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人》
沒被選上,又一次,但我想也是,這麼遠的距離,我只能十射中五,真的有十射中十的人存在嗎?我不禁這麼地想,其他項目,移動射擊、森林生存、徒手對戰、攜武對戰,我自認成績不差,但,為什麼沒被選上?
我討厭這個世界,不,別多做聯想,我沒有經歷過什麼特別的壞事,或是有什麼悲慘的經歷,我只是覺得我好像什麼事情都辦不到,我的未來好像什麼都不會發生,一路平淡地走下去,我的人生會有轉捩點嗎?
我是一名孤兒,但我不曾見過父母,也無從悲哀、也無從想念,旁人也未曾可憐過我,畢竟這個世界,孤兒很常見。
我也有朋友,我們很要好,一旦聚在一起,便會笑得開懷,他們都很有才能,所以被調去靠近中央的地方了,只剩我還在這邊緣的小城裡打轉,我已習慣了獨自生活。
那天我在河邊取水,看了看河中的倒影,黃色的髮配上藍色的天,似乎有點違和,我也不曾看過有誰有跟我一樣的髮色,就好像這世界上沒有跟我相合的事物一樣。
那天我到山裡準備採野茸,路過一片花園,一棵枯木橫躺在其中,一對夫妻正帶著小孩在枯木旁玩耍,那名父親說:「死去的樹木都會成為花朵的養分唷。」,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如果我哪天死去,我會不會也可能成為誰的養分呢?
某天,傳來敵人入侵的消息,反正這個小城什麼都沒有,敵人只是路過這裡,然後就會往中央去吧,我不禁這樣地想,畢竟這裡都是些不重要的人物,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物。
我們開始加緊練習,幾乎一整天都在進行訓練,製弓廠和鑄鐵廠也是忙得不可開交,鐵塊、鹿角、木、竹散落一地,師傅們都忙得焦頭爛額,糧食被集中起來,每天只能拿到一定的配額,全城下上都動了起來。
長官義正詞嚴地發表演說,每個人都慷慨激昂,誓為家園犧牲奉獻,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有人曾說過:「要把每一天都當作最後一天來過。」,但我卻希望每天都是最後一天,希望痛苦可以早點結束。
那天我站上的城牆,下面的軍隊好多,多到我感到害怕,今天會是我人生中最後的一天吧,我不禁這麼地想,愈來愈多的軍隊靠近城下,他們頂著長方的大盾,組成緊密的盾牆,但還是有許多的隙縫在,在這個距離下,我可以很容易地射進那隙縫內。
我射中一個人了,那個人倒下了,我的心裡好像有那麼一瞬間感覺怪怪的,這跟平常打獵時的感覺不一樣,但老實說,我根本沒空閒慢慢去體會,大家都忙著殺人,不管是我軍還是敵軍都一樣。
這場戰爭是為了什麼才打的呢?我不禁這麼地想,好多素材都消耗了,好多資金都透支了,好多人命都結束了,理由一定很偉大的吧,我又不禁這麼地想,但我也不是什麼偉大的人,沒辦法阻止這一切,我只是單純地不想被殺,所以殺人。
敵軍的攻城車架了上來,我抽出雙劍應戰,打了好久我才發現,這是我第一次遇到這麼多人,而且還是外國人,不過我卻把他們都殺了,沒辦法,因為他們也很想殺我,沒有一絲猶豫。
愈來愈多的敵人過來了,有些好老,有些好年輕,應該跟我差不多吧,有些人披著漸層藍的披風,讓我有點羨慕,那披風配上我的黃髮,一定很好看吧。
好累,我好累,但我卻好久沒體會到這種感覺了,還活著的感覺,人生若有個及時的目標在,真的感覺不一樣,不像那些所謂的夢想,遠在天邊,不知道何時才會碰得到,現在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看到誰就殺誰,很及時、很短暫,馬上就能知道結果。
又有人來了,年紀好輕呀,不曉得他們當中有沒有跟我一樣厭惡這個世界的人,啊?這個人好衝動,一瞬間就跑到我面前了,他拿著一把頗長且帶有弧形的刀,一見面就猛烈地往我身上砍,雖然我很累了,但他的動作實在太大了,我若要閃開他的攻擊,簡直是易如反掌。
砍到了,砍中了他一刀,他很快地就收起他的急性子,他還蠻聰明的,戰鬥技巧也好,哈哈,這個人蠻有趣的,啊?有個東西很快地穿過了我的脖子,我跪了下來,有什麼東西大量地流了出來,把我的衣服都沾溼了,我還傻傻地以為是汗,但不是。
我整個人倒了下來,摀著脖子,希望它不要那麼快分離,我的身體非常緊張,但內心卻十分平靜,我的呼吸比以往更加急促,不過我卻幾乎吸不到氣,身體微微地顫抖,但我心裡卻很冷靜。
「哈哈,小伙子,不要這麼積極地想殺敵呀。」
「當然囉,難道你不想立功嗎?」
「哈哈,我的意思是…」
他們在聊天?好像慢慢走遠了,不,等等,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有問你呀,我有成為你的養分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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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言:
其實這只是一篇厭世廢文而已,我只是突然有感而發而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