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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生學是否道德?

Asterio | 2022-08-07 20:01:56 | 巴幣 2164 | 人氣 448




記得一位高中同學曾經這樣說過:「我想找個外國人生孩子,你說為什麼?因為混血兒很可愛啊,尖挺的鼻子,圓潤的大眼,湛藍的雙眼,白皙的膚色。另一半最好還是有錢高智商,這樣一來肯定會過上美好的人生!」
這位高中同學也很有個性,從以前到現在只跟外國人交往,毫不考慮本土貨。先不評判她的擇偶標準,外貌是否與幸福快樂,甚至成功有所關聯?
「當然沒有,成功快樂靠的是實力與努力,外貌這種東西怎麼靠得住?」你義正廉凜地說。
沒錯,外貌與幸福快樂毫無關聯,最重要的是揮灑汗水,老幹實幹——大概是我深入研究外貌之前會說的話。
先舉反例,有些研究指出美貌雖然可以讓人獲得工作機會,卻會一定程度阻礙升遷。不過,大體上來說,美貌還是很有用的,這是由於我們喜歡對稱的事物。大家應該都已經知道,美貌是有公式的,而這個公式的核心概念就是對稱與等比,簡言之,我們大多數人喜歡的外貌具有一定程度的重疊性,不然的話,超級名模也不會長那樣了。
我喜歡超級名模嗎?喜歡啊,畢竟,我的胃口就是這樣被餵養的,相信各位也是,我們從小到大不斷接收各種媒體轟炸,在單純曝光效應與生物本能的驅使下,逐漸「學會喜歡」主流市場上所販售的「美」。對一個從小生存在原始部落的西亞人來說,該部落的美就是他的全部,或許本能上會喜歡看見五官對稱的超模,但後天習得的習性則會讓他親近與自身相似的族人。
本能上來說,對稱與等比令人安心,凌亂與失序則讓人焦慮。
如果故事僅止於此,那麼優生學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故事不只如此。
時間大概是1948,日本制定了所謂的「優生保護法」,用意在於強制結紮不合格的對象,以防社會產生過多的「不良品」。日本政府會以利誘、強迫與半強迫的方式將這些「不合格」的對象帶到醫院強制絕後,而評斷這些人的標準則是智商測驗與身心殘疾,一旦不達標準就列入清單。該法在1996年修正,估計受害者超過兩萬餘人,部分人士集體控告政府,也獲得些許賠款,然而對這些人來說,當局違反人權且毫無歉意。
強制結紮任何人都是違反憲法的體現,相信這點應該已是不需多議的共識。日本政府過去的做法令人髮指,某種程度上與希特勒的種族主義一樣蠻荒無道,擅自決定人生育的權利是絕不得容許的!
是,嗎?
小時候班上有個歐美混血兒,當時沒什麼概念,只記得他長得有點不一樣,有些同學還說他生病了皮膚才會那麼白,後來,那位同學就轉學了,大概是到國外去了,但我永遠記得自己與他不熟,或許有部分是對未知感到恐懼,因此未曾有過與他當朋友的想法。或許我該高興,因為這位同學並沒有被霸凌,但我知道有這樣的例子,混血兒繼承了父母的基因與期許,卻因為與環境不同而遭到排擠,諷刺。
當然,這可不是說所有混血兒的父母都是為了優生學而生子,有些人就只是想和相愛的另一半擁有愛的結晶罷了。再者,新住民的後代也可能因為外貌不同而遭受霸林,歐美混血兒絕非個案。提出例子的用意在於,即使我們擁有期許而生子,也不代表孩子會因此幸福快樂,期望值與現實不見得總能劃上等號。
不管是日本的優生學法案,亦或是父母的口中的優生學,都秉持著同樣的中心思想——為了孩子與未來,我們必須「選擇好基因/去除壞基因」。
介於這兩種極端之間,還有各種不同的優生學類型,例如——希望小孩變成運動健將而與運動員結婚,想要孩子長大後可以成為科學家而與教育程度高的教授聯姻等。
當然,我認為各位大多同意「可以為了孩子的未來而擇偶」,但是「不要侵犯並剝奪某些人擁有孩子的權利」。畢竟誰知道孩子長大會如何,即便是殘疾人士與智商較低的族群也有養出優秀成人的可能,不是嗎?甚至,或許正因為這些人深知社會冷暖,養出來的小孩比社會上其他族群還要更有同理心也說不定呢!
在這裡我想問問各位,是否想當殘疾人士,或者智能欠佳的天使?我想應該沒幾個人願意。但是我們可以想想五體不滿足,下體大滿足的乙武洋匡,或者是各地愛心麵包店可見的天使們,他們可都是過得比我們快樂呀!以快樂CP值來說,全人類都該嚮往乙武洋匡跟天使才對,可事實並非如此。
退一步來說,我們是否希望自己的父母身有殘缺或智能欠佳?我們是否願意無怨無悔來照顧親屬?即使有愛,這份感情是否有辦法撐過好幾十年的勞苦與歧視?或者,我們會因為自己的孩子身患殘疾而不愛嗎?我們之中有多少人在知道兩個月的孩子少了雙手後還勇敢生下的呢?生下來究竟是因為愛孩子,還是自我滿足?
個人來說,如果社會福利與設施做得好,我並不介意自己是殘疾人士或天使,問題在於,整個社會都不是為了他們而存在的,否則每個廁所都會有健全的殘障設施,到處都有招募天使的消息,同時無障礙步道也會成為全世界最基本的建設,基本到我們完全不會發現到有這種設施的存在,就像紅綠燈一樣常見。
幾年前,當我看Youtube時意外發現,有時候字幕上會出現「音樂」這兩個字,當下的反應是,幹嘛啊?我又不是聽不到,然後立刻無地自容,因為有些人是真的聽不到啊!他們需要字幕來協助理解影片的內容。如同配音,很多時候本地化配音不是為了大眾,而是少數視覺障礙者。因為注意到這些小細節,現在我玩遊戲時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選項調整細節,同時觀察是否有為身心障礙者設計無障礙設定。雖然我們都很愛嗆最後生還者2,但無庸置疑,人家的無障礙設計可是鉅細靡遺,數一數二的優。
現在,讓我們想想,如果我們有位朋友,開車技術高超,喜歡酒駕,從來沒被警察抓過,也絕不會撞死人,但是有非常小的機會自撞身亡,我們還會放他喝酒上路嗎?還是我們會允許他喝酒,但把他丟到自動駕駛的泰斯拉車上?很多人在生孩子時不會多想,就像我們這位朋友一樣,憑感覺上陣,那麼身為朋友,我們能做的要不阻止他們犯傻,要不把社會弄得向泰斯拉一樣友好安全,否則,意外與悲劇近在咫尺。
那麼,現代社會是否有好的能容納所有障礙人士呢?怎麼看都沒有,光是私人佔據騎樓,阻礙障礙人士行進這點就完全不合格了。雖然社會有在進步,但是太過緩慢,完全還不是適合障礙人士的環境。
讓我們暫且回到父母口中的優生學,想要孩子有絕佳的外貌與基因有錯嗎?聽上去好像沒有,而且是在替孩子的未來打算,似乎挺不錯的啊?那麼,假使未來科技發展,我們可以自由編輯孩子的各種基因與外表,那會怎樣?是不是所有的小孩都變成所謂的「俊男美女」,每個人的臉大同小異,個個遵從對稱與比例原則,人人考上頂尖學校,再也沒有所謂的「醜人」也沒有歧視,好像還挺不錯的對吧?
但是,總覺得怪怪的。
利用基因編輯的優生學從自然上違反我們的本能,就算不會有任何副作用,我們還是心有疑慮。同時,這種基因編輯的優生學否定了生物多樣性與人本差異,假設未來流行的膚色是黃色,任何其他膚色都歸類為「非美」,那麼,是否牽涉種族與膚色歧視?就現實來說,稱霸世界的膚色是白色,也因此主流媒體的封面大多面白,當然,有些企業懂得迎合其他族群而刻意雇用非白人,但就現實來說,這種歧視從未消失。而如果有天我們能自由選擇膚色與外表,還會有多少人保持原樣?
當然,未來一定會出現這樣的爭議:「你的孩子有殘疾,但你卻不用基因療法治好他,好不道德!為他好就要改變他!」
或者是:「你的孩子有殘疾,你卻用基因療法治好他,這根本是在褻瀆神的旨意!你愛他就不要改變他!」
說到這,優生學是否邪惡?
我覺得……應該不是。
優生學這種東西僅僅只是反映人與社會的好惡,並不是什麼邪惡的東西,畢竟,大自然的適者生存就是一種很強烈的優生學,但我們不會認為自然心懷不軌,唔,是說心懷不軌本來就是大自然的本質啦。
我支持優生學嗎?
支持也不支持。
我不支持選基因生孩子這樣的優生學,過於膚淺,還不如不生。但我支持管控特定人士生孩子這樣的優生學。各位知道《蠢蛋進化論》這部電影嗎?簡單的說就是聰明的人因為深思熟慮而不太留後,無腦的猴子卻本能肆虐瘋狂生子,一代代過去,未來世界只剩下低智商的白痴。
我並不是說電影一定會成真,更何況人很複雜,不是只靠智商就可以定義好壞,再說了,人均智商可是年年上漲的。我想說的是,電影「某種程度上」會成真,受良好教育的人士因應社會壓力,很多人認真考慮不留後,而部分族群因為知道的少或教育程度較低而不會過度思考社會議題,反而生得較多,這也是為什麼開發中國家比已開發國家生得多的原因之一。當然不免俗,還是不能以偏概全,會生的就是會生,不會生的就是不會。不過,有些學者是真的開始擔憂未來人智商低下的可能。
我支持的是「有能力顧好小孩的可以生,沒能力的就先管好自己」這樣的優生學,而不是強制抓去結紮。即便是殘疾人士與天使,如果有足夠資源與教養能養好孩子,我不認為有任何反對生子的理由。
有人這樣說:「這不就是變相能力分配嗎?用能力來刷掉障礙人士!」
大概吧,但其實整個社會都是能力分級指標,一種新的資本階級,與其蒙騙無知的底層讓他們不斷產出奴隸,補足社會勞動力,倒不如好好教育並評斷分級,沒通過考試的話,至少他們的下一代可以逃過階級複製。而且這種作法刷掉的可不是只有障礙人士,還有各種腦空猴子。
我可以想見有些人會認為:「你是不是醜化了父母的優生學,美化了日本的優生法?」
我認為是的,畢竟人都是有偏見的,不過我的偏見建立於「動機與結果」,父母的動機是好的,日本政府的動機是邪惡的,但父母行為的結果不見得是真的愛孩子的體現,而日本政府是為了社會也同時孩子而思考。結果而論,父母可以不幸福,但絕不要苦到孩子,也因此我能「相對認同」日本政府,而非父母。但真要說來,日本政府肯定是邪惡的,至少手段絕非清廉無罪。
來做個總結吧。
有些有趣的現象正在發生,現代人對美的定義有鬆動的現象,隨著時代進步,資訊發達,地球村的整合,各國各種意識形態崛起,我們對於美的看法也逐漸改變,不再拘泥於媒體所提供的訊息,而是慢慢學會欣賞各種不同民族風情與種族的美。或許下一代開始,我們將看到更多「非傳統」的超模以及各形各色的好萊塢演員。個人來說,這是個好現象,美本來就是種主觀、後天習得、環境影響的概念,廣納各種美的定義有助消除人與人之間各種因為外貌而生,毫不必要的隔閡。
另一方面,我期望未來世界與社會懂得以最弱勢族群來設計各種設施,並設立各種政策予以協助,若非如此,我們還不如真的結紮所有「不適任」人士,省得這些父母消費孩子的人生。在野外,大自然會以殘酷的方式自然過濾不適任者,但現代社會則是幾乎確保了所有人的生存,也因此產生「逆物競天擇」的現象,原本應該被淘汰掉的人卻活下來還有了後代,但卻不得不被迫面對更加不友善的社會,這樣有比較好嗎?
我並不是說這些人「不應該活著」,而是說大自然會淘汰不適任者,社會也會,差別在於,與大自然不同,我們的社會還很喜歡凌遲這些人,不管是霸凌、歧視乃至極度被動為這些不適任者發聲謀福利,都是一種「我們不去殺你,但就喜歡看你自生自滅」的體現。再說了,如果把我這樣的不適任者丟到大自然,肯定兩天就暴斃身亡,頭身分家,不是很好嗎?哪裡還有什麼美國時間在網路上發廢文?
想要創造一個人人可居的社會,我們需要多繳稅金,建設各種設施以確保囊括所有族群,但光看到繳稅,不少人肯定哀哀叫了,只是如果我們連這些最基本的貢獻都做不到,還是不要折磨弱勢子孫,鼓勵或強制他們的父母射在牆上比較妥當。
我覺得人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創造優生學這樣的概念,而是明明知道世上充滿苦難卻還硬要正面對決,就像看到火車開過來還大聲疾呼:「我會用愛與意志力排除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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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巴哈同
如果這個世界的生育是像"超人 鋼鐵英雄"裡面的電影演的一樣 我想 社會應該會很穩定 但也一定會有像超人
2022-08-07 23:47:04
巴哈同
原父親出來說 不是每個人都想要被迫做他可能不想做的職業 所以我的結論是 會思考且像人類的生物生太多對自然界來說 可能是壞的
2022-08-07 23:49:05
Asterio
我也是這樣覺得,會過度思考的生物就像癌細胞一樣,不見得跟大自然合拍
2022-08-08 19:57:48
Saint
優良的基因是一個要素,但能否讓孩子獲得最佳成長因素還是在於教育和環境。
2022-08-08 06:41:03
Asterio
沒錯,需要有誘發因素來啟動基因ww
2022-08-08 19:5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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