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學姐,請問我們要去哪裡……」
計程車上,陳杰和「小浩平」一同坐在後座。
也不能說是半推半就,陳杰只是本能地害怕眼前的學姊。知道太多只是原因之一,李亦心的視線有如鋼絲般銳利,被她盯著,好像所有的「過去」和「現在」都會被切開來似的。所以他便順從了。
可是,他身上沒帶多少現金,要是學姊一口氣搭到台北市,他恐怕會付不出車資。一想到這個,陳杰的頭就很痛。而且不知道學姐接下來還有什麼要求……只希望她不要毀壞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新關係。
「不用擔心啦,面具男。」坐在前座的學姊無視交通法規,連安全帶都沒繫。「你愛怎麼演就怎麼演,我愛怎麼干涉就怎麼干涉,我們是平、行、線、喲。」
都被干涉了怎麼還會沒有關聯。陳杰默默翻了個白眼。
「啊,前面右轉停車。」
在對司機下了連續幾個指令後,李亦心讓計程車停在一處老舊公寓民宅區。
這裡並不是距離學校很遠的地方,車程大約只有15分鐘。對台北還不是很熟悉的陳杰不知道這裡到底屬於哪一區,只能依據街景大約猜測,應該是小康和小康以下家庭的生活聚集地,光是五樓建、沒有電梯的紅色大門公寓就佔了這條街的三分之一。
被迫付了車資後,陳杰又被迫把「小浩平」搬下車。他把「小浩平」的手臂跨過自己肩膀,硬撐著等李亦心按下其中一棟老公寓門口的通話機。
『喂你好,請問哪裡找?』
令人煩躁的電子音樂聲被一個悅耳的女聲中斷。
「阿銘在嗎?」李亦心也不報上名字,劈頭就問。
『心心!我好想妳!』通話機的另一方似乎完全不在意正常來說應該是非常無理的、李亦心的行為,甜膩膩地叫道。『阿銘現在去老大那邊做事了。怎麼了嗎?』
「嗯──我這邊有個傷患的說──」
『哎呀哎呀,那你們就先上來等吧?阿銘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莉莉真乖。」李亦心咧嘴一笑,指了指公寓,用手指比了個「四」,意示陳杰把人搬上去。
『當然,我最喜歡心心姐了嘛──』嗶地一聲,紅色鐵門喀擦一聲開了,通話機也隨之切斷。
開甚麼玩笑,居然叫我扛一個毫無關聯的大男人到不認識的人家,而且還沒有電梯……
「你不想搬的話也可以哦。雖然很少人問,可是啊,我也是台南人,國中也是讀那間斜坡下的學校呢。當年聽說學弟愛得很透徹,網路上還有一些沒被刪除的舊照,啊,那時候好像姓王是不是?現在好像從母姓了……」
「我會搬,學姊,別說了……」陳杰深深地嘆了口氣。
「緊張什麼?我有說是你嗎?」李亦心幸災樂禍地笑著。
比起「被威脅」的感覺,陳杰反而覺得李亦心的行為是「取樂」的比重比較多。仔細想想,就算把他的過去全都公開,對李亦心也沒什麼特別的好處;但如果把這件事當作威脅他做事的把柄,他卻也不得不做。
李亦心顯然知道他一定會聽話。而且以此為樂。
就像拿刀威脅人當好玩的小鬼一樣。
對於這樣的情況,陳杰感到相當厭惡。
「就算不說,學姐妳也都知道了吧。」
「哎呀,面具脫下來了?」
兩人一邊爬著石製階梯,一邊對話。
「反正學姐都知道了不是嗎,那維不維持形象還有差?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開心嗎?」
「開心呀。」李亦心從口袋裡掏出另一隻棒棒糖含入。「你呢?開心嗎?」
「我才不會做這種……唔!」
李亦心竊笑。
真是打自己的臉,陳杰心想。
對話告一段落,兩人也爬到了四樓。李亦心按了下門鈴,門內便傳出「來了──!」的愉悅聲音。
清脆地喀擦一聲,鐵門開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探出頭來。
「搬進去吧。」
女孩身上還穿著制服,裙子捲得短短的,沒有繫領帶,上衣的第一顆鈕扣也沒有扣,裏頭的亮色內衣若隱若現。陳杰不好意思多看,低頭做他的苦力工。
「心心姐,他們是誰呀?」
女孩子撲了上去,抱學姐個滿懷。
「嗯──不重要的小人物?」
「這樣呀!」女孩完全沒有質疑學姐的話。「那是要處理掉的嗎?」
─處理?!什麼意思?!
「雖然這樣也不錯啦,不過這樣就鬧太--大了。」李亦心抱著女孩就往她臉上蹭去。「趁他還沒醒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吧?啊,旁邊那傢伙會付醫藥費的。」
「好喔!」女孩說。她湊近被陳杰平放在玄關處的男子,大膽地把男子的上衣直接掀了起來,把手掌貼在男子胸膛,一路往下摸,又碰了碰男子的四肢。似乎是在檢查男子受傷的情況。
「心心姐,他沒骨折,應該只是累暈了。這種程度的話,我也可以處理喔!」
「哦----。」明明人是她帶來的,李亦心卻好像完全不在乎男子的死活。「那就交給妳啦。」
「瞭解!」
女孩小跑到電視櫃,從櫃裡的抽屜拉出個大大的醫藥箱,麻利地開始清理傷口。
「那,我先走啦──」李亦心說。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女孩抬頭,似乎有點不捨。「這個人怎麼辦?」
「處理完就地放生。」
「好喲!」
交代完畢,李亦心揮了揮手上的棒棒糖,丟下陳杰,獨自下樓。
「等等,學姐,我一個人在不認識的人家……」
陳杰見狀,急忙要跟上李亦心,卻被女孩一把攔住。
「大哥,醫藥費還沒付喲。」
女孩拿起醫用剪刀,直接往陳杰的耳朵裡塞。
陳杰再次嘆了口氣。
就當作花錢消災吧……
角色個性沒抓好,後面寫得很痛苦。
尤其徐遠。(哭倒)
雖然我努力種下各種伏筆,試圖讓他的行為都有跡可循,但最終果然還是得回歸到個性塑造上的問題;這剛好就是我最不擅長的。
很怕沒有相關經驗的人會看不懂他心情的變化起伏。
看不懂,只好當作他是中二病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