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9 GP

[達人專欄] 劍與狼  第九章  武林盟的叛徒

作者:小羊,喪失一半ed│2017-04-12 16:43:32│巴幣:18│人氣:471
    ◎封面圖取自GOOGLE,如有侵權還請告知,會立即撤除。


  聽了吏鼇的解釋,讓顧鏡緣頹然不知所措。知道兄弟趙星峰確實用心良苦是一回事,但是別有用心就能犧牲那些青春年華的女孩子嗎?兄弟義氣與倫理道德在顧鏡緣心中交戰,用力撕裂他的胸膛。多年往事一一浮現心頭,互相衝擊交錯,讓顧鏡緣開始質疑當年選擇親自討伐趙星峰或許是件錯事,因為他似乎胸藏苦衷。

  但是人真的能以更長遠的目標為藉口,去犧牲無辜的旁人嗎?

  吳六打從一開始就完全支持趙星峰;陳凱則是同情大於其他情感、葛丹為二十來歲的一輩,根本不知道此事頭尾。山洞之中,只有顧鏡緣一人既與趙星峰情同兄弟,又是一派之主,為武林盟所重用。他處於兩方狹縫之間,內心備受煎熬,身如水火之中。

  「嘿嘿。那盟主另外一項命令,又如何一箭雙鵰呢?」本來人應當聞一知十,舉一反三,但是陳凱眼見顧鏡緣因故傷神,只好硬著臉皮希望能換個話題。

  吏鼇眉頭微縮,心道:「陳兄很久沒有無故打斷孤說話了,都說一石三鳥了,第三樣還沒說呢。」吏鼇因為出生背景的關係,唯我獨尊的他缺乏對人的同理心。再三環視左右,他才若有所悟地換了話題,朗聲說道:「另外一項命令,內容陳長老、顧掌門應當都很清楚,因為這個命令能傳達,正是使用了傳遞上一道命令後,留在五行門的信鴿。這道命令交付予武林盟本部的長老們,我指派他們組織一個由吳六為首、葛丹為輔的小隊,往西迎接被這些娃娃兵帶走的劍揚。」

  乙的鼻子猛力抽動,毫不掩飾他的不滿,他不喜歡吏鼇一直稱呼他們是娃娃兵。

  乙在吏鼇眼中全無份量,吏鼇無視他的抗議,繼續說道:「為什麼選你們兩人,再加上洞外那些子弟,甚至還有剛出師的新秀。是因為這是個相對簡單的任務,光是要保護劍揚,其實這些娃娃兵已經充分有餘了。讓武林盟的新成員呼吸一下實戰的空氣,順便確認吳六你是哪一邊的人,你為了治療劍揚,不惜違抗我的命令,看來在你還是以趙家為重。」

  吳六不像身邊幾位『影兵』,聽到吏鼇在揪趙家內鬼紛紛戒備,只是微微一笑,說道:「盟主。這事多年以前,您就該很清楚了吧?」

  「既然吳六你也坦承不諱,今後某些盟中事務還是視情節不能讓你參與了。不過以上兩件事,都不是我真正的目的,前者不過是編排個理由,好應付本部裡的長老們;後者不過順便為之。我主要的目的是與『鬼眾』大戰在即,先讓你和這些娃娃兵接觸,看你能不能暫時領導他們,好叫他們與武林盟一同對抗『鬼眾』。」吏鼇的右手不經意撫過腹部的舊傷,那一道被『影兵』刺殺留下來的傷疤。這道差點要了吏鼇的小命的傷疤,便是吳六的傑作,吳六所言之「多年以前」便是指這件事。

  吳六抽了抽鼻子,回頭直接將問題丟給甲,說道:「你們都聽到了吧?對於盟主的要求,你們願意配合嗎?」

  感受到甲的視線,乙嘆了口氣,心道:「為什麼要問我呢?你自己決定不就好了嗎?現在是要找我背書嗎?我同意了,大家就會同意嗎?這自以為是的傢伙,畢竟是武林盟盟主,給他下不了台,對主人也沒有什麼好處。」乙草草地點頭,一臉不樂意。

  見到乙同意,甲恭敬地回答道:「在守護主人優先的前提下,我們願意接受武林盟的號令。」

  乙不知道正是自己違拗的性格,才讓吏鼇覺得護衛趙建揚『影兵』不像樣,還是娃娃兵。有首有領,卻不能貫徹意志與命令,還需要屈從手下,算是哪門子威震江湖的趙家『影兵』,根本就是玩笑。

  吏鼇示意要大家各自坐下休息,畢竟不論是追著劍揚跑的吏鼇等人,還是拼命替劍揚輸氣療傷的吳六一行人,兩邊都久未闔眼,體力即將透支。

  陳凱笑著婉拒,說道:「嘿嘿。多謝盟主好意。不過愚兄還是陪洞外幾位年輕盟友一同戒護吧,多一個大人在,他們年輕人也比較不會亂了手腳。」

  幾刻鐘後,眾人紛紛靠著山壁睡去。葛丹並不急著睡,他用眼角餘光偷瞄,發現這一行人涇渭分明。吏鼇一人睡在主位,吳六與『影兵』眾人睡在吏鼇右側,其餘人等依名望睡在吏鼇左側。最特立獨行的是李雲翔,他雖然假裝睡在吏鼇左側,卻有意無意不斷向洞口挪去。

  葛丹稍微一想,心道:「故意睡在盟主右側,是表明自己並非是盟主屬下,還是澄清自己並非鼇黨?不管怎麼說,五行門的李雲翔不太正派。假意順服,卻想著如何脫逃自保。這樣的人比起當面唱反調的吳六等人,更陰險狡猾。」葛丹察覺李雲翔別有異心,心中沒有燃起螳螂補禪,黃雀在後的優越感。他更擔心身邊的人,可能也是這樣看他。沉浸在呼吸聲節奏中,葛丹緊盯著吏鼇的脖子。那雖然精壯,卻彷彿能應聲扭斷的脆弱之處。

  「只要我鼓起勇氣,隨時能殺死這個害死我父親的人。」成年的葛丹正驅趕著這幼稚的想法,他明明知道真正的殺父仇人是『鬼眾』,卻沒辦法不加恨吏鼇。恨一個人太容易了,縱使這個人是無辜的;原諒一個人太難了,即使這個人是被牽連的。

  葛丹終究太年輕了,他並沒有發現真正深深睡去的只有半數人。

  吳六十分在意原本吏鼇當講,卻未講之事。他認為那應當與為什麼可以棄劍揚於不顧有關,要是知道理由吳六或許就能像吏鼇一樣,面對重傷的劍揚仍可以若無其事的休息。他多少有些遷怒打斷話頭的陳凱,可是看著精神耗弱、臉色蒼白的顧鏡緣,吳六的同情心油然生起,不由得認同了陳凱的決定。

  『影兵』七人當中,甲、乙、庚三人也未休憩補眠。乙緊盯著他特別討厭的吏鼇;庚則是關注於懷中的趙劍揚。相對於乙選擇的最危險、庚選擇的最優先,甲冷冷看著悄悄往洞口靠近的李雲翔,因為他最可疑,在甲這雙灰濛的瞳孔中看來,實在是太過可疑了。外觀看來是平凡武人,但是細節不太對勁,散發著一種刻意的古怪。

  甲不禁猜想:「這傢伙如果是在偽裝習武之人,那他的真實身分是甚麼?」

  吏鼇則是覺得可惜,正準備一鼓作氣將武林盟中的內鬼揭發出來,卻被陳凱阻止了。可是看著顧鏡緣的狼狽樣,吏鼇也只好讓步,畢竟武林盟的存續,關鍵在於相同志向的夥伴多寡。而且用暴力威逼內奸現形,並不能讓所有人服氣,搞不好還會被盟內以為,這是項刻意肅清異己的行動。

  「孤把事情都想得太簡單了嗎?明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孤身邊的同伴已經跟不上了嗎?到底是哪裡出錯了,為了揭發李雲翔,才設局讓他與我們同行。現在明明戰局處在優勢,顧大哥那邊卻意料外的崩潰了。原本以為設法了解趙星峰的用心,可以讓他的好友們放下胸口的大石,喘一口氣。在這種情況,還是別硬要揭穿李雲翔好了,顧大哥已經沒辦法再接受刺激了。」不過是追趕了趙劍揚幾天,吏鼇個人的精神尚好,要求大家休息是顧及了精神上被擊墜的顧鏡緣,以及精力告罄的吳六等人。就實情來說,吏鼇的精力像是污穢泥濘中不斷湧出的沼氣泡泡,旺盛的不合時宜。

  陳凱大步走出洞外,對守護在洞口外的五名新秀笑了笑,表達對他們的嘉許。陳凱應他們的熱情懇切的眼神在火堆旁坐下,一一向五人打了招呼。其實陳凱內心還是比較在意吏鼇的言行,他接過胡偉山遞過來的大餅、肉乾,撕成小塊放入嘴裡。

  「所以盟主在荒野居時,那不合道義的任性舉動,是為了逼迫李雲翔非得跟我們同行嗎?
如果他真如盟主暗示的一樣是內間賊子,那硬是要他跟我們一起行動是為了什麼?是要以護送劍揚為名,把李雲翔帶回本部受審嗎?如果是那剛剛為什麼要挑釁似的,先揭發已經無害的吳六,給李雲翔認清我們目的的機會呢?是為了提醒我跟顧掌門此行的真正目的嗎?還是剛剛盟主就準備以十一比一的極端戰力先斬後審呢?只是顧掌門受不了刺激,先行精神耗弱,退下陣來,才停止行動的嗎?顧掌門的狀況已經稱不上完備,現在要辦他師弟是好時機嗎?這樣接二連三打擊下來,顧掌門還能繼續為武林盟奉獻心力嗎?可是李雲翔若真是內鬼的話,不趕緊處理掉他,對我們武林盟長遠下來會有更大的損失。武林盟的全體利益跟顧掌門對武林盟的信仰與支持,在這當口都很重要,如果我是盟主,我會怎麼選擇呢?」陳凱食如嚼蠟,不知不覺早把乾糧吃光。本來興高采烈談天的五人,也紛紛受陳凱的情緒影響靜了下來。

  待四周無人言語,陳凱才驚覺自己憂患現於顏色,竟讓後輩們察覺。陳凱像往常一般『嘿嘿』一笑,說道:「你們繼續聊,別受老夫影響,老夫身為武林盟十三位長老之一,自然有許多瑣事操煩,你們不用跟著放在心上。」

  胡偉山是個積極向上的孩子,他拱手一禮,向陳凱問道:「陳長老。古云『有事弟子服其勞』,不知道您所煩憂之事,是否有我們這些晚輩出得上力的地方?」

  從參與這次任務以來一直沒碰上好事的張元嘉聽見胡偉山的言語,愕然心道:「天啊!你到底在說甚麼啊!不怕把大家害死嗎?這次任務碰上了被特殊訓練的趙家『影兵』已經夠倒楣了!你現在還打算參和甚麼渾水!」想歸想,張元嘉卻擺出一臉願意上刀山、下油鍋,犧牲生命替武林盟排憂解難的神情。

  陳凱給張元嘉那信不由衷的表態,逗得笑了出來。他嘿嘿大笑一陣,才說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是我們儒家表達尊師重道的一種精神。但是你們不該誤解這種精神,並不需要你們特別承擔什麼事,只要把盟裡交代給你們的事情辦好,就是有事弟子服其勞了。因為儒家也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上下一心,各盡所能,就是替前輩們分憂解難的好辦法。」

  張元嘉臉上微紅,他不懂為什麼在座諸君,仿佛都看穿了他的心事,知道他只是裝個樣子。張元嘉並沒有發現,他跟其他人相比,眼中就是缺乏了一股貫徹始終的鬥志。

  胡偉山說道:「長老教訓的是!晚輩一定會盡力保護趙師弟!」

  陳凱說道:「嘿嘿。大家坐在一起閒聊罷了,談不上什麼教訓不教訓。不過說真的,萬一真發生了什麼事,大家守在盟主身後就是了。」

  聽了陳凱的話,胡偉山有些失望,他坦然相問:「陳長老。晚輩覺得這樣不對吧?護送趙師弟前往本部是我們幾個人的任務,如果真的遇敵的話,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應當在盟主面前好好表現,奮勇殺敵,完成任務才是吧?」

  面對胡偉山的老實,陳凱也直言相對,說道:「嘿嘿。真是孩子氣的想法。你們現在雙十年歲,正血氣方剛,會這樣想很正常。但是身為一個長老!一個謀劃者!目標是完全勝利。你們五個人之中,只有胡少俠、張少俠兩位是去年被拔擢的武林盟金鷹。這代表武林盟高層認為你們可以跟『鬼眾』的士卒一對一相抗衡。注意!是一對一。以目前我們武林盟有紀錄的攻擊事件總共八十三件,對方人數一人有十七件、五到兩人的有十一件、九到六人有三十三件、超過十人的有一二件、人數多過二十人的有十件。五行門六天前被突襲,終南山上下光是『鬼眾』屍體就有四十人以上。所以現在最洽當的作法是讓盟主保護你們,由他一個人對抗『鬼眾』。」

  胡偉山壓根聽不懂陳凱所言,急切地追問道:「陳長老。晚輩實在是不明白,這樣為什麼洽當呢?十五年前,上一任盟主創立金鷹常設的制度,不就是要跟『鬼眾』相抗嗎?無視組織上下結構,將責任交給盟主一人,不該說是洽當的作法吧?我們是盟主的盟下弟子,應該要保護盟主才是啊!」

  陳凱『嘿嘿』一笑,解釋道:「你們尊重盟主,老夫很高興。但是你們要了解,身為武林盟的高層,比起高位者親自出戰這種臉面上的問題,我們更重視武林盟的存續。這十五年來,每年我們以近百名的數量不斷失去盟友。你們兩個去年才成為武林盟金鷹,對抗『鬼眾』可能會勝,也可能會敗。這不是瞧不起新人,誠然是敵人強大深不可測。與其冒著失去新人的危險,滿足階級高低的虛榮,盟主寧願親自出戰。因為目前為止,盟主對上任何數量的『鬼眾』尚且游刃有餘。時間會給你們機會,等到你們被大家認可,認為可以對抗『鬼眾』的士卒,又能保護自身安全時,我們這些長老就會信任你們,分配你們合適的任務。」

  胡偉山難掩失望的神情,落寞地說道:「所以盟主認為我們還不成器就是了!」

  胡偉山內心尋思:「分配合適的任務!明明這個護送任務不就是長老們分配的嗎?是不是因為我跟元嘉昨晚輸給那些娃娃兵的事,已經讓盟主他們知道了呢?身為武林盟金鷹輸給這些私兵,確實不應該,可是我們可是被『自己人』偷襲啊!」

  看出胡偉山在胡思亂想,陳凱答道:「不是不成器。而是還需要靠你們承先啟後。」

  彭水凌等三人,還是在受訓中的新秀,並沒有像胡偉山一樣,把個人成敗與武林盟的威信放在一塊。輸給趙家『影兵』的事,彭水凌也沒有放在心上。而另外兩人昨晚根本沒有遭遇實戰,所以更加不能體會胡偉山的失落。

  陳凱伸手拍了拍胡偉山的肩頭,說道:「盟主很強大,所以他能負擔更多責任。你們還有時間跟機會,並不需要急著表現。」

  陳凱發覺胡偉山畢竟年歲尚輕,不能體會長輩對於存續的重視感,所以打算從別處激勵五人。陳凱笑道:「是誰決定在這裡紮營的啊?」

  彭水凌拱手說道:「稟告陳長老,是葛師兄。」

  「你們知道在這裡紮營有什麼好處嗎?」

  面對陳凱的提問,一直是乖寶寶的彭水凌答道:「稟告陳長老。葛師兄有跟我們解釋,因為這裡是一處『可』字形的山洞,山洞被兩旁延伸的峭壁保護,所以只要我們在洞口前安營,就能守護住洞口,同時保持跟敵人接觸範圍變小的優勢。」

  「為什麼跟敵人接觸範圍變小是優勢呢?」

  彭水凌仍立馬回答道:「因為我們的隊伍有兩位聲名遠播的強者,分別是我們的頭領,丐幫的吳六前輩跟我們副頭領,華山派的葛丹師兄。接觸範圍變小,就能以他們為首對抗敵人,發揮強勢的陣行。不管敵人再多,只要以他們兩為首,進可以突圍;退可以死守。」

  陳凱爽朗地大笑,說道:「其實你們明白嘛!現在隊伍成員增加了,對形勢的判斷自然有變。要你們守在盟主身後道理,就跟你們守在兩位頭領身後一樣啊!」

  「不一樣。」胡偉山緊抓著膝蓋,反駁陳凱道:「不一樣。要是盟主有個萬一,武林盟對抗『鬼眾』的大業就結束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吏鼇能親耳聽見這個孩子說的話,吏鼇你已經不是孤高臭屁的討厭鬼了,這十數年在武林盟的深耕沒有白費,你已經是個被後輩敬重的人了。」雖然被晚輩當面頂撞,陳凱不但不以為忤,內心反倒是有些高興。

  「你為什麼這樣想呢?孩子。」陳凱沒有像胡偉山擔心地生氣說教,而是親切地反問。

  胡偉山說道:「師父曾經告訴我們,師祖說過『盟主是每五百年不世出的天才』,若是缺少了盟主他的領導,我們能從哪裡補足這五百年呢?我們不一樣,我們每個人都能犧牲,因為我們都是可以被取代的平凡人。」

  「『我們都是可以被取代的平凡人』,這句話是誰說的?」伴隨扎實的腳步聲,武林盟盟主吏鼇走出山洞,朝火堆旁的眾人問道。

  見到盟主駕到,陳凱等六人連忙起身行禮。胡偉山拱手說道:「稟告盟主。這句話是晚輩說的!」

  吏鼇看著胡偉山,就像巨蟒盯上了青蛙。吏鼇額頭上青筋浮現,他反手一揮,一巴掌將胡偉山打倒在地。

  見到吏鼇動粗,陳凱急忙上前擋架,說道:「盟主!偉山他並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本座不容許這種會摧毀武林盟的想法,縱使還是火苗,本座也要親手捏熄,以達防微杜漸之效。你們幾個回去告訴你們的同儕,在本座眼裡…… 」吏鼇先是閉上了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武林盟每一個成員都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

  吏鼇環視眾人,正色道:「我知道武林盟是個龐大的幫會,乍看之下可能有人數過多的問題。但是就像五彩諸色一樣,雖然有相近的顏色,但是卻沒有一種顏色可以被取代!能用乳色代替白色嗎?能用青色代替綠色嗎?能用黃色代替金色嗎?以上種種作為決不是明眼人可以接受!所以要是再有妄自菲薄,說自己是可以被他人輕易取代的混帳,就請他離開武林盟吧!一個人要是認為自己會被輕易取代,就會喪失志氣,缺乏責任感,我的武林盟不需要這樣的人!」

  胡偉山掙扎著起身,雙膝跪倒在吏鼇面前,低聲說道:「盟主。晚輩知道錯了。」

  吏鼇指著張元嘉,說道:「你扶他站起來吧!」

  張元嘉唯唯諾諾地答應,扶起胡偉山。

  陳凱不知道吏鼇是真的生氣胡偉山的失言,還是又再使出自吏鼇出道以來,就愛用的絕招「殺自己的小卒增加威望」。

  陳凱見吏鼇改瞪著他,不禁心頭一驚,害怕自己的想法被看穿。想不到吏鼇卻說道:「林子不太正常!」

  經吏鼇一提點,陳凱、彭水凌便發覺林子確實不正常。陳凱剛出洞口時,還聽得到獸走蟲鳴風吹草動。現在卻是一片寂靜,靜得可怕。

  吏鼇面露獰笑,說道:「看來只有兩種可能了。我希望是此處福地,物有靈性。小動物們都被我們這些盛氣凌人之輩嚇走了。」

  陳凱心道:「好險幾個後輩,沒看到你這好戰的殺人魔表情,不然你偉大盟主的威望都丟光了。」

  為了試探情況,吏鼇右手平舉於胸,凝氣出招,斬出一道凌厲的劍氣。二十尺內的樹木轟然倒下,濺起硝煙。這時胡偉山才明白,自己多幼稚。不管再怎麼努力,剛剛當上金鷹的胡偉山在吏鼇身旁,別說是戰力了,連想拖累吏鼇的資格都沒有。確實如陳凱所言,守在盟主身後,就是為武林盟盡心盡力了。

  「你看到幾個?」吏鼇問陳凱道。

  陳凱眨了眨眼睛,笑道:「嘿嘿。倒下四個,還有十一個。」

  吏鼇轉過頭去,問胡偉山道:「你看到幾個?」

  胡偉山張開紅腫的嘴角,無奈地承認:「稟告盟主。晚輩一個也沒看到。」

  「所以陳長老才會要你們守在我身後就好,要跟本座並肩而戰,你們還沒有那個能耐。」吏鼇的口氣冰冷:「但是這不代表你們太弱小,或是可以被他人取代,是你們時代還沒有來臨。你們要一意專心,努力鍛鍊,期許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保護他人的高牆。」

  吏鼇知道言詞再冠冕堂皇,他總是不比智勝大師激勵人心,但是他不知道今天這些勸導後輩不要輕易犧牲生命的言語,卻宣告了日後胡偉山的結局。聽見洞外騷動,吳六、葛丹、李雲翔紛紛出來掠陣,而十位『鬼眾』也跨過斷樹殘枝逼近洞口。

  胡偉山等後輩正擔心陳凱是不是看走了眼,葛丹卻拾起地上的土塊朝遠方投擲。明明瞄準兩名『鬼眾』之間無人的間隙,可是其中一名『鬼眾』卻伸手擋下了土團。

  「盟主,他們的領隊打算躲在遠處。」葛丹知曉這次任務最重要的是給予後進機會,理解、參與實戰,所以用行動替他們解惑。此時四名『影兵』,甲、乙、戊、己也出洞應敵,留下三人守護主人,以防漏網之魚與突發狀況。

  「八十步嗎?」吏鼇笑了,他平舉慣用的左手,向前用力揮出。

  就在吏鼇全力使出劈空掌劍氣的同時,在他右後方的李雲翔五指鐵爪向上一撈,插進吏鼇的肋下。李雲翔突然窩裡反,震驚在場所有人,更讓慢一步離洞的顧鏡緣瞧了正著。

  顧鏡緣一直知道師弟李雲翔不停在自己背後搞小動作,造謠排擠分化五行門跟武林盟的關係,但他以為這不過是五行門的前途路線之爭。李雲翔一定是為了五行門上下著想,不過親眼見他在雙方對陣之際,出手偷襲武林盟盟主,就再也不能讓顧鏡緣自圓其說,認為師弟還是個心存五行門的大好男兒。

  不是不能挑戰武林盟盟主,不管是照規矩來,在武林大會上一決勝負,還是私下投生死帖都可以。總要符合江湖俠義道光明磊落的作風。趁兩方交戰之隙偷襲,是正派武人所不齒的下流勾當,有了這種作為,就不再是豪士俠客,只是唯力是視的垃圾。連暴徒惡漢都稱不上,因為就連他們都講究盜亦有道。

  五指入體的一瞬間,吏鼇仍咬緊牙關,全力向『鬼眾』出招。比起個人的榮辱,吏鼇更不能讓己方在此被夾擊,因為他有保護後進的責任。

  陳凱體會了吏鼇在洞內的暗示,卻沒有想到李雲翔竟然會選在被眾人重重包圍下翻臉反叛武林盟!雖然以最快的速度起腳,可是陳凱的腳招卻卡在李雲翔的手腕前一寸。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堅牆,擋住了陳凱飛快且角度刁鑽的踢擊。

  在甲眼中,李雲翔的人皮碎裂崩落,露出了真面目,他果然已經不是人類了。但是天鐵蛇族竟然在天敵前互相攻擊,也不是甲能理解的事態。甲向戊怒問:「你沒吃到他要動手的想法嗎?」

  戊邊搖頭邊與己退後數步,守住洞口。乙看見吏鼇受傷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但他仍雙爪齊使抓向李雲翔後背。可是乙也遇到跟陳凱一樣難題,招式竟然近不了李雲翔的身子。

  吳六在近距離下,與其揮動巨大的斬馬刀『悔恨』,不如提起鋼拳,直指李雲翔耳根,但他跟同時攻擊李雲翔的其他人一樣,碰上了難以打穿的無形牆壁。

  李雲翔在一陣狂笑當中,拔出血淋淋的右手,一腳踹在吏鼇的背脊。李雲翔得意異常的神情,恐怕在場諸君,一生一世都難以忘懷。

  吏鼇在單膝碰地跪倒之前,咬牙虎吼,猛力向前翻身。沒有倒地的他,在武林規矩上並沒有輸招,逞強站起就是要讓李雲翔以後沒能拿這事說嘴,說他『曾經把武林盟盟主打倒在地』。

  葛丹沒有貿然出手,他腳尖一點向前劃了半圈,先護住五名新丁。

  吏鼇斬殺群丑、李雲翔出手偷襲、陳凱等三人反攻李雲翔,不過眨眼之間,讓胡偉山等新人來不及消化理解,個個呆如木雞。而趙家『影兵』卻有攻有守,條理分明。胡偉山、張元嘉日後想起此事,才不得不對趙家『影兵』心服,再也不拿兩方敵我判斷不一,被自己人偷襲的理由安慰自己。

  「你的武功罩門,果然是在『麾下』。你到底有多自以為是啊?武林之王?」面對陳凱、吳六、乙等人的包圍,李雲翔毫不在意,比起身陷重圍,對吏鼇嗆聲重要多了。李雲翔將右手一甩,把吏鼇的鮮血甩在地上。

  吏鼇左手連點,止住失血,問李雲翔道:「我知道你有異心,但是為什麼選在這時侯,你沒看出來顧掌門心情低落嗎?」吏鼇不急著轉身,他在觀察遠方八十步外的『鬼眾』是否還活著。

  「所以才選現在啊。這一擊…… 」李雲翔展示五根鮮紅的手指,說道:「一定傷及你臟腑了,就算你也擁有『流星鋼』,這十天半個月你也沒有對抗上位上階『使徒』的戰力了。同時可以讓我那個沒用的師兄戰意全失,恰好形成了一股作氣打倒你們武林盟的好機會。」

  吏鼇猛然想起今天是八月七號,他反問李雲翔道:「所以你們打算趁月圓人團圓的時候,對武林盟各大門派幫會進行總攻囉?」

  李雲翔拿出懷中手絹,擦拭右手,淡然應道:「你覺得呢?」

  顧鏡緣伏著山壁,他打斷兩人的對談,對李雲翔喊道:「雲翔!你在幹嘛!」

  李雲翔回頭,對顧鏡緣微笑,說道:「我在為武林除害啊。只要殲滅鼇黨的『非規格』,『使徒』答應就不會再對中原武林出手了呢。」

  「什麼『非規格』?什麼答應?」顧鏡緣緊捏住胸口,他苦笑道:「雲翔。今天不是我生日,也不是逢年過節,別再惡作劇了…… 」顧靜緣臉頰閃過些微水光,一直把李雲翔當親弟弟看的他,還是不能夠接受現實。

  顧鏡緣捫心自問:「我是個失德的人嗎?為什麼我的弟弟,都會走向跟武林盟衝突的道路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李雲翔笑了,就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他笑道:「這不是惡作劇喔。這是禮物喔,師兄跟師姐以後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呢。」

  「雲翔。我求求你不要再鬧了。」比起受重傷的吏鼇,顧鏡緣倒是先跪倒了。

  「當年我求你不要放手的時候,你還不是放手了。」李雲翔仍然在笑,可是眼神空洞,彷彿人不在這裡。

  「我……我 ……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那是意外啊!」顧鏡緣激動地用手捶地,明明身負武藝,卻沒擊碎山岩,反倒被劃得鮮血淋漓。

  李雲翔視陳凱、吳六、乙等人為無物,逕自走向顧鏡緣。他蹲下拾起顧鏡緣受傷的手掌,
用手絹包紮傷口。「師兄。我可以偏袒你、我願意偏袒你。山崩土流是意外沒錯,但是你選擇救師姐,不救我,就不是意外了。」

  往事浮上心頭,顧鏡緣解釋道:「我沒有辦法一次救兩個人,我只能做最好的選擇。我的選擇沒錯吧?你跟倩雯都活下來了啊!」

  「最好的選擇嘛……」李雲翔笑得令人發寒,他說道:「所以師兄,我也是在做最好的選擇呢。待我跟『使徒』一同殺盡『非規格』,師兄可以獲得赦免活下來。」

  「你如果恨我,就針對我來,別把武林盟的大家扯進來!」顧鏡緣舉手想觸碰李雲翔的臉,卻被一道無形之牆擋住。

  李雲翔握住顧鏡緣的手,說道:「師兄。我當上武林盟盟主,統率中原武林正道,是你唯一活命的未來了。你跟吏鼇在一起鬼混太久了,已經是『使徒』的黑名單了!我要保護你只能這樣做了!」

  「嘿嘿!」陳凱笑道:「想當武林盟盟主,不如先想想要怎麼離開這吧!」

  李雲翔看著顧鏡緣,說道:「師兄的朋友都是些愚昧無知之輩,您被染污太久了,我會把您從泥坑裡頭救出來的!」

  「離開?」李雲翔站起身來,向陳凱挑釁道:「你們能阻止我大搖大擺離開這裡嗎?」

  李雲翔將雙手負在身後,向外邁步。陳凱、吳六、乙、葛丹哪能讓人攻擊了吏鼇,還放任他離開,各出狠招打向不做任何防備的叛徒李雲翔。四人的攻擊,加上甲、戊、己投擲的暗器,全都沾不上李雲翔的身子。五指入體,臟腑受傷的吏鼇,光是保持清醒就很費力了,沒有餘力與眾人一同夾擊李雲翔。

  「猴子也比你們聰明吧?」李雲翔用同情傻瓜的口氣向眾人說道:「你們連碰都碰不到我,還想阻止我嗎?」

  甲頓時才想起,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李雲翔的真面目,於是大聲叫道:「他也持有『流星鋼』!」

  「所以你沒瞎嘛?是誓約?還是處罰?」李雲翔轉身問甲道:「該不會,你們不知道什麼是誓約,什麼是處罰吧?」看見甲呆愣無法回話,李雲翔笑道:「喔。所以你根本只是被寄生而已,那你要更正剛剛說的話,要說:『他持有流星鋼』。」

  李雲翔扯開長袍,露出胸口藍色的護心鏡,說道:「這是『藍池明鏡』,確實是流星鋼。只要我擁有它,就可以拒絕讓你們觸碰我。」

  李雲翔對一臉無法置信的陳凱說道:「陳長老,這不應該吧?人不應該擁有超越自然之理的能力對吧?所以你仔細想想,你口中的『鬼眾』狩獵『流星鋼』的持有者有錯嗎?他們不過是要讓這個世界正常而已!」

  李雲翔指著受傷的吏鼇,說道:「他是一個騙子!是一個陰謀家!擅長隱瞞真相!他剛剛就在欺騙你們,讓你們以為『流星鋼』是什麼讓人變強的神兵利器。『流星鋼』真正的強悍之處,在於它們可以改變一項自然法則。你們親自感覺到了吧!碰觸不了敵人是多噁心的感覺,多年習武,比不上擁有『流星鋼』啊!這公平嗎?這正義嗎?陳長老、葛少俠你們是明理的人,也是鼇派少數沒有『流星鋼』的重要人物。請你們將心比心,想想吏鼇廣發『流星鋼』的豪語,對正常人公平嗎?葛少俠,你一直以為你父親是被『鬼眾』所害,其實他是死在『流星鋼』之手。下手的人,還是吏鼇的親戚,你要與仇人為伍嗎?」

  李雲翔的話語,深深刺入葛丹的內心。父親喪命當時葛丹雖然年幼,但是他確實記得父親葛世誠是中劍身亡的。手腳發顫,五內滾燙,葛丹斜眼看向受傷的吏鼇……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3541783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留言共 1 篇留言

大漠倉鼠
倉鼠在冷風中承受天下無敵的孤獨~(意義不明XDD

04-12 16:49

小羊,喪失一半ed
0.0 真!無敵倉鼠G!04-12 17:15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9喜歡★dddgb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沁墨閣】三月作業<自由... 後一篇:[達人專欄] 劍與狼  ...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aaa1357932大家
各位有空可以來我家看看畫作或聽聽我的全創作專輯!看更多我要大聲說1小時前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