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行仁現在正躲在階梯對窗戶的死角處,在樓下聽到二樓的窗戶被擊破時,他以短跑之勢衝上了樓梯間。
運氣不錯的是,當行仁到達1.8樓時,敵人才剛要開始行動。
抓準入侵者剛調好夜視鏡的時機,用改造瓦斯手槍朝著入侵者的面部連開了四、五槍。月光從窗口灑入屋內,行仁可以確定其中有幾發子彈打進了入侵者的面部與咽喉,讓本應發出痛不欲生的慘叫變成了細小的咽嗚聲。
(應該不會死吧……)
這時,行仁瞥見入侵者在情急之下從口袋中拿出了某個東西,並作出「拔開」的動作。
──這群瘋子!
──行仁意會並掩住耳朵的瞬間,震撼彈爆炸了。
若不是即時意識到那貨的真面目,行仁恐怕已經被偌大聲響奪走方向感。
(在室內扔震撼彈分明是找死……也罷,真是因禍得福。)
現在多虧了那顆震撼彈,行仁趁著那白癡以及被害慘的隊友受到聲光波及的時候,輕鬆地勒頸制敵後,躲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守株待兔」。
很快地,又有兩個人戰戰兢兢地進入臥室,這樣就有六個人被他撂倒了。
雖然沒有顯露出太多的疲態,但全身的肌肉似乎緊繃起來了,好像再用力下去就會抽筋的感覺──舊傷又復發了。
行仁擔心的狀況出現了,讓他開始冒出了陣陣冷汗。
(到底還有幾人?)
行仁趁著喘息時窺看倒在地上的敵人。
依照他的觀察,這些入侵者都擁有相當結實的身材,就算遭到擒拿都還能夠展現還擊的力量──要不是這次佔盡地利,還有瓦斯槍可以納入攻擊手段,不然行仁不認為自己能順利的擊倒,這群受過充份的訓練的傭兵。
(不行,這樣要月荷獨力作戰太勉強了……)
雖然可能面臨被包夾的危險,行仁還是決定離開隱身的角落前往一樓。
【二】
(總算是打開保險了。)
在一個陰暗狹小,出入口只有一個的儲藏室中,月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即使在高中時期有實彈射擊的經驗,但當時國軍為了射擊過程的流暢性與安全性,步槍開保險和清槍的程序都是由在場的官兵代為執行,所以實際上月荷在靶場做的也只有扣下板機而已。
月荷趁著行仁上樓應付敵人時,憑著微弱的月光找到了保險的位置,並且把保險開關開至高中教官禁止學生嘗試的「連發」模式。
(哥哥沒事吧?)
從樓上傳來的各種聲響讓月荷開始擔心自己哥哥的安全,同時也更加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就算躲在大一點的地方,面對敵人人數上的優勢也無法逃跑,所以乾脆躲在狹小的位置,這樣還比較容易反擊。這是當初行仁考慮到敵人數量的情況下安排月荷躲藏的位置。
「喀啦!」一響,儲物間的門被開啟了。
(是誰、是敵人嗎?……)
月荷悄悄的一探,是一位頭戴奇怪儀器,身穿黑色軍服的男性。
月荷屏住呼吸,「噗通!噗通!」覺得自己的心跳聲異常的大,恐怕會被壞人給聽到的她,渾身發抖的更厲害了。
(拜託,別跳了啊!……不對,不跳的話就完了……跳小聲一點啊!)
月荷手中的擬真65K2步槍也因為持有者的顫抖而發出細小的零件碰撞聲。
平時月荷都是利用深呼吸來降低自己的緊張感,但現在她根本不敢大力的呼吸,隨著軍靴踩踏地面的聲響越來越接近,月荷幾乎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自認為陷入絕境的她,像是一位帕金森氏症的患者,無法控制自身肌肉協調,只能任憑著不正常的神經放電使身體失去平衡。
軍鞋踏步的聲音停止了。
(咦?)
因為敵人就在自己的前方,但對方卻沒有看見月荷。
看著對方左顧右盼,躲在儲物間的月荷已經滿頭大汗,但卻不是因為夏夜的高溫,相反得她總覺得身體冰冷的嚇人。
(怎麼辦?要開槍嗎?他會發現我嗎?拜託快出去……)
月荷總覺得自己的瞳孔急遽的縮小,四周變得異常黑暗,眼中只剩下敵人的臉,就好似朝著滾筒裡頭看一樣。
也許是腎上腺素的作祟,月荷覺得眼前的事物變得十分緩慢,全神貫注在入侵者的下一個動作──動了,下一瞬間,月荷看見準心後方歹徒的臉就要轉過來了,顫抖的手指開始使勁,就要射擊時──
停住了,那人再一次將身體轉向門外。
「有人嗎?」
看見那人搖搖頭,月荷鬆了一口氣。
「是嗎?那果然都在二樓吧,剛剛又有兩人斷訊了,小心點。」
(呼……)
月荷看見那兩人離開,終於鬆了一口──誰!
突然,感受一道冷冽的視線貫穿了月荷的全身,月荷瞪大了眼珠子再一次看向入口處,在即將關起的門縫,月荷感受到了那歹徒的眼光。
(他看見我了嗎?不、是我的錯覺吧?)
「喀啦!」一響,門確實關閉了,「哈……」月荷終於安心的放鬆下來,就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般癱軟了下來。
「吭!」
「嗯?」注意有東西掉到旁邊,月荷反射性的看了一眼。
「什……」然後她發現到,本來疊得好好的物品正向她倒了過來,她二話不說,將趕緊用手中的槍抵住。
(為什麼?好好的怎麼會?是我?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可惡!我這個笨蛋!)
「轟隆──!」
「什麼聲音?是剛剛那房間,快回去看看!」
踏踏踏……規律的快步聲正朝自己逼近。
(哥哥……救救我……)
被雜物給壓住的月荷,在恍惚狀態下握住了落在一旁的步槍,將槍口胡亂的對向即將被打開的門扉。
【四】
「轟隆!」
幾秒鐘前,在行仁小心翼翼的下樓梯時,一聲巨響從儲物間的方向傳來,隨後響起「噠噠噠」的連續槍響。
當聽到聲音後,行仁懷揣著不安快速地跳過了剩餘的階梯,往月荷的所在地奔跑,「咚!」不小心擦撞到某個家具而發出聲響,無疑是在洩漏自己的蹤跡。
然而,不安和憤怒同時衝進了行仁的腦門,兩種情感一下子便將「冷靜」二字給撕裂了,在過去的任何任務中,行仁都不曾如此失去理智與判斷力,但所謂的人性就是那麼回事吧?
如果敵人抓住了月荷,貿然的衝下樓也只會落得被夾擊與要脅的可能,先別提人質是自己的妹妹,即使是全盛時期,被同袍稱為「超人」的他,面對談判和營救方面也是十分不拿手的。並且,對「人質」所懷的情感也將影響決斷力。
但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行仁仍舊抱著在月荷被確實抓住前趕上的一絲希望。
(該死、該死、該死……我太天真也太大意了,以為一切都能游刃有餘……)
「別動,否則──啊──!」
突然在走道間有一人出現,但在下一瞬間,他只看見自己的手扭曲到不正常的位置,然後痛苦的哀嚎。
「什……你……」
「砰、砰、砰、砰、砰!」
行仁毫不客氣地回頭對試圖包夾自己的人連開好幾槍,槍槍都依照訓練時攻擊要害,儘管不是擬真槍但也有著實彈的槍,仍可能會致人於死,但行仁顧不了那麼多了,準備繼續……
「不、不要動!把槍丟掉!……雙、雙手舉高!」
只見一人正挾持著月荷對行仁咆哮,可以看的出來,他的怒吼中帶有不小的恐懼,眼前的兩名不出兩秒就被做掉了,讓他也受了不少驚嚇。
(真是的廢物。)
然而,此時面對這懦弱敵人的要求,行仁也只能照做。
「哈哈哈哈!終於……你倒是幹掉不少人,很厲害嘛!而且……」
「喀!」一把65k2被踢了出來。
「還給小女孩這麼恐怖的東西,你這退伍軍人私擁真槍實彈,真可怕。」
對於歹徒說的話行仁只是沉默,並沒有糾正他的說法,全當他是在黑暗裡分不清真假槍的差別。雖然,這把槍朝著人打也是會要人命。
(月荷,不要緊吧?)
看著月荷身上沒有明顯外傷,但似乎昏過去了,讓行仁不禁咬牙。
行仁注視著前方,對手只有一人,再想著要如何扭轉形勢。
「你那是什麼眼神!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受傷吧?」
敵人拿著槍口抵著月荷的頭部,「切!」行仁巴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到底該怎麼辦?行仁對著自己提問。
──只要有一瞬間,槍口朝我,我就幹掉你!行仁如此盤算著。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似乎是又有人從窗戶入侵了,並且隔沒多久就來到了行仁的身旁,其中一名的身高還比行仁高出整整兩顆頭,從微弱的月光中隱約可以看見那剽悍的身材,對這彪形大漢來說行仁就像是小孩一般的存在。
「乖乖舉手投降,我們並不想傷害你們。」彪形大漢說道。
行仁沒有反應,只是瞪了身旁的人一眼。將他們抓作人質?這樣無稽的想法一閃而過,「砰!」接下來是意外的槍響。
「唔……」
鎮暴槍的橡膠彈在極近的距離下命中了行仁的小腿,因忍受不住強烈的痛楚,行仁跪倒在地。
「你在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看他死到臨頭還不認輸,很不爽而已。」
另一個站在行仁身後,留著及肩長髮的歹徒向彪形大漢解釋道。
「誰準你開槍了?萬一打殘了他讓獎金折扣了怎麼辦?」
「不會吧?這傢伙跟葉問一樣,是一個打十個的『怪物』耶。」
長髮男冷笑聳肩。
「是『八個』……」
行仁下意識地說出口,口吻中帶了點嘲諷。
「誰讓你說話的!」
「呃喔……」
長髮男子從腰間抽出一根鐵棍,朝著行仁的心窩頂去,一時之間行仁不曉得從口中吐出的究竟是白沫還是血水。
「喂喂,你想打死他啊?」
「好啦,煩死了,這樣就死的話,我們會死傷那麼慘嗎?」
「唉……趕緊給他上銬吧。」
(可惡……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敵人取出手銬的匡噹撞擊,讓行仁心下一寒,按著胸口低著頭,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毫無用武之地」的挫敗感。
歹徒一腳踩在行仁的身上,樂呵呵的嘲笑著。
(這群混蛋……)
行仁怒瞋著歹徒,即使目前腦中有百百種瞬間擺平身旁敵人的方法,但是卻沒有一個方法能夠同時確保自己與月荷的安全。
如果在搶救月荷的期間被其他人撂倒,那才是真的玩完了。
窮途末路了嗎?行仁想不到一個能在瞬間將局勢逆轉的方法。
──然而,就在這時。
行仁看見一道微弱的光束正從牆壁射出,並停留在挾持月荷的那名歹徒的小腿周圍,注視著那道光,使得行仁的右眼感到強烈畏光與前所未有的劇痛。
(我……我的眼睛……怎麼會?……那個光……難道是……)
強忍著眼壓驟升造成的痛楚,行仁決定放手一搏。
大家好我是RSX
行仁半夜被查水錶,為了避免讓炒寫人員發現行仁的用水量過高而打算妨礙他們抄寫──
ㄜ...好像不是這樣XD
在這種襲擊與被襲擊的關係中,只有瞬間制伏與被制伏的關係,佔盡地利的行仁起身反抗,讓暴徒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暴徒
甲級流氓可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