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靈古堡：生存　第八章　

第八章

　　OMEGA小隊的隊長－伊文捷琳正帶著手下的一班隊員，搜索著追跡者的蹤跡，根據剛剛那一陣槍聲來判斷，那傢伙肯定是遇到其他的活人並和他們打上一場了，看來那批人的火力並不弱。

　　「前進吧，已經知道大概是哪個方向了。」她領著一票人快速的朝槍聲傳出的方向前進。

　　從槍聲推測的話，至少有一把7.62公釐機槍、二把M16系列的步槍、一把九公釐衝鋒槍和半自動散彈槍，不能排除和他們交戰的可能性。雖然機槍和衝鋒槍可能是追跡者身上的配備。但是戰場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往好的方面想。寧可高估敵軍的實力，也千萬別小看他們，這才是正確的思考方式。

　　再怎麼說他們也都是身經百戰，體能、戰技和經驗都遠勝一般特種部隊的傭兵，很快就到了剛剛的槍戰現場。

　　「方向和位置不對的5.56公釐步槍彈，還有4.6公釐子彈，看樣子對方持有滅音槍械。」不愧是個經驗豐富的士兵，從彈殼噴出的位置立刻就推測出這是同口徑的不同武器。

　　「那傢伙應該就在這附近，人的話應該是跑了，不過先別管那個，費茲傑羅，你跟里娜兒去佔個好位置。我跟其他人搜這條街，對付那種敵人，分散開來的話，百分之二百會被各個擊破。」

　　一群人很快的照她的指示開始行動。

　　「隊長…」有位女隊員突然叫住了伊文，是隊上數位步槍兵之一的櫻。

　　「有事嗎，櫻？」她問。

　　「不管她沒有關係嗎？」櫻撫著她那頭飄逸的長髮，又看了看手中的槍，不放心的詢問隊上人員的事。

　　「我不知道，長官會這麼指示，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在的。總之就隨她去吧。」伊文說著，即使她對自己長官的指示感到有點怪，也只能乖乖聽命。

　　「重申一次，目擊我們的生還者一律格殺勿論。」她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這個指示了，儘管她並不認同這個作法。為什麼我們有權力任意奪走其他人的生命呢？又不是要對我們不利，或對任務有所妨礙什麼的。她一直無法理解這件事。

　　「別想太多，我們只是領錢辦事。」艾考斯似乎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然後讓她領著走向街道。

　　「說不定那傢伙躲在某棟房子裡…」伊文小心翼翼的審視殘破的城鎮，向前走著。

　　「費茲傑羅，有看到什麼嗎？」她在無線電裡問。

　　「目前沒有。」費茲傑羅站在一百多公尺外的民房屋頂，用無線電回答。他早已架好了自己的手動狙擊槍，用倍率三倍的狙擊鏡窺伺著這片水泥叢林。在這種房屋密度高到不能再高的城市，狙擊手的重要性可是相當大的。比起沒腦亂轟的迫擊砲或亂槍打鳥的重機槍，在大街小巷中窮追猛打卻一無所獲，狙擊手往往只需要一發子彈，就能左右這場戰鬥究竟誰勝誰負。

　　「我這裡也是。」副狙擊手里娜兒站在他的身邊，用雙筒望遠鏡監視著，子彈上膛的半自動狙擊槍，則放在一旁的伸手可及之處。

　　「該不會要我們一間一間搜吧？」高登舉起手上的機槍，看起來躍躍欲試。

　　突然一個黑影在遠處閃過。

　　「看樣子不必。」伊文說著，在看到那東西的同一瞬間舉槍扣扳機。三發子彈打出。

　　「上工了。」一百多公尺外的民房屋頂，費茲傑羅轉了轉狙擊鏡上的調節輪，倍率調為6倍。

　　「追吧。」她說，然後和其他人一起追了過去。

　　的確是追跡者沒錯，不過以它剛剛被手榴彈和散彈槍重創，接近但還沒完全復原的身體，要對付這群專門獵殺它的軍人，確實是不太容易。為了牽制這些傢伙，它躲到一堵牆後，將散彈槍和機槍準備好，隨手朝大衣一抓，二枚閃光彈擲出。

　　「閃光彈！」二枚貌似汽水罐的東西從一堵牆後被拋出，馬上被發現並告知全隊。所有人很快的找尋掩體避開。爆炸瞬間，劇烈的白色閃光和更甚於槍聲數倍的巨響立刻將他們籠罩！儘管看起來很威，對一般人的效果也很大，但並沒有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影響，只不過是暫時失去聽覺，和一點點視覺罷了。

　　「距離大約135公尺，前置量得加倍。」費茲傑羅照著副射手的指示，把黑影的頭部放進自己瞄準點上，手指慢慢的放進扳機護弓。

　　「去你的！」他正要將扳機扣到底時，卻突然出現一陣極為刺眼的強光遮住視線，逼得他得閉上眼，也錯失了扣扳機的機會。

　　「…可惡！」即使失去聽力，伊文還是相當熟練的舉槍還擊，並用手勢指揮隊員從左翼進攻。自己則是拿了顆手榴彈，拔掉插稍丟出去，投擲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楚。

　　「砰！」一聲更甚於雷鳴數十倍的沉悶巨響，在手榴彈親吻大地的那一刻和飛散的破片、以及永遠不嫌多的機槍彈一起爆出。

　　看來那傢伙並不打算丟回手榴彈，而是直接閃避。

　　「真是…」她躲在一堵牆後，懊惱的說著，隨手揮了一拳，竟在水泥牆上打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而她的手並沒有什麼損傷。接下來她把槍塞進打開步槍上的熱像儀攝影機，在槍身左側有一塊約錄音帶盒大小的螢幕，把槍放進射口後，螢幕上便出現了追跡者拿著機槍掃射的身影，中間則有一個可切換圖樣的瞄準點。雖然是黑白畫面，但如果只是要用來射擊敵人的話，這樣已經很足夠了。

　　她接著把槍握好，用螢幕上的綠色十字線瞄準追跡者，全自動模式下扳機一扣，六發子彈快速的擊出。

　　子彈確實擊中追跡者的身軀，其他人也趁機探頭把子彈朝它的身上送，於是它又從背上取下一把衝鋒槍，用雙槍朝所有看得到的目標掃射。

　　從外觀和槍托模樣來看，那是把AKS-74U，但用的卻是M16的彈匣和子彈，宛如長期不和的資本、共產雙方在這把槍上做了個大和解。

　　扳機不過才扣下幾秒，AKS-74U的高射速便把裝有30發子彈的彈匣給清空，機槍彈殼以及彈鏈夾灑遍了沾滿血跡的柏油路，幾位OMEGA小隊成員藏身的掩體附近也多了數十個熾熱的彈孔，用難以控制的衝鋒槍和通用機槍雙槍射擊，還能有這樣的精準度，它正是用這種方式向敵人展示高超的本領。

　　「喀嚓！」它快速按下彈匣釋放鈕，接著左臂袖口的一條觸手快速伸向背心，取出一個彈匣裝上並拉下槍機，它重新瞄準一下，又立刻恢復左邊的強大火力，整個流程只花了一秒多。

　　但掃射終究只是掃射，沒辦法精確的命中敵人，更別說是躲在掩體後，只伸出武器射擊的敵人了。因此它也且戰且走，一邊掃射壓制敵人一邊打算找機會快速離開現場。

　　正當二把全自動武器把大家都壓得抬不起頭，只有伊文用槍上的熱像儀反擊時，它抓準這個機會便要逃開，但才剛開始快跑，一發自上方射來的子彈擊中它的小腿，而且還是威力可和重機槍子彈分庭抗禮的.338狙擊用麥格農彈。

　　「該死的雜碎。」費茲傑羅快速的扳開狙擊槍的槍機並拉下，新一發致命的子彈上膛。

　　「有客人來囉，大概有十五個以上。」副狙擊手放下望遠鏡，抄起一旁的半自動狙擊槍，狙擊鏡倍率調為最小的3.5倍。

　　「妳應該應付得來吧？」費茲傑羅問道，連頭也不回，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背後有十幾隻苦役像發瘋一樣的衝來。

　　「一個彈匣就行了。」她說，然後舉槍射擊。

　　砰！第一槍擊出，地上多了一灘粉紅色和鮮紅色的液體。火藥爆發所產生的氣體經過導氣活塞，撞擊連桿推動槍機，自動把下一發子彈上膛。

　　二槍！三槍！

　　短短的時間內五發子彈被打了出去，五隻苦役彷彿被嚇到一般，動作停下。因為沒有頭的生物，很難繼續活動…

　　「還有十隻。」她說，然後輕鬆的把狙擊鏡的十字線一一對上目標，高威力的子彈也一一擊出，十隻苦役被一一擊倒，就像射擊比賽裡的飛靶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

　　「砰！」新一發麥格農狙擊彈被打出，但並沒有打中追跡者。

　　「又被逃掉了，明明打爆了它的小腿，那傢伙到底是個怎樣的怪物！」費茲傑羅抓了抓他的一頭金髮，惱怒道。

　　「沒辦法，你們先下來吧。看樣子它是躲到某條小巷裡了。」愛爾奎特在無線電裡說著。

　　「收到。」對話結束後，二人組收起狙擊槍，換上衝鋒槍，離開了屋子。

　　接著一伙人很快的整隊，再度開始搜索街道。

　　他們組成了並列縱隊，這種隊形的優點是各個方面都很吃得開，不會像單純的縱隊或橫隊那樣，其中一面火力強到了一個極致，但和它垂直的那面卻什麼也沒有，要是遇到一輪機槍掃射，鐵定會全部完蛋。

　　每個人都保持著適當的間距，各自有各自的責任區，他們只需顧好自己的那一個面，發現任何疑似追跡者的身影就扣下扳機，再和隊友們合力擊倒它，這樣就行了。

　　這個時候的追跡者，則是躲在街角較不易被發現的地方，裝置指向性地雷還有架設機槍。

　　在這裡猛烈反擊的話，說不定一口氣殲滅所有的敵人。它是這麼認為的。

　　它先把一個有點弧度的長方體從大衣口袋取出，然後又拿出了起爆器，二者連接後，便把地雷設置在一根倒下的電線桿前面，並從地上撿起一個塑膠袋，套在地雷上做偽裝。地雷的其中一面上頭寫了一句話：「Front Toward Enemy」當然就是面向敵人那一面。

　　如果他們能夠被那偽裝騙到的話，那就成功了，C4炸藥的爆風和飛散的700顆鋼珠，會瞬間殺死地雷前方五十公尺寬、二公尺高的六十度扇形區域內的所有生物。如果是一般軍隊隊形的話，或許能一次報銷一個有五十人的排，而十幾個人的小隊就更不用說了。

　　接著就等他們來了，如果還有漏網的雜魚，就用這個…它一邊想著，一邊在附近的住宅矮牆旁架起M60機槍。

　　接著再看到OMEGA這裡，可能是史上最強的並列縱隊正小心翼翼，並保持一定的速度向前進，直到遠遠看見一根倒下的電線竿。

　　「闊刀地雷啊。」艾考斯語氣輕鬆的說。

　　似乎偽裝良好的闊刀地雷，一眼就被識破了。這並不是什麼超強的靜態或動態視力，也不是靠什麼精密的感應儀器，完全是他數年來在戰場上掙扎求生的經驗累積。

　　曾有人說過：『經驗凌駕於理論之上。』很明顯的，這句話在這裡得到了一個最完美的驗證。

　　「我來解決，大家記得躲好。」他說，然後跪在一處掩蔽物後方，舉起手上那一把經過許多改裝的M14 SOPMOD，在中距離的高準確度和7.62公釐步槍彈的破壞力這二個要素，使得它在爆破詭雷這方面相當的適任。

　　「來吧！」他說，然後開槍。

　　「砰！」高威力子彈如同預期的擊中地雷，引爆裡頭的炸藥，爆風隨著鋼珠四處飛散。

　　就在闊刀被外力引爆的那瞬間，放在一旁的機槍槍口也冒出幾道不明顯的火舌，又是一連串的掃射！

　　不過所有人像是，不，根本就已經料到會有敵人埋伏，快速的避過這波攻擊，然後還擊！

　　一時之間，好不容易稍稍恢復平靜，或者該說是死寂的街道，又再度被槍聲和爆炸聲籠罩，它們把這兒妝點得比內戰頻繁的非洲小國還要來得充滿活力，還要來得熱鬧非凡。

　　「我就知道。」艾考斯快速躲回掩體後方，隨手抹去被鋼珠劃傷的傷口所流出的血，然後扳開裝在槍枝護手下方的伸縮雙腳架，接著調整射擊模式，把撥桿從代表半自動的「S」，撥到「6」，這代表的是六發點放。

　　一般來說7.62公釐的步槍要這麼做是不可能的，因為後面幾發子彈會全被轉作防空用途－也就是槍口朝天啦。但Raven下轄的軍火公司在槍口制退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把槍口制退器、機匣等部位都做了重大的修改，再加上艾考斯本身過人的臂力，才能使用如此威猛的射擊模式。

　　接著他把槍架好，快速瞄準機槍射手的方向，六發子彈快速的打向那裡，極快的射速讓原本是六發點放的模式，聽起來倒有點像三發點放。

　　「砰砰砰！」一陣槍響過後又是好幾陣槍響，機槍的雙腳架立刻變成廢鐵，順便把架設機槍的那堵牆拉下去陪葬。

　　再守著一座沒有防禦功能的牆也沒有意義，而且住民地作戰並不是在打陣地戰，看看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就知道了。

　　「砰」一種類似用掌心去拍中空管子的聲響傳出，一發榴彈從OMEGA小隊的爆破手兼擲彈兵－戴那的榴彈發射器裡彈了出來，用比起子彈來說頗慢的速度呈拋物線狠狠砸向那堵牆。

　　「磅！」一道絲毫不遜於手榴彈的爆炸聲響起，雖然老套，但非常實用的爆風以及破片硬是抹殺掉了那堵牆在這世上的渺小存在。

　　「好快的動作。」戴那不急不徐的閃過飛向他頭部的一連串九公釐子彈，手指勾出彈殼，塞入新一發榴彈，用梯型照門簡單且快速的瞄準，然後向著敵人的新位置發射。

　　這次的彈藥可不是單純的著地就引爆那種簡單貨色，它落地後並沒有爆炸，反而彈了起來，就像某些反人員地雷一樣，然後又是一陣誇張的好萊屋式大爆炸。

　　奇怪的是，在這之後，追跡者又逃了，而且消失得非常徹底。

　　「媽的，早知道就把我的炸藥拿出來…」戴那忿忿不平的說著，彷彿一個藝術家辛苦創作多年，再加點修飾就能完成的傑作，在添上最後一筆的前一天卻突然被小偷給幹走一樣，非常不爽。

　　「要繼續追嗎？隊長。」機槍手高登問。

　　「不，先在這裡保持警戒，我離開一下，很快就回來。」伊文突然下了這道奇怪的指令，然後轉進一旁的小路。

　　「別跟來。」她對跟在後頭的艾考斯說。

　　「好吧，小心點。」僅僅一句話就讓艾考斯打了退堂鼓，可見她的口氣有多麼強硬。

　　「我知道。」她說，然後轉過一個轉角，進了另一條路，並延著陰影處小心的走著，最後到了一棟日式房子前面。

　　「從剛剛的槍聲來判斷，是這裡對吧…」她說，然後把步槍掛在背上，僅僅一拳便把大門門鎖給打得支離破碎，然後走了進去。


　　※※※
　　
　　我丟下手中的槍，愣愣看著牆上的彈孔，還有身體因極度恐懼而不停顫抖的紫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到底在幹什麼啊？

　　一開始會跟著她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要保護她嗎？那現在這又算什麼？

　　我丟下槍，不知該對她說什麼才好。只是看著她不停的哭泣。

　　「對、對不起，我剛剛真的有點…」一種名為沉默的懸浮微粒在這個小房間裡待了好一陣子，直到它們完全散去，我才勉強說出這句話。

　　「其實，就算剛剛我被你打死，那也是自找的…」她突然說了這句莫名奇妙的話，依舊哭泣著。

　　「其實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完全是我自己造成的。

　　「每次都是這樣，一不小心發了脾氣，朋友就沒了，我這人真的是很爛，對不對？」

　　看樣子她是開始否定自己了，真是要命。最好幫她找回信心，否則可能會發生些難以挽回的憾事，儘管我自己也是這樣的人，但我不希望再有人和我一樣。

　　「沒這回事，我覺得妳還不錯，我還是會把妳當成朋友的。雖然不知道妳是怎麼想啦…」我把背上的二把長槍放到一旁，認真的說。

　　「是嗎…」她說。

　　「嗯，想哭的話就哭吧，我會陪妳的。」我說，然後把身上的那一堆裝備和背包解下，要是身上一直背著這些雜物的話，遲早會被壓死。

　　「謝，謝謝你…嗚嗚…」聽我說完這句話後，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立刻潰堤，立刻靠到我的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

　　她哭得非常傷心，簡直成了個淚人兒，不管是誰看到，都絕對會感到心疼的，當然，我也一樣。除非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不過那個算例外就是了。

　　看她這個樣子，我也不方便說些什麼，只能摟著她，然後摸摸她的頭。暫時就先這樣吧，畢竟現在也沒辦法和她一起離開。再說現在這裡看起來蠻安全的…應該吧。

　　「一切都會過去的。」現在我也只能這麼說。

　　過了一陣子，當她的哭聲越來越小，我打算開始勸她打起精神，並離開時，突然聽見了某個聲音。

　　大門被某人打開，並走進來的聲音。

　　是法蘭克嗎？還是阿翔他們？這種時候到底該…

　　管他的，還是先找槍吧。

　　於是我便一手抱著紫音，一手在地上拼命的找尋剛剛丟掉的Five-seveN。正當我發現它掉到某個櫃子底下，露出一小截槍柄，艱辛的伸手去拿，剛好把它給握起來時…

　　「唰！」

　　那是種毫無溫度的金屬觸感。

　　看樣子是有支槍指著頭頂。

　　運氣真好。

　　我抬起頭看了看，看看到底是哪位仁兄那麼好心的對我倆落阱下石，不對，他丟的應該不是石頭，應該是手榴彈才對。

　　但抬起頭後所發現的事實，卻讓我大吃一驚。

　　她的年紀大約二十幾歲，一頭金色短髮如瀑布般的垂在腦後，，其中有一小撮頭髮向上翹著。血紅色的瞳孔裡，一點也看不出任何一絲感情，宛如一具受人擺佈的人偶。俏麗的臉蛋和光滑白晰的皮膚，應該只能用吹彈可破來形容，端正的五官和厚重的軍服也掩蓋不住的姣好身材，肯定稱得上是美豔動人。論容貌的話，眼前的西方美人一點也不會輸給紫音，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勝她一籌。

　　就是這樣的一個美女拿著手槍指著我，而且拿的還是把沒看過的怪槍…　

　　不，仔細看的話，那應該是H&K廠為了取代戰術滑軌不甚理想的USP，重新研發的HK45自動手槍，除了槍管下面的雷射指示器和槍燈以外，最特別的應該就是準照了，看起來比一般手槍的準照要大得多，或許是為了方便瞄準吧。這世界真的是有夠大，出現什麼有的沒的東西，一點也不奇怪。

　　正因為是這種突發狀況，所以我也只能像個笨蛋一樣，呆呆的看著她那厚重軍裝也掩蓋不住的豐滿酥胸…

　　掛在上面的那把戰鬥刀啦！

　　暫且不談那些，不過…

　　這種時候我又該怎麼辦？

　　舉起手中的槍，試著拼死一搏？

　　別傻了，那個百分之百是電影裡才會有的情節，就算真的有發生過好了，也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現在我只要稍有動作，次音速，但威力極大的.45ACP子彈立刻就會轟掉我和紫音的腦袋。

　　「我投降，這傢伙身上也沒有武器。」我隨手把槍往後一丟，然後指了指仍在哭泣的紫音，告訴持槍美女我和紫音沒有什麼意圖。

　　「…」就算把話講得這麼白，她還是沒有垂下槍口，大概是怕我會暗算她吧？她也真是多心，就算我真的想這麼做，一個十幾歲沒受過格鬥訓練，在傭兵眼裡如廢柴一樣的普通人，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知道我不可能打得贏妳。」我說，試著搏得她的信任，但看起來根本就沒用，HK45的槍口還是有如刻好的雕像般一動也不動。

　　「還是要殺了我們對吧？」我問她。

　　「當然。」宛如天籟般的完美聲音，這是她的第一句話。

　　「為什麼？」我說，總覺得我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紫音還是把頭埋在我的懷裡，時而向我哭訴，時而自顧自的哭著。這樣也好，至少死的時候一點也不痛苦。

　　幹，沒想到我這麼年輕就得死，而且還是被打死，真是倒霉，倒霉到家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點辦法也沒有，簡而言之就是徹徹底底的絕望。至少別讓紫音看到我被爆頭的樣子，先是雙親死，然後又是朋友，這未免也太慘了。

　　「紫音。」我輕輕的摸摸她的腦袋。

　　「什…什麼事…」她聽到我在叫她，連忙拭淚，然後抬起頭看著我。

　　「等一下不管聽到什麼，或是發生什麼事，別抬頭。」我這個人很笨，實在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索性直接叫她這麼做。

　　「為什麼呢？」她疑惑的問。

　　「別問，不然以後我就不陪妳了喔！」我說的時候口氣還加重了點。

　　「不要…拜託你，如果你也不理我的話，我…我就真的沒有人可以靠了…嗚嗚…」她說著說著，眼裡又泛起了淚光，一副梨花帶淚的樣子，最後哭了起來。

　　「那就乖乖聽話。」我說，然後看著她又重新把頭埋進我的懷裡，這時我才有那心情去面對持槍美女。

　　「動手吧，先她，再我。實在不想讓她看見我死的樣子。」我小聲的告訴她下手的先後順序。

　　為什麼我能這麼坦然的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種災難原本的發生機率就接近零，我會有奇怪的反應也是正常的。

　　怪的是，聽到我這句話以後，持槍美女突然愣了一下，然後帶著複雜的神情，緩緩的把槍收回槍套裡，然後走到一面牆壁前。

　　「一直待在這裡不會有好事發生，還有，別想暗算我。」她說，然後對著水泥牆壁掄起拳頭。

　　接著便是一拳。

　　毫無任何技巧或力道控制，跟格鬥有關的那些有的沒的她全沒用上，只是單純的將自己所有的力量貫注在拳頭上，然後猛力轟過去。

　　簡而言之，用武俠小說的講法來解釋的話，那應該可以稱之為－

　　無招無式，無巧無妙，純粹的剛猛無匹！

　　這麼一擊過後看似堅固的牆壁多了個開口。接著她停頓了一下，左手猛地再來一拳！

　　二拳，三拳，四拳，五拳…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算她打的拳數了，因為整堵牆壁已經隨著如同榴彈機槍一般的拳頭，逐漸崩壞、瓦解。感覺她好像是要把這牆當作沙包似的－異常堅固的一個沙包。

　　這牆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死得非常透徹。

　　接著她一腳踢開剩下的殘垣斷壁，走了出去。

　　以前我曾在一位知名作家寫的書上看過這種殺手，不使用武器，空手就能一拳打死人，但是…

　　那傢伙，根本一點也比不上眼前一拳就把RC結構的牆壁打出一個大洞，又將之破壞的美女。

　　她根本是個怪物。一定是這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