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寶貝
──「那麼妳還記得妳自己的回答嗎?」
少女視線對著少年,但血色的雙瞳卻逐漸失去焦距,飄渺。
一時之間,她回到了那一天,看到了那樣的自己,堅定又充滿自信的雙眼,是現在的她所沒有的。
『不,雖然一開始確實是因為爸爸的關係,但現在不全然是了。』
腦海中響起自己的聲音。
『我想要變強,是因為想要到更多地方、認識更多永恆寶貝和他們做朋友。』
不禁雙手抱頭。
『我已經跟赤尾鳳約好了。』
牠站在自己的肩膀上。
『Si~dt~~~』
牠高聲回應自己還磨蹭著自己的臉頰。
被羽翼搔得很癢,她笑著轉頭看牠。
然後,
她們相視而笑。
那是少女遺忘很久、很久的回憶。
少女像是所有的力量轉眼都被抽走了,她跪倒在地。
更久遠以前的記憶如洪水般襲來。
她和赤尾鳳一起,遇到新夥伴、學到新絕招、進行特訓、聽到爸爸失蹤的消息。
第一次收服永恆寶貝、第一次對戰、第一次升級、第一次去永恆寶貝中心、第一次吵架、和……
第一次相遇。
站在Jr.騎士團長前,從她手中接過不願待在寶貝球裡的赤尾鳳。
『用正確而溫柔的態度去對待牠的話,牠會成為妳一輩子的朋友喔!』
那時的她不懂,還和不願聽話的叛逆赤尾鳳大大出手。
結果兩人在迷霧森林惹怒一大群的蘑菇小子,原本赤尾鳳還想一把火燒了蘑菇群,卻火力不夠反被撞成重傷,她趕緊帶倒地不起的赤尾鳳逃跑,一路上被追著打。
到永恆寶貝中心的時候,她早已傷痕累累卻還是要看著赤尾鳳被治療好,因為是她硬帶著牠闖進森林裡的,看著一動也不動的赤尾鳳,她嚇壞了卻又不准自己盈滿眼眶的淚水落下。
直到赤尾鳳醒來用小小的翅膀揮去自己的淚水,她才抱著牠放聲大哭。
最後,兩人被爸爸邊罵邊提回家,但她的手始終抱緊緊的,不曾放開。
而赤尾鳳也不時啄掉自己滑落的眼淚。
那些事情明明都還歷歷在目,是什麼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沒錯,她們約好了。
明明約好了啊。
「對不起……」
跪在雪地上的少女沉痛得彎下腰,對著遠方的摯友道歉,卻不知對方能否聽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不斷低聲呢喃。
「小愛……」少年收起劍走上前。
「不要過來!!」
一聲吶喊,讓少年停下腳步,看著少女抱住自己不停顫抖的身體,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竄出。
低頭的少女讓少年看不見她痛苦掙扎的表情,咬牙:「可惡!好不容易想起來了,怎麼可能再次被你奪走!!」
「小愛!!」少年不再猶豫,直奔少女身邊,伸出手要扶住少女的肩膀,卻被她一手揮開。
少女抬起頭瞪像少年,臉糾結成一團。
「快殺了我,臭老頭!!」
──『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夾雜在口中的話語,少女的身體裡發出另外一個尖銳的聲音,悲鳴。
「已經夠了,我終於找回自己了。」
──『別再離開我……』
「雖然你真的來太慢了,但我就原諒你吧,老頭。」
──『我已經失去一切……』
「因為你讓我想起自己最不該忘記的事情。」
「小愛,夠了!別說話了!」
少年搭住少女的雙肩,不忍地皺起雙眉。
少女卻微微搖頭,不斷喘氣。
「最後,再幫我個忙吧。」
──『不!你不在我身邊,我覺得好寂寞!』
「大家就交給你了,我將牠們藏在藍光峽谷。」
「小愛!!」
「還有,你一定要看好瑪琳,我相信如果是你一定辦的到。」
──『請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愛利西斯,妳休想把事情丟給我,一走了之!!」
少年忍不住低聲怒吼,少女卻回以微笑。
──『賽格特,愚蠢的高地人。』
「因為你是我最強的勁敵。」
──『你注定失去一切。』
──『就讓你見見……』
「再見了。」
──『神之怒吧。』
少女的雙手一放,雙劍從虛空中出現,握在手上,大力一揮。
少年即時往後跳開,拉開距離。
站定的時候,看見少女周圍環繞幾顆藍白色的光球,手往下揮動,光球紛紛往少年襲來。
「嘖!」少年一一閃開光球,但光球緊追不放,最後少年兩手交叉護住前方,五顆全中,引起一片灰黑色的濃煙。
少女停下動作,笑容依舊的看著濃煙那端,然而當灰煙被山上的冰冷大風吹薄,血色的雙瞳也變得冰冷,笑容漸漸收斂。
從低處開始,大風逐漸抹去灰霧,少年毫髮無傷的站在彼端。
「小愛……」
少年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山頂。
「我說過的吧。」
從濃煙中顯現的黑色身影,微微低頭讓人看不見表情。
「我這次絕對會把妳拖出來。」
當灰煙全部散去後,少女看見被光芒照映的嘴角緩緩勾起,不禁舉高雙劍,警戒了起來。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少年垂在身旁的右手一閃而過,瞬間一把大劍於少年手中顯現──最終之劍。
握上大劍,少年直接跑向少女。
少女右腳用力往前一踏,地面竄出許多高聳的尖刺形成一條線直直往少年衝去。
在尖刺彼端,少年的前方一步,竄出一根特高的地刺檔住少年。
但少年大劍一揮,砍斷了尖刺的瞬間一道紫色的光芒劃過,少女還未反應過來,少年就已經站在她身後背對她準備揮出第二刀。
少女放棄擋下攻擊,往前跑了幾步,瞬間隨著紫光一閃,少女的腹部也流出溫熱的鮮紅染上衣服,但她不顧腰間的傷口,看準背對她的少年,雙劍高高舉起。
鏘!!!
轉眼之間,少年擋住少女從上往下揮的雙劍,並一個閃身出現在少女後方,兩人互相背對彼此。
少女因為剛剛被接下攻擊的衝擊太大,雙手麻痺,不停顫抖。
她低頭看了眼腹部的傷,低聲笑了。
「你注定和我走上同樣的路,高地人。」
猶如羽毛般輕柔的呢喃,還未傳至少年耳中就已被風吹散。
少女轉身看向少年。
「來吧,舞已至此,世界將迎向毀滅。」
彼方的少年緩緩轉身。
「嘖,你話還真多耶。」
他將劍扛到肩上。
「我告訴你,你才是要被滅了的那個。」
少女大笑,然後露出猙獰的表情。
「愚蠢的高地人,這女孩可沒辦法再阻撓我第二次,去死吧!!!」
「哼,那你就試試看吧。」少年冷笑:「我也忍你很久了。」
少女架起雙刀,奔向少年。同時,少女周圍又出現了藍白色的光球。
她身體一側,兩手往後側預備,藍白色的光球也跟著紛紛衝向少年。
少年卻不閃也不躲,反而將劍換到左手,右手緩緩伸起遮住自己的右眼。
當光球隨著少女從後側往前甩高的雙劍要砍到少年前,少年壓低身體,猶如爆炸般少年的周圍迸裂出濃厚的紫紅色氣息。
爆裂的氣息將少女與光球毫無反抗能力地擊飛至遠方。
重重跌落的少女,勉強撐起身子,看向站在那團紫紅之中的身影。
如死神降臨般的懾人。
「我不認真是因為對方不是妳,小愛。」
低下頭的少年,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光聽隱藏在輕鬆語氣之中的殺意就足以令人不寒而慄。
少女趴在地,努力伸出手撿起雙劍,然而終於握起劍的雙手無法停止顫抖,一股莫名的恐懼。
會死會死會死會死會死!!!
腦袋中如此不斷咆嘯,恐懼緊緊束縛著四肢,動彈不得,但是……
同時卻也帶來一股莫名的興奮感。
「不過……」
少年低沉的嗓音像在宣告結束的到來。
「對於膽敢碰觸我逆鱗的傢伙……」
被狂亂氣息籠罩的少年,在黑髮陰影之下的嘴角裂出猶如發狂般的笑容。
少女本能地爬起身,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
少年抬起頭,並放下遮住右眼的手,瞪視著狼狽不堪的少女。
原本銀黑色眼瞳的位置,被一簇青紫色的火焰取代。
「受死吧!」
一聲低吼,少年轉眼之間衝到少女面前,大劍用雙手在頭上揮一圈,突然以她為中心竄出九把三種不同的刺刃,在她周圍打轉。
少年一躍而起,左手握住其中一把刺刃,反身,直攻少女。
速度快到只剩黑影,當少女發現時,左手的劍已被打落,少年手中的刺刃也化為紫光消失。
少年又拔地而起,握住另一把刺刃,迴身。
重複了幾次,少女完全不知道,但兩把劍皆被打落,身上也出現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她完全無力反抗,只能看見黑影在四周亂竄,與一道道隨著黑影劃過而拉長的紫炎。
她已沒了痛覺,只感到一股股波動在擾亂她的腦袋。
最後,少年從正上方往下刺去,瞄準著少女的肩膀。
沒想到,少女卻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忽然,時間的流逝似乎變得極為緩慢,他看見那雙血紅色的眼瞳閃著光彩帶著笑意,溢出一道鮮紅的嘴角慢慢勾起。
發覺事情不對要避開之時已經太晚,劍光一閃,他已站定在地,一臉不敢置信。
噗哧。
鮮血,飛濺。
頓時青紫色的火焰滅熄,徒留瞪大的銀黑雙眸。
而大劍穿過了少女單薄的身體,使她不禁咳出一大口鮮紅。
他,賽格特,
親手刺穿了少女的胸口。
「小愛!!!!」
低聲的悲吼爆發,而後迴盪在雪山頂上。
當最後一聲落在雪地,少女終於支撐不住身體,癱軟在少年身上。而少年趕緊放開握住的大劍,雙手接住少女的身子,顫抖著。
臉靠在寬闊的肩上,一股屬於少年的味道讓少女安心,不自覺又勾起笑容。
「謝啦,老頭……」
「小愛……?」用著一種極輕卻又沙啞的嗓音,驚呼。
「賽格特……」
「小愛!」少年更用力抱住懷中的人,卻還是能感覺到她將離去,到他努力伸出手也在也碰觸不到的地方。
突然,像是要驗證少年的預感,少女從長髮尾端開始化為光之羽翼飛逝,同時手指、腳尖至身體,最後一切都……隨風而去、飛向遠方。
少年的懷裡什麼也沒剩下。
「愛利西斯!!!!」
少女自始至終都笑著,燦爛的笑容。
然後,光芒遠去,一切回復原狀。可是,陰沉的天空、暗淡的雪景卻似乎比剛才更加黑暗。
徒留少年冷眼看著,失去她的灰白世界……
── 完 ──
散華凌舞終於結束了啊啊啊啊!!!!(灑花灑花
這篇真的爆長的......(虛脫
為了寫打鬥的畫面,看賽爺四轉的第三招看到想吐(賽:敢吐,我不介意幫你再吞回去。 (抖抖抖
是說,有悲文的感覺嗎?有嗎有嗎有嗎有嗎?
另外,小愛消失的畫面參考的是07-ghost裡米卡傑逝去的那一段。
而小愛"一人兩股聲音",也是參考07-ghost裡米卡傑和阿亞、泰德和瞳交互對話的地方。
然後,如果有人猜到番外會怎樣發展的話,再發兩篇(估計)拉斯和卡查的文吧XD
番外,不定時更新。
咱們下次見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