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朋友去北投泡完溫泉後,到了士林商圈裡相對偏遠的巷子裡的一家賣炸串的日本料理餐廳用餐,因為兩個人都不是很餓,點了幾串炸串跟一碗飯也就吃的差不多了,說到底,這種料理店本來就不是讓你來吃飽的,比起說你是來吃飯,倒不如說是來聊天敘舊的,桌上的料理頂多只是聽別人講話時的點綴而已。這家店也有賣些酒,日本料理店感覺總是少不了酒,牆上的酒單有清酒、啤酒、生啤跟梅酒,嗯…梅酒阿…但我最後還是點了清酒,理由有兩個:一、梅酒我上次點過了。二、清酒比較便宜。
說到梅酒,又讓我想起了些往事,你可能會說我怎麼有這麼多往事可以回想?但其實這就跟童話故事中的很久很久以前,或者電影開頭的那句:這是一個真實故事一樣,都只是個開頭。一套拳法需要起手式,文章也需要阿,這就是我慣用的起手式罷了。而且其實大家應該都有很多事情可以回想,只是我把它寫成文字而已。
小時候我外婆家的三樓到四樓的樓梯,總會放著一罐罐紅蓋子的大塑膠罐,裡面裝著的是約1/4滿的褐色液體跟沉在罐底的一顆顆梅子。第一次打開紅色蓋子時才知道褐色液體是酒,那撲鼻的酒香簡直讓我醉了,不,我想我是真的醉了,這強烈刺激對於當時還是小孩的我可能太過辛辣了點。但嚴格來說,我從來沒喝過那梅子酒,因為我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孩子,有大人在的時候就不必說了,就算我多次偷偷打開也只垂涎於那沉於罐底的酒釀梅子。
我很愛吃梅子,或者該說我很愛吃酸的,我們學校有一家人氣很高的素食店,但出名的不是素食,是他便宜又好喝的飲料,我特愛喝他們家的檸檬多酚,酸酸的加上珍珠簡直是一絕,但因為這飲料綠的非常異常,我老是被同學問說你到底是再喝什麼東西阿!酸的東西,真的讓我無法自拔。而梅子也是,酸梅、冰梅、紹興梅、烏梅、脆梅等小時候的零食櫃,總是不乏各種梅子。
但是,任何一種市售的梅子,都比不上我外婆的佳釀,我沒有親眼看過那酒釀梅子的製作過程,但看著那一顆顆沉於罐底,果肉皺縮,含著酒香的梅子,就足以讓我想像外婆仔細親洗、浸泡、釀製的身影。吃進口中溫厚的酒香跟梅子的酸甜,比冬陽暖暖的透過窗紗曬在身上還要令我舒服。那也是小小年紀的我,唯一能品嘗到的酒味,那是一種灰色地帶,介於大人於小孩之間的,在吃梅子的時候。
我在成年之後終於開始喝酒,自己偶爾也會買些酒來自得其樂〈可倫堡1664白瓶我覺得超讚的〉。梅酒之類的偶爾也會出現在我的酒單中,雖然不常見,但也不算少見。喝梅酒的時候,除了那溫熱的酒與甜,還有淡淡的酸,我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那酸的到底是杯中的梅子味還是心中的遺憾,至於遺憾什麼呢?當然是小時候沒有下定決心來偷嚐那梅子酒。
曾幾何時我外婆不再釀梅子酒了,是我國中的時候嗎?還是小學高年級的時候?早已記不得了。
後記:
我曾經度過一段滴酒不沾的生活,但我後來覺得這樣實在太浪費了,不像古時豪情俠客一樣千杯不醉,我喝的怡情養性,而且喝點酒我能睡得更好,多棒阿。先就此擱筆吧,剩下的千言萬語還是留到下次吧。
2015/12/06傲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