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練習』柳橙綠
井爵
2013/3/31創作
2013/3/31修改
半糖少冰是青年對喝飲料的一種堅持,儘管喝遍了整個西臺灣的飲料店,甜而不膩、微涼順口的滋味隱約在乾涸的嘴中掀起一波味覺革命。其中人氣飲品裡最走紅的選單第一名竟然是柳橙綠,青年看著店家的招牌,瞪大雙眼接受眼前不可抹滅的事實。
「好玩了,喝遍半個臺灣飲料店的本大爺竟然連招牌柳橙綠都沒碰過,不淺嚐一口就對不起自己!」青年一股腦兒的興奮,立即發動心愛的125機車,奔馳在大街小巷,直到發現公園附近一家不起眼的飲料店,吸引他停下的誘因是一幅顯眼的招牌;寫著本店招牌飲品:『柳橙綠現值半價優惠』。
青年將機車駛向飲料店的旁邊,靠在機車上說著:「小姐,一杯柳橙綠,半糖少冰。」
正在整理店內的小姐回過頭來,拋給青年一個淡淡的笑容,立即拿起一旁擺成堆的柳橙,熟練地剝皮、切開、榨汁,累積足夠的柳橙汁後,倒入500C.C.量杯中;另一方面從冰箱中取出一罐自製的綠茶,優美的液體曲線隨著手的晃動搖曳不已,在小姐快速的傾倒下,流入500C.C.量杯中,一眨眼就沖淡了裡頭的柳橙汁。
「小姐,你有看到柳橙汁與綠茶混合的瞬間變化嗎?那是何等美妙的滋味相融在一起的感動。」青年兩眼直瞪著小姐手中的白鐵雪克杯,完全不透光的材質根本無法用肉眼辨識裡頭混雜著什麼樣的飲料。
「先生,我現在正在手搖你剛剛點的飲料,但是你怎麼能看出兩種液體正在發生變化?尤其是這種不透光的雪克杯。」
「喝飲料久了,就習慣盯著你們工作人員的一舉一動,雖然我不是什麼消保會的委員或檢察官,只要豎起耳朵一聽飲料混合的聲響,心中就有莫名的感動。」
小姐烏黑的秀髮被風吹起,但是無法掩蓋她標緻的臉蛋所流露出的疑惑。
「我不只是單純的想喝飲料,享受飲料的製作過程也是一種樂趣。」
青年黑色的眼瞳泛著一種不可思議的亮光,他仍然專注在手搖飲料的過程,接著又將焦點移到雪克杯上,那混合的黃褐色柳橙綠在小姐一氣呵成下從雪克杯流出到500C.C.的塑膠飲料杯中。
「啊,那剎那間的碰撞,宛如清脆的樂器聲響,那金黃透光的色澤,渲染了我枯燥乏味的內心。」青年不自覺出口成章,小姐則是將柳橙綠放入封口機中,一邊好奇地打量眼前這位客人。
「先生的文學造詣有點底子,換做我的話會說:『美味的香氣包裹著令人難耐的滑順滋味,伴隨著甘甜相間的黃色玉滴,徹底將我的靈魂收買。』」
「好,想不到小姐的文學功力不輸給本大爺,我們就來比試一番好不好?」
「先生你認真了,敝人只敢在老闆不在時與顧客閒話家常,談不上什麼文學素養。」
玲瓏剔透,泛著水漾光芒的眼眸善意的回絕了邀請,小姐將裝滿飲料的塑膠杯在手中上下搖晃了幾秒,並將柳橙綠遞給正要張口的青年。
「25元。」小姐動著櫻桃般的小嘴說道。
「唉呀,看來我被甩了。」青年露出難堪的笑容說道,隨即從口袋掏出25元,放在小姐的手掌上。
「不介意的話,我想請先生當場就品嚐一口柳橙綠,感受那新鮮的水果香,如果不現喝的話,就會喪失甘醇的滋味。」小姐充滿自信地說道。
「是麼,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青年將吸管插入杯中,一口接著一口啜飲柳橙綠。
在味蕾散開的酸與甜混合的濃度,是那麼的飽滿結實,讓人滿意的香味擴散在整個口腔中,潺潺流入喉中的濃密感更刺激了底層的胃袋,靜靜的分泌消化胃液,準備隨時將人間美味的汁液吞噬殆盡。
「不愧是招牌,連半糖少冰都抵擋不了這原有的野性香味,對上我飢渴的味覺竟然能夠綻放出如此愜意的滿足感。」青年高興地點頭叫好。
「我們的店都講求使用新鮮的水果與除氯徹底的白開水泡製而成,如果您滿意的話,歡迎下次再度光臨本店。」小姐用標準的國語講著官樣式的對白。
「柳橙綠雖然甘甜恰當,還是比不過妳的笑容甜美。」青年得意的握著剩下的柳橙綠,對著驚訝的小姐講著,炎炎夏日纏身的煩躁,也被柳橙綠的酸甜覆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