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者戰團的大廳氛圍陰沉死寂,如同墓穴一般。每座他們通過的出入口與房間都只有更多頭骨。尤瑞爾近看才驚覺這些不是刻出來或是工匠為之。這些頭骨久已褪色,覆滿塵土。
雖然漫長路途上,他們沒有見到修道院要塞內的居民,寂靜偶而被銘記者的悲歌音律及陰鬱合唱所打破。
尤瑞爾在一行人穿越這陰森墓穴時,只能說是更加困惑。為何同樣血緣的戰士們會待在如此病態的地方。身為基里曼的後裔,他們怎麼會如此背離原體的教導?尤瑞爾加快腳步,追上了阿斯塔多。
「阿斯塔多弟兄」尤瑞爾起頭。「我無意冒犯,但你的戰團最近是否遭逢重大傷亡?」
阿斯塔多困惑地搖搖頭。「並沒有。我們從阿米基多頓上帶著榮耀與殞落者的骨骸回來。為何這麼問?」
尤瑞爾試著找到出合適的話語。他們需要苦行者戰團的幫助,說錯一句話很可能就會讓援助的希望一閃而逝。「你的修道院廳堂似乎表示你們的戰團正在哀悼。」
「馬庫拉格上難道不是這樣嗎?」
「不,赫拉要塞是個喜慶之地,歡慶著服侍帝皇的喜悅。勇氣與榮耀的故事迴盪於斯。」
阿斯塔多在回應之前,保持了一刻沉默。「你出生於馬庫拉格嗎?」
「不,我出生於考斯,但我從六歲開始就在馬庫拉格的阿基色洛斯兵營訓練。」
「你認為你出生的世界塑造了你嗎?」
尤瑞爾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可以這麼說。我能走路的時候就開始在地下農場幫忙農活。考斯的居民各個堅忍不拔,要不是咬緊牙關,不然就是負重前行。」
「你喜歡那裏的生活嗎?」阿斯塔多問
「我想是的,雖然我幾乎記不起來了。農務雖然艱苦,但我的家人們愛我,也關心我。我記得在那裏的快樂。」
「然而你卻放棄一切,成為了極限戰士。」
「沒錯,在奧特瑪所有人都訓練自己成為士兵。而我發現我對戰爭特別有天賦,而我發誓我會成為馬庫拉格有史以來最好的戰士。」
阿斯塔多點了頭。「你的出生地決定了你是誰,文垂斯連長,所以不要用你自己的標準來檢視我。這底下的世界是我的家,直到我被選為帝皇的戰士,我不知日照或喜悅。這些東西不存在於波索上,只有黑暗與濺血的殘酷生活。我在成為星際戰士前拿下了三百個顱骨。在那之後,我殺戮帝皇之敵。自此我見證了陽光,但仍不知喜悅。」
「星際戰士無須喜悅,無須榮耀。」雷丘斯說道「服侍帝皇便是紅酒與糧食,靈魂如此方能知曉滿足。」
阿斯塔多停下腳步,然後面向這位資深士官。
「你引用阿斯塔特聖典的語句,士官。但我們已經不再需要此等教條,我們從戰團牧師的智慧中成就我們自己的道路。被久遠的字句所束縛不是我們的行事之道。」
極限戰士一行人停下腳步,訝異於阿斯塔多隨意出口的褻瀆之語。他們沒有想到會從一個星際戰士口中聽到羅伯特‧基里曼的神聖著作竟然被如此輕視。
泰伯流士首先回復神智,並且答道「萬分抱歉,牧師弟兄。但沒想到我們雖然血緣出自同一原體,卻對阿斯塔特聖典有著如此相異的看法。」
阿斯塔多向泰伯流士鄭重鞠躬。
「如果我的話語有所冒犯,我道歉。我們崇敬原體,如你一樣。他是我們戰團的先父,我們的忠誠誓言謹獻於他與帝皇。」
「然而你卻敢如此藐視他最偉大的傑作?」雷丘斯無法再忍,緊握雙拳。
「不,兄弟。遠非如此。」阿斯塔多說著,並走到雷丘斯面前。「我們將聖典字句看做是我們生活方式的根基,但盲目追隨聖典,毫不思考所見所聞並非智慧,不過是墨守成規罷了。作繭自縛將導致停滯不前;停滯最後只會招致毀滅。」
尤瑞爾將手放在阿斯塔多的肩膀上,並且說道「阿斯塔多弟兄,或許該繼續前進了。我們是來會見你的戰團長,恐怕沒有時間做理論辯駁。塔西斯極限世界正遭受大敵的威脅,我們希望能在接下來的衝突中請求你們戰團長的幫助。」
阿斯塔多點了頭,然後轉身再度走向黑暗中。尤瑞爾此時終於吐出輕鬆的一口氣,放鬆他的牙根。
「該死,雷丘斯。」他低語道「我們是來要求協助的,不是來吵架的。」
「可是你聽到他怎麼說聖典了!」雷丘斯反駁道。
「尤瑞爾是對的,雷丘斯。」泰伯流士。「重要的是我們都是帝皇的戰士。你也知道有其他戰團不像我們那麼遵循聖典。就像魯斯之子追隨他們自己的道路,而他們不也是我們的盟友嗎?」
雷丘斯點了頭,但尤瑞爾看得出來他是貌服心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