騎過來時嚇了一跳,而我也在他們說話前,拿著手機說:
「剛剛你們的行為我已經錄影拍了下來,並且我有跟警察說了,你們有種就別走,跟我等警察來。」
「幹!快走!」
三人其中一人放開了女子的手後便往人多的方向跑去,跑遠後我才將手機放回口袋,緩緩地將機車退回到人行道。
「謝謝你。」
女子簡單的向我點頭示意說道,而我也向她點點頭說:
「別客氣,需不需要幫你叫警察送妳回去?」
「不用……」
「是喔,那妳回去小心點,我先走……」
她拉住我身後的衣角,我微微地回頭看了看,發現她的手還有些發抖,於是我便熄火,將車廂內的第二頂安全帽拿出,遞給她說:
「我送妳回去吧。」
「嗯,麻煩你。」
一路上我們並沒有多講些甚麼話,有的話她也只有簡單告訴我路怎麼騎,跟著她的指示我往大寮的方向騎去,直到一個四周被田包圍,中間有著一棟相當漂亮的宅邸。
「就是這裡了吧?那我先走囉。」
等她下車後我倒了倒車,正打算回去時她又拉住我的衣角,我看向她問道:
「請問……還有什麼事情?」
「謝禮,請你吃飯,裡面請。」
「不用啦,小事情而已。」
我等著她放手,一會兒的時間發現她似乎不想放手的感覺,於是我便嘆了口氣拿出電話:
「喂?媽,我今天要出去吃,所以不用弄我的了。」
「喔,早點回來。」
「好。」
我掛斷電話後,便向她說:
「那就打擾妳了。」
她面無表情的臉終於露出淺淺的微笑,點了點頭說:
「嗯。」
停好車後,我便跟著她走到大門口,只見她將手掌放在門旁邊的感應裝置後,掌底下微微發出紅光後過兩秒,便亮起綠色燈光,並且傳出”歡迎回來,大小姐”的聲音後門便往兩側打開。
「請進。」
她站在門內轉向我說,走進去後便看到左排男性執事十位、右排女性女僕十位皆一字排開,並且同時說道:
「歡迎妳回來,沈玥芯小姐。」
「郭爺,請幫我招待這位先生。」
女子留下後便往正前方相當奢華且寬大的樓梯走了上去,兩旁的服務人員等到上樓並且看不到後,全部的人便圍了上來說道:
「先生,你怎麼認識小姐的啊?」
「你如果讓小姐傷心的話我會把你吊起來打喔。」
站在最前排的老人緩緩的走到我面前,用雙手擋在服務人員面前說道:
「各位同仁別激動,老夫先帶他去休息,先各自去忙吧。」
老者語畢,其他人便各自聊著天的紛紛散去。
「先生,這邊請。」
「好……好的。」
跟著這位老管家走過一個相當豪華氣派的走廊,停在一座大門前時他輕輕地推開門並說道:
「先生,請。」
「喔……喔。」
打開門後。
近乎六十坪大的空間,歐式的擺飾以及用具之外,一張大約十公尺的大型檜木桌坐落在房間的正中央,桌面上擺放著鮮花以及蠟燭台,看上去相當氣派。
「先生,請隨意坐。」
我拉開並坐在靠近門口的椅子上,而老管家便走到我的對面坐了下來,手指交錯並用手肘抵著桌邊,而氣氛瞬間從緩和的氣氛瞬間變得相當嚴肅,他盯著我的眼睛說道:
「先生,我無意冒犯,但是您要是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要跟小姐要錢的話,我會毫不令色的把您轟出去的。」
他的一舉一動充滿著威攝感,讓我背部直流冷汗。
「另外。」
老管家放下手站了起來,站在窗口說:
「我雖然不知道您是怎麼與小姐搭上話並且讓小姐帶您回來的,但是你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止您,不如這麼說,請您趁早地離開吧,在您吃虧前。」
「這樣啊......好。」
說完我便打算起身,說道:
「那請您幫我跟那位沈小姐說聲謝謝,我先走了。」
我正要走出大門前,老管家瞬間的把門關上,用相當嚴肅的眼神看著我說道:
「小子,看樣子你不是一般人呢,你究竟想幹嘛?」
我一臉疑惑地說:
「什麼想幹嘛?就回家去啊不然我還要在這裡給你罵啊?」
「哼,就憑你這一點的演技就想騙過老子的眼睛,門都沒有。看樣子只能把你給做......」
「郭爺,你在做甚麼?」
門被推開,沈玥芯身穿白色的連身裙,並且還披著一見淡藍色的披肩,她看著這位老管家說道:
「為什麼這位先生會站在門口,打算要離開嗎?」
「對阿,這位老管家似乎說要我離......」
「是這樣的小姐,這樣先生似乎想要去廁所,老夫這就帶他去。」
說完便一個九十度鞠躬的說道:
「先生這邊請。」
「......」
我有點無言地看著這位郭爺後嘆了口氣,說道:
「那沈小姐,我去廁所一下喔。」
原本有些嚴肅的沈玥芯,便收起並微微地笑著說:
「嗯,我等你。」
走出大門,郭爺便說道:
「哼!你這個臭小子挺能掰的,不過別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趕走你。」
我站在原地想了想,說:
「不如這樣吧郭先生,既然你這麼不想我在這的話,我也不是那種勉強人的人,你們家小姐沒有我的聯絡方式,即使我突然離開了,她也找不到我,我就趁這個機會回去了,你就跟她解釋說我接到電話,說是家裡發生狀況了很匆忙地就跑走了,來不及跟她說再見,你看這樣成嗎?」
郭爺想了想後,問道:
「小子啊,你在哪裡遇到我們家小姐的?遇到她是什麼情況?」
「這不是重點吧?重點是我能離開.....」
「別廢話,快回答我!」
他打斷我說的話嚴肅的問道,我則是回答:
「呃,就在中央公園站,看到一群小混混在脅持她我就過去幫忙這樣。」
「那不行,你還是趕緊上個廁所回去跟小姐自己說你剛剛要說的謊。」
「齁!你說一下是會死喔!」
「我沒義務幫你撒謊。」
我聽到這裡就有點不高興了,反問道:
「你不是要我趕緊離開?幫忙撒個謊是會死逆?」
「我死不死不乾你的事情,總之這樣做會危害到小姐,我不同意。」
「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懶得理你,我現在就回去!」
「不許走!」
這時郭爺擋住大門並且說道:
「你趕緊去廁所,然後跟小姐撒完謊後就滾回去,現在給我去廁所。」
我被他這麼一說,理智線直接斷開,我用跑的回剛剛的門打開,看到坐在位置上看書的沈玥芯後我便說道:
「沈小姐,不好意思,雖然我想再妳們家吃飯,也答應妳了,但是我認為我應該現在就離開,不然會讓人覺得我是有目的才接近妳的,妳以後經過那裏多加小心,可以的話我會請警察先生多留意那裏,就先這樣,我回去了!」
說完我便轉身離開。
「等等!」
她追上我的步伐,拉住我的衣服說:
「我不懂,目的?」
「總之,我認為現在待在這裡讓我不是很自在。沈小姐,我很欣慰並且妳應該慶幸有這麼一群關心妳的人,希望妳不要讓他們擔心,警察的事情我會跟他們說,我這個人本來就很雞婆,我現在仔細想想,確實也不應該吃妳這一頓飯,幫助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談什麼回報都是騙人的,我想說的就是這些。」
說完我便甩開她的手,往大門走去,騎車摩托車往他們家的大鐵門前時,發現大鐵門沒開,於是我便走下來到對講機面前按下通話鍵。
接通後我便說道:
「哈囉?我要離開了,請幫我把鐵門打開好嗎?」
「不要走,拜託。」
傳來的是沈玥芯的聲音,我有點煩躁地說:
「沈小姐,我告訴過妳了,我只是幫妳的人,不至於讓妳這樣對待,我現在要離開了,請開門。」
過了許久,門還是沒開,我正想按第二次時,她從對講機用哽咽的聲音說:
「我......還能見你嗎?」
我深吸一口氣,把剛剛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很抱歉,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幫助人還真的需要看身分,只是一般老百姓幫助有錢人只能是攀關係或是覬覦對方的錢財,我想,這就是社會吧?這並不是妳的錯,所以說,我們還是別見面的好。」
我說完便繼續等待著,而從對講機的另一側傳出哽咽相當嚴重的話語:
「嗚嗚嗚......對不起......我跟你......道歉......不要......走。」
我心裡想,呃......我是不是說了有點過分啊?
於是便說:
「那個......沈小姐,我不是在罵妳啦,請妳不要這麼難過,如果我說得太過分請不要太在意。」
然後便是一陣沉默。
忽然有一名老者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先......先生!請留......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